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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职加薪
沈仞怒火攻心,思绪混乱,他的嘴巴被苏和玉给啃了,不知道究竟是破了还是肿了,酥酥麻麻的疼。
沈仞下意识的伸舌舔了下唇一口,苏和玉立马做出原地起飞的架势,给沈仞气得随手脱下脚上的鞋子,朝苏和玉就劈头盖脸的掷了过去。
“你给我乖乖蹲那,双手抱头,不准动!再耍流氓信不信我还抽你!”
沈仞脚上的鞋脱得着急,给原本穿着的偏大的足衣也扯了下来,露出了他白皙的脚。
足衣也随着鞋子被一并扔远了,光着的脚无处安置,干脆轻轻搭在地面上。
沈仞眼神警惕,时刻防备疯狗,他眼见着苏和玉挪挪蹭蹭,小动作一堆,还要就地起飞的模样,立马又丢过去了一只鞋子。
“你再敢偷袭我,我就喊人了。”
沈仞脑袋嗡嗡,烦躁不已,上一世的苏和玉一直很乖很听话,沈仞记得,哪怕是在他生命中最后的那段时间,他印象里的苏和玉都是体面的。
即便上一世,那些和十年前的苏和玉有关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但在他印象中,苏和玉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么不受控的情况。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什么时候出了问题,沈仞一时间根本理不出头绪来。
现在的苏和玉被他给一通乱打,怼到了一边,习惯性的缩成一团,盯着他的眼神却阴恻恻的,那张眉眼好看的脸有一半隐匿在黑暗里,叫沈仞的眉头越锁越深。
现在的情况叫沈仞实在捉摸不透,他忍不住反复思索,难道说,在他迟来的那几个月里,苏和玉的脑袋已经叫人给彻底打坏了?
如果说上一世的苏和玉是只暖心听话的乖乖小绵羊,那现在的苏和玉就是条得了狂犬病,四处乱咬人的疯狗。
他的一切行为毫无正常逻辑可言。
正如上一世的最后,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沈仞根本想不明白,苏和玉为什么要突然除掉他。
一切真相被笼罩在迷雾中,沈仞本以为随着上一世的戛然而止,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而这一世他阴差阳错间重回宫中,却感觉依旧被重重迷雾给笼罩着,什么事都看不分明,可他已经再没有那个心思去分辨。
他沈仞生死看淡,孰对孰错,好像已经都不重要了。
远处金吾卫大概看到了走廊上的异常,有人高声呼喝着向这里跑来,沈仞连唬带吓,暂时摆脱了苏和玉。
等他连滚带爬的回了廊内,蒋林已经揉着后脖坐起来了。
“咱家方才不是正在路上走着呢吗?怎么就睡着了...”
蒋林眼神向旁边一瞟,看见了沈仞,吓得惊叫一声,“哎呦喂!沈侍读,你这是怎么了这是?”
只见沈仞原本梳得整齐的头发好像被抓散了一点,头冠歪在一边,脸上不知道哪里蹭的黑灰,连带浅色衣衫上都变得灰扑扑一片。
再向下看,沈仞一只脚上的鞋子不见了,另一只脚干脆光着踩在地面上。
蒋林哆哆嗦嗦,把甩落到廊下的拂尘给拽了回来,使劲挥舞起来,上上下下的给沈仞拍打着身上的灰,“这是遭了贼了不成?”
一队金吾卫赶到,手执武器,身着甲胄,齐刷刷的半跪下来,为首那人振声道:“宫中有刺客,惊着蒋公公跟沈侍读了,敢问两位大人,可知刺客往哪处去了?”
沈仞颇为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偷瞄向苏和玉的藏身之处,有些惭愧的遮掩着指了个反方向。
金吾卫留下二人护卫蒋林与沈仞,其他人呼啦啦一大群很快就跑没影了。
那两人不知沈仞的底细,一个劲的恭维道:“不愧是太子殿下身边近臣,沈侍读武艺高强,赤手空拳便能将刺客赶跑,救蒋公公于危难之中,我等佩服。”
沈仞的脑袋一瞬恍惚,他无力的辩解道:“不是我...”
沈仞一转头就对上了蒋林的钦佩目光,他几斤几两,平日里只打个照面的金吾卫大兄弟或许不知,但是蒋公公不应该不知道啊!
沈仞忍不住再次挣扎,“真的不是我打跑的...”
沈仞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他是样样不精通,可蒋林好像把他给放到了什么能文能武的奇怪位置上。
沈仞无奈叹气道:“不管怎么说,现下替殿下将事办好才是一等一的要事,方才已经耽搁好一会了,还是正事要紧。”
蒋林这才火急火燎的跳起来,硬是从人家金吾卫那扒下来一双鞋,暂且给沈仞套上了,两人加速朝浣衣局行去。
春花还在吭哧吭哧的闷头洗衣服,现在的水虽冷,尚且能忍受,若沈仞那边事情办的慢了,拖到入了冬,春花觉得自己这双手在冰水中浸上几日,怕是就要废了。
沈仞再次出现在浣衣局大门口的时候,正在院里蹲着搓洗被褥的春花宛如见到了救世主一般,几乎要瞬间飚出泪来。
沈仞却有点奇怪,远远看着她,有些突兀的伸手在自己侧脸上点了两下,然后向下一划。
不需要盟友多言,春花一瞬间就明白沈仞是什么意思了。
她前世对胭脂过敏,起初觉得麻烦,后来发现这是个非常好用的避宠手段。
前世皇上驾崩前,在病后期极其喜怒无常,常常随意打杀后宫嫔妃,侍寝几乎跟上刀山下火海没区别。
刚开始,沈仞在皇上身侧先掌握到今日翻牌子的信息,然后找到春花,同她通风报信,春花提前收到风,就在自己脸上涂点胭脂,等皇上来了,见到她脸上有成片的红疙瘩,觉得倒胃口也就走了。
反复几回,再搭配着其他诸如染了风寒之类的借口,春花每每都能逃过一劫。
时间长了,沈仞远远点两下自己的脸,再像挠痒痒似的一划,春花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蒋公公驾到,宫人们自然一拥而上,连连恭维,春花没机会跟沈仞搭讪,被直接推回了自己的十六人寝,领头叫她赶紧收拾齐整,将身上干活的衣服换换,收拾干干净净的去文华殿面见太子殿下。
春花进了屋,将衣服换好,然后鬼鬼祟祟的将胭脂给抹在了脸上。
蒋林与沈仞带着低眉顺眼,跟在后面的春花一起向外朝行去,蒋林还在前面跟沈仞小声念叨道:“确实漂亮,怪不得顾将军念念不忘...”
待春花低头跟着二人进了文华殿,大家齐齐跪地磕头,太子的声音从高处淡淡传来,“抬起头来,给孤瞧瞧。”
春花这才一抬脸,太子瞬间表情管理失败,他原本挂着浅笑的嘴角在见到春花长相之后猛地向下一放。
沈仞微微侧头一瞧,只见春花不知道下了多狠的手,脸肿了两圈,红疹子一片叠着另一片,她还伸手挠了两下。
太子闭眼挥手,将人往外赶去,“着太医瞧瞧这脸是怎么回事,弄好了赶紧送去顾府。”
太子想了想,这事最终还是交给沈仞去办了。
沈仞刚要跟春花一同退下,那边不知道蒋林俯在太子耳边嘀咕了些什么,太子很快将沈仞给叫住,一脸的赞赏表情。
“沈侍读,顾将军此事做的好,孤听闻沈侍读文武双全,只做个小小侍读的确屈才,如今在宫内宫外行走也是不便,沈侍读今后就去锦衣卫办差吧。”
蒋林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处,他将拂尘一甩,殷勤道:“沈校尉,快谢殿下恩呐。”
沈仞赶忙跪下磕头,接了太子任命,他转头一向外走,脸就立马垮了下来。
想跑路不成,还当上官了。
当上官就算了,还是个舞刀弄枪的危险职位。
沈仞这下后悔没趁着蒋林昏迷,偷摸抽他两下了。
沈仞跟春花并肩向太医院而去,升职消息传得比他走过来都快,一路上都是点头哈腰恭喜沈仞的,锦衣卫校尉虽说官职不大,但这是太子钦点的,分量可不轻。
皇上以历练为由,从去岁起就命太子殿下兼任了锦衣卫副指挥使,但能得太子钦点任命之人其实并不多。
跟春花这一路走过来,沈仞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又说不上来。
所以到底是哪里怪呢?
春花那脸属于是疹子起的快,消得也快,除了看上去吓人,实际上问题不大,沈仞生怕在宫中逗留时间长了,再生事端,这才领着春花踩着宫门落钥前的时间,麻溜跑出了宫去。
这也是沈仞自从入宫伴读后,第一次出宫。
这下子说话总算方便了,春花像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站没站相的跟沈仞一同向顾府游荡而去。
“真是的,怎么个个都认识你,我脸都笑麻了。”
沈仞回头看向高耸的紫禁城宫墙,窃喜苏和玉这下肯定是跟不出来了,他再收回视线,只觉得浑身上下,通体舒畅,快乐加倍。
“跑腿的活干多了,怎么都能在兄弟部门里混个脸熟,这就叫亲和力,赶紧学着点。”
春花斜瞥沈仞一眼,冷漠拆穿道:“你那叫对老本行有归属感。”
沈仞炸毛,“人干事?你就这么对恩人!”
春花认怂,“好了好了,我这不是一路赔笑跟着你走过来的么。”
“知道的是升职加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婚夫妇转圈敬酒,搁这谢来访宾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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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金吾卫甲:这刺客可真不要脸,连沈大人的鞋都要偷!
金吾卫乙:可不是嘛,真是贼不走空,倒是不挑...
(冷宫内)
苏和玉将床板一掀,板板正正的放进去了两只鞋,其中一个还塞了足衣在里面。
苏和玉静静看了一会,又将床板盖回了原处。
许久,一阵叹息传来。
“沈仞,你没有教会我该怎样去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