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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这就是你想要让我看的吗？”雅间中，只见刚刚登基为帝的水澈，茗着茶讽刺的的看着做在对面那个小女孩，神情之间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对她的小视。
妙玉没有说话，只是将刚刚烧开的热水在茶壶上浇了一圈，那期茶壶，轻轻荡了一下，再才缓缓的说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是想要告诉我那些不安分守己的人已经行动了吗？那倒不必了，我早就知道，只要我已离开京城，这京城必定就是硝烟弥漫，如若你是想要让我相信你的预言的话，那大可不必了。”水澈嘲讽的笑道，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与妙玉置气有些小孩子家了，可是他却是知道，就算是他相信妙玉的预言，也绝对不会完全的信奉，他是帝王，是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给左右了，即使是所谓的命运也一样。
妙玉微微的抬起了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再次低下头，将茶壶中的水倒入面前放着的杯子中，缓缓的说道：“你不明白。”
水澈一听这话，微微一愣，眼中带着淡淡的疑惑，看着面前的女孩问道：“你有什么话，就明说吧，不必隐藏什么。”
“这次朝堂上的血雨腥风，必定有不少的官员更换，就算是我们不去动那些左右摇摆的人，单将忠义王的人除掉，朝堂中也必定多出不少空位，你的人，不够。”妙玉手中不停，精巧的茶盏互相清洗着，就如同是朝堂上的洗牌一般，一点点的旋转着，总是会有些位子空出来，到那个时候，如若将这些位子留给那些想要渔翁得利的人，那真的是太可惜了。
水澈一听这话，心中只是明白了妙玉的意思，淡淡看了外面不知他注视的三人一眼，回过头，对着妙玉说道：“这三个人倒是人才，只可惜那大汉似乎是忠义王的人，倒是可惜了。”
“天下之人为了的不过就活着，只有真正舒坦又闲的人才会想着那天底下最高的位子，普通人为了的不过就是温饱罢了，等忠义王不在了，那人自然就可以为我所用。”将洗了茶具的水倒掉，妙玉抬起抬头，淡淡的撇了眼水澈说道，“你的天下，还没有富饶到让百姓衣食无忧的程度。”
“我早晚都是会做到的。”水澈冷冷一哼，自从他懂事起，就一直听着父皇要怎么样治理国家，也是将让百姓衣食无忧为目标。
妙玉默默不语，只是摆弄着自己面前的茶具。
妙玉要是说话还好，可是她这不说话，却让他不禁有种出手无力的感觉，这看着他的眼神不禁有些微怒。
水澈毕竟还不过就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在他有记忆起，他就一直被带在他父皇身边，座位储君教养，人情世故方面如若是让他和朝堂上的老狐狸对峙，他必定不会处于下风，可是对着一个比自己小了很多，却一脸老成的妙玉却是一点儿的办法也没有，对她温柔点，从来都是高傲的他是绝对不会低下头的，可对她苛刻点，却让他不禁有种在欺负小孩子的感觉，只能一时间拿她没有办法，无奈之间也不禁显示出一些儿的孩子气起来。
将头渡茶倒掉，再冲上第二渡茶，将面前的杯子摆好，妙玉拿起茶壶，缓缓说道：“……苏家要没了……”淡淡的语气似乎是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旁人一般，语气中的淡漠仍谁都听的出来。
只听‘啪’的一声，水澈的茶盏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水澈猛的抬起头，看着妙玉说道：“那是你的家！”为何她就是这样的无动于衷，难道她真的是一点儿的感情也没有吗？
“是家又如何，终究是要离的，我的命不在那里，那里也是终究要没的。”妙玉的动作未停，手中茶壶点动，一举一动都极尽着优雅，完美至极。
只是这优美的动作看在水澈的眼中却是极尽的刺眼，一个拂袖就是将妙玉将要完成的茶扫在了地上，对着妙玉吼道：“你到底是不是人！为什么你能对着你家人的死而无动于衷，为什么你就是能毫无感情的说出你要家破人亡的话！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你还要摆弄着这些儿的茶具，你难道就不能像个正常的四岁小女孩吗？最少也要像个人吧！”
妙玉手中的茶壶拿在空中，由于原本在下面的杯子被水澈拂开，茶壶中的水滴到了桌子上。
妙玉沉默的将手中的茶壶放下，拿去一旁放着的布擦着桌上的水迹，默默不语。
水澈看着她这个样子，这心中就是更加的愤怒，脚步就是向门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苏家的事，即使你这个苏家的女儿什么也不做，可是我还是要做，我就不相信，命就是那样不能改变了的！”
“全天下，所有人的命都有变数，唯有苏家人没有！”就在水澈的手将要碰触到房门的那刻，妙玉开口说道。
水澈回过头，只见妙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小小的身子还不到他的腰部，可是就算是她这样的站着，却也让人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这让水澈不禁微微的失神，苏家的女儿，果然不是普通的人物。
“每每改朝换代时，权力交替的时候，这朝堂上总是会有些牺牲品的，苏家富可敌国，早些年就是倾向太上皇，这样的人家怎么就不会是忠义王的眼中钉了，也不只是苏家，还有林家，先是林家小少爷被人设计而死，后是林贾氏因内疚，心力交瘁而亡，这一切早在我还未入京的时候就告诉了皇上，可是却也都是皇上知道却无法阻止的。”妙玉淡淡的说道，她知道水澈想的，也知道他将要说的，更加知道他将要做的选择，与天斗，在知道结局的人的眼中却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果然，水澈一听这话，立刻就是瞪着妙玉，狠狠的说道：“不！我不阻止！林家和苏家都是国之栋梁，绝对不能就这样的没了！”说着就是要推开门去。
“可是皇上，此时边关有蛮夷进犯，内有忠义王意图谋反，您还能从哪里调出人手来帮助苏家和林家，您可别忘了，皇宫中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忠心与您，我和太后要守住一座若大的京城可不容易，还是说您是想死在战场上，将这你父皇苦苦守护多年的江山轻而易举的就送到忠义王的手中，然后再分一块给蛮夷吗？”妙玉这一段不急不慢的话却是牢牢的拦住了水澈将要他出门的脚步。
他知道，妙玉说的对，此时他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人手来做其他的事情了，就算是皇宫也只有那些所谓的御林军，这样少的人马其实能不能挡住忠义王这些年苦心经营的成果还真的是未知数啊！
一时间苏家，林家，还有这天下不停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似乎是要让他做出一个决定一般的扰人。
妙玉静默着，只是看着水澈，那漆黑如同夜色一般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只是转眼间就恢复了正常，让人以为是错觉。
过了许久水澈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我去整军，明日就要出发了。”随着这冰冷的话音落下，水澈走出了门外。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妙玉微微一叹，走到了窗边，看向对面的万花楼内。
此时通过那窗边的缝隙正好可以看见一个仆人打扮的男人将一封书信递给了对面穿着一身富商衣服的男人……
妙玉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可是她却知道，那封信中放着让苏家家破人亡的信函……
妙玉眼中微微一暗，她也许真的是一个无情的人吧，不过她却知道用苏家注定要死了的几十条人命来换忠义王在江南暗中部署的兵力，这交易值，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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