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之外的心动

　　电梯门打开时，走廊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暖黄的光打在地板上，映出韩清夏手里矿泉水瓶的轮廓。
　　她走到家门口，正掏钥匙，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沈星燃站在门内，身上换了身灰色的家居服，头发微湿，像是刚洗过澡。
　　“回来了。”他侧身让她进来，目光在她手里的东西上顿了顿。
　　“嗯。”韩清夏走进来换鞋，把薯片和矿泉水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刚好多买了瓶水。”
　　她没说这水是特意为他买的，语气自然得像是顺手捎带。
　　沈星燃的视线落在那瓶矿泉水上，瓶身上还带着便利店的冷气，在暖湿的空气里凝出细密的水珠。
　　是他常喝的牌子。
　　“谢了。”他拿起矿泉水，转身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门放了进去。
　　冰箱里很空，除了几瓶牛奶和速冻食品，就只有韩清夏昨天买的青菜和水果。这瓶矿泉水放进去，倒像是给空旷的角落添了点生气。
　　韩清夏换好鞋走进来，看到他的动作，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他没多问。
　　“我先回房了。”她抱起薯片，想赶紧溜回自己的安全区。
　　“等等。”沈星燃叫住她。
　　韩清夏脚步一顿，回头看他：“怎么了？”
　　“明天周六，”沈星燃靠在厨房门框上，语气随意，“我妈说让我们回去吃饭。”
　　“哦，好。”韩清夏点点头，心里却有点发怵。
　　每次去沈家老宅，都要时刻紧绷着演戏，比上班还累。
　　“早上十点出发？”
　　“可以。”
　　韩清夏抱着薯片回了房间，关上门的瞬间，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她坐在书桌前，拆开薯片包装袋，往嘴里塞了一片，咔嚓的脆响里，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沈星燃把矿泉水放进冰箱的画面。
　　他刚才的眼神，好像……有点不一样？
　　沈星燃回到客厅时，落地灯的光刚好落在沙发一角。他拿起平板想处理工作，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厨房的方向。
　　冰箱的门似乎还残留着那瓶矿泉水的凉意。
　　他起身走过去，再次拉开冰箱门，那瓶矿泉水安静地立在角落，和旁边的牛奶挨在一起，瓶身的水珠已经干了。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瓶身，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
　　明明做了暖心的事，却偏要装作不经意。
　　就像昨晚她为他盖毯子，像刚才她特意买的矿泉水。
　　沈星燃关上门，靠在冰箱上，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
　　他拿出手机，点开日历，明天周六的日期旁边，被他悄悄备注了“回家吃饭”。
　　其实沈夫人早上就发了消息，他刚才不说，只是想找个借口等她回来。
　　客厅的挂钟敲了十一下，沈星燃关掉平板，起身往书房走。经过韩清夏的房间时，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暖黄的灯光，隐约能听到细微的咀嚼声。
　　他脚步顿了顿，抬手想敲门说声晚安，指尖悬在门板上，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算了。
　　明天还要一起演戏呢。
　　他转身走进书房，关上门的瞬间，韩清夏房间里的灯光也暗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韩清夏是被生物钟叫醒的。
　　她拉开窗帘，外面阳光正好，天蓝得不像话，完全看不出昨天刚下过雨。
　　楼下的公园里，已经有老人在晨练，隐约传来太极扇挥动的声音。
　　韩清夏伸了个懒腰，走到书桌前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九点半。
　　还有半小时就要出发了。
　　她换了身米白色的连衣裙，化了点淡妆，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觉得还算得体，才拿起包走出房间。
　　沈星燃已经在客厅等了，穿着浅灰色的衬衫和休闲裤，袖口挽到小臂，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些居家的温和。
　　“准备好了？”他起身拿起车钥匙。
　　“嗯。”
　　两人走到玄关换鞋时，沈星燃忽然弯腰，从鞋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双新的拖鞋，放在她脚边。
　　是粉色的，上面还绣着只小兔子。
　　“上次阿姨来的时候买的，说给你备着。”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事。
　　韩清夏看着那双可爱的拖鞋，心里暖了暖：“谢谢阿姨，也谢谢你记得。”
　　“顺手的事。”沈星燃别过脸，耳根却悄悄泛起一点红。
　　这拖鞋是他昨天特意让助理去买的，怕她总穿一次性拖鞋不舒服。只是这话，他没打算说。
　　韩清夏换上小兔子拖鞋，鞋底软软的，踩着很舒服。她抬头时，刚好看到沈星燃转身的背影，心里忽然觉得，今天这场戏，或许也没那么难挨。
　　至少，身边有个人，在悄悄为她准备这些细微的暖意。
　　车子驶出小区时，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韩清夏的手背上，暖洋洋的。她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或许，合约之外的日子，也不全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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