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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梦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跟陵越说了这件事,他果然不同意。
“你才刚回来,就要去魔族?若是那凶手再次对你下手该如何是好?”
沈止在后面冷笑一声:
“我说陵越,你能不能放下你的成见,窥月可是在你们清辉宗死的,我是不是也该和你一样在清辉宗大开杀戒啊?”
我叹了口气,眼看陵越怒气又要发作,急忙拉住他,扭头瞪了沈止一眼。
谁知他反而直接迎上我的目光,我才想起自己此刻的身份,连忙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示意他息怒。
他冷冷地看向一边,不理我。
我继续劝解陵越:“既然已经查到我的死与藤种有关,自然要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眼下我们也没有其他头绪。”
陵越突然按住我的肩膀:"那我与你同去。"
我无奈地:“你当年在魔族结下的仇怨,人家可都记得清清楚楚。放心,不会有事的。要不然你让和朔随我一起。”
陵越仍有些犹豫,我俯身在他耳边说:“其实还有件事想拜托师兄。”
他听我说完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我又在他耳边说:“那样东西对我很重要,可我现在这个身份实在不便去取。”
陵越难得露出为难的表情:“你让我去?”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谁让你是我师兄呢?”
最终,我、沈止、和朔加上奇怪,三人一鸡,一同前往天众族圣地,天地之焉。
途中我特意嘱咐和朔,为免节外生枝,这一路上我仍以魔尊弟子的身份示人。
这来回变换的身份,连我自己都觉得晕头转向。
由于我们三人都不擅魔族的移形换影之术,虽说我这具身体如今也算魔族,却实在不争气,天赋法术一个不会。
最后只得由奇怪载着我和沈止,和朔则在一旁御剑同行。
我们决定先前往无间渊。
自离开清辉宗起,沈止就一直沉着脸。
我主动凑近他身边:“师尊看起来有心事呀?”
他瞥了我一眼,默默往旁边挪了半寸。
“这背上就这么点地方,”我又挨过去,“再挪您干脆自己飞吧。”
“本座需要飞?”他忽地转头,“若不是担心你们途中遭遇不测,此刻我早已抵达天地之焉。”
又来了,又开始摆本座的架子了。
见我抿嘴不语,他又转过身来:
“你究竟跟陵越说了什么,他肯放你回魔族?”
原来是在意这个啊~
我忍不住弯起嘴角:“师尊就这么关心弟子的事吗?”
他像是被这句话噎住了,张了张嘴却半晌没说出话,最后又把头扭向一边。
我偏头笑出声,又忍不住回头,瞥见他的唇角也悄悄扬起一抹弧度。
“和朔!和朔!”
奇怪突然扑棱着翅膀追上前方御剑的和朔。
和朔急忙减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奇怪阴阳怪气道,“只是差点被噎死而已。”
我皮笑肉不笑地拧住奇怪翅膀下的肥肉,对和朔解释道:
“别听它胡说,快到了吧?”
和朔点点头,指向远处:“前面就是无间渊了。”
沈止为和朔施了法,让他能暂时出入魔界。
从无间渊踏入魔界境内,和朔望着眼前赤色翻涌的煞气之海,神情有些恍惚:
“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赤刹海。”
沈止略显诧异:“五年前那场大战,你未参与?”
“当时阿莲身边需要人照顾。”和朔轻声解释。
两道身影忽然现身,正是夜瞳与希瞳。
“尊上!”
待沈止示意后二人起身,我快步走到夜瞳面前: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夜瞳。”
夜瞳含笑点头:“让你们担心了。”
我转而看向希瞳,她却下意识避开了我的视线。
还未等我细想,她已走到沈止面前:“尊上,前往天地之焉的事宜已安排妥当。”
沈止微微点头:“烬天墟还需你们坐镇。此行不必跟随,人多反而惹眼。”
我下意识上前一步:“这恐怕不妥。若再遇到清辉宗那样的突发状况,我与和朔仅四阶的修为恐怕难以应对,
让希瞳同去,夜瞳留守烬天墟。”
话音刚落,四周安静了。
沈止怔了一下,随即眼底缓缓漾开笑意,唇角越扬越高。
他歪着头目光流转在我脸上,慢条斯理地点头:
“好,就依你所言。”
啊啊啊啊啊啊啊!月镜辞你在说什么呀?!
你这是什么发号施令的语气?这可不是清辉宗!
一旁的夜瞳有些诧异地看向希瞳,希瞳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看我做什么!”
我缓缓站到一侧,双手交握在身前,低下头:
“当然,一切还是师尊做主。”
和朔见状笑着说:“月宗主在陵越长老面前也是这样。”
……
沈止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
“走吧。”
他淡淡吐出两个字,大步向前。
我与希瞳连忙快步跟上。
“叫什么月宗主啊,都说了她现在是阿镜!”奇怪在后面嚷嚷道。
“对不住!!对不住!!我给忘了!!”
天地之焉坐落于赤刹海中央,邻近烬天墟,与魔族其他部族的领地截然不同。
数百年来,夜叉族筑起巍峨宫殿,紧那罗族更是仿照人族样式大兴土木,唯独天众族,依旧保持着魔族最古老的建筑形制。
放眼望去,无数塔楼拔地而起,直指苍穹,在这赤刹海翻涌的煞气中若隐若现。
“天众族守护着自创世之初便代代相传的魔族史册,”沈止负手而立,为我们解释,“也是最恪守古制的部族。”
和朔仰起头,望着远处那座最为巍峨的巨塔:
“可为何要将塔建得这般高?”
只见那座巨塔通体漆黑,在万千塔楼中宛如擎天巨柱,塔尖没入翻滚的煞气云海,仿佛真要触及九重天阙。
“此塔名为承天塔”沈止缓缓开口,“正是天众族的藏经阁。天众族向来以魔神为盘古大神正统自居,
觉得既然神族住在九重天上,他们就要把塔建得比天还高。”
我望着那座仿佛要刺破苍穹的巨塔,忽然想起人族典籍中总是将邪神描述为大逆不道,可原来在魔族眼中,
他们才是盘古大神真正的后裔。
“尊上。”
一位身着深紫长袍的女子缓步走近。她与窥月样貌相似,眉眼间却多了几分锐气,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上次敬天大会上见到的天众族长,分明是个男子啊……
她已走到沈止面前,恭敬行礼,沈止微微颔首,向我们介绍:
“这位是天众族族长,曜光。”
???名字是一样的?许是察觉到我神色有异,曜光转向我:
“怎么了?”
“…”我在脑海反复斟酌用词避免失礼。
“曜光是继先天始祖魔之后第二任族长,为了保留魔族血统,从他之后就不再与散魔交融,所以他是”
沈止扭头看着我:“雌雄同体。”
“还有这种事?怎么繁衍啊?”
和朔显然和我一样惊讶,忍不住开口,被奇怪狠狠拍了一下。
曜光目光在我们之间流转,最终锁定在我身上。
他突然俯身逼近,右眼中忽然浮现一个紫色法阵,我只觉周身一僵,仿佛被无形之力禁锢。
片刻后他直起身,语气带着几分诧异:“奇怪,我竟看不到这孩子的过去。”
沈止神色一凛:“此事之后再说。窥月她……”
他顿了下,大家也都沉默了。
“无妨。”曜光淡然打断,“窥月只是尽了自己职责罢了。她本就厌倦了这无尽的生命,如此结局倒也适得其所。”
“可是要结束也应该以她自己的意志结束才对。”我忍不住反驳,
“族长不该如此轻率地定义她的死。”
曜光转过头深深凝视着我: “有意思,你的容貌,和你这个人,都让我感到熟悉,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熟悉感。”
他?他认识我?
未等我追问,他便转过身看向沈止:“先去藏经阁吧,有人等你们很久了。”
与其说是藏经阁倒不如说是塔内的别有洞天,从法阵中出来,眼前豁然开朗,塔内竟藏着如此广阔的空间。
不见寻常书架,唯有无数书卷与典籍静静悬浮空中,如星罗棋布。
只见曜光抬手虚虚一引,一册书卷便轻巧落入他掌中。
“这可比月影山的藏经阁气派多了。”
奇怪在我肩头偷偷说道,我忍不住点点头:“回头得让陵越学一下。”
“窥月说的秘术应当是指上古神农氏传下来的那种。”
“神农氏?不是魔族的秘术吗?”沈止问道
“是也不是。”曜光翻着卷轴“当年神农氏游历至赤刹海,偶然发现了这种名为藤种的奇异植物。此物虽小,却有着惊人的生命力,不畏烈火,哪怕残存一星半点,也能重获新生。唯一的弱点,便是魔界幽影泉的泉水,只需一滴,便能令其彻底消融。”
“这些我们都知道了,”奇怪急躁地扑腾着翅膀,“说些有用的!”
我伸手按住它,一脸歉意地看向曜光。
“后来,神农氏后裔兽族寻到了当时的夜叉族始祖魔。”曜光的声音渐沉,
“那时人魔大战一触即发,神族与人族结盟之势已成。”
“二人便根据神农氏留下的记载联手研创出一道秘术,名为刹那芳华诀。”
好一个风雅的名字,谁能想到背后竟是如此阴毒的杀招。
“此术需先将藤种植入人体,五日之内便会在体内生根发芽,与血肉交融,极难察觉。待时机成熟,只需在赤刹海这等煞气充盈之地催动刹那芳华诀,藤种便会瞬间爆发,撕裂五脏六腑后再度潜伏,缓缓蚕食宿主身躯……直至最终,只余一具空荡皮囊。”
“可若是如此,”和朔蹙眉不解,“又怎会整具身躯都化作藤种?”
“那便说明,她体内的藤种远不止一粒。”
他摇头轻叹,语气里染上一丝寒意,
“这人是有多恨月镜辞,分明一粒便足以夺命。”
我听着,脊背蓦地窜上一阵寒意。我何时招惹过这样心狠手辣之人?
正怔忡间,肩上忽然落下一片温热的触感,沈止不知何时已走近,手掌轻轻按在我肩头,
目光看向曜光:
“可当年大战,夜叉族并未用这等秘术。”
曜光笑了笑:“当时秘术尚未完善,夜叉族还未来得及向尊上禀报,神族的天威便已降临。魔族伤亡惨重,几近覆灭。这道刹那芳华诀,还是后来夜叉族在整理先祖遗物时发现了残卷,才呈报至天众族收录。”
“到底是谁能有如此大的神通,连这上古秘术都能知晓?”
希瞳在一旁问道。
“按照窥月留下的手记,当年月镜辞死的时候,烬天墟确实发现了秘术施展的痕迹。”
“窥月一直在调查吗?”我忍不住询问。
“姐姐五年前就开始调查此事了。”
阴影中走出一位素衣少女,她抬眸时眼中寒光凛冽,直直刺向我:
“当年月镜辞殒命之时,”
她摊开掌心,一枚流转着幽光的灵石缓缓升起:
“烬天墟大殿绝对不止三个人。”
众人闻言皆望向门口,只见一位身着星纹紫袍的少女走了进来。
曜光介绍:“这位是天众族新任长老,藏星,也是窥月的妹妹。”
我微微一怔,仔细端详她的眉眼,确实与窥月有七分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藏星向沈止和曜光行过礼,目光清亮:
“若想查明当年真相,不如入尊上梦中一探?”
“入梦?”我难掩诧异,奇怪在我耳边低语:“这不是和……”被我轻轻按住。
“窥月一脉承袭魔神双耳之能,可入梦溯源,重现过往。”曜光在旁解释,
“当年尊上身在局中,难免有所疏漏。以旁观者角度重临旧境,或许就能察觉当时忽略的细节。”
沈止沉吟片刻,终是点头应允。
施术需耗费大量灵力,藏星虽承袭此天赋,修为尚浅。
曜光将掌心贴于她后背,为其提供灵力支撑。
希瞳与和朔分立两侧护法,沈止端坐阵眼,我与奇怪则作为旁观者随术入梦。
“梦溯其源,心映其迹。”藏星将灵石置于胸前,咒言既出,幽紫色云雾自她袖间翻涌而出,将我们包裹。
待雾散去,眼前赫然已是五年前的烬天墟大殿。
“主人!真的到梦里了!这不是和食梦貘一族的能力一样!”
奇怪瞬间化形真身,落在地上。
“不一样,他们一族只是靠蚕食人的梦境为食,并不会闯入梦境。”
奇怪叹了一口气:“只可惜……”
我摇摇头:“回去之后不要提及此事,陵越如今心境不稳,若让他想到师父,又该……”
正出神之际,月镜辞和陵越已进入大殿。
入席后陵越依旧开口先提夜叉族闹事一事,随即夜瞳进来禀报,然后魔侍上来敬酒,我观察这个魔侍也没什么异样。
一切仿佛都与记忆中一般。
月镜辞向陵越讨好地说:“就一杯。”
马上要喝了,我紧盯着四周,看有无其他变化,
奇怪突然失声惊呼,“你……你当时真的没喝到酒啊!”
我连忙看向月镜辞,她手中的酒杯还未触到唇边,身形便猛地一晃。
酒杯脱手坠落,泼洒满地,身体便已倒了下去。
我来不及惊讶,下一瞬,沈止便上前扶住我,
陵越此刻突然提剑指向沈止:“你,你杀了她?”
沈止根本无暇顾及,只是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月镜辞!月镜辞!”
陵越提剑便要刺去,我下意识想要去拦却被奇怪拉住:
“这是梦啊!是梦!”
只见陵越忽然又捂住头,一旁的沈止也撤身跪在地上,周身开始散发煞气。
谁在附近吗?我连忙向四周看,却不见一个人影。
不对,这粉色烟雾是哪里来的。
画面突然流转,已经到了清辉宗。
沈止周身煞气翻涌,立于镇魔塔塔尖。
希瞳与夜瞳一左一右在其身后。
塔下,陵越率清辉宗众长老与弟子严阵以待。
“陵越。”沈止的声音沉沉压下,
“你屠我烬天墟魔族,今日,我便要你血债血偿。”
陵越御剑而起,与他隔空相对:“你亲手杀了镜辞,竟还敢来月影山叫嚣!”
“胡说!”希瞳厉声反驳,“尊上绝不会害月镜辞!”
“我亲眼看着她饮下那杯毒酒,气绝身亡!她的遗体如今仍在望月台下!”
陵越眼中寒意尽显,“魔族不愧是邪神血脉,颠倒是非,厚颜无耻!今日,我将不再心慈手软!”
他目光转向身后,“明镜。”
一名面容冷峻的青年弟子飞身上前。
那是他升任长老后所收的大弟子,天赋卓绝,和他一样不喜魔族。
“传我长老令。”陵越一字一句,声传四野,
“魔尊沈止,毒杀我宗宗主,背弃敬天大会誓约,挑起人魔之战。”
“自即日起,凡我清辉宗弟子,遇魔族皆可诛杀,不问缘由!”
“陵越!”沈止怒喝,“你怎敢擅动干戈,毁她心血?!”
“哈哈哈哈哈”陵越仰天长笑,剑锋直指沈止,
“正是因镜辞太过仁善,才会被你们所害!如今你反倒来质问我?沈止,我自知杀不了你,但我偏要你背负毒杀挚友、背信弃义、挑起战祸的万载骂名!叫你从此在两族皆无立足之地!魔尊又如何,不死不灭又如何,不过是个遗臭万年被唾弃的可怜虫罢了!”
他旋即朝下方四位长老厉声道:“众长老,随我列阵!”
话音一落,月影山上空常年悬浮的守山大阵骤然逆转,金光流转的阵纹染作血红。
镇魔塔内传来无数凄厉的哀嚎,似万鬼同哭。
我立于一旁,只觉心如刀绞,不忍再看。
“我来了!”一旁,奇怪的惊呼将我唤醒。
只见奇怪竟从远处飞来,身上翎羽已脱落大半,血迹斑斑。
不对……万法归尘大阵尚未完全发动,奇怪怎会伤至如此?
它奋力飞至陵越身前,声音嘶哑:“陵越!你疯了不成?!
启动万法归尘,塔中那些已悔过即将重获自由的妖族与半魔都会魂飞魄散!”
“滚开!”陵越袖袍一挥,“奇怪,你虽为上古神兽,终究属神农氏后裔,此阵对你亦有伤害。速速离去!”
沈止见状,身形急坠而下:“你当真已走火入魔!”
他正要出手阻拦,那阵诡异的粉色烟雾再度凭空涌现。
沈止身形一滞,竟单膝跪地,神识再次陷入混沌。
凶手就在附近!我猛然环顾四周,却不见丝毫人影。
“尊上!”希瞳与夜瞳疾冲上前。
希瞳欲强行破阵,然而阵法已成,血色大阵瞬间笼罩整个月影山。
陵越飞身至镇魔塔顶端,立于阵眼中央。
“陵越长老!阿莲她受不住啊!”和朔的呼喊撕心裂肺。
只见他从后山奔来,怀中抱着已然昏迷的阿莲。
她那一头乌发,竟已尽数苍白。
陵越低头瞥了一眼,挥手降下一道护体法罩:“带她走!离开月影山!”
奇怪本就伤势沉重,在阵法侵蚀下更是羽翼凌乱,却仍挣扎着朝陵越飞去。
千钧一发之际,沈止猛地睁开双眼,强聚灵力挥出一道屏障,将奇怪护在其中。
他脸色苍白,抬头死死盯住正在疯狂吸纳众妖魔内丹与修为的陵越:
“我不信这是你会用的手段……那凶手分明就在此地!你为何执意要替他完成这场杀戮?!”
“休要拖延时间!”
吸纳了无数内丹的陵越修为暴涨,竟一跃突破至十阶。
他抬手凌空一斩!
轰隆!
镇魔塔自中间轰然断裂。
无数正在被强行抽离修为、剜取内丹的妖族与半魔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惨叫与哀鸣交织成一片,其状之惨烈,远超我最初的想象。
画面一转,竟又是回到烬天墟,沈止独自坐在高位,气息明显不稳。
希瞳跪在阶下禀报:
“尊上,无相之境已成,各部伤亡惨重,已退回领地休养。”
“传令,”沈止声音低沉,“本座即日闭关。闭关期间,任何魔族不得擅入人界。”
“是。”
希瞳退下。
似乎……少了什么。
我正疑惑之际,一道罩着兜帽的身影无声走入,跪在殿中。
“尊上。”
“你是谁?”
“尊上此时闭关,恐人心浮动,以为大势已去。”
面罩下的声音传来,“若昭告魔界,五年后出关时将亲自遴选十名弟子,人心有了依凭,便不会再生离乱之念。”
难怪沈止闭关前会突然说要收弟子,原来是这个人。
沈止沉默片刻:“可。交由希瞳去办。”他目光微沉,“为何遮面?”
“不过是战中损了容貌,不敢惊扰尊上。”
“你倒不似其他魔众般怨怪本座。”
她顿了一顿,忽然抬起头,目光直抵王座上的那个身影:
“因为属下知道,尊上绝不会杀月宗主,更不会掀起这场战争。”
沈止审视着眼前这个人。
她继续说道:“属下更知道尊上此刻才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人,”
她的声音忽然变低却字字清晰:
“但恳请尊上务必等待,五年之后,必有结果。”
说罢,她利落起身,转身离去。
就在转身刹那,兜帽边缘忽然松脱。
我下意识捂住嘴,旁边的奇怪已然惊呼出声。
那面纱之下显露的,分明是此刻
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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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太初石不过是个承载灵力的容器而已,岂能篡改神族设下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