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阴阳眼在地府KPI夺冠

作者:疯狂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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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崖底婴哭


      那阵哼歌声在悬崖顶端萦绕片刻后,像被风吹散般消失了。
      桃木棒的温度缓缓降回正常,暗红纹路褪去,又变回那根平平无奇的木棍,只是握在手里还残留着一点暖意。
      陈默和赵文远似乎什么都没察觉到,还在讨论案件细节。只有张不周脸色发白地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友,刚才那声音……”
      “听见了。”林怼怼把桃木棒塞回背包,“走,找个地方说话。”
      她向陈默告辞,谎称需要熟悉周边环境。陈默没有阻拦,只是提醒他们别靠近警戒范围,尤其是断魂崖——那里地质不稳定,警方已经立了警示牌。
      两人离开赵氏老宅,沿着山道往下走了一段,找了个僻静的凉亭坐下。
      亭子很旧,柱子的红漆剥落大半,石桌石凳上积着灰。从这儿能看见远处山腰上的赵家大宅,青瓦屋顶在树影间若隐若现,像只蛰伏的巨兽。
      “现在怎么办?”张不周问,“直接上断魂崖?”
      “不急。”林怼怼掏出地府手机,查看任务详情,“先搞清楚赵家和断魂崖到底怎么回事。那个赵文远说话吞吞吐吐的,肯定瞒了什么。”
      她想了想:“你不是说有道友在赵家当扫地僧吗?联系上没?”
      “我试试。”张不周掏出自己的老年机——屏幕碎了一角,键盘上的数字都磨没了——翻了半天通讯录,找到一个备注“赵扫地”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七八声才接通。
      那边传来个苍老、沙哑,还带着浓重痰音的声音:“喂……谁啊?”
      “是我!张不周!龙虎山的张不周!”道士同志激动地喊,“赵老爷子,您还记得我吗?三年前在青城山法会,我帮您捡过拂尘那个!”
      那边沉默了很久。
      久到林怼怼以为电话断了。
      然后老人慢吞吞地说:“哦……小张啊。什么事?”
      “我在云崖镇!赵家老宅这儿!您……您现在在宅子里吗?方便见一面不?”
      “见不了。”老人咳嗽了几声,“我在后山秘境入口这儿……看门呢。你要真想见,得从断魂崖北面那条小路绕过来,走上一个时辰。”
      张不周看了林怼怼一眼,见她点头,赶紧说:“行!我们现在就过去!您等着啊!”
      挂断电话,张不周挠挠头:“赵老爷子叫赵守一,是赵家旁支,没修仙天赋,炼气期卡了六十年没突破,就被派去看守秘境入口了——其实就是个清洁工,每天打扫落叶擦擦石碑什么的。”
      “炼气期?”林怼怼挑眉,“真有修仙的?”
      “有啊!”张不周眼睛发亮,“不过现在灵气稀薄,能修到筑基的都算高手了。赵家祖上出过金丹老祖,所以占着云崖秘境这块宝地。这几年没落了,年轻一辈都往城里跑,修仙的没几个。”
      两人按赵守一的指引,从断魂崖北侧一条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小路往上爬。
      这条路比主路陡峭得多,有些地方得手脚并用。林怼怼一边爬一边在心里骂:地府这什么破工作,不光要见鬼,还要爬山,还不给报销登山装备钱。
      爬了大概四十分钟,眼前出现一片相对平整的山坡。坡上有座小石屋,屋顶铺着茅草,墙是石头垒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屋前有块石碑,碑文已经风化得看不清,只勉强能认出“云崖秘境”四个字。
      一个穿着灰色旧道袍的老人正蹲在石碑前,拿着块抹布慢悠悠地擦。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
      老人很瘦,脸上皱纹深得像刀刻,头发全白了,在脑后扎了个小髻。眼睛很小,但很亮,看人时像两盏小灯笼。
      “小张来了?”他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这位是?”
      “我道友,林怼怼。”张不周介绍,“我们……来调查赵家的事。”
      赵守一打量林怼怼片刻,点点头:“进屋说吧,外面风大。”
      石屋里很简陋,一张木板床,一张破桌子,两把椅子,墙角堆着些杂物。桌上有个铁皮茶壶,正咕嘟咕嘟烧着水。
      三人坐下,赵守一倒了两碗浑浊的茶水给他们。
      “赵家的事……”老人开口,声音很慢,“你们想从哪儿听起?”
      “断魂崖。”林怼怼直截了当,“那地方到底有什么问题?”
      赵守一沉默了一会儿,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才说:“断魂崖……是上古禁地。崖底有天然阵法,坠崖者魂魄不得超生,会被困在崖底,吸收秘境逸散的灵气,慢慢化作‘崖鬼’。”
      “崖鬼?”
      “就是……怨气、灵气、还有崖底阴气混合出来的东西。”老人说,“没有神智,只有执念。会一遍遍重复死前最痛苦的时刻,还会把靠近的活人拉下去陪它。”
      林怼怼想起任务详情里沈清月坠崖的事:“三年前,赵明轩的妻子沈清月,是不是从那儿掉下去的?”
      赵守一手一抖,茶水洒出来些。
      他放下茶碗,用袖子擦了擦桌子,动作很慢,像在拖延时间。
      “……是。”他终于说,“沈家那丫头,怀了三个月的身孕,从断魂崖顶掉下去了。尸骨都没找回来。”
      “真是失足?”张不周问。
      赵守一没说话。
      他只是看着窗外,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断魂崖轮廓,眼神空洞。
      “赵家对外说是私奔。”林怼怼说,“但你们都知道不是,对吧?”
      老人叹了口气。
      “明轩那孩子……从小就要强。”他缓缓说,“他是赵家嫡系长孙,天赋也好,二十岁就炼气圆满,大家都说他能筑基,能重振赵家。但他心性……不太好。”
      “怎么不好?”
      “太贪。”赵守一吐出两个字,“什么都想要。家主的位置,秘境的宝藏,还要沈家的嫁妆。沈丫头嫁过来后,他嫌沈家给的少,天天吵架。”
      “后来沈丫头怀孕了,大家都以为能缓和。结果……”老人摇摇头,“怀孕三个月时,沈丫头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明轩在秘境里养了个女修,还拿家里的灵石供她修炼。两人大吵一架,沈丫头说要回娘家,要告到修真联盟去。”
      “然后她就‘失足’掉下断魂崖了?”
      赵守一没正面回答,只是说:“那天晚上,有人听见断魂崖方向有女人尖叫。第二天,明轩说沈丫头跟人私奔了,还‘拿出’一封私奔信。沈家来闹过,但没证据,最后不了了之。”
      石屋里安静下来。
      只有茶壶烧水的咕嘟声,和窗外呜呜的风声。
      他顿了顿:“打这断魂崖底开始传来婴儿哭声。”
      林怼怼后背一凉。
      “婴儿哭声?”
      “嗯。”老人点头,“最开始很轻微,只有每月十五月圆时能听见。后来越来越频繁,声音也越来越大。最近这一个月……几乎每晚都能听见。”
      他看向林怼怼,眼神复杂:“赵家死的那些人……死前都说,听见孩子在哭。”
      窗外天色渐暗。
      山里的天黑得早,才下午四点多,光线已经暗了下来。风变大了,吹得石屋的茅草屋顶哗哗响。
      林怼怼站起来:“我们要下崖看看。”
      赵守一猛地抬头:“下崖?你们疯了?那是禁地!崖鬼的地盘!”
      “就是要去会会崖鬼。”林怼怼从背包里掏出一捆绳索——地府配发的“特批装备”,看起来和普通登山绳没区别,但说明书上说能伸缩千米,承重十吨,还附带“微弱辟邪效果”。
      “这绳子……”赵守一凑近看了看,忽然脸色一变,“地府的东西?”
      林怼怼没否认。
      老人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罢了……你们既然有地府背景,我也拦不住。但小心点,崖底的雾气能迷惑心智,还有……”
      他压低声音:“沈丫头死的时候,怀着孩子。一尸两命,怨气最重。要是真成了崖鬼……恐怕不是普通厉鬼能比的。”
      断魂崖顶。
      这里比想象中更荒凉。一片不大的平台,长满半人高的荒草,中间有块巨石,石面光滑,像是常有人坐。平台边缘就是悬崖,深不见底,往下看一眼都头晕。
      林怼怼把绳索一端系在巨石上,另一端系在自己腰间。张不周在旁边帮忙,又往她身上贴了好几张黄符——护身符、驱邪符、清心符,贴得像个符纸人。
      “道友,真不用我跟你一起下去?”张不周第一百次问。
      “你留上面接应。”林怼怼检查了一遍装备:桃木棒插在腰间,地府手机塞进口袋,还有个小手电,“万一我出什么事,你还能想办法。”
      “我能想什么办法……”
      “打电话报警,或者喊救命,都行。”
      张不周:“……”
      一切准备就绪。
      林怼怼走到崖边,往下看了一眼。
      深渊。浓得化不开的雾气在崖下翻滚,像一锅煮沸的灰色浓汤。看不见底,只能听见风声从崖底卷上来,呜呜咽咽的,像人在哭。
      她深吸一口气,抓紧绳索,翻身下崖。
      下降的过程比想象中更诡异。
      绳索自动伸缩,下降速度均匀,几乎不用费力。但崖壁异常光滑,像是被打磨过,连个能踩的凸起都没有。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降到不足五米。温度也在下降,每下降十米,气温就低一度。
      大概下降了二百米左右,林怼怼听到了那个声音。
      婴儿的哭声。
      很轻,很细,断断续续的,从下方浓雾深处传来。
      不是正常的婴儿啼哭,而是那种……有气无力的、像小猫叫似的呜咽。哭一会儿,停一会儿,然后又接着哭。
      林怼怼握紧桃木棒,继续下降。
      三百米。
      哭声更清晰了。还夹杂着另一个声音——很轻的、哼歌似的声音,就是白天听到的那首摇篮曲。
      “月儿明,风儿静……”
      四百米。
      雾气变成了灰白色,浓得像牛奶。手电的光只能照出两三米远。温度已经降到接近零度,林怼怼呼出的气变成白雾,眉毛结了霜。
      婴儿哭声就在正下方了。
      很近,最多二十米。
      她放慢下降速度,一点一点往下挪。
      穿过最后一道浓雾屏障,眼前豁然开朗——
      她到底了。
      断魂崖底比想象中大,是一片方圆百米左右的洼地。地面是黑色的岩石,湿漉漉的,长满青苔。四周崖壁垂直向上,像口巨大的深井。
      而洼地正中,有具骸骨。
      一具女性的骸骨,靠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旁。骨架还很完整,穿着件已经破烂成布条的米白色连衣裙,长发干枯如草,披散在肩头。
      她的怀里,抱着另一具小得多的骸骨。
      胎儿的骸骨。
      只有巴掌大,蜷缩在母亲骸骨的臂弯里,头骨贴在母亲肋骨的弧度上,像个依偎的姿势。
      林怼怼屏住呼吸。
      她轻轻落地,解开腰间的绳索,蹑手蹑脚地靠近。
      骸骨保存得很奇怪。三年了,在这么潮湿的环境里,按理说早该腐烂或被动物啃光了。但这具骸骨却干净得像标本,连骨头上都泛着一种玉石般的光泽。
      是灵气侵蚀的结果——赵守一说过,崖底有秘境逸散的灵气。
      她走到距离骸骨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下。
      婴儿哭声就是从这儿传来的。
      但骸骨一动不动,只有风声。
      林怼怼犹豫了一下,往前又走了两步。
      然后她看见了。
      那具女性骸骨的手指——右手的手指——正在轻轻地、有节奏地晃动。
      像在摇晃怀里的婴儿,哄它睡觉。
      骸骨没有肉,没有筋,指骨只是搭在一起,却在动。一下,一下,缓慢而轻柔。
      林怼怼头皮发麻。
      她握紧桃木棒,正准备慢慢后退——
      骸骨突然动了。
      不是手指,是整个头。
      它缓缓地、一点一点地转过来,面向林怼怼。
      空洞的眼眶里,没有眼球,却有两团幽蓝色的火焰在跳动。火焰很小,像两盏鬼火,在昏暗的崖底明明灭灭。
      骸骨的下颌骨张开,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然后,一个冰冷、空洞、仿佛从深渊最深处传来的女声,在崖底响起:
      “你……也……想抢我的孩子……?”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怼怼感觉腰间一紧。
      她低头。
      系在腰间的绳索——那根号称“微弱辟邪”的地府特批绳索——表面正迅速结出一层白霜。霜层增厚,变成冰,然后“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细纹。
      细纹迅速蔓延。
      “咔、咔嚓——砰!”
      绳索断了。
      林怼怼只来得及抓住断掉的绳头,整个人就朝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坠去!
      失重感瞬间攫住全身。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见上方传来张不周撕心裂肺的喊声:“道友——!”
      然后,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成肉饼时——
      一张黄符叠成的纸鹤,从上方俯冲而下,在她身下展开,变成一片薄薄的、发着微光的屏障,勉强托了她一下。
      下坠速度骤减。
      林怼怼死死抓着纸鹤边缘,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纸鹤每下坠一米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薄薄的符纸屏障忽明忽暗,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崖底沈清月骸骨眼眶里跳动的幽蓝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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