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魔法师助手只想退休

　　废弃的马戏团帐篷里，积满灰尘的旋转木马静静立在角落，彩色的油漆大块剥落，露出底下锈迹斑斑的金属骨架。头顶的破洞漏下几缕惨白的月光，刚好落在正中央的椅子上。

　　小丑坐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哼着不知名的童谣，听到脚步声，他歪着头，目光锁定帐篷入口处的身影。

　　他上下打量着来人，忍不住咯咯直笑：“我该叫你什么？头罩男？还是你更喜欢叫你小红帽？” 他晃了晃被绑住的手腕，金属铁链撞在椅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说起来，我以前也戴过这身行头，你知道吗，我更像是衣饰奢华的餐厅领班，而不是一个摩托车恋物癖！”

　　红头罩没有说话，他一步步逼近。月光在他脚边拉长影子，右手握着的撬棍泛着冷硬的光 。

　　“怎么？不说话？打算用这根‘老朋友’招待我？我可太荣幸了 ——”

　　话音未落，红头罩已经走到他面前。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扬起撬棍。

　　“砰！”

　　沉闷的击打声响起，伴随着小丑尖锐的声音：“你知道吗，我只有笑的时候才觉得疼！”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撬棍落在小丑身上，灰尘被震得簌簌掉落，空旷的帐篷里只有小丑那不知所言的疯话和击打肉.体的闷响。

　　*

　　蝙蝠翼的引擎在夜空中发出低沉的轰鸣，机身穿过哥谭厚重的云层，下方的城市霓虹如流动的星河，蝙蝠侠坐在操控台前，面罩下的目光盯着前方的夜空——他仍在想雷霄·奥古的话，“拉撒路池的力量重塑了他，也扭曲了他。”

　　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随后响起阿尔弗雷德苍老却沉稳的声音：“老爷，听我一句劝，杰森过去是怎样的，我们当年是如何失去他的，以及那令他复活的黑暗奇迹——或者说诅咒，从来都不是您的错。

　　蝙蝠侠没有立刻回应，城市的灯火照映在他的瞳孔上。良久，他才开口：“他的生与死，都是我最沉重的失败。”

　　“老爷——”

　　“你还记得当我发现他时，他是怎样的吗？”

　　老人的声音柔和了几分：“当然记得，先生。无畏、自大、粗鲁，却富有天资。”

　　“是的，他和迪克完全不同。”蝙蝠侠的表情被面罩掩盖得严实，他的语气听不出波澜，“但他们同样蕴藏着巨大的潜力。”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个危险角色，如果我没有把他训练成罗宾，没有让他穿上那身战衣——他会走上邪路。”

　　“后来是我导致了他的死亡。”这句话说得极轻，让人几乎抓不住里面藏着的痛楚。

　　“我的搭档，我的士兵，我的过错，我的责任。我牢记此事，如同我牢记一切。现在他利用跟我学到的一切来向我宣战，这都是我自食恶果。”

　　“不，先生，这不是您的错。”这位亲眼看着布鲁斯从孩童成长为一位战士的老管家语气坚定，“您给了他一个家，这从来都不是您的责任。”

　　蝙蝠翼穿过一片积雨云，机身轻微颠簸了一下，驾驶舱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雨滴打在机身上的声响。

　　突然，传来阿尔弗雷德的急促的声音，伴随着键盘敲击的清脆声响。“老爷，我刚收到一条加密消息。”他的声音很凝重，“是一张图片，还有一句话。”

　　操控台的屏幕上立刻弹出了那张图片——昏暗的房间里，小丑被牢牢绑椅子上，那身紫西装透着暗红的血渍，有明显殴打后的痕迹，图片的背景很模糊。

　　图片下方附着一行简洁的文字：“结果之处，你知道在哪里。”

　　蝙蝠侠的瞳孔紧缩，他猛地调转蝙蝠翼的方向，引擎发出一声尖锐的轰鸣。

　　“老爷，”老管家的声音里带着担忧，“那明显是个陷阱。”

　　蝙蝠侠的回答没有停顿，“我会承担一切。”

　　*

　　犯罪巷。

　　几十年前，正是在这方窄巷里，枪响中韦恩夫妇倒在血泊，留下年幼的布鲁斯，也因此诞生出了这个名字。

　　今夜的巷子却安静得诡异。没有流浪汉蜷缩在垃圾桶旁发出的鼾声，没有醉汉跌跌撞撞的咒骂与酒瓶碎裂的脆响，连巷口翻找食物的野狗，都不知躲去了何处。

　　黑暗像化不开的墨，从破败的屋檐垂落，将斑驳的墙皮、堆积的垃圾、生锈的铁门尽数吞噬，只在远处霓虹灯偶尔扫过的瞬间，露出些狰狞的轮廓。

　　犯罪巷的烂尾楼天台，风穿过未封顶的梁柱，发出呜咽般的嘶吼，卷着哥谭的潮气，刮过杰森红色面罩的棱角，发出细碎的嗡鸣。

　　他倚在斑驳的护栏上，姿态散漫得像在欣赏夜景，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护栏，声音带着轻快：“瞧瞧这地方，多完美。”

　　他抬手，指着巷子深处，“你在这里‘诞生’；我们也在这里初次相遇。”

　　说完后，他的语气骤转：“现在，这是一切的结果之处。”

　　蝙蝠侠站在天台中央，黑色斗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展开的蝙蝠翼笼罩着一片阴影。他深邃的眼窝藏在面罩之下，只露出紧抿的薄唇，声音低沉得像从地底而来：“你步步紧逼黑面具，把他逼到走投无路，你最终目的是——让他把小丑从阿卡姆放出来。”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砸得又重又实：“现在，告诉我，小丑在哪？”

　　杰森话语里最后那丝轻快褪去，只剩下冰冷：“他就在这栋楼里。别费心摆脱我去找他，我给整栋楼都埋上了炸弹。”

　　他抬手晃了晃掌心攥着的黑色遥控器，按键上的红色指示灯在黑暗里明明灭灭，“我随时能炸掉它，连人带楼，一起化为灰烬。”他发出一声冷笑，“这看起来像什么？哦，对了——以牙还牙。”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会让你杀了他的，仇恨会毁了你。”蝙蝠侠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哦，你和雷霄谈论过是吧？”他向前逼近一步，声音里满是嘲讽：“这么想会不会让你如释重负？是他的泉水把我扭曲成了一个狂魔——又或者，这才是真正的我？告诉我，哪个让你更困扰？是你最沉重的失败从坟墓里爬回来，还是我成了比你更出色的蝙蝠侠？”

　　话音未落，杰森已猛地冲上前，右拳带着破风的力道直取蝙蝠侠面门。蝙蝠侠侧身避开，拳风擦着他的耳际掠过，砸在身后的水泥柱上，震得碎屑簌簌掉落。

　　不等杰森收拳，蝙蝠侠抬手扣住他的手腕，顺势往身侧一带，想将他按在地面制住——可杰森早有防备，膝盖猛地顶向蝙蝠侠腹部，逼得他松了手。

　　他往后退了半步，“你通过胁迫和谋杀来统治黑.道，你不过又是一个罪犯。”

　　“我才是这个城市所需要的！”

　　杰森再度扑上，黑色战衣在夜色里划出残影。他的每一击都冲着要害而去，拳肘相撞的闷响在天台上不断回荡。两人撞在外露的钢筋架上，金属发出刺耳的扭曲声。

　　杰森突然侧身避开蝙蝠侠的擒抱，左手猛地从靴筒抽出一柄刃 —— 银亮的刃身泛着冷光，边缘雕琢着繁复的暗纹。他手腕翻转，利刃便如一道闪电射出，“噗” 的一声精准钉进蝙蝠侠的黑色披风，将那特殊布料死死扎在地上。

　　蝙蝠侠的动作骤然一顿，披风被扯得紧绷——极少有武器能划破他的战服。

　　杰森发出一声嘲弄的笑，语气得意：“蝙蝠，我太了解你的缺点。”

　　话音未落，他转身就朝着天台外一跃而下，整个人便如鹰隼般俯冲而下，稳稳落在某层的阳台。他抬手砸碎阳台的玻璃，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身影迅速翻进屋内。

　　蝙蝠侠抬手扯住被钉住的披风，另一只手用蝙蝠镖利落地割断那截被束缚的布料。破碎的披风下摆落在地上，他没有半分迟疑，追着杰森的身影跃出，冲破那扇还在晃动的玻璃窗，紧随其后闯入屋内。

　　蝙蝠侠锐利的目光在昏暗里扫过，身体却骤然一顿——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摆满了炸弹，红色的引线像毒蛇般交织缠绕，闪烁的绿光在黑暗里格外刺眼。

　　他看向站在炸弹旁的杰森，黑色面罩下的眼神翻涌着怒火，他没有多余的质问，足尖猛地发力，带着破风的力道挥出右拳——直接砸在杰森的面罩上。

　　“砰”的一声闷响，杰森的鼻腔里瞬间充满铁锈味，鲜血顺着鼻孔、嘴角汩汩流出，他身体不受控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水泥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蝙蝠侠站在他面前，黑色战衣在夜风里微微晃动，面罩遮住了他所有的神情，唯有下颌绷得死紧。他垂着眼，看着地上喘息的杰森：“你说你想超越我，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你走错了路。我知道，我令你失望了。但是......我尽力去救你了，杰森 。”

　　杰森趴在地上，胸腔剧烈起伏，他撑起身体，嘴角挂着血污：“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个？为了你没能救我？”他低笑起来，笑声里裹着血沫，声音嘶哑：“我不知道什么更能遮蔽你的判断力——是你的内疚，还是那套迂腐到可笑的道德感。”

　　他缓缓抬起头，直视着蝙蝠侠的眼睛，声音突然轻了下去：“布鲁斯，你没能救我，我早就原谅你了。”

　　话音顿住，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压抑翻涌的情绪。下一秒，他猛地提高声音：“但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活着？！”

　　不等蝙蝠侠回应，他猛的拉开背后的木门，露出门后绑在椅子上的身影——小丑穿着紫绿相间的滑稽西服，上面干涸的血渍格外醒目，看到两人时，他立刻发出尖锐的狂笑：“哦！这孩子说到点子上了！”

　　他挣扎着晃动椅子，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千辛万苦从冥界爬回人间，来举办这场狂欢舞会。”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觉，兴奋地往前凑了凑，椅子腿在地上划出两道痕迹，“所以，谁带了相机？先让我和孩子拍张合影。接着是你和我，接着是咱们仨。再拍一张带着撬棍的，然后....”

　　杰森狠狠一脚踹在小丑胸口，椅子翻倒在地，小丑的声音被打断。他蹲下身，掏出枪口抵住小丑的太阳穴：“闭上你的臭嘴，否则我先朝你的大腿上开一枪。”

　　倒在地上的小丑歪着头，鲜红的嘴角撇了撇：“扫兴鬼，不给你蛋糕吃。”

　　他猛地站起身，枪口调转，冰冷的金属管对准了不远处的蝙蝠侠，夜风掀起他染血的碎发，“你忽视他迄今为止犯下的一切恶行，盲目又愚蠢地漠视他填满的大片墓地——成百上千的受害者，无数家庭的生离死别。你知道吗，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因为我的死，你不会再任由他残害他人。”

　　他上前两步，枪口仍稳稳的举着，声音却有些抖，“如果当初被他打得血肉模糊，如果他亲手杀死的是你，我只会做一件事——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恶贯满盈的刽子手揪出来，送他下地狱！”

　　蝙蝠侠站在原地，黑色的身影在天台边缘的阴影里纹丝不动，他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你不明白，杰森，我认为你从来都不明白。”

　　“我不明白？”杰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里满是悲凄，“是你的道德守则不允许？越过那条不杀的线太困难了？”

　　“不，天呐，不是的。”他声音里的沉稳碎裂，露出底下汹涌的情绪，“那真是再容易不过了。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杀死他，没有哪一天，我不想着把他对别人施加的一切折磨，千倍百倍地还到他身上，然后亲手拧断他的脖子，结束他的狗命。”

　　杰森的身形猛地顿了一下，在地上的小丑露出了得逞的笑。

　　“但如果我那么做了。”蝙蝠侠的声音重新沉下去，“如果我允许自己走上杀戮之路，我将永远无法回头。”

　　“为什么？！我又没有让你杀企鹅人、谜语人，甚至双面人。我说的是杀他，只杀他一个！”他上前一步，声音里的哽咽无处遁形，“杀他是因为……Becase he took me away from you。”

　　蝙蝠侠像一尊冰冷的雕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远处的霓虹灯在他的面罩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开口了，“我办不到，对不起。”

　　地上的小丑见状，立刻发出癫狂的大笑，惨白的脸因兴奋而涨红：“That is so sweet! 父子情深的戏码总是这么动人！”

　　杰森猛地弯腰，一把揪住小丑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枪口再度对准他，声音里满是决绝，“看来你别无选择了。”

　　话音未落，他从腰间摸出另一把的手枪，手腕一扬，黑色的手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蝙蝠侠的手上。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你，我，他，三个人，只有一个结局。如果你不愿亲手杀了这个肮脏的精神病，那么，我来杀。如果你要阻止我，那就杀了我。”

　　蝙蝠侠看着手枪，又看向被杰森死死钳制的小丑，黑色面罩下的眼神翻涌着情绪，他声音嘶哑：“你知道我不会。”

　　“那我就打爆他病态的大脑。”杰森猛地收紧扼住小丑衣领的手，“如果你要阻止这件事，那就对我开枪。对我的脸开枪。”

　　小丑在两人之间扭动着身体，惨白的脸上满是享受的狂热，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Storytelling at its finest! 故事的发展比我想象的还精彩！”

　　没有人理会他的话，杰森的食指悬在扳机上，他死死盯着对面的黑影。蝙蝠侠的手在万能腰带边，黑色战衣下的每一寸肌肉都保持着蓄势待发的紧绷，却迟迟没有动作。黑色面罩遮住了他的眼睛，唯有嘴绷成一道直线。两人对峙着，空气里的焦灼像凝固的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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