[逆裁]剧中人/Cassandra in a Puppet Play

　　第十二章　【流年之下】

　　“我知道咯，下午我去接她。”
　　成步堂龙一对电话里的御剑说。
　　“是她自己的意愿，我不知道没有阻拦她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御剑的声音有些犹豫。
　　“呼……其实对此没有什么影响，她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成步堂似乎比他轻松很多，“这个就交给我了……好了，我已经听到狩魔检察官在旁边抱怨我乱来了，麻烦你和她好好解释一下吧。”
　　接下来成步堂翘了半天的班，来到机场等待若奈。只不过他来得太早，不小心在那里睡着了。
　　——七年，一切也应该结束了。让这一切有一个结局，也需要你的帮忙。
　　“喂，那个猥琐的大叔，请不要睡在这里。”
　　——居然被人叫做猥琐的大叔，真是凄凉。

　　“喂，听到没有，成步堂龙一。”
　　——嗯？
　　他抬起头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面前那个墨色短发的女孩。
　　“交接工作就是这样进行的吗？”那个女孩的脸庞熟悉却略有不同，“真是败给你了。”
　　“啊不好意思……欢迎回来，若奈。”
　　——看上去还蛮有活力的。

　　“变漂亮了呢，若奈。”成步堂微笑地看着她。
　　“变大叔了呢，成步堂。”若奈做鬼脸，随即她拎起包，然后将墨镜戴上，“出发吧……我住在哪里？”
　　“诶？为什么问我啊？”
　　“因为这些都是要你安排的——我没有带任何衣物和用品，这些也要帮我准备。”
　　“哎呀哎呀……美贯赚钱也不容易啊……”
　　“为什么不是你赚钱？”
　　“哎呀哎呀……那就更不容易了啊。”

　　电车上若奈和成步堂胡乱聊着天，并没有说多少自己的事情。
　　——就怕这个家伙在这边也被人监视着。

　　“那么暂时先在这里等吧，住处很快就会联系好了。”
　　下午时分，波鲁哈吉正是不接待客人的时候，成步堂坐在钢琴边上，若奈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好吧……我还是有些奇怪，为何你会在这个时间让我回来。”若奈打量着面前变化不小的男人。
　　“也是因为你的一句话。当时你无意识地咕哝了一句‘七年’——于是我就想，这个时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敏锐的男人。
　　“确实呢，宏大的乐章会在不久之后开始，并且走向结束。”若奈走到他身边，轻轻敲响了几个琴键。
　　“不过我只是复调之中的一个旋律而已，并不是引领整个宏伟乐章的乐句。”
　　“那也是不可缺少的部分——要不要试试？”成步堂侧开身子让若奈面对钢琴。
　　“不了……今天不想弹。”
　　“如果你可以到店里来帮忙，我想我的收入也许还会上升一些。”
　　若奈笑了起来，但是她突然敛住声音，将成步堂拖向一边。
　　他疑惑地看着若奈，却发现她的脸色有些不好。
　　“我看到他了——牙琉雾人，就在外面……正朝着这里走……”

　　成步堂探出脑袋，确认了那个身影以后将若奈拉向地下室。
　　“地下二层的小屋子，你可以找到吗？”
　　“我的眼睛没有问题。”
　　“靠里面的架子后面有暗门，就躲到门后面的通道里。”
　　若奈点点头就悄无声息地向地下室走去，成步堂平复了一下气息，便又走回到钢琴后面。
　　他拿起一瓶葡萄汁：“啊咧，牙琉？这个时候餐厅可是不接待客人的啊。”

　　牙琉雾人最近拜访波鲁哈吉的频率逐渐增加。他很清楚那个时间节点的到来。
　　这一次来到这里纯属偶然，恰巧路过的时候他听到了屋子里的钢琴传来一些声响。
　　——这个时候那个男人也在这里吗？
　　于是他推门进去，却发现钢琴前面没有人。
　　——是我幻听了吗？
　　他打量着四周，却突然听到成步堂的声音从钢琴那里传来：
　　“啊咧，牙琉？这个时候餐厅可是不接待客人的啊。”
　　那个男人拿着一瓶葡萄汁，从钢琴后面探出脑袋来。
　　“怎么了，我只是来找老朋友叙旧的。”雾人微笑着向他走去，“看来我不怎么受欢迎。”
　　“不是哦，如果你在我工作时间来的话，我会更加感谢你有机会让我偷懒。”成步堂慢慢地从钢琴后面走出来，重新坐回琴凳上。
　　“呵……偶尔散步经过这里，居然听到你在练琴——不过这番话语让我觉得似乎是误解你了。”
　　两人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聊着天，直到餐厅重新开始营业。晚餐以后牙琉雾人便告辞了。
　　“回见。”他随即消失在夜色里。
　　成步堂站在门口举手告别。
　　——是啊，不久之后就会再见吧。

　　“出来吧……”
　　确定牙琉雾人已经走远以后，成步堂将若奈从地下室的暗道里带了出来。
　　“没事吧？”他将若奈带到一个稍微隐蔽一些的房间里。
　　“没事，就是有点饿。”若奈摊手，“快点给我弄点吃的来吧。”
　　不一会儿之后成步堂就给她带了一些红菜汤和面包回来，若奈坐在小屋子里开始狼吞虎咽。
　　“哦，真不知道牙琉雾人看到你会怎么说。”她的样子另成步堂也不敢恭维。
　　“会用他皱着的眉毛和不屑的眼神表示不满。”她咽下满嘴面包，“今天是例外，你把我关了好几个小时，我饿坏了。”
　　——是你自己逃进来的哦。

　　“若奈，其实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这样。”成步堂看着那个还在大快朵颐的女孩。
　　“我说过我是饿坏了——”
　　“我是指你对牙琉雾人的逃避。”
　　若奈放下满盛着红菜汤的汤匙，不可思议地瞪着成步堂：“先生，你到底清楚不清楚我现在的立场？我联系上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把我卖出去的。”
　　“好吧，有些时候称你为‘受迫害妄想症’患者也不为过——我从来不认为牙琉会对他的亲妹妹下手。”成步堂认真地说。
　　“不好意思我是被他们家收养的。”
　　“就算是这样，在他的心中你和牙琉响也一样都是亲人……甚至对于你，他的保护欲望会更强一些。”
　　若奈停了好一会儿，随即抬起头不屑地看着成步堂：“你又怎么知道，我觉得他随时都能做出来将我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事情。”
　　“感觉而已，不过最近我们之间的交流不算少。”成步堂耸肩，“他也会偶尔和我提起你——当然我得装作并不认识这个牙琉妹妹。”
　　若奈只是用勺子搅着红菜汤，没有抬头看他。
　　“我可以清楚的记得他说到你的时候的那种语气，如果对比着他提前牙琉响也的语气来看……”
　　她抬起头平静地盯着他。
　　“一样的，甚至更加温柔。七年里一直如此。”

　　好一会儿若奈才开口：“那么你是想让我怎么做？暴露自己的行踪？”
　　“也不是这样……”
　　“直接冲到他的面前——‘嗨雾人哥，我回来了哟！’……这样？”
　　成步堂无奈地扶额看着她。
　　“别傻了……随便认亲的风险很大哦，成步堂。”

　　入夜。若奈坐在新居所的书桌前，认真地收拾起自己的文件和刚买的衣服。接着她从手袋里拿出了那支口红，神经质地看了一会儿又将它收好，放了回去，一个晚上重复了好几次。
　　“他说到你的时候的那种语气……”
　　——怎么可能。
　　“甚至更久温柔……”
　　——虽然知道你的洞察力强于常人，但是你一定是感觉错了，成步堂龙一。
　　“七年里一直如此。”
　　——我已经糊涂了。

　　若奈对牙琉雾人的戒备从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扎根于心中。原先的时候，那种戒备外露的表现是她的顺从和尊敬，她对待牙琉雾人并不是像对待响也那样真诚，上帝视角先入为主的偏见以及他自身的严肃不可抗拒让她这样做；后来她对待他则是疏远与逃避——更加冷漠了。
　　谁知道似水流年会改变什么——谁知道七年之前的那份情谊是否还在。谁知道他会不会将她看成地上绊住他步伐的草芥一般除去。
　　谁敢保证他还将她当做妹妹看待——有谁会那样亲吻自己的妹妹。
　　若奈的手开始颤抖，她胡乱地归置好桌子上剩余的文件，然后就躲到了被子里面，像是一个不敢见到外界的贝，用壳保护着自己。
　　然而成步堂的话语还是在她脑海里打转。

　　“更加温柔。”
　　——够了，你这个白痴。
　　若奈突然掀开被子抱住头。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以为失去了一个哥哥我心里会好受吗！？你以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法阻止是我的心意吗！？
　　——别傻了，成步堂……我怎么舍得失去这个哥哥，就算是他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我又怎么舍得他……

　　新邮件传来的提示声打破了一屋子的沉寂，若奈抓过手机，胡乱抹去即将滴落的眼泪。
　　是响也发来的。若奈打开邮件，才看了一句，瞬间血液冰凉。
　　“若奈，我知道你回来了哦。”
　　——难道说还真的要暴露了！？
　　她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用颤抖的手指继续向下翻页。
　　“不过上次大哥和你见面的时候都没有告诉我，那么这次我也不告诉他=3=。”

　　——吓死爹了……
　　若奈整个放松下来，靠在枕头上继续看邮件。
　　“明天见一面吧，你还认识我的办公室吗？”
　　——当然认识啦。
　　“随时来都可以，不过明天晚上十二点之前看不到你，我就把这件事报告给大哥，让他出马请你过来咯=w=。”
　　——臭小子，居然学会威胁我了。

　　若奈冲着手机翻了几次白眼，然后开始回复。
　　“等着我。”
　　“不见不散。”响也的回复立刻出现。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