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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周五一放学，陈予昭和王洋就直奔球场。
王洋一边走一边收拾的书包，“这周都有哪些作业？”
“不知道。”
“这不是快月考了吗，假装上心一下，数学这个，英语是这个……语文……语文作业是什么？”
“不知道。”
“那你帮我问问章听晚。”
“我上哪去问，她早走了。”
王洋指了指，“你刚刚不是从姚大伟那拿了手机吗？”
“没加。”
“加一个呗，班级群里有。”
说着王洋就抢过了他的手机，向上滑动了一下，陈予昭的手机没设密码，见人没拒绝，迅速在群里找到人，发了好友验证，“tree树？”
陈予昭看了一眼屏幕的网名，嘴角勾起笑意。
他把手机摁灭，放在一边，“打球了。”
蒋旭铭把球传过去，他稳稳地接到后，转身投了个空心。
章听晚到家刚给手机充上电，就弹出了一条好友验证。
【Z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她以为是陌生人就没同意。
过了一会儿，那边又发过来一条验证消息。
【王洋加的，他问你语文作业。】
虽然不明白王洋为什么没有自己加她，但至少她知道了这个叫“Z”的人是陈予昭。
通过验证之后，她把自己的备注过去，紧接着就把语文作业发过去了。
对面回了一个“谢谢”就没有下文了。
而另一边。
王洋本想发个表情包过去的，说这样太干巴了，陈予昭让他回去自己加。
中场的时候，陈予昭打开手机，发现对面回了一个“不客气”，而他的视线落在了对方的头像上——一棵树。
回校之后就进行了分班后的第一次月考。
因为是学校自己组织的，所以周三下午的前两节课，文科的最后一门就考完了。英语课代表最先拿着答案过来，结果对出了一片“鬼哭狼嚎”，姚大伟在办公室里一听到就匆匆赶来了。
“干什么干什么！考前不好好努力，现在在这鬼叫，人家理科还没考完呢，谁叫得最大声刚刚，是不是你，王洋。”
“靠，姚老师，我根本没吱声。”王洋弱弱地回答，毕竟这时候没人敢往炮口撞。
姚大伟见他一副自己冤枉了他的委屈样，更来气了，刚准备继续发作，就被他们班的英语老师叫住了。
“姚老师啊，他们楼上还在考试，您声音可能要稍微小点。”
姚大伟立马换上了笑脸，“哎呀，真不好意思，这群人就欠收拾，不过我现在训完了，辛苦您还专门跑一趟了。”
英语老师笑笑，“没事。”
他们班的英语老师姓费，年级里出了名的温柔，人还特别有气质，往那一站就是一处风景，对谁说话都是笑容满面的，反正带他们快一年了，从没见过她生气，更别说听她讲重话了。
笑容真的是有魔力的，不然他们英语老师怎么越看越年轻，和她说完话的人都会被感染，这不，姚大伟和她交谈之后，转过来看他们的脸色都好了三分。
“王洋，你小子给我站着对答案。”
被点到名的时候，王洋正在那偷笑，“老师，你这是体罚。”
“别以为我刚刚没看见你在干嘛？而且班里又没监控，谁看见了，嗯？”
邱皓明憋着笑，低声说，“洋哥，你斗不过他的，算了。”
“老师，我同桌也在笑。”
“你也站起来！”
“老师，我……”
“别吵吵。我看还有谁笑？”
姚大伟环顾了一圈，确认没人笑了，才背着手离开班。
邱皓明往外面瞟了一眼，才说，“我靠，哪有你这样出卖兄弟的。”
“本想想说陈予昭，但他不在，而且就算说了他，成功的概率也只有百分之一”，王洋说着用手比着数字，“还不如说你来得划算。”
邱皓明无语：“昭哥，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兄弟。”
“说什么呢！”
“你们俩说什么呢！”
王洋：“？！”
邱皓明：“！”
两人对视一眼，从眼里读出对方的意思，姚大伟刚刚不是走了吗？
姚大伟刚刚走到半路，突然就想折返了，这俩人的位子又刚好在后门口，他走到后门就听到他们一堆闲话，一看就是心思不在学习上。
“既然你们俩不想学习，正好我办公室好久没人打扫了，‘劳动最光荣’”，见俩人没动，催促道：“还等什么，赶紧的，干完正好吃饭。”
三个人刚走，陈予昭就回来了。
看见大屏上放着英语答案，前面的已经过了，正在对的是后半部分，他还没对完，下一个课代表就上去放下一科的答案了。
陈予昭见同桌人不在就问了后面的人，结果那人说自己近视，他又转头问了他的同桌，“那你对了吗？”
“我学的是小语种。”
正想着算了，前面的人却突然转过来。
“你是要英语试卷吗？”章听晚递过去，手却停在了半空，“……我刚才听到你们说话了，你们声音还挺大的。”
陈予昭点头接过去，“谢谢。”
对完政治答案，章听晚见没有课代表上去，就拿着语文答案上去了。
“大家可以先思考一下这次的作文题目，明天老师会提问。”
章听晚刚走回位置上，陈予昭就递给她两张试卷，“英语对完了，另一张是数学试卷，已经对过答案了。”
“可是答题卷还没发。”
“那你大概记得吗？”
“记得。”
“我上面有过程。”
“嗯？”章听晚拿起来一看，发现上面还真的有过程，而且整张试卷上只有一个红笔的痕迹，他只错了一个选择。
“写完还剩一些时间，就检查了一遍。”
听他说得似乎很轻松，章听晚想到每次自己的时间都是刚刚好够，有时候不得不要承认，人与人之间真的差距好大，想到这里，她心里忽然没由来的一阵低落，“谢谢”。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
刚准备坐下的章听晚就听到这么一句。
吃过晚饭回来的路上，章听晚和唐笑笑说了，关于陈予昭写完数学试卷还顺便检查了一遍的事情。
“太恐怖了”，唐笑笑不可置信的摇头，“什么叫顺便又写了一遍，他能不能把多出来的时间分给我写物理啊？”
“谁说不是啊，和他坐一块儿，我感觉我都自卑了。”
“虽然他很厉害，但你也很厉害啊，不可以‘妄自菲薄’，不过估计谁和他这样的‘天赋型’选手坐在一起，都会有点自卑的。”
谁说不是呢。
章听晚回到班里的时候，桌上的答题卷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看样子是拿过来有一会儿了。
发到一半，看到走廊上陈予昭和王洋在聊着天。
“那阿姨说下回给我们带自己种的小番茄，有口福了。”
“就想着吃。”
“去年那橘子是真好吃，纯天然无添加，但是”，王洋停顿，“主要还是因为，帮了人家阿姨之后心里觉得开心。”
这么说陈予昭倒是赞同，“什么时候这么有觉悟了？”
“那可不。”
“不过你怎么会被姚大伟叫去当苦力了？”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我就笑一下招谁了，谁让他变脸变那么快。”
“就是”，邱皓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了，“昭哥，你是没看到，我就说笑得多显年轻，看看人家费老师，再看看他，真想让英语当我们班主任。”
陈予昭冷笑，“管得住你们吗？”
说完，也不管王洋在身后怎么叫，他直接回位置了。
章听晚刚把语文作业在黑板上写好，看到陈予昭坐在位置上，想起了最后一节课，她对的题里面有问题。
“那个……我有一道题想问你。”
“给我看看。”
章听晚把他的试卷递过去。
“答题卷还没发吗？”
章听晚看着他：“？”
心想：你不是课代表吗？
“忘了”，转头去喊王洋，“你去数学老师办公桌上拿一下答题卷，帮个忙。”
“不帮”，嘴上随是这么说，但拉着邱皓明就去了。
陈予昭转回来，“我给你讲题。”
“好。”
一道题讲完，王洋和邱皓明才慢吞吞地回来，把答题卷放在陈予昭同桌的位置上，和邱皓明两个人直接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
“累死我了。”
“你们干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分了十个班的答题卷，还送到每个班去。”
“每层楼的都有。”邱皓明补充。
“辛苦了。”
“光说不行”王洋向邱皓明使了个颜色，“对吧？”
“对。”
“行，这周末请你们吃饭。”
“得嘞，走。”
见人走了，陈予昭问：“还有问题吗？”
章听晚忽然发现他们男生之间的友谊和女生真的好不一样，“没问题了，那你有什么问题吗？语文上的，我可以教你。”
教了别人这么久，这是陈予昭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教自己，他的心底划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好，那你给我讲讲作文题。”
“议论文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找到它们在逻辑上可不可以形成递进的关系，从个人层面递进到时代层面是很常用的一个方式，就比如这里……”
“你听懂了吗？”
“抛开题目，你觉得什么是‘底气和勇气’？”
章听晚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我吗？”
“嗯”，陈予昭在等她的回答。
章听晚看着题目，缓缓道，“我觉得底气是我知道自己扎根在哪里，而勇气是我决定要向着哪里的阳光生长。底气不是我拥有什么，而是我相信什么，我相信努力会有痕迹，也不会被辜负，它看不见，也摸不到，但我知道它在那里。勇气也不是不惧怕，而是不论未知，还是预见了挫折，依然义无反顾地选择向上生长，就像‘虽千万人吾往矣’一样”
陈予昭看着她眼底的坚定，忽然更加清晰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她像一棵树。
而与此同时的每时每刻，这棵树都在变得伸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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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千万人吾往矣”——《孟子·公孙丑上》
祝屏幕前的你也能成为一棵树，扎根大地，向上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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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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