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废柴蛇仙修为这件事

作者:火锅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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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程野见此,惊愕不语,不想这陆霜玉的眼泪这般厉害,连无名毒物都可疗愈,心想:“系统说这人是妙法锦囊,难道是因为他眼泪可解百毒?” 不仅腿伤已治,还通体顺畅,再坐片刻,便可发力,腾身飞起,一跃竟到了树顶。程野下树,灵机一动,微微笑起,说道:“陆公子,好生厉害,这究竟使得什么法子。”

      脱尘听她奉承,嗤笑一声,不等陆霜玉开口,便道:“他这眼泪可不常有,不过情急才有那么几滴。你还是收起你的心思吧。” 言罢,他将陆霜玉扶起,作揖道谢,惊得陆霜玉匆匆回礼,连道不敢不敢。

      陆霜玉以为师兄终于承认自己这个师弟,喜笑颜开,说道:“师兄!师弟先前对,嗯,咳,额,那位仙人有所误会,确有不敬,再次致歉。” 言毕便对申殊作礼鞠躬,申殊见状将他扶起,脱尘一惊,又去拦住申殊,一来二去,三人你来我往,没完没了。程野处在一侧,心里暗笑,等了许久,冷了面色,才道:“你们好了没有。差不多也该走了。”

      那三人听罢才收起那假模假式,跟上程野。脱尘见陆霜玉走在最后,慢了脚步,说道:“ 得你相救,实在感激,但你我道念不同,就此别过。”

      陆霜玉见他肃然,心里有事,不再多说,见三人动身,朝东边象州城,尽管目的一致,却掉头朝西。走了半刻,见那客栈已然被烧,仅剩木头架子,露在空中,火星四溅,想起强盗种种暴行,决心要将他们铲除,以免祸害他人。

      他见天要大亮,强盗仍分批搜人,人数众多,如若他们再晚一步,逃跑也难,不免在心中暗叹还好那三人无事。陆霜玉在树丛中观了许久,摸清强盗密令及匪巢方位,在偏山中摸索,寻到一山洞,等到深夜,便要再探。

      山洞久无人至,杂草乱石遍地都是,陆霜玉没有武器,只得动手拔除,除了许久,才辟出几寸地,坐下掏出干粮,咬了几口,想起从前与师兄在师门往日,心里悲切。

      他无父无母,乞讨时捡些他人弃籍,对着比划,自学成才,习得法术武术,某日听得朗门名声,心中向往,寻了过去,所幸被收为弟子,本以为自己年龄最小,天赋异禀,拜过师后,走出殿外,竟见一小儿挥剑练武,那姿势变化行云流水,宛若惊鸿,他甘拜下风,常常向其请教,几年过后,师兄学成下山从此再也不见。陆霜玉便也憧憬下山,可这上山容易,下山难,那出师试炼竟又耗他几年,下山之后,还未施展拳脚,便被强盗所害。

      如此回忆,心中不免孤寂,这般等着,眼看天就要黑,陆霜玉拾了木头削成短匕,捆了几个上身,一路躲藏,上到山中,途中击晕巡逻匪贼,换了衣服,快步向前,到了寨门却不见火光,瞭楼也未有人。

      事出反常,陆霜玉不敢冒进,在外蹲了片刻,只听一人道:“ 还有一个!” 不想自己小心谨慎,一路躲藏,还是败露,暗叹他在师门修炼几年,世事变化,就连一般强盗也有如此本事,急急轻功上树,在林间闪跳,那身后之人穷追不舍,他只得全力去逃,跑了片刻,忽听那身后脚步消失,在树上观了片刻,才纵深落地,脚刚触底,还未走出几步,感觉脖子一冷,一把利剑就已抵在脖子上。

      陆霜玉知在劫难逃,仍是镇定,欲寻转圜余地,说道:“我知你们先前客栈三人所去何处。” 身后之人不语,似要听他将话讲完,陆霜玉提了口气,接道:“往南边五林镇去了,不过走得小路,只有我知。”

      那人未移开剑,陆霜玉便知露馅,却不知其如何识破,仅是闭上双眼,冷汗涔涔,忽听那人发笑,细细听来,却是女声,猛得转头去望,竟是程野。适才经历生死一线,陆霜玉纵然心喜,不免腿脚发软,用手扶树,抚胸顺气,听得程野说道:“我还以为你要出卖我们。”

      陆霜玉自持功夫了得,如若那人只是寻常强盗,在其放剑一刻,便可转身降伏。即便无意出卖师兄,可若暴露他们三人位置,只怕那剑早已砍入他颈。

      他擦了又擦,额头仍旧冒汗,笑道:“姑娘放心,在下不是卑鄙之人。” 二人等了片刻,忽见远方浓烟滚滚,陆霜玉抬头去看,远处匪寨起火,火光渐强,燃了许久,天上忽然降下雨来,将那热浪驱散,一炷香的功,二人飞身而来,陆霜玉眯眼去瞧,见师兄扛了几包东西跟在妖蛇身后,妖蛇略一点头,程野也腾身上树跟了上去。

      陆霜玉不知三人作何打算,喊道:“那强盗......” 程野回头应道:“早除掉啦!” 陆霜玉心中一震,又惧又喜,也一同赶路,到了山下,天已微亮,三人在山中找了静僻之处,将包袱摊开,全是金银宝物,其中就有他那把万籁。

      陆霜玉心里高兴,十分激动,拿起剑来左看右看,侧过身去,抱剑对三人连连道谢,又道:“大师兄,你们竟......” 下山几月,风餐露宿,孤身一人,除妖驱邪,困难重重,本欲一人拔除强盗,此时却有人相助,想心里感动,竟留下泪来。

      脱尘见状,急叫程野拿出水壶,将泪盛下,水壶还是见底,又叹了口气,将水壶塞回衣囊。陆霜玉正要开口,脱尘抢先一步,道:“ 你路过此处,想必也要往那象州城去,便一同赶路,也好有个照应。”

      陆霜玉听得,心里大喜,将剑放入剑鞘,跟着三人,三人只是步行,问道:“各位为何不使些钱财买些骏马,便能快些。” 程野答道:“仙人不让我们花,他这人就是小气......”

      二人落在后头耳语,申殊听闻程野如何贬低自己,扯她衣袖,将她拉到身旁。程野被他束得无法走动,只得跟他左右,听到脱尘偷笑,恶狠狠地瞪去,却不起作用。四人一路顺利,救济些乞丐穷人,二十多日行到象州城。

      到了城门,门外竟有一条长队。队里人妖混杂,虽全是人形,如若凝神去瞧,身后多半都散出浓烈妖气。四人排了过去,等了许久,总算等到官差问话,查通关文书。脱尘早已施法伪造,那官差翻来覆去似有疑虑,却查不出异常,只得让四人通关。

      一进城内,便是飞鸟走兽,喷火长啸,双排白鹤从那城中飞出,撒下花瓣,满城喧闹,城中商铺无数,那百姓所住之屋竟是层层叠起,直冲云霄。在那繁城中央,是一尊庞大人像,渡着金边。

      申殊虽为仙,见多识广,也不免吃了一惊,揣度此人像便是那象与知州,此人变革,为众多弱妖小兽,辟出安宁之地,又接纳流民,替其安家,使其得以买卖为生。他早年听闻,这吴知州提倡赋妖户籍,妖与人一视同仁,那革新之法一提,满朝文武皆为反对,吴知州不知如何说服皇帝,而此后象与年年赋税,上交朝廷最多,便无人议论。

      四人在那人像面前看了半晌,听得程野腹中声响才寻了客店,叫了伙计,看那菜谱,不过是些寻常菜式。程野见菜呈上,大快朵颐,吃了半晌,忽而店内仙雾缭绕,有四女子,点灯持玉,承雾而来,在场众人纷纷站起,单手抚在胸前,略略低头。除过申殊,三人左右去看,不知是何规矩,想着入乡随俗,也有样学样,突然传来一阵笑声,那声飘渺虚无,程野歪头去看蛇仙,却见他只将手揣在袖中,笔直站着,便也不做姿势,随他一齐站着。

      那女声清脆,只笑了几声,说道:“诸位贵客驾临象与,实是幸事。” 程野摸不着头脑,瞥一眼蛇仙,见他微微点头,便踏入雾中没了踪影。她和余下二人不知是何情形,纷纷攥剑,也走入雾中,霎时目中漆黑一片,三人站了片刻,见那天幕之中,浮现点点星光。

      脱尘寻不到蛇仙,丈量方位,不过一屋大小,使剑柄敲击墙垛,却被弹回,一股无形引力迎面而来,脱尘招架不及,跌落在地。陆霜玉急急上前,将他扶起,说道:“ 这是请了仙人,不请我们,只怕是要我们亮出本事,才可进去。”

      脱尘抬头去看,那天幕之上,是九个对称圆点,泛着微光。他想了半刻,确未见过此物,转身去看陆霜玉,也是冥思苦想,突然听得水滴击石之声,见程野凝气挥手,手中竟光华乍现,在那几点星光间作图,急道:“不可莽撞,怕有暗器。”

      程野听脱尘言毕,却是不惧,心想:“ 这九个圆点像是手机锁屏,这本小说作者总在签名后留一个五角星,应该就是答案。” 将图画完,登时闪过刺眼亮光,将三人睁不开眼,恍惚之间,竟已处在玉宫大殿,见上方有一白玉牌匾,其上赫然三字——知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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