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小祖宗,豪门老公的心尖宠

作者: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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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催生的欲望


      李师傅剪下来的花枝堆满一旁的小平板车,俞夏帮忙收拾散落的花叶,指尖满是草木香。他团了一大捧,抱在怀里。

      “李师傅,您剪了这么多花,是要用来插瓶吗?”俞夏抽出一支盛开的玫瑰,对着阳光仔细观察其瓣上的细密纹理,“不过您天天这么剪,几天不就得剪秃了啊?”

      “这些都是开过三五日的,再不剪就要开败了。”

      李师傅笑着解释,指了一下花园深处,“这满院子花卉,有些品种能做干花,有些只能用来插瓶。与其等它们都被风雨打落了,不如趁着花期还在,剪下来摆在屋里。”

      俞夏抱起一大捧花玩儿的正开心,听见动静一抬头,看见白茶华柯聘聘婷婷的走了过来。

      午后的光斜斜洒在她身上,与上午来时不同,又换了一套衣服。身着一袭水青色曵地长裙,头发挽起做了个坠马髻,妆容精致,粉脸弯眉红唇,像是刚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蹲下身时裙摆铺在青石砖上,美的出尘脱俗。

      不禁让他想起曹植说的那句话:‘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此时此刻,最是应景。

      “李叔,这些花您打理的真漂亮,剪下来的是要留着插瓶用吗?能不能送我一些?我带回去装点琴房。”华柯摸了摸俞夏手里的花,满是喜欢。

      李师傅自然答应。

      华柯微微倾身:“俞夏同学,把花先放一下吧,我挑一些带回去。你也喜欢花吗?”

      俞夏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放下,看着华柯蹲下身选花,不禁有些恍惚。

      华柯皮肤白皙,动作时腕间的玉镯碰出极轻的脆响,眼前人如工笔细描的仕女,每一处都精致的过分。

      “很喜欢?要不我和李叔说一声,也送你一捧?”华柯抬起头,声音轻得像是怕打扰这午后宁静,“带回去养起来,还能开好几天呢。”

      俞夏对此置若罔闻,尚游离在那句诗勾勒出的南国幻境里。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似乎也是这样的一个下午。那一年他十二岁,家里的桂花开的正盛,金色的小花细细密密挤在叶间枝头。他穿着爷爷改的水青色布衣长裤,抱着白瓷罐站在桂树下接落花。读到曹植的这首诗时,心里模糊勾勒出的“未来媳妇”,大约就是这个模样——温柔、美好,带着书卷气,说话时如喃喃细语。

      “咔”一声快门响起,俞夏转身,不远处站着个戴鸭舌帽耳朵摄影师,正在调整角度给华柯拍照。华柯显然知道镜头的存在,选花的姿态更添几分精心设计的自然。

      ……

      现实瞬间将他从曹植的南国里给呼了出来。

      龚时川也太让人羡慕了,有钱不说,媳妇都提前内定好了。青梅竹马,有颜有才,磨合期都顺道给他解决了。除了人有点儿茶,其余挑不出一丁点儿毛病。说不定龚时川还就喜欢这款呢,人觉得这个是情趣,又不茶他。

      哼——含着金汤勺的臭男人,颇有些狗屎运。

      一番头脑风暴后,待他再看过去时理智就回了炉:龚时川他们家花园虽然打扫的干净吧,但毕竟也是在这么大一片泥土地,这一下蹲下去,那裙子还能要么?哦对,公主最不缺的就是裙子,灰姑娘才缺。哎……

      正想着,就听见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俞夏回头,正好看见龚时川从廊下走来。对方原本神情还算平和,可目光在俞夏和华柯之间转了几个来回,脸色立时肉眼可见的阴了下来。

      俞夏心里一咯哒,吓的想转身就跑。又不禁腹诽:这也太小心眼了吧?不就看了她小青梅两眼吗?至于吗?不过……倒是突然有了一种《醋精霸总疯狂爱上他的小娇妻》的既视感,有点儿好嗑肿么办。

      哼,好嗑个屁,一对儿戏精。

      此时天将寒,日将暮,俞夏觉得有点儿凉。再看那对儿“戏精”也实在碍眼,决定回屋里待着。他抱那剩下的一大束花转身就走,与龚时川擦肩而过时,招呼都不带打的,全当没看见有这人——如果忽略掉他偷偷斜眼瞪人家的话。

      龚时川:“……”

      没走两步,就见石放抱球从大门跑了进来,看见一群人在小花园里扎堆儿,就俞夏瘸着腿往屋里走的飞快,他一个急刹:“呦,小孩儿,腿好了这是?走的还挺快,再走快点儿都对不住龚时川给你裹的这个严实劲儿。”

      俞夏脚步未停,话都懒得跟他说,直接白了他一眼。

      “诶诶诶,龚时川,看看,你看看。”石放快步追过去,一边走一边气的直喊。“这小孩儿怎么回事儿,才让你带几天,这都学会翻白眼了!”

      龚时川不说话,也跟着往屋里走。华柯一看,人都进屋了,她在这儿美给谁看?连忙又摆拍了两张,抱起选好的花和琴,指挥工作人员跟上。

      石放见没人搭理他,也不着急,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刚好门口一阵车响,回头见龚母和龚家姐姐从车里下来,后面还跟了辆车,车上下来几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往过走来。

      “殊姐好!柳姨我可太想您了,才两天不见,您怎么就又变漂亮了?!”石放跑过去就要抱,被龚殊一脚踹开。

      “看你那油腻劲儿,抱龚时川去。”龚殊越过石放哒哒往前走去,高跟鞋敲在青石板上清脆作响。

      石放敢怒不敢言,龚母乐得不行,过来拉住他:“看你这出息,和她打啊?”

      “您变坏了,不疼我了。都开始鼓动我农民起义了,那也得能成啊?!”石放扒着龚母嗷嗷叫。

      “赶紧走吧,别耽误时间。”龚母拍了他一巴掌,毫不同情,“我给夏夏买了好多衣服,一会儿看他换衣服去。”

      “遵命!”石放立正敬礼,又凑近些,“诶柳姨,俞夏是不是特别好玩儿?”

      “哎呦那孩子可太可爱了,比你和龚时川强一百倍。”

      一行人陆续回到客厅,华柯将抱着的琴和花小心置于桌上,转向龚母道:“阿姨,我下月要去参加一个古琴比赛,需要拍一张参赛写真,看您家里花园的花开得好,就冒昧跑过来取景,没提前打招呼,给家里人添乱了。”

      “这有什么麻烦?你们年轻女孩儿正是美的时候,拍完了也给我看看。”龚妈不介意的摆摆手,安排管家带工作人员安置买回来的东西。

      俞夏被琴吸引,不禁走近看了看,一段描写跃然于脑中:桐木琴身若琥珀含光,丝弦张扬如待发之箭。泛着冷辉横于暮色之中。而琴面漆色如墨,其间暗藏流水断纹。雁足木材古朴深沉,形如蜷卧的瑞兽。琴底凤沼处一方朱印尚带松烟墨香,正是当代大师的款识。新琴未曾历经沧桑,却已隐隐透出清俊之气。

      俞夏的羡慕自眼中荡漾开来,暗自叹了口气,心里的小人儿咬牙切齿,这金钱的味道。啊啊啊羡煞我也。

      “你也会弹琴吗?”华柯很是惊奇。

      古琴本就小众,何况俞夏还来自山里。不是她小看对方,他能会的概率实在不高。

      “会点儿毛皮,没正式学过。小时候淘气坐不住,爷爷就说,学琴能够静心。就这么跟着爷爷学了几年。”俞夏收回手,有些怅然。

      “真的吗?”华柯眼睛一亮,“那你会弹什么曲子?你来弹一曲吧!平时都是我自己练琴,太孤独了。”

      “呦呵,看来我们的小煤球不光会跳舞还会弹琴,来来,我给您拿凳子,听君轻抚一曲,让我也再惊讶惊讶。”石放嘴贫,屁颠的搬了凳子放到琴前。

      “那我就……弹一曲?”俞夏好久没弹过了,眼见的这是把好琴,手痒的不行。他伸出一根手指眼睛晶亮,环视大家。

      “来来来!”一群人嘻嘻哈哈起哄。家里大人又包容,俞夏也就茶里茶气,半推半就。他兴兴然上手试音,心情颇好。临弹琴前,还不忘皮一下,双手交握,缓缓弯腰,做了个古礼:“学生俞夏,却之不恭了!”

      众人见状,哄一下全被逗笑了。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是不是太可爱了?!”俞夏脑残妈妈粉龚母一秒上线,她不光要自己觉得可爱,还一叠声的问旁边人。阿姨管家忙笑着附和。

      俞夏敛了神色,轻拨七弦。散音沉浑,泛音清越。

      一曲《高山》从指尖涔涔流出。

      少年端坐,敛目低眉。左手吟揉,右手勾剔,指法沉稳老练。琴音浑厚时,如见层峦叠嶂在云霭中隐现;琴音渐急处,似有飞瀑从崖壁倾斜而下。轮指密集,如骤雨打叶,舒缓处又像山风过松。最后一个音落下时,余韵在暮色里久久不散,像一缕烟,慢慢化进渐暗的天光里。

      龚时川靠坐在沙发上,看着桌前的少年,眼神炙热得几乎要烧灼起来。他见过俞夏跳舞时的灵动,也见过他怼人时的机敏,却第一次见他这样——沉静、专注,仿佛整个人沉浸在另一个时空里,浑身散发着一种陌生的、令人心动的光芒。

      “我曹——”石放直接爆了粗口,被龚时川斜了一眼赶紧闭嘴。

      原本玩笑的一行人,随着琴音渐渐郑重起来。华柯紧抿唇瓣,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攥紧。

      一曲终了,俞夏待琴音散尽,才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大家:“好久没弹了,手生,有几个地方没有处理好。”

      客厅安静了一瞬。

      “你还真会弹琴,””石放先嗷嗷来,“虽然听不懂,但挺好听的。”

      俞夏挑挑眉毛,小表情里藏着几分得意,分外骄傲。

      “你学多久了?就和你爷爷学过吗?没有和别人学?你这都专业水准了。”华柯压下心中的波澜,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俞夏知道华柯专业学琴,便收齐玩笑郑重回答:“打能拨弄琴弦起就开始学了,具体几岁忘了,那会儿还小。我爷爷也是打小就学的童子功,我们那儿没有老师教这个。”

      华柯不得不信,这水平若不是天赋就是长年累月的修习:“你弹的不错,再学学可以去参赛了。”顿了顿仰起头骄傲姿态尽显:“你要是想去,我可以推荐你。这个比赛只收推荐生,费用略高一些,但水平确实顶尖的。那点儿钱和技艺一比,就不那么重要了。”

      俞夏笑着摇头拒绝:“谢谢,不过还是不用了。古琴只是我的爱好,但我有更想追求的专业方向。”

      华柯觉得他在凡尔赛,可看过去,对方一脸认真,似乎真的只是在陈述事实。

      俞夏心里偷笑:没错就是在演你。报脚拐之仇、报你说话阴阳人之仇。哈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心眼只有针尖那么大,哼。

      龚时川看过去,见俞夏虽然一脸诚恳,但那眼神活跃,分明又在使坏。他原本因为俞夏盯着华柯看而阴郁的心情,忽然就散了。

      窗外,暮色终于吞没了最后一丝天光。管家悄声点亮了客厅的灯,暖黄的光晕笼罩下来,将琴、将花、将每个人都镀上一层柔和的边。

      花园里,李师傅剪剩的花枝还在原地。而屋里,那束被俞夏抱进来的花,正在水晶瓶里静静绽放,仿佛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生长的泥土,成了这暮色中最鲜亮的一抹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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