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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II
“母亲?在杀戮碎岛,母亲根本不存在吧。”
雅迪王惨然一笑:“你有母亲。。。我杀了她,献祭给王树,我刨开她的小腹,拿出无法生育的子宫献祭给王树,我刨开她的胸膛,拿出无法跳动的心脏献祭给王树。。。血液,血管,五脏六腑,大脑,头发,都献祭给王树,然后这一树的冰晶全部变成醉红色,像是毒药水晶,滴着鲜血。她心脏停跳那一刻,我感觉到倦了,只觉得这种生活不是人过的,何处是个头。。。终有一天,你也将杀掉自己的挚爱献给王树,换得生命延续。。。这样残忍的人牲祭祀便是我们杀戮碎岛得名由来。”
“所以在王树孕育我的那个百年里,您自我放逐到了慈光之塔。。。背叛母亲。。。”
“是的。我见到她的转世。或许那只是幻梦一场,你会不会怪我。。。为了幻梦就放弃了对你母亲的忠诚。”
“人。。。总要活下去。吾也一样,您一样。为了活着而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终归是自欺欺人,以为闭上双眼世界就不存在了。”魔王子带着讽刺的声音,却不失为真理。“在无边的虚空面前,多少人闭上双眼,我却要睁着眼睛。。。因为吾要看着这虚无世界的毁灭,还有你的毁灭,戢武王。”
血红的眼睛燃烧红莲之火,让人不敢直视。。。戢武王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她看到王树下的祭祀。应该被称为母亲的女人被十二根冰棱钉在树上,全身的血被王树吸收,被剥开的胸膛里露出跳动的心脏,而沐浴鲜血的雅迪王伸出手。
“不要啊!。。。不要啊!”
戢武王喊着,然而什么都做不了。父亲握住母亲的心脏,缓慢而残忍的摘下来。血管连结着跳动的圆球,便是人类生命的源泉,它被摘下,仿佛成熟的苹果,鲜血如同喷泉。
“戢武,女人永远是生命延续的牺牲品,是人类献给生命之神的祭品。”父亲拿着还在跳动的心脏献给王树。。。然后那心脏慢慢变成树上的胎果,慢慢长大,慢慢爆开,露出两个孩子。
“不要。。。父亲,吾宁愿不出生。”戢武王低下头开始呕吐。。。这种感觉,这种无力的感觉,就像那个时候。
“吾恨这种无力,所以吾永远不要成为母亲。”
符应:“王,不要任性了,如果打掉孩子,你也会有危险的。”
“即使死,吾也不要成为人牲,吾也不要成为母亲。。。吾恨自己,恨这个错了的身体。”她捂住腹部站起来,看到前面是一个身着白色睡衣的少女----玉辞心。
“身为男人的我要杀死身为女人的我,身为王的我要杀死身为母亲的我,戢武王要杀死玉辞心。否则,就无法活下去。。。玉辞心,吾恨你,吾愿与你同归于尽。”
“吾才是你,永恒的分娩,养育,成熟,枯萎的女性,人类献祭给生命之神的祭品。”少女拔出倾雪剑对上或天戟。“而你才是短暂的。”
一卷冰雪对戢武王并没有延续太久,倾雪剑就被震得飞上天空。
“吾永远不会成为祭品。”或天戟砍在少女身上,从左肩一直到腹部。
“如果没有你的话,翠儿就不会死。”少女的肩膀被砍掉了
“没有你的话,湘灵就不会死。”腿。
“没有你的话,碎岛就不会背叛我。。。”头,在大雪中飞出好远。
“从头到尾都是你。”戢武王拿着玉辞心美艳的头颅,用手慢慢毁去那倾城的容颜:“连这张脸,吾都不想要了。”
在这个时候,少女的身体里却传出婴儿的哭声。
“还剩你们。。。真是可悲啊。原本我还有一点点的愧疚。看到魔王子跟母亲的事情,吾觉得不生下你们才是慈悲。”身着男装的戢武王从玉辞心的尸体腹中抓出两个孩子。。。那是血红色的赤子,睁着巨大的红色眼睛,在她手中哭泣着。
“孩子啊,终究是无罪的。。。那就不要来到这个有罪的世界吧。你们会在这里伤透了心,然后拖着生不如死的伤痛作为一个笑话离去。”两个孩子被捏碎,在大雪中变成血泥。
“给吧,四魌界树,我将自己孩子献祭给你。只要能换得碎岛的延续,让吾付出什么都可以,如果有天谴,那就来惩罚我一个人吧。”
然天地间一片寂静,无尽空虚。
妈妈为什么要用冰刺透我的心,妈妈,为什么一出生就要杀死我?为什么?她听那个邪魅的声音在背后哭泣。就像梦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然后某人抱住戢武王,让她从梦中醒来,看到一只艳丽的眼睛带笑意看她:
“戢武,你就这么不想成为母亲吗?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
此刻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一排排天灯从祭天台之下缓缓飞升,上面写满了对未来的祝福。每当碎島出征前夜,女人们都会用天灯点亮夜空,祈求平安与卑微的幸福。。。
“杀死儿子,杀死身为女性的自己。不管你如何自我仇视,你终究是女性,终究是母亲。”魔王子微微翘起唇角,天灯照耀下他嗜血的笑容。“吾有点同情你了。”
“一个被母亲抛弃被父亲背叛的人,有什么资格同情吾。”
魔王子突然放声大笑,连围裹身体的皮草都落下,露出伤痕累累的肩膀:“在你身上,我恰好看到不择手段的父亲,和抛弃儿子的母亲。”
漫天天灯仿佛逐渐上升的星斗,戢武王起身在枯萎的王树下低语:“与吾同树而生的女人,佛狱皇后,你本该在他出生前就杀死他。您一丝残忍,让他误入这个世界,承受无尽虚无,仿佛噩梦一场。。。就让吾在走之前,亲手了结这个绝望的灵魂吧。”
“你见过她。”
“一叶冰晶凋零的时间,吾在她眼中见过一切。。。凝渊,不该让我看透你的心,你将无处可逃。”
“那就恭喜你。多少人渴望杀死我,唯有你能享受这种荣耀。”
雪从天而降,带着席卷一切的气势淹没苍穹。戢武王抱起魔王子,雪白的皮草从他身上脱落,显现千疮百孔的上身,此刻的他出奇像那尊可笑的雕像,或许那雕像正是他对自我毁灭的幻想。
唯有天灯从两人身边飘过,默默注视着暗淡苍穹中对峙的红眼与蓝眼。
“废!”戢武王手中化出一道冰凌,直刺他几无血肉的右肩。惨叫声和刺穿的闷响仿佛利刃刮过冰面。
“天!”左肩,穿过新的伤口。
“地!”左手。
“灭生灵,神裂歇,混沌俱宁清。”戢武王每说一字就在他身上刺入一只冰凌,直到把他整个人钉在王树上,十二根冰棱在天灯和雪中闪烁,伴着冻成冰晶的血迹,仿佛十字架的上献祭给神的圣子。
“扎啊!还不够深,还不够深!还有最后一击啊。为什么停下来,为什么不用你的冰棱刺入吾的心脏。。。就像吾母亲做过那样。那样我就可以确认这世界上唯一的真理是虚无。连最后一点幻想都可以抛弃,这一日,吾等的太久太久了。”
“凝渊。”戢武王轻轻抚摸他的面容,冷冷凝视他紫红色左眼和湛蓝的右眼,在那右眼中还有:淇奥所有。“如果你根本不曾出生,就好了。”
“敬爱父母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仙山是他们的。”冰冷的手从眼睛一直抚摸到鼻子。
“温良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承受土地。”指尖在嘴角沾一滴鲜血,涂在他带嘲讽的唇上。
“饥渴慕义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得饱饫。怜悯人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受怜悯。心里洁净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将被爱人注视……”戢武王的指尖顺着下巴划过颈子,从肩膀到缩骨,最后来到心脏所在的地方,触到微微的跳动。
“缔造和平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称为天地的子女。凝渊,你是谁的孩子,竟做下这一切?”戢武王手深入魔王子的胸腔,隐约能感到那下面微微跳动,她轻轻的抚摸着那微微的跳动,仿佛蛋壳里的雏鸟扇动翅膀,只要轻轻的一握便能将这颗心摘下。。。捧在手中。
“吾该问你,你是谁的母亲!竟然杀死自己的孩子!”黑暗最后的天灯照亮他嘲讽的微笑,继而熄灭在大雪中,太阳就在海下面,过不了多久就会升起,但此时黑夜浓得仿佛无底深渊。
“凝渊,你的心是什么颜色,如你的眼睛般紫红,还是如你的灵魂般漆黑。”戢武把手从胸腔中拿出来,将什么东西握在手心,然后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仿佛品味美好的东西。“我好像没有被毒死。”
“凡我爱之人,最终都免不了要伤我,我爱的越深,受伤就越深。”魔王子边笑边咳血,往日无法直视邪炎之眼,在雪中仅剩悲凉。
“最深的伤口?这个?”戢武王悲悯的摊开掌心,其中并非心脏,而是一颗血色冰晶,晶莹剔透寒气逼人。封印那日,母亲在他心中留下永远无法融化的冰。哪种伤口能让血变得冷掉,哪种伤口能让心彻底麻木,谜底就在手心。
魔王子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望向天空,紫红色眼倒映苍穹飞雪,渐渐模糊。蓝色右眼中慢慢流出红色的液体,就像眼泪。雪入血中,缓缓融化。
戢武王舔着他脸上的血迹,咸的,苦的,并非血的味道。。。“你哭了?”
“你怕吾哭吗?那就让吾终日泪流满面。。。好让你一直,一直。。。看着吾。”他的眼睛多像梦中被杀死的孩子。
“凝渊,对不起。”她吻上他的额头,将冰湖母亲遗言带到。
“妈妈,如果杀死我能让你快乐,那么你就。。。”
“魔王子,你母亲是爱你的,如果她不出手封印你。咒世主就会对你下杀手。”十二根冰棱尽化,戢武王抱住无力冰冷的凝渊,哭了。
“妈妈,你继续骗我吧,我好喜欢。。。”大雪中,他用尽最后的力量抱住这个冰冷的女人,拥抱心中的幻影,喊着:“淇奥,我一直希望。。。一场大雪把我覆盖,让吾死在谎言里。”他笑着也哭着,就像小时候一样,带着虚幻幸福看着淇奥湛蓝双目。
在那笑声中,槐生淇奥抱住几近枯竭的凝渊走下冰冷孤高的祭天台。
“凝渊,吾来做你妈妈吧。吾永远不会抛弃你。”随着太阳升起,有什么东西复活了,那就是救赎。真是奇怪了,再怎么浓重的黑夜永远挡不住太阳。
“符应,你要去哪?”
“十日之期将至,吾要去无忧大夫那里为你取邪火解药。不然来不及了。”
“先救救他。”
“天啊,你居然在这么变态的医疗环境下,给他做开胸手术。。。还是心脏手术。真是医疗奇迹啊~~~”
“先救他再感慨。”
“好吧,你要把手伸进他的胸腔,然后握住他的心脏,给他做心脏按摩,不让他现在会衰竭而死。。。”符应拿起医疗器械,深吸了一口气补充:“戢武王,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就是死,吾也不救这个邪魔。”
“吾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吾以吾父雅迪王之名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看来吾要欠某人一片枫叶了。”
佛狱这个黎明也过的不安静。
赤睛:好痛,全身好像都被什么东西扎穿了。
狐狸:王又出事了吗?你不去看看吗?(狐狸内心吐槽:还是别去看吧,让他死了算了。)
赤睛:‘扎啊!还不够深,还不够深!’(赤睛内心吐槽:他们在做什么?又是那种糟糕的事情?)
狐狸:你没事吧。。。被什么东西扎呢?(狐狸内心吐槽:扎啊。。。肯定是那东西啦,戢武王,汝好限制级,汝好攻啊。吾燃了。。。好想去碎島看戢武王攻魔王子的现场版,在这里看解说版也不错,drama啊(擦口水))
赤睛:去还是不去。。。这种感觉也不是单纯的痛苦。(赤睛内心吐槽:去了肯定会瞎眼的,肯定会瞎眼的,肯定会瞎眼的,会瞎眼的,会瞎眼的,会瞎眼,瞎眼。。。)
一直犹豫到太阳升起。
赤睛:准备一下,吾带兵要去慈光。
狐狸:不去碎島吗?。。去慈光干什么?
赤睛:取一片枫叶。顺便。。。和戢武王一起取回四条慈光之源。吾可以确认,她是凝渊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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