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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爱的迷途(12)
第十二章偶遇的温柔陷阱
有一次,苏丽容在超市挑了个西红柿,刚转身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西红柿“啪嗒”掉在地上。她连忙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没事,是我走路太急了,你别往心里去。”温和的声音传来,那人已经俯身捡起西红柿递过来,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微微一亮,“苏丽容?真的是你?好久不见,你怎么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年轻显精神。”
苏丽容抬头,认出是林大海曾经的同事贾仁义。他穿了一套合体的黑色西装,衬得身材挺拔、风度翩翩,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拎着个质感上乘的公文包——比起以前在机械厂时,他整个人精神利落了不止一星半点。她听大海说过,贾仁义早几年辞了职,开了家配件公司,去年还跟机械厂合作过两批订单,生意做得有声有色。
“贾老板?你怎么亲自来买菜?”苏丽容有些意外,接过西红柿放进购物篮。篮子里满满当当,全是儿子百川爱吃的进口零食,还有林大海偏爱的青椒。即便大海如今很少在家吃饭,她也早养成了这样的购物习惯,下意识地为家人添置喜好。
“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太见外了。”贾仁义摆了摆手,脸上堆着亲和的笑,“你叫我仁义就行,要不就跟以前一样,叫我贾哥。”他顿了顿,又解释道,“老婆回娘家了,没人做饭,我自己来买点菜,凑合吃一顿。”说话间,他的目光自然地扫过购物篮,话锋一转,“说起来,林大海可真有本事,才几年功夫就当上副厂长了。上次跟他对接订单,他说天天加班到后半夜,这都是真的?”
这话正好戳中了苏丽容心底积压的委屈。她低下头,无意识地抠着购物篮的塑料把手,声音轻轻的:“是啊,这大半年来他特别忙,老加班,有时候好几天都见不着面,我都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贾仁义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共情:“可不是嘛,男人忙事业是好事,可也不能太冷落老婆孩子。”他看着苏丽容,眼神里带着几分“懂你”的意味,“像你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天天一个人守着空房子,得多孤单、多寂寞啊。林大海就是太实诚,其实他也用不着这么拼,无非就是少赚点加班费。人活着,不能只有工作没有生活,你说对吧?”
苏丽容没应声,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勾了一下——贾仁义说得没错。自从林大海当上副厂长,家里的灯常常只有她一个人守到深夜。以前,大海再忙也会抽空陪她来超市买菜,可现在呢?连一起吃顿饭都成了奢望。
接下来的几天,苏丽容总能“恰巧”碰到贾仁义。在小区门口的咖啡店,他手里拿着两杯拿铁朝她走来:“这家店用的是进口鲜奶,口感不腻,想着你可能喜欢,特意给你带了一杯。”在她常去的那家女装店,他正对着两条裙子犯愁,看见她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我老婆让我帮她买裙子,我一个大男人哪儿懂这个?正好碰到你,你眼光好,帮我参谋参谋?”
每次见面,贾仁义总会带些小礼物:知道百川爱吃巧克力,就捎来印着奥特曼图案的进口黑巧;知道苏丽容偏爱桂花糕,就特意去老字号排队,买来刚出炉、还带着热气的;甚至记得她不吃香菜,有次一起吃饭,不等她开口,就主动跟服务员交代:“所有菜都别放香菜,我这位朋友吃不惯。”苏丽容心里一阵发愣,林大海最近忙得连她爱吃什么都记不清了,可贾仁义却把这些细节记得明明白白。
苏丽容渐渐觉得,跟贾仁义相处格外轻松自在。没见面的时候,两人会在微信上聊天,从家常琐事到兴趣爱好,总能聊到一块儿去;见了面,他也总能挑她爱听的话题说,句句都说到她心坎里。她偶然咳嗽两声,下次见面他就递上一个保温杯,里面是温热的冰糖雪梨水:“我妈说这个润喉治咳嗽,早上特意给你煮的,还热着呢,你趁热喝点。”她穿了新裙子,他会真心实意地夸赞:“这颜色太衬你了,显得皮肤更白更细腻。”那夸赞自然不油腻,让她心里暖洋洋的,久违地感受到了被人放在心上的滋味。
有天晚上,林大海特意提前下班,想给苏丽容一个惊喜。他绕路买了她最爱的糖醋排骨,还顺手带了个草莓味的小蛋糕——他记得她前阵子念叨过“好久没吃甜的了”,想借着这点小心意,弥补一下这段时间对她的亏欠。可推开门,家里却空无一人,餐桌上压着一张纸条,是苏丽容的字迹:“跟朋友出去吃饭,晚点回,不用等我。”苏丽容的字一向工整清秀,可这几个字却写得有些潦草,像是仓促间落笔的。他坐在沙发上耐心等候,一分一秒地熬到十一点,苏丽容才推门进来。她身上带着一股陌生的香水味,不是她平时用的茉莉香;头发也有些凌乱,眼神闪烁,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去哪了?跟谁一起吃的饭?”林大海压着心底翻涌的疑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
“就跟以前服装店的老同事,还能有谁。”苏丽容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换了鞋就往卧室走,脚步急促,“我累了,先睡了,你自己收拾一下吧。”
林大海的疑心更重了。之后的几天,他趁苏丽容不注意,悄悄翻看了她的手机。通讯录和微信里都有贾仁义的名字,聊天内容看似都是日常寒暄,没什么出格的话,可联系频率却反常地高。而且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苏丽容说和同事吃饭的那天,贾仁义的微信里分明有一条“晚上我订了家不错的私房菜,一起尝尝?”的邀请,她回复了“好”。
周三下午,贾仁义发来微信,约苏丽容去茶楼喝茶。见面时,他脸上带着恳切的神情,语气格外郑重:“丽容,我想请你帮个大忙。我们公司有个重要客户,约了今晚谈合作,这单生意要是能成,对公司的后续发展至关重要。可这位客户特别喜欢绘画,我在这方面就是一窍不通。我记得你以前美术底子好,要是你能在场帮着搭搭话、聊聊天,缓解下气氛,我心里就踏实多了。本来不该这么麻烦你,可思来想去,除了你,我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
这番话既捧了苏丽容,又让她生出一种“被需要”的暖意,虚荣心和莫名的信任感交织在一起,她没多想,便爽快地答应了。
晚上,贾仁义开车来接她。车子驶离市区时,他随口说道:“等会儿见客户,把手机关了吧,免得中途被打扰,显得咱们不尊重人家。”苏丽容没起疑心,乖乖按他说的做了。车子最终停在华星酒店门口,看着眼前装修奢华的大堂,苏丽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可还没等她细想,就被贾仁义不由分说地拉进了电梯。
电梯门打开,停在三楼。刚进302房间,贾仁义就“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反锁了房门。房间里哪里有什么客户,只有一张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床,床头柜上摆着红酒和两支高脚杯,餐桌旁点着摇曳的烛光,暧昧的气息瞬间将苏丽容包裹。
“你这是干什么?”苏丽容脸色煞白,转身就要去开门。
贾仁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方才的温和绅士荡然无存,眼神变得炽热又贪婪,语气带着露骨的占有欲:“丽容,我喜欢你很久了,我想单独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心里孤单,林大海根本不懂珍惜你,只有我能给你想要的温柔和陪伴。”
“你放开我!你这个骗子!”苏丽容拼命挣扎,声音带着哭腔,手腕被他抓得生疼。
贾仁义却死死将她按在墙上,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去扯她的衣领,嘴里还喋喋不休:“别装了!你要是不喜欢我,怎么会天天跟我见面、跟我聊天!林大海根本满足不了你,只有我能给你想要的!”
苏丽容又怕又怒,哭喊着挣扎,可房门紧闭,外面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
与此同时,林大海下班回到家,看到餐桌上那张潦草的纸条,心底的不安瞬间放大到极致。他拨打苏丽容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又打贾仁义的电话,同样是无人应答。他忽然想起,上次对接订单时,听厂里的人说过,贾仁义在华星酒店长期租了间房,说是用来当“会客室”。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他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发动汽车,朝着华星酒店的方向疾驰而去。
赶到华星酒店,林大海直奔前台,掏出手机里的全家福,声音发紧却努力克制着情绪:“您好,我找我老婆苏丽容,她可能跟一个叫贾仁义的男人在一起。我现在联系不上她,非常担心她的安全,我怀疑她是被胁迫的。能不能麻烦你们查一下,他们是不是在这里开了房?”
前台面露难色:“先生,实在抱歉,出于对客人隐私的保护,我们不能随意透露入住信息。”
“这不是隐私问题!”林大海的声音因焦急而陡然拔高,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如果我老婆在你们酒店出了什么事,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我现在就报警!”
这话让前台瞬间慌了神,连忙转身跑去请示经理。几分钟后,前台匆匆回来,压低声音说:“先生,贾先生确实开了302房间,登记信息里只有他一个人,但我同事说,刚才看到他带了一位女士上去。”
林大海道了声谢,脚步沉重地冲向电梯,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几乎要冲破胸膛。到了302门口,他隐约听到里面传来苏丽容的哭喊和挣扎声,一股血气瞬间冲上头顶。他抬脚狠狠踹向房门,“哐当”一声,门板被踹开。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苏丽容的外套被撕得凌乱不堪,手腕上满是红痕,正被贾仁义死死按在墙上,脸上满是惊恐和泪水。
“畜生!”林大海双目赤红,像一头发怒的雄狮,冲上去一把揪住贾仁义的衣领,挥起拳头狠狠砸在他的鼻子上。贾仁义惨叫一声,鼻血瞬间喷涌而出,踉跄着瘫倒在地。
林大海没再看他一眼,快步走到苏丽容身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裹在她颤抖的身上,将她紧紧护在身后。他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盯着地上的贾仁义,咬牙切齿地说:“姓贾的,你等着,咱们法庭上见,这牢饭你吃定了!”
说完,他握紧苏丽容冰凉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走出酒店大门,冬夜的寒风裹着冰碴儿刮过来,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苏丽容这才像是从噩梦里惊醒,猛地扑进林大海怀里,放声大哭,滚烫的眼泪瞬间浸透了他的衬衫:“大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相信他……我真的知道错了……”
林大海紧紧抱着她,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后怕而微微颤抖。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更紧——怀里的女人在撕心裂肺地哭,他的心却像被钝刀反复切割,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知道,这个家,已经被划开了一道深深的裂痕。而要修复这道裂痕,需要的不仅是漫长的时间,更是两个人重新敞开心扉、坦诚相对的勇气。但至少此刻,他找回了他的妻子,只要她安然无恙,就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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