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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我看到妳了
清晨的阳光洒在清虚剑宗的外门食堂,空气中弥漫着包子和灵米粥的香气。
墨御珩将墨霖带到一张靠窗的桌子旁,卫青风早已在此等候,并摆满了比昨日还要丰盛的早餐。
「墨霖,妳且在此用膳。」墨御珩看了一眼吃得正香的徒弟,又抬头看向远处耸立的宗门宝库。经过昨夜的深思熟虑,她意识到要教导一个凡人引气入体,光靠她那套晦涩的口诀是不行的,还需要一些辅助的低阶灵物和适合孩童的筑基药液。这些东西星辰峰没有,但宗门宝库里肯定有。
「为师去一趟宝库,取些修炼用的物资,去去就回。」她嘱咐了一句,又看向一旁的卫青风,眼神微冷:「卫师弟,看好她。」
卫青风立马挺直腰杆,拍著胸脯保证:「掌门放心!师弟我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墨御珩点点头,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________________
师尊一走,墨霖的压力骤减。虽然师尊现在很温柔,但那股强大的气场还是让她下意识地端著。现在师尊不在,她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大口咬著暄软的肉包子,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卫青风虽然答应要看着,但他毕竟是峰主,刚坐下没多久就被几个执事弟子火急火燎地叫去处理演武场的纠纷了,只让距离最近的一个弟子守着墨霖,并叮嘱她不要乱跑,于是,一个略显犹豫的身影,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慢慢地蹭到了墨霖的桌边。
墨霖也不在意,一个人晃着小短腿,津津有味地喝着豆浆。
「那个……」
一道处于变声期、带着几分试探的少年声音响起。
墨霖抬头,腮帮子还鼓鼓的像只仓鼠。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灰色杂役服的少年。他约莫十岁出头,身形有些单薄,但腰杆挺得笔直。五官虽然稚气未脱,却已能看出几分清秀俊朗,特别是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看上去还有点机灵。
他是外门食堂的见习跑腿杂役,专门负责在各峰之间传递消息、送送杂物,所以消息最为灵通。
「小师妹,」少年左右看了看,确定掌门真人真的不在,这才压低声音,一脸神祕又好奇地凑过来,「妳……妳还好吗?」
墨霖咽下嘴里的包子,一脸茫然:「啊?我很好啊,包子很好吃。」
少年看着她天真无邪的样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同情,又夹杂着浓浓的钦佩: 「妳真厉害,经历了昨天那样的浩劫,居然还能这么淡定地吃包子。」
「浩劫?」墨霖更困惑了。
少年深吸一口气,像是憋了一晚上的八卦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他激动地比手画脚:
「我昨天都看见了!」
「昨天我去丹鼎峰送灵炭,刚好看到掌门……咻的一下飞过来!」少年手舞足蹈,「然后我就看到古易子长老坐在地上哭,喊著什么『我的紫玉灵薯』、『我的命根子』……」
墨霖嘴角抽搐了一下:「呃……」
「这还没完!」少年眼睛发亮,继续说道,「后来我又跑去炼器峰送图纸,结果刚到山脚下,就听到严锋长老那边传来一声巨响!然后就看见严长老抱着个空炉台,哭得比古长老还惨,嘴里念念有词,一直说什么『我的鼎』……」
墨霖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包子,感觉有点咽不下去。
「最精彩的是演武峰!」少年越说越兴奋,仿佛在说书一样,「我去演武峰点兵器的时候,亲眼看到卫峰主那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听说他的本命飞剑都被掌门卸下来了……」
少年说到这里,看向墨霖的眼神已经从好奇变成了崇拜: 「我那时候就看到掌门怀里拎着个小孩,风风火火地御剑飞来飞去,速度快得像流星一样!那个小孩……就是妳吧?」
墨霖尴尬地挠了挠头,脸颊微微发烫。原来师尊昨天的光辉事蹟,所有人都知道?
「咳,那个……是我。」墨霖小声承认。
少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随即又露出了一丝担忧: 「我还看到妳们最后来食堂吃饭了。我当时就在后厨帮忙洗菜。」他看着墨霖,语气变得有些关切: 「妳一个凡人,被掌门那样拎着飞来飞去,一定吓坏了吧?我听说掌门真人修炼的是无情道,最是冷冰冰的,没想到她为了妳,竟把三位峰主都打劫了一遍。」
墨霖愣了一下。她昨晚只顾著晕飞剑和吃东西,倒是没想过这些旁观者的视角。在这些外人眼里,师尊那样高高在上的大能,为了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凡人,不惜打破高冷形象,去抢地瓜、抢鼎、抢剑……
虽然过程很荒谬,甚至有点像强盗。但这份心意,却是实实在在的维护。
「其实……」墨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看着眼前的少年,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师尊她……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其实人很好的。」
「她只是……不太会带小孩。」墨霖想起昨夜的情景,又忍不住笑了笑。
少年看着墨霖的笑容,微微一怔。阳光洒在她干净的小脸上,那双眼睛弯成月牙,明亮又温暖。
「啊,对了,我叫陆尘。」少年突然有些侷促地抓了抓衣角,耳根微红。
他抬头看向远处那些御剑飞行的内门弟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向往和坚定: 「我在这外门当杂役弟子已经两年了。虽然现在只能跑跑腿、擦擦桌子,但宗门有规定,只要做满三年杂役且通过考核,就能正式入门。」
陆尘握了握拳头,眼里闪烁著光芒,对墨霖说道: 「再过一阵子就满三年了。到那时候,我就能跟师兄们一起修练啦! 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在演武场见面呢。」
墨霖看着眼前的男孩,虽然他现在只是个杂役,但那份对未来的期盼却十分耀眼。 「好啊!我叫墨霖!那你要加油喔,陆尘!」
就在两人气氛融洽,颇有几分青梅竹马初遇的温馨感时——
一股熟悉的、清冷的、带着淡淡寒梅香气的灵压,突然降临在食堂门口。
陆尘脸色一变,那种来自灵魂深处对掌门的敬畏让他瞬间弹射起步,拿起抹布就开始疯狂擦拭旁边本来就很干净的桌子:「那个……墨师姐妳慢吃!我去干活了!以后有事再来找我!」
墨霖回过头。只见墨御珩一袭白衣,手中托著一个精致的储物袋,显然是刚从宝库「进货」回来的,正站在门口,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个落荒而逃的杂役少年,最后落在墨霖身上。
「吃饱了?」师尊的声音依旧清冷。
「嗯!饱了!」墨霖跳下椅子,跑到师尊身边,主动牵起她的衣袖。
墨御珩低头看着她,并没有甩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那便随为师回去,修行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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