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

　　【起：暖阁里的“新战术”】

　　晨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暖阁的地毯上，也洒在多铎那张犹带醉意的脸上。

　　他被喉咙里的一阵干渴疼醒。
　　宿醉的头痛让他皱了皱眉，但紧接着，昨夜那首《醉渔唱晚》的余韵涌上心头。那散漫的音符，像是一双温柔的手，抚平了他骨子里的暴戾。

　　他猛地坐起身，眼神不再浑浊，而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和急切。
　　“安管事！”

　　安管事早就候在门外，闻言立刻滑了进来：“主子，您醒了？可是要传早膳？”

　　“早膳不急。”多铎一边由着侍女伺候更衣，一边大步向外走，语气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兴奋，“去库房，把本王那张‘万壑松风’琴取来。还有，把去年蒙古科尔沁部进贡的奶茶膏子、风干鹿肉，挑最好的送去拂柳院。”

　　安管事愣了一下，试探着问：“主子，那……那件紫貂皮？还有那串东珠？”

　　多铎脚步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昨夜他觉得赵昭然那身粗布衣裳衬得她像个“罪奴”，现在他要把她打扮成他的“知音”。
　　“对！把那张纯白无杂的紫貂皮也取来！还有东珠，挑大颗的，串成朝珠，一并送去！”多铎挥了挥手，“本王倒要看看，穿上这些，她是不是更像画里的人了。”

　　在他看来，赵昭然昨夜的琴声是对他的一种“示好”。既然她懂他的风雅，那他就要用最顶级的富贵来回报她。他要让她知道，跟了他多铎，这世上就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承：拂柳院的“无声宣言”】

　　与此同时，拂柳院。

　　赵昭然的确是起得晚了些，昨夜弹琴耗费了心神，她今日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格外清亮。

　　她正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裙，挽着简单的发髻，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就着咸菜喝小米粥。丫鬟小满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姑娘，您慢点喝，这粥刚熬好，烫！”

　　这时，安管事带着一队人，捧着各色锦盒，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赵姑娘，大喜啊！”安管事的声音尖细而响亮。

　　赵昭然放下碗，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疑惑：“安管事？何喜之有？”

　　【转：只留一琴（高潮）】

　　安管事把那张“万壑松风”琴小心翼翼地放在石桌上，又将紫貂皮、东珠、鹿肉等物一一陈列开来。
　　这一堆东西，每一样都足以让府里的其他下人眼红心跳。

　　“主子说了，您这院子太素，委屈了您的才情。这张琴是前朝的名器，配得上您的指法。还有这紫貂皮，是关外的珍品，您身子弱，正好御寒。”

　　赵昭然的目光扫过那堆东西，最后落在了那张“万壑松风”琴上。
　　她站起身，走到琴前，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拂过琴弦。
　　“铮——”的一声轻响，余音清越。

　　在安管事期待的目光中，赵昭然淡淡开口：“东西，我收了。”

　　安管事刚要道喜，赵昭然却话锋一转：“不过，我只留琴。”

　　她指着那张琴，语气不容置疑：“既然是知音，琴便是最好的媒介。其他的……”她看了一眼那张雪白的紫貂皮和璀璨的东珠，“这些是贝勒爷赏给姬妾奴仆的俗物，于我无用。”

　　安管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赵姑娘，您……您这是何必呢？这紫貂皮，连福晋都还没舍得赏呢！”

　　“我说，其他的，拿回去。”赵昭然加重了语气，随即转身回屋，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或者，既然送来了，也不好再拿回去脏了贝勒爷的眼。小满，把这些皮毛、东珠，还有那些吃食，都分给院子里的下人们吧。”

　　这一下，满院子的人都惊呆了。

　　【合：多铎的“顿悟”与“执念”】

　　消息传回多铎那里时，他正在喝醒酒汤。

　　听完安管事的汇报，多铎手里的碗“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瓷片和汤汁溅了一地。

　　旁边的侍女吓得大气不敢出，以为主子要发雷霆之怒。

　　然而，多铎却突然笑了起来。
　　“呵……呵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神里却是一片冰冷的危险。

　　“好得很！赵昭然，你真是好得很！”多铎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拂柳院的方向，“你这是在告诉我，我多铎的宝贝，在你眼里连给下人用都不配？”

　　他转过身，对安管事勾了勾手指，语气阴沉：
　　“既然她觉得那是‘俗物’，那我就给她送点‘雅物’！”
　　“去！把本王那只刚抓回来的海东青拿来！顺便，把厨房里那坛关外的烈酒也带上！”
　　“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位‘清高’的赵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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