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厄之吻

　　力量暴露之后，沈惊澜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走到窗边，摸出烟盒点燃了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烟雾模糊了他冷硬的轮廓。
　　“这火……从小就有。”良久，他背对着顾昭，声音低沉地开口，打破了沉默，“控制不好，会伤人。小时候……差点烧了邻居家的仓库。”
　　顾昭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只是将身上的毛毯裹紧了一些。
　　“后来，一个云游的老道士路过，说我命格‘极凶’，是‘破军坐命’，天生带煞，易招灾祸。这火，就是煞气的一种体现。”他吐出一口烟圈，声音带着嘲弄，“他教了我一点收敛的法子，但代价是……情绪不能有大波动。”
　　“惊月她……不怕我这火。”提到妹妹，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温柔与痛楚，“她说，哥哥的火是暖的，是保护她的。”他顿了顿，声音再次变得干涩，“她是我唯一的软肋，也是我唯一能牢牢锁住这力量的枷锁。”
　　“直到她出事那天……”沈惊澜的声音戛然而止，夹着烟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尽的言语里，包含了太多的自责、痛苦与无力。
　　顾昭已经明白。
　　妹妹的死，不仅带走了他唯一的亲人，也成为了他内心冰封、情绪极度内敛的根源。
　　他将所有的力量与痛苦，都死死地锁在了内心深处，独自承受。
　　这份短暂的、血淋淋的坦诚，是沈惊澜能给出的、最大程度的信任。
　　他将自己最不堪、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了顾昭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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