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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放浪形骸
大厅沙发,陈睿宗是陈崧年的大伯,在他没成年之前,一直管理陈家的大小事务,还有二伯陈睿鸿。
两个男人气定神闲的喝着茶,花明湄哪里做过什么伺候人的活,泡茶时还不小心把手烫了,看到她手忙脚乱后,审视她的人立马拧眉。
花明湄忐忑地攥紧裙摆。
陈睿宗开口,“二小姐啊,你还年轻,有大好前途,那个婚约不必当回事的,崧年这孩子也是的,人小姑娘才多大,就给掳回家了,他是土匪吗?再者婚约原本是和大小姐的,那姑娘知书达理,还能帮忙管管这陈公馆的大小事务,二小姐就是享福的命,哪里做得来这些事。”
“就算我姐嫁进来也不是给人做保姆的,二伯。”
陈睿鸿笑了声,“你这小姑娘伶牙俐齿的。”
花明湄也察觉到他们来者不善了,抱臂,“多谢您二位夸奖,我就是个享福的命。”
“崧年怎么让你进门了?”陈睿鸿语气里透出一丝丝的不满,她没什么本事,就是上班被老板骂多免疫了,钝感力超强,微笑着接话,“可能是我善良吧,进门以后啊,这家里的空气都变清新了,是不是啊,王叔。”
管家应着,把陈睿鸿暗讽成污染空气的了,气的人黑了脸,放下茶杯,花明湄捋了捋头发,长叹道,“您二位教育孩子应该是专家吧,能教出来崧年哥哥这样的人,估计是祖坟冒青烟了,我认识一种人啊,可坏了,自家孩子不如别人家孩子,就开始各种使绊子,但大伯二伯应该不是那种人,对吧?我年纪小,不懂事,伯伯别跟我计较。”
花明湄表现的楚楚可怜,让对面那俩老头嘴都张不开了,看到他们站起来,她也跟着站起来,“伯伯,您二位不会是生一个小孩子的气了吧?”
“怎么会?”陈睿宗维持着表面笑脸。
他们两个就是典型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过现在没关系,都被她气绿了,统一色调。
她抬手掩嘴,笑着,“我身体不太好,就不送伯伯们了,王叔啊,麻烦送送客人。”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往沙发里一卧,撑着脑袋冷哼一声,都是千年的狐狸,跟她玩上假好人那套了,看过的霸总文,遇到的缺德老板,哪一招拿出来都能气死他们,她主打的就是个嚣张跋扈的恶毒千金。
不懂事没关系,漂亮就够了。
谁让陈崧年那个家伙乐意?
她百无聊赖地待在家里玩,突然收到陈崧年的信息。
小心眼:中午给我送饭。
她一点都不想去,那边又发来一条。
小心眼:你最好没什么想要的。
花明湄赶紧回了个OK的表情包,马不停蹄的去梳妆台前梳妆打扮,今天好好宰他一顿。
日光斜着洒进办公室,黑咖在手边放着,陈崧年指尖叩着文件,眉峰微蹙,键盘轻响混着落地钟滴答。
听到敲门声,冷冷地一声准允,“进来。”
话音刚落,一道欢快的女声便从门外走进,随之而来的便是像花孔雀那般的女孩,珊瑚粉色的单肩连衣裙紧紧包裹着身体,褶皱设计勾勒出柔和的曲线,领口深V,露着两条长腿,将饭盒放在他的桌边,把包放到一边,弯着腰打开饭盒,领口有些低,身材本来就姣好,他斜着眼,眉头紧锁,让吴助出去。
“哥哥,我让厨师做了很多好吃的,你尝尝。”
“降温了你还穿这些?”
“不冷啊,可能是我年纪小吧。”
这句话精准踩中了陈崧年的雷区,“我年纪就大了?”
她趴在桌子上,“哥哥,我跟你商量件事,可不可以?”
“不许趴着,像什么样子。”
花明湄直起身子,清嗓,“行不行嘛?”
“说。”
“你给我买辆跑车。”
“布加迪?”
“我还布袋馍呢。”
陈崧年:?
她讪讪笑着,“我玩抽象呢。”
“不要玩你那个什么抽象,像弱智。”
“你居然敢亵渎艺术!玩抽象的人都很聪明的!和纯粹的发癫不一样,快速反应接梗需要大量的知识储备,还要恰到好处的话术,玩抽象的简直都是天才,知道吗?”
陈崧年觉得花明湄比陈知州还能折腾,花明湄拉住他的手,“哥哥,我给你学个猪叫,你给我买,好不好。”
“嗯。”
“嗯。”
“然后?”
“然后?”
陈崧年突然反应过来了,花明湄捂着肚子笑得合不拢嘴,他沉了口气,拿起筷子,“我本来想给你买的,但现在看来,你不太需要。”
花明湄抹了把脸,拉着他的手臂往怀里一坐,憋着笑,“哥…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把脸埋进他的颈窝,笑个不停,陈崧年面无表情的吃着饭,突然被她捏住下巴,“帅哥,你这么高冷啊,给我冻得…都感冒了…哈哈哈哈哈哈。”
花明湄头一次发现逗陈崧年那么好玩,笑得肚子疼,听到敲门声,她扭头去看,吴助拿着文件看见眼前的景象,瞪大眼睛拿文件挡住,陈崧年身边的助理秘书都是同性,外界还有些人传言他喜欢男人,现在看来不是啊。
“放下,出去,在工作之前不许打扰我。”
“好的。”
吴助出去后,花明湄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一只手还轻捶着他的胸口,“老公!你说句话呀老公!”
他被呛了一下,斜眼睨她,“我会给你买,安静会。”
她继续说,“老公!你嫌我烦了嘛?你外面有个安静的嘛?我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花明湄推他侧身,手放在眼下装哭。
陈崧年咀嚼着饭菜,靠在椅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悄咪咪地瞥了一眼,又趴在他肩膀上,“老公!你不要和我离婚呢!”
他暗叹,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拿出钱包,拿出几张红钞递给她,“在我没吃完饭之前不许再闹。”
“哦,好吧。”
他吃完饭之后,打了一通电话,花明湄百无聊赖地坐在面前的椅子上折纸。
“给你订了车,不许危险驾驶。”
她趴在桌前递出红钞折成的爱心,又一个飞吻,“你太好啦,那我先走了。”
办公室总算恢复了平静,陈崧年玩转着折纸爱心,微微皱眉,桌上的手机响铃,他接听,是陈睿宗,“崧年呢!你娶回家个什么东西?不是说好了是大小姐吗?怎么是那个小的?那个小的就是个花架子,毫无用处,除了花钱就是花钱,你把她弄回家,就是弄回来个祖宗!”
“我有钱养她,还有工作,挂了。”
他面色不大好,跟王叔打了通电话,这才知道上午陈睿鸿和陈睿宗去了陈公馆,扶额叹息,花明湄怎么不和他说。
晚风褪去暑气,花明湄还在学校上晚课,陈崧年加了个班,他常加班,已经是习惯,但现在不是,他心里清楚,他是为了等花明湄一起回家才这样做的,车子停在电影学院门口,夹着雪茄的手搭在窗边,望着校门,深邃的眼眸没太多情绪。
“哥哥!”车门打开,他扭头,迎来的是她灿烂的笑脸,他早已把雪茄收起来,嗯声。
她在讲上课时发生的事,陈崧年安静地听着。
车子到陈公馆时,她一如既往的快跑进餐厅吃饭,饭后,陈崧年在上楼时突然叫住她,花明湄回头,他沉默了,她就没当回事,上楼换了身睡衣。
“我大伯二伯今天来了?”陈崧年站在衣帽间门口,看她出来,犹豫开口。
“嗯!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这”
陈崧年抿紧唇线,她张开双臂,“哥哥抱我。”
他弯腰把她抱起来,坐在床边,“他们没有欺负我。”
“骗人,我可是有预知结局的超能力。”
“哦。”
“早点睡觉。”
花明湄看他的情绪有些低落,有意逗他,一把拉过他的手,“哥哥,你摸摸我的心,跳得快不快。”
他感觉手心被什么烫了一下,慌忙收回手,站起来,“伤风败俗!荒淫无耻!”
他骂人都用成语的吗,看着他匆匆忙忙地走出卧室,撑着胳膊笑,陈崧年还挺好玩的。
坐在书房桌前,眉头紧锁,瞥了眼手,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却还觉得手心滚烫,扶额无奈叹息,他就不该这么早把她接到家里来,一次次放纵她,只会让她无法无天。
从小到大,他被灌输的思想观念就是安分守己,哪怕后来有权有势,思想还是顽固的盘旋在脑海中,他把欲望当成一件羞耻的事情,从不外放,而花明湄离经叛道,与他完完全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此时,陈崧年也在思考,他们两个是否真的合适。
一个放浪形骸,一个规行矩步。
他之所以把花明湄接回家里,不就是羡慕她的这个特质吗,烦躁的情绪迟迟难以消化,看着雪茄,这是他第一次对选择陷入怀疑,换句话说,他这样愚昧无趣,真的配得上花明湄吗,或许再过几年,她会感到厌烦吧。
想到她会离他而去,便更烦。
他想要占据。
她的美,她的可爱,她的洒脱。
想让她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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