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少奶奶

　　第二天一大早，姚胜男和庄子衡给庄夫人请过安后，就带上礼品去寿山伯府了，皓哥儿也跟着一起去。昕哥儿和昭哥儿还以为姚胜男是要带皓哥儿去外面玩，闹着非要一起去。气得大少奶奶赵氏一人在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说道：“皓哥儿去他外祖家，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我算是白养你们了，眼皮子怎么这么浅，一点儿东西就把你们收买了。”

　　庄子衡一家三口坐在一辆马车上，平时皓哥儿若是单独和姚胜男在一起，那话就多了起来，但是一见到庄子衡就不敢说话了。姚胜男是因为紧张，所以也没有说话。路上都沉默着。等快到了寿山伯府门口的时候，庄子衡突然说道：“不用害怕，有我在。”

　　嗯，嗯？这话是什么意思？姚胜男看了一眼庄子衡，发现他还是正襟危坐，也不累的慌。姚胜男觉得心里镇定了一些，搂着皓哥儿问道：“皓哥儿，你去过外面玩过吗？”

　　这么大的孩子，还没有到外面玩过，整天都拘在一个府里，多遭罪！

　　皓哥儿摇了摇头，问道：“娘你去过？”

　　“当然！”又看到庄子衡的脸色，“没有。”

　　唉，估计是最近一段时间都出不去了，姚胜男垂头丧气的想。这家伙不是要找出他的妻子吗？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娘家！对了，娘家，如果能从她娘家知道一些蛛丝马迹，那是不是就可以尽快的找到姚婉儿？而自己就能早一点出去？

　　想到这里，姚胜男一阵兴奋。今天还真是个好机会，说不定这寿山伯府就有知道内情的一些人呢。

　　庄子衡就看见对面的那个女人从沮丧一下子变得兴高采烈起来。真不知道她高兴什么。不过，这寿山伯府，还真得来一趟呢。

　　两个大人各怀心事，小孩子却不知道。车夫禀报寿山伯府已到，三个人下了马车，自有下人引着他们去正堂。

　　在外院的朝晖堂，姚胜男见到了姚婉儿的亲爹寿山伯爷。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但是明显的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神情，果然是个老色鬼，姚胜男在心里暗说。她按照规矩给寿山伯请了安，又让皓哥儿也行了礼，就被带到内院见姚婉儿的亲娘了。

　　而庄子衡则留在这里与岳父大人说话。

　　寿山伯说道：“贤婿，我昨天叫外院的管事去找你大哥，想要合作做一项生意，可是似乎你大哥不愿意啊。”

　　原来如此，庄子衡不动声色，问道：“不知道岳父大人要做什么生意？”

　　寿山伯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最近米价比较便宜，所以想要从你们府上的米铺买上一些，希望你大哥能够把价格压得低一些，但是似乎不行。”

　　“岳父大人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米呢？”庄子衡问道。

　　“听说南边那边每三年就会发一次洪灾，到时候就会缺米。今年又是一个三年，我们把这边的米弄过去，不就是能大赚一笔？”寿山伯说道。

　　他是想到时候抬高价格的方法狠赚一笔，不过这是发国难财，本身就是不道德的，要是被上头查到了，岂不是要降罪？难怪大哥会不同意，想到这里，庄子衡说道：“岳父大人，这个方法似乎不妥，您知道圣上最不喜欢那些投机倒把的人，而且是在洪灾的地方。到时候查出来了，岂不是大罪？虽然说南方那边是三年一洪灾，可是那也只是猜测，自从朝廷下旨治理南边的河堤后，这两年已经很少听说有大水冲垮的事。今年也不一定会有，到时候岳父大人手里有那么多的大米卖不出去，岂不是亏大了？所以小婿还是劝岳父，这种生意要谨慎。”

　　“你说的何尝不是道理？可是我们这府上是一年不如一年，总得找个进项，以后你洵弟他们也不至于会衣食不保。还有婉儿的几个妹妹，都到了要出嫁的年龄，这嫁妆总得准备吧。你岳母一向就不管她们，我这个当爹的总得让她们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说到这里，又觉得自己在女婿面前说女儿的母亲不对，就解释道：“你岳母平时对她们几个还算是可以，就是在嫁妆问题上有些小气。唉，都是她的女儿，还分的那么清楚干什么？”

　　寿山伯自己说这话就有些心虚，他是想着自己的几个庶女，出嫁的时候夫人能把自己的嫁妆拿出一部分来补贴这些女儿。可是也不想一想，女子的嫁妆属于私人财产，都是母亲以后补贴给亲生女儿和儿子的。怎么可能补贴给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要不怎么会有嫡庶之分？嫡出的孩子因为生母手里的东西，当然得到的财产就多一些，而那些庶出的，一般的生母要么是奴婢，要么是贫家女子，更有可能是从青楼出来的，怎么会有嫁妆？所以庶出子女只能从父系那里得到财产，在这一方面上就不如嫡出子女了。

　　庄子衡听自己的岳父说这些话，也没有去辩驳。他说他的，自己就当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自己的这个岳父大人是越老越糊涂，还好岳母大人还是个头脑清晰的，知道把家里的财产给握在手里。

　　这一边，姚胜男与皓哥儿跟着一个丫鬟来到了内侍的正堂，看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夫人，穿着大红色的衣服，长得和自己挺像的正满脸带笑的看着自己。姚胜男知道这就是姚婉儿的母亲崔氏了。

　　“女儿见过母亲！”姚胜男行礼。皓哥儿也在旁边说道：“孙儿见过外祖母。”

　　“好好好！皓哥儿真是懂事了，这么久没见外祖母，想不想外祖母啊。”崔氏一把把皓哥儿抱在怀里，说道：“越长越俊了。”

　　皓哥儿只是低下了头，崔氏说道：“皓哥儿怎么不喜欢说话？难道是你那祖母对你不好？”

　　这话就严重了，姚胜男说道：“母亲，没有的事，皓哥儿这是害羞呢。等过一会儿就好了。”

　　崔氏点点头，屋子里现在只剩下了姚胜男，皓哥儿与崔氏。崔氏说道：“看你现在这个样，我就放心了。当初你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死活不想嫁进去。现在看看，儿子也有了，比什么都强。”

　　死活不愿意嫁进去？这个有问题啊，姚胜男说道：“当时不是想不开嘛，还是母亲大人有远见。”

　　“那是当然，你说一说那庄家老四哪里不好，小小年纪就中秀才，一路直接中了探花，这可是有些人一辈子都办不到的。虽然没有袭爵，但是只要人有本事就好，到时候你们自去立门户，比什么都强。说到这里，我就不明白了，明明亲家公只是病了，怎么就辞了官呢。还有，你奶娘周妈妈怎么没有一起回来，香秀和香兰怎么说嫁人就嫁人呢？”

　　这是个什么状况，姚婉儿的老娘要秋后算账吗？偏偏文笛这个时候不在身边。姚胜男只能胡诌，说道：“周妈妈年纪已经大了，女儿看她和自己的儿子也不能团聚，就恩典她出去了，再说了，我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老是让一个妈妈管着我算什么？

　　还有那香秀和香兰，年纪也大了，心思也起来了，我要不是把她们打发出去，等着以后她们骑到我头上来啊。”佛祖保佑，千万别说错了。相信自己这一番说辞，姚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吧。

　　果然崔氏听到姚胜男这样一说：“香秀和香兰这两个小蹄子竟然有这样的心思？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打发的好，要我说你就是心软了，直接把她们卖了就成了，还给她们找人家。”

　　不怪崔氏会这样相信，她在这府里可是见多了身边的丫鬟爬上老爷床的事。当时就是自己的一个贴身丫鬟乘着自己怀孕，和老爷暗渡陈仓，结果自己这边才生下孩子不到一个月就又生下了那个小贱种。还好，自己早有准备如今这世子之位是洵哥儿的。

　　崔氏继续说道：“那你身边人一下子少了这么多，是不是缺人？”

　　姚胜男忙答道：“婆婆已经给了我几个人了。”

　　“你这丫头，急什么？我也不会再给你人。不过你这出去一趟，倒是变得能说会道了，也是个好事。就是这看起来也年轻了很多。”

　　姚胜男咯噔一声，忙说道：“看母亲说的什么话，难道我以前很老吗？只不过是生了一场病，好了后就想开了很多。要是母亲不喜欢，我再变回原来一样好了。”姚胜男撒娇道。

　　“别别，你还是这个样子好。本来就是活泼的年纪，没得为了些不要紧的事弄得死气沉沉的。以后就好好的过日子就比什么都强。”

　　不要紧的事？到底是什么事？难道姚母知道些什么？可是看这个样子又不像。看姚母这个精明的样子，姚胜男觉得自己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来。而且一个母亲谁愿意说那些事，来破坏女儿现在的幸福？看来是困难重重啊。

《红楼之晴雯种田记》
晴雯在乡下的种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