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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情敌气昏
回到云衍宗后,韩容与严长涉即刻被传召至主峰大殿。
潘忆蓬拉着陶阙依道:“我们先回虚照峰吧。”
陶阙依目光望向齐夷峰方向:“师兄先回,我想去一趟齐夷峰。”
“怎么了?”潘忆蓬有些诧异。
陶阙依:“李景焕的事多有蹊跷,我想去他房中再查验一番。”
即便此事看似与他无关,但那种如芒在背的不安感始终萦绕心头。
不能坐以待毙。
潘忆蓬双手抱臂:“如今全宗门上下谁不知他有古怪?他的房间早被戒律堂的人翻的底朝天,不过也没翻出什么,现在已经被封锁了。
陶阙依:“好吧……”
潘忆蓬又道:“不过你要去看看也行,本来戒律堂那边也在等你回来,看看有没有线索提供。”
陶阙依想了想,自己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线索提供。
贸然打扰戒律堂的弟子也不大好。
他说道:“没事了师兄,那我们先回虚照峰吧。”
回到房间,陶阙依趴在地上,往床底看去。
之前被他丢在床底的无相玉佩还在。
严长涉每回送他的东西,再怎么说也并非凡物。
这回又有用武之地了。
他摊开手,灵力一拽,玉佩就到了他手上。
这无相玉材质特殊,可无视大多数小型结界。
他握着玉佩,悄然来到齐夷峰。
李景焕的屋外果然设了淡金色的结界。
但在无相玉的牵引下,陶阙依顺利穿透那层透明屏障,轻轻推门而入。
屋内陈设与他之前来过那时大差不差。
陶阙依仔细翻查桌案柜橱,也没研究出什么来。
毕竟此事确实令人费解,他也是毫无头绪。
李景焕的动机虽明,但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猝不及防。
仿佛一场精心策划却又仓促收场的闹剧。
如今他最想弄清的,是他如何与魔族搭上线的。
是在魔渊边界一同清剿魔物那次吗?
思绪流转间,陶阙依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主墙旁的檀木展示台上。
那里摆放着李景焕从魔渊带回的飞鹰藤雕,鹰隼展翅,栩栩如生。
魔晶雕琢的鹰眼在窗外透入的光线下,闪着诡谲的幽光。
虽说那小贩口口声声称此为“魔晶”。
可陶阙依此刻细看,却发现其上一丝魔气也无,质地粗糙,更像是随手捡了颗小石子削出来的。
他随手拿起藤雕端详。
连长涉仙君与师尊都未觉此物有异,许是他多虑了……
就在他指尖微松,准备将藤雕放回原处的刹那——
“魔晶”骤然闪过一道刺目白光。
陶阙依瞳孔一缩,尚未反应,一缕乳白色烟雾便丝丝袅袅自鹰眼中溢出。
在空中缓缓聚拢、扭曲,最终化为一团隐约的人形鬼面,五官模糊。
陶阙依反应极快,指间已捏起一道驱邪符咒,周身灵力暗涌:“你是人是鬼?”
白烟翻涌,发出低沉诡谲的嗡鸣,似笑非笑:“是魔。”
话音刚落,陶阙依手腕一抖,符咒疾射而去。
既然是魔,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白烟溃散开来,又在瞬息间于他身后重新凝聚,声音带着戏谑:“何必如此急躁?谈笔交易如何?”
“李家的人,是你杀的?”陶阙依转身,看向那团飘忽白烟。
白烟冷哼一声:“是李景焕亲自动的手,我不过在一旁看着,他杀自己爹娘时,剑锋抵在生母咽喉,还笑着说:‘为了孩儿的前程,你们便牺牲一会儿吧,’啧,真是够狠。”
陶阙依:“是你怂恿的吧?”
“这你可冤枉我了。”白烟飘忽不定,在空中划出诡异的轨迹。
“我一直藏在这魔晶之中,那夜见他鬼祟出门,便跟去瞧瞧热闹,哪知他竟能狠心至此,我不过是出来问他要不要合作,他倒答应得爽快,甚至还想着等我杀了他那位师尊,让他顶替仙君之位。”
陶阙依指尖又悄然捏起一道符:“长涉仙君即便死了,也轮不到他。”
更何况仙君一位又并非继承制。
“自然轮不到。”白烟声音里透出毫不掩饰的讥讽,“但若是将严长涉的内丹吞下,可就不一定了……不过现在想来,他当时已经疯了,偏不按计划行事。”
只是疯的没那么明显,要不然他也不会跟一个已经疯癫了的人寻求合作。
但既然已经踏出了这一步,他便不想继续在云衍宗内当个缩头乌龟。
李景焕死了,他便再换个人哄骗哄骗。
陶阙依:“你与他,便是幻境中那两个黑衣蒙面人吧?”
“正是。”白烟发出低哑的笑声,“对了,那媚香粉的滋味如何?你与严长涉在小洞天内,是否已经颠鸾倒……”
陶阙依面色一寒,打断他:“是又如何?”
“他折辱了你,那人风流多情,脏得很,你竟也能坦然接受?不如与我联手……”白烟声音压低,带着蛊惑的意味。
“你没能帮李景焕杀了他,现下又想来挑唆我?”陶阙依不为所动。
“那是意外。”白烟似有遗憾,烟雾翻涌,“若非李景焕那个蠢货心急如焚,不愿多等几刻,你们早已在幻境中自相残杀,何须我此刻费心?”
他原本以为严长涉既收此人为徒。
定有其过人之处,谁知既无身手也无谋略,莽撞愚钝,实在令人失望。
陶阙依沉默片刻,忽然抬眸,眼中晦暗难明:“所以,你打算如何帮我杀了严长涉?”
——
云衍宗主峰大殿之外。
严长涉走下白玉阶,眯了眯眼,瞥了一旁眼神躲闪、恨不得缩进地缝里的方平咏,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带讥讽:
“哟,方长老,这才闭关几日?就闷不住了?”
方平咏干笑两声,眼神飘忽,就是不敢与严长涉对视:“这、这不是宗主非要召我来议事嘛……事关重大、事关重大……”
韩容此时稳步走上前来,在严长涉面前站定。
竟是郑重其事地拱手一揖,姿态端正:“严仙君,韩某有一事,想向仙君请教。”
严长涉见他态度反常,与前日剑拔弩张的模样判若两人,不禁眉头深锁,心中升起警惕:“何事?”
韩容抬首,目光清正坦荡,毫无避讳:“说来惭愧,若非严仙君多次提点,韩某至今还未能认清自己的心意。”
一旁的方平咏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好奇地凑近些许:“什么什么?”
严长涉不耐地拂袖:“有屁就放。”
神神叨叨说什么呢?
韩容深吸口气,一字一句清晰道:“韩某的确,爱慕阙依。”
空气骤然凝固。
严长涉瞳孔骤缩,周身气息瞬间冷冽如寒冬。
方平咏更是眼睛瞪得滚圆。
韩容语气诚恳:“若非严仙君一再提醒,韩某恐怕至今仍深陷迷障,未能明白这份深藏的心意。”
“所以,”韩容目光坦然,迎上严长涉陡然锐利如刀的视线,“韩某想请教严仙君,该如何讨人欢心。”
严长涉声音陡然拔高,:“刚刚我向宗主禀报了什么你没听见?他是阙吟的孩子!”
韩容神色未变,甚至更加认真:“正因如此,我更要好好待他,护他周全,予他喜乐。”
“他是你徒弟!”
严长涉一步踏前,强大的威压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韩仙君,你不是最重规矩、最讲礼法的么?!师徒伦常,在你眼中算什么?!”
韩容却坚定:“是韩某先乱了心,开了不好的头,待我将心意坦然告知于他,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自请离开云衍宗,绝不玷污宗门清誉。”
方平咏左看看面色铁青的严长涉,右看看神色平静的韩容。
他知晓严长涉与陶阙依在幻境很可能发生了什么。
药性浓烈,加之两人又在小洞天内躲藏多日,方平咏绝不会相信严长涉是那清心寡欲之人。
但严长涉风流惯了,看着也不像会负责的样子。
现在这着急忙慌的模样更多的应该是感到尴尬。
那还不如给阙依找个好归宿。
方平咏清了清嗓子,插话道:“咳,韩仙君啊,你问他有什么用?他认真谈过的能有几个?至今不还是孑然一身,没个定数?听我的,追人嘛,讲究投其所好,你是他师尊,朝夕相处,可知他平日喜欢什么?厌恶什么?有何偏好?”
韩容闻言,凝神思索起来:“凡间的兔子灯。”
“那你就亲手为他做一盏。”方平咏一拍手掌。
韩容面色为难:“是否过于普遍了?”
况且人家已经有一盏了。
方平咏啧了一声,觉得他当真是不解风情:“灯壳自己寻灵竹细细编了,灯芯别用凡蜡,换成夜明珠,最好是连山海出的那能吸纳日月精华、对稳固修为大有裨益的琉晖珠。”
韩容眼中豁然开朗,向方平咏拱手:“多谢方长老指点迷津!”
“客气什么……”方平咏连连摆手,笑得见牙不见眼。
严长涉立在原地,看着二人一来一往,竟当着他的面商讨如何追求他早已认定的人。
胸口那股郁气翻江倒海,直冲脑门。
他脸色由青转黑,又由黑转白,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气得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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