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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因果
镇魂在宫门边等得万分焦急。
今日领着禁军守宫门的是于正,原先的禁军统领,也算是和镇魂曾经交好,见镇魂忐忑不安,便邀了他去宫门边的禁军门房休整休整。
“镇魂,你家住子也不是头一回进宫,今儿你咋这么魂不守舍的?”于正给镇魂倒了杯茶,见镇魂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调侃道,“你丫别嫌脏啊,咱这边就这粗茶,比不上你家相府白玉杯子翡翠茶。”
“于大哥说的是哪里话。”镇魂一口喝光了半冷的茶,抬手用袖口擦了擦嘴,“今天国主召得急,从来没有过用传令官召见我家主子的,你可知最近宫里有什么动静没?”
于正添了茶水,又递给镇魂一条干净的帕子擦脸,想了一想才开口:“有些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哥请说。”镇魂身子前倾,“韩府做事大哥还不放心么?”
“也是,在小哥面前我还卖什么关子。”于正点了点头说,“最近左相出入很是频繁,身边带的人也眼见着多了起来,给咱下头人打赏也很勤快呐。”
镇魂莫不做作声,双眼看着于正,不露丝毫颜色。
于正自嘲的笑了笑,伸手一撸脸,叹气道:“这种事儿我还真做不来。”
“大哥不是这样的人。”镇魂才幽幽的开口,“还记得当年你我在于将军那里练武功的日子吗?技不如人使诈耍赖的都是我,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你从来吧不会也不屑做的。”
“镇魂你这不是拐着弯骂我吗?”于正叹气,“我和你不一样,我姓于。于将军是我亲叔叔,每次摸着手里的兵器铠甲我就想到他。”
“大哥,”镇魂正色道,“你看看现在于将军麾下还剩下多少人了,要是连你我都说话顾忌三分的话,我真心寒。”
于正站起身来,背对着镇魂,好半天才开口:“我是怕你连同你家大人一起惹了祸事,况且你家韩大人这么久不上朝了,朝里势力一日可以三变天,朝夕之间谁也说不清风往哪吹。你让我怎么开口说?”
“大哥只管直说,我自有轻重。”镇魂一顿,“我家主子自有分寸的,大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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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左相是怎么一个人?”韩宁不一会儿就出宫来了,才上了马车就急不可待的问,“他和我,以前关系可好?”
“国主问了什么?”镇魂并不回答韩宁的疑问,“来时我在马车上给大人说的大人你都原原本本的告诉国主了没有?”
“说了说了,不就是在洛镇赶着杀胤人,然后地形不熟反被胤人围困吗?我原本的告诉国主了。”韩宁不在意的挥挥手,“我进了尚书房国主便等着我了,赐了茶问了几句身体,我照你说的回答身体尚可,时常头晕耳鸣记不清事,但转过神来便好。国主还问我记不记得在洛镇时候怎么受的伤,我也原原本本照方才那样说了。”
“国主没起疑?”镇魂皱眉,仍就不放心的追问,“国主还说了些什么没有?他为何如此急招大人进宫他没提起吗?”
“国主说让我养好了身体再上朝,不急于一时半刻。还说了些叫我不必太记挂朝事累了身体的话。”马车里四周包着软垫韩宁靠着,心下十分舒坦,口气懒洋洋的,“镇魂你还想问我什么我一并说了。”
“不,大人,”镇魂摇头,“这里头的是非曲直只有靠您自个儿判断了,镇魂帮不了你。”
“镇魂,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韩宁舒了一口气,斜斜的看着镇魂,“我只能靠你了。”
“大人……”镇魂一时语塞。
“你看,镇魂,我甚至连你是从什么时候跟着我的都不记得了。”韩宁自嘲的苦笑,“若不是你在来路上告诉我这些,刚才我面见国主肯定就露了窃,没准就将自己失忆的事情告诉国主大人了。”
“千万不可!”镇魂高声打断,一把握住韩宁靠在矮几上的手臂,“大人千万不可告诉其他人您失忆的事情,尤其是国主。”
“为何?”韩宁敛了笑,侧过头看着镇魂,“国主不是我一手扶持上位的吗?”
“是梨花告诉大人的吧?”镇魂说,“实际上,是大人逼着国主就位的。”
“此话怎讲?”
“当年国主涧还是后宫里不得宠的小儿,是大人您将他带出来加以培养,而后大人您用尽各种法子帮他坐上了国主的位置,但是他非但没有感激,反而坐稳之后不断的分散大人的权利,而且,当年助国主登基的老臣们基本都因为各种理由散得差不多了,大人,我是怕国主对您别有用心。”
韩宁望着车顶久久不语,忽然摇了摇头问: “镇魂,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人?”
“大人是个好人,”镇魂缓缓的说,非常坚定,“虽然大人您不常和我讲您自己的事情,但是我能感觉到,大人是把我们当亲人的。”
“我做过很多坏事对不对?镇魂,别瞒我。国主方才看到我很是畏惧,这是为什么?一个丞相,而且我还是个女人,竟然让国主如此害怕?”韩宁以手覆额,双目紧闭,脸色很痛苦,“我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我感觉得到。”
“那些都不是大人愿意的!是有人逼着大人这么干的!”镇魂急切的低吼。
“是国主吗?那也是经我手的,”韩宁睁开眼,望着自己的手,“真脏。”
“是谢大人!”镇魂冲口而出,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连忙噤声,掀开帘子看了车外。
在他身后,韩宁一扫颓势,嘴角微翘,露出一个嗜血的表情,转瞬即逝,似无心的问:“他是谁?”
镇魂叹了一口气,转身附在韩宁耳边轻轻的说:“大人您能有今日,都是谢大人鼎力相携的。大人所做的,也是谢家想要的。”
韩宁扭开脸,望着帘子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自嘲的说:“原来我不过是谢家的一颗棋子罢了?”
“大人怎么可以这样说!”镇魂很是恼怒,“谢大人为了大人您做了多少,谢大少爷又牺牲了多少,大人您即使失忆也不能这么揣度谢家啊!”
“哦?”韩宁面带迷茫,缓缓说,“我真不记得了,你仔细给我说说吧,镇魂。回去的路还长,每一个细节都别忘记告诉我。”
事到如今,镇魂再回想想起那一日,仍然心有余悸,若当时自己信口胡诌,结果会不会不同?若当时自己不要如此冲动,结果又会不会有所不同?一切都不能重来,一切也无法预知,风雨千山唯有那人独自慢行,而冥冥中又如卜算一般,无可更替。
“镇魂,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去拜访一下救命恩人?”一路上韩宁听着镇魂详述,及近韩府,韩宁突然亮着眼神问镇魂,“我们改道,去西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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