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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越暗,人心越亮
更衣室的灯刚亮起时,我一走进去,空气像被轻轻撕开了一道缝。所有人都闻到了——不是香水、不是酒味,而是我身上那股“第二晚后才会出现”的气息。那种味道,是夜场才能嗅出来的:被碰过底线、撑住了、但还疼着。
阿娜看我一眼,眼神锋利又带着审视:“三天,你就学会这样看人了?”她指的不是表情,而是那种“被黑夜碾过一遍还站着”的冷。露露走过来抱住我胳膊,贴得很近,像要用她的温度把我身上那些痕迹盖下去:“雪儿今天好漂亮。”她话里没有轻松,她是在告诉所有人——我撑住了。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站直,让呼吸稳下来。夜场的女人不会问“你还好吗”。因为谁也好不了。只会看你还能不能“站着”。我站着。就够了。
妈咪点台的时候,看我一眼,那一眼比昨晚软一点点。不是心疼,而是确认——我没被掐断。她把我和露露、阿娜分到一起时,更衣室里明显松了一下气。没人说破,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我不算彻底失控。也意味着我现在的状态——已经传遍了楼层。
走进包厢时,灯光比前两晚更暗,男人的声音更轻、更黏、更带着一种“试试看还能不能再压一层”的兴奋。我一进去,那几道视线落在我身上的方式,不是看美色,而是看“痕迹”。看我是不是已经“被开锁”。那一瞬,我背脊那条线像被冰指轻轻划了一下。
露露靠近我耳边:“别怕,站稳就行。”阿娜的手自然挡在我侧腰,像不经意,却精确得刚好能挡住男人第一时间想伸来的地方。她们不问昨天发生了什么,但她们知道“哪一类事情”会让一个女孩今天站得这样——肩线稳,眼睛冷,呼吸轻。
真正懂最快的是男人。雷子进门那刻更明显。他一走进来,空气沉了一寸。他的眼从阿娜、露露扫到我时,那一下不是挑女孩,是“确认货色还在不在”。我心里那根弦绷得发痛,却还是抬眼稳稳对回去。
他愣了半秒。
一个被他逼到反锁门里的女孩,第三晚还能这样站、这样回望——这在夜场不是勇,是狠。男人们的笑声立刻炸开:“哟,这个绿绳恢复挺快啊?”“雷哥动过的,新人都长得快。”那些话不是调笑,是行业真相。
阿娜抬手帮我挡:“我们家雪儿懂规矩。”露露笑着补:“现在值钱呢。”她们不是真的在夸我,她们是在替我把“主动权”往回拉。
雷子慢慢吐烟,盯着我:“挺不错。”那不是夸奖,是再一次“重新标记”。我心里冷了一下,却没有后退半步。
包厢里的灯又暗了一格。阿娜忽然向前倾,肩带轻轻滑了一点点,锁骨在暗光里亮出一条弧线,男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过去。她不是风骚,是专业。那是“精准控制男人眼睛和手”的技术。
露露靠在男人边上,笑得甜到发软,却巧妙地把男人的手引到不会越界的地方,笑一句便能让对方忘了刚刚想靠近我。那一刻,我第一次真正看懂:夜场里的风骚不是堕落,而是一种“武功”。她们把男人的欲望当成工具,把距离当成武器,把每一个动作都磨到恰到好处。而我若要活下去,就必须学会——甚至学得比她们更狠。
散场后,更衣室的灯亮起来,所有伪装像被瞬间卸下。女孩们扯掉假睫毛时眼睛红得可怜,解开胸前绑带时每个肩膀都勒出红印,卸妆卸到想哭却不敢哭。卸妆镜里都是疲惫、沉默和被夜场训练出的忍。
珊珊姐淡淡扫我一眼:“雪儿,你现在不是猎物了。”我愣住。她拿起口红,慢慢涂上红色:“男人对‘第一次能撑住’的女人,会换方式对待。被狠过一次,他们反而不会让别人乱碰。”她说得平静,却像一把刀轻轻在桌子上划过:“你现在值钱了。”
我这才明白:所谓“安全”,不是保护。是——某个男人盯上你之后的占有规则。
露露拍拍我的手:“升等级的方式就是这样。”阿娜冷冷补一句:“但升得越快,债越多。”
我忽然感觉脖颈那一点隐隐发热。那不是痛,是——印记。不是雷子的手印,是规则的印记。
更衣室门突然被推开,阿梨冲进来,脸白得像被水泡过:“妈咪让我……让我去老陆那桌……”
整个更衣室瞬间死寂。露露低声:“又是他。”阿娜咬牙:“那老东西怎么又来了?”珊珊抬眼:“叫蓝绳过去?疯了。”
阿梨双腿发抖,小小的肩在抖:“姐……我不敢……我真的不敢……”
她哭得像要跪下来。但夜场里,害怕是不允许的。柒姐走进来,声音冷得像金属掉地:“阿梨,你去。”阿梨哭:“姐,我会死的……”柒姐盯住她:“怕?那你明天不用来。”空气像被冻住。
那一秒,我彻底理解——夜场真正的黑,不是男人。是女人被逼着服从的那条无形绳索。
柒姐转过头,把目光落在我身上。“雪儿,你出来一下。”整个更衣室的目光都落到我身上。我的心往下一沉,却还是抬起脚往外走。我知道——又一层更深的黑幕,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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