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全家桶

　　中环丽思卡尔顿的下午茶，白瓷茶具碰撞出细碎声响，衬得夫人们的交谈愈发含蓄。林太用银勺轻轻搅动伯爵茶，眼角余光扫过左右，声音压得极低：“听说姜律师的半山别墅，最近挺热闹的。”王太抿了口茶，唇角勾起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姜律师那状态，说是三十出头都有人信。上次酒会，隔着西装都能感觉到肩背的线条，哪像我们家那位，一坐下来就是肚腩堆三层。”李太指尖摩挲着杯沿，语气带着微妙的艳羡：“自律到这份上，连……连精气神都跟旁人不一样……那位……也是有福气。”这话没说完，却让其余几位夫人瞬间交换了眼神。
　　就在这时，室外露台卡座突然传来清脆又直白的叫嚷，打破了露台和花园的优雅。三个年轻女孩子正凑在一起，声音大得毫不避讳，一个女孩子说：“我听说，阳哥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旁边的女孩子立刻拍着桌子附和：“晨爷绝对是深藏不露！你看他四五十了还那么挺拔，比毛头小子厉害多了——又大又久，不然阳哥能天天黏着他？”另一个女孩子笑得咳嗽起来，烟灰落了一桌子。
　　粗俗的词汇像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室内瞬间安静了几秒。林太下意识皱了皱眉，不知是因为她们的谈话内容，还是女孩子们那不合时宜的奇怪打扮。林太正要抬手叫侍者，却被王太用眼神拦住。她回头望去，只见李太端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耳朵悄悄往邻座方向偏了偏；其余几位夫人也各有默契，有的假装整理丝巾，有的低头翻看手机，却没一个人真的出声制止。
　　女孩子们的议论还在继续，“尺寸”“耐力”这类直白到露骨的词，一次次撞破下午茶的体面。但夫人们的脸上，渐渐没了最初的不适，反而多了种隐秘的纵容——那些她们憋在心里、只能用“状态好”“精气神足”来隐喻的渴求，那些不敢宣之于口的直白想象，此刻正被年轻女孩毫无顾忌地喊出来。李太悄悄用手肘碰了碰林太，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这小姑娘们……倒也直白。”林太抿了抿唇，没反驳，只是眼角的笑意深了些；她们听着自己那些不敢说的话，都借别人的嘴说了出来，既解了瘾，又守住了自己的体面。
　　女孩子们结账离开，露台才恢复了往日的优雅。林太轻轻咳嗽一声，端起茶杯：“说起来，最近有个案子，听说李官那边很重视。”说着，眼睛看向李太，李太立刻接话；没人再提刚才的事情，仿佛刚才肆意的喧闹从未发生过。

　　车子平稳行驶在半山公路上，车窗外的路灯被拉成模糊的线，映得法官夫人李陈月娥的侧脸忽明忽暗。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真皮座椅的纹路，脑子里却反复回响着下午露台那几句粗俗又直白的话，本该是登不上台面的污秽，可此刻回想起来，却让她莫名燥热。李太想起酒会上见过的姜维年：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肩背挺拔得像青松，握手时指尖的温度适中，力道克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年近半百的男人，没有丈夫那样谢顶的趋势，没有啤酒肚，连头发都还是那样茂密，传闻里的“龙精虎猛”，在小太妹的直白描述下，突然有了具体的轮廓。李太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些不合时宜的念头。可越是压抑，那些词语就越清晰，甚至不由自主地拿姜维年和丈夫对比——两人之间早已没了半分温存，更别提什么“状态”。
　　李太卸了妆，换上真丝睡袍，坐在梳妆台前发呆。镜子里的女人眼角有了掩饰不住的细纹，她轻轻拍打脸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却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知过了多久，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李法官回来了，一身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带着应酬后的疲惫与潦草。他扯了扯领带，径直走向浴室，简单冲洗后就钻进了被窝。李太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委屈与不甘。下午那些被压抑的情绪、被小太妹直白喊出的隐秘渴求，此刻都化作一股冲动，让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推了推丈夫的肩膀。李法官不耐烦地动了动，李太又推了推。丈夫的语气里满是敷衍：“明早有庭审。”
　　这话像一根火柴，点燃了李太积压已久的情绪，她脱口而出：“姜维年不也是一早要上庭吗？他怎么就有精力？”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突然凝固了，李法官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她：“怎么突然提起他？” 李太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她避开丈夫探究的目光，支支吾吾地找补：“…没什么，就是听人说他最近也经常上庭，还以为……”
　　“他按分钟收费的，跟我能一样？”李法官没多想，只是皱了皱眉，重新转过身。”
　　被子里传来丈夫均匀的呼吸声，很快就打起了轻微的鼾声。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偷偷潜进来，映得房间里一片朦胧。李太太蜷缩在被子里，脑子里却再次浮现出姜维年挺拔的身影。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那种隐秘的向往，却像藤蔓一样，早已在心底生根发芽，再也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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