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前夫之后(女尊)

作者:寒江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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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2 章


      整整一下午,季辞云都显得有几分神思不属。他目光频频飘向顾笙,好似欲言又止。

      顾笙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却也一时也难以断定,他究竟是在暗自吃味,还是单纯因目睹兄长与恩师之间过于亲昵的举止而无所适从。
      以季辞云那般内敛守礼的性子,即便心中真有什么波澜,恐怕也绝不会轻易宣之于口。
      上次,自己不过认为他暂时还不宜练习《鸣海》,他表面恭顺应下,背地里却练到十指破损流血。这小公子的心思九曲回肠,实在难以捉摸。
      恩,他又在发呆了……

      “公子?公子?” 跪坐一旁的青研将一盏新沏的温茶轻轻奉到季辞云手边,小声唤道。

      “恩?”季辞云这才回过神,唇边扯出一抹笑意,“何事?”

      青研抿嘴一笑,低声道:“是顾师傅见您似是有些疲累了,特意让奴婢奉茶,请您歇息片刻呢。”

      “哦……” 季辞云眼神不自觉地再次悄悄瞥向顾笙,恰好对上她望来的目光,心头一跳,慌忙又垂下眼帘。

      顾笙问:“季小公子今日似乎心事重重?可是遇到了什么疑难?”

      “……没有。” 季辞云摇头否认,他只是心中总觉得别扭,兄长与师傅不过寥寥数面之缘,如何就能这般轻易地芳心暗许?
      虽说师傅品性高洁,才学出众,确是世间难寻的良师益友,但兄长身为季家长男,自幼受礼教熏陶,怎能如此不顾体统,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外女这般殷勤示好,甚至涂脂敷粉,行止轻浮?
      若是他此举引得师傅心生鄙夷,误以为季家男子皆是这般不知自重之辈,那该如何是好?
      想来,兄长与师傅相处时日尚短,两人之间应该并无足以令师傅倾心相待的深厚情谊才是。兴许师傅都不知道兄长的名字……
      思绪及此,季辞云原本躁动不安的心竟奇异地稍稍安定了几分。
      他抬眸望向顾笙,深叹了口气,解释道:“学生只是未曾想到兄长他会忽然过来……”

      顾笙不以为意:“他此前不是也常来水榭陪伴你听课么?”
      其实在她看来,季晚棠今日的举动实在有些鲁莽冒进。即便季辞云此前对自己真有些许朦胧好感,被他这般不管不顾地一搅和,怕是也要被吓退几分,不敢再往前了。

      季辞云双手轻轻抚过琴弦,唇角努力牵起一抹温柔的浅笑:“兄长他总是担忧我独自跟随师傅习琴会感到拘谨,其实……如今早已不必劳烦兄长了。”
      他不愿再顾笙与自己谈论兄长的事,甚至顾不上自己受伤的伤口,转而语气期待地说道:“学生近日在家中藏书阁翻阅古籍,偶然寻得一首古谱,自觉曲意清雅,私下练习了数日。不知……可否容弟子弹奏一番,请师傅指点?”

      授课后,季辞云返回屋内,脑海中却依旧反复回荡着季晚棠白日里的话。他总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理。
      若兄长当真对师傅存了恋慕之心,而师傅显然并无此意,他这做弟弟的,岂能眼睁睁看着兄长陷入无望的情愫之中,徒增烦恼?与其任由其发展,不若设法让兄长早些认清现实,断了这份不该有的念头。

      待到傍晚向母亲季望舒问安之时,季辞云寻了个恰当的时机,将心中思忖良久的事情提了出来。

      他跪坐在季望舒下首的锦垫上,姿态恭顺:“母亲,说来兄长如今也已到了适婚之龄,不知母亲心中,可曾有为兄长仔细寻觅一位良配的打算?”
      若是往常以季辞云的性子是绝不会主动插手兄长婚嫁之事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想着若能尽快为兄长择定一位德才兼备的妻主,或许便能令兄长收束心神,早早绝了对师傅的那份心思。

      季望舒闻言,略感讶异地抬眼望着他。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温和:“此事,为娘倒也同你兄长提过几次。南宛郡中几家适龄、门第相当的女子,其名帖画像也早已送至你兄长处由他自行相看。只是……他似乎一直未曾有中意的人选。”
      季望舒顿了顿,看向季辞云,“你今日怎忽然关心起你兄长的嫁娶之事来了?莫非是心中已有了什么合适的人选,想为你兄长牵线?”

      季辞云想起季晚棠的请求,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袖口,声音也低了几分:“自然没有,辞云只是见兄长年华正好,忧心母亲事务繁忙,恐会耽搁了兄长的终身大事。故而恳请母亲能再多为兄长留心,早日为他觅得一位堪托付的良人,也好让兄长终身有靠。”
      他心中其实有些愧疚,明知兄长心有所属,自己却推动母亲为其另择妻主。
      然而,转念想到师傅,季辞云不由又硬起心肠来。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注定是镜花水月,不如快刀斩乱麻,免得兄长日后情根深种,更加难以自拔,徒惹伤心。

      季望舒笑道:“好,难得我儿有此心,懂得为兄长考量。为娘近些时日便再多留意些,定会为你兄长好好相看,务必寻一门妥当的亲事,你且宽心。”

      另一边,暮色渐染,园中假山石影被拉得斜长。

      季晚棠正倚在假山上神思凝重:“怎么会呢……”

      顾笙见他这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面上带着笑意:“依我看许是你想得岔了。季辞云待我还是师徒之谊更多些,尚未到你期望的那一步。”

      “不可能。”季晚棠矢口否认,艳丽的眉眼间满是不忿,“那日我提及你,他分明是一副怀春情态,我今日这番话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顾笙摇了摇头:“辞云性子本就内敛含蓄,一向容易羞赧,便是面色泛红也未必全是因为情愫。”

      闻言,季晚棠眼中顿时浮现几分怨念,转过身桃花眼斜睨着顾笙:“辞云?唤得可真亲密。我与他朝夕相处十几年,难道你觉得你比我更了解他?”
      他声音低了下去:“你定是心中怪我,觉得我行事鲁莽,弄巧成拙了。”

      “……我绝无此意。”顾笙主动走近牵起他身侧微凉的手,拇指指尖在他手背上安抚性地摩挲了一下,“他毕竟年岁尚小,心思纯净,于女男情爱之事恐怕本就懵懂未开。此事胜算不大,即便不成,也绝非是你我之过,你也不必过于自责。”

      “……哼。”季晚棠满腔怒意,被她温言软语一哄,瞬间泄了大半。
      他顺势回握住顾笙的手,软着身子靠进她怀中,声音闷闷道:“罢了,就算此计不成,大不了……最后我嫁给你便是。我只是心里不舒坦。”
      他轻咬下唇,眼中尽是混杂着委屈的不甘心:“同样都是季家的男儿,凭什么家产都是他的……”

      顾笙拦着他的腰肢,手轻抚着男子骄美的侧脸,叹道:“时也,命也。”

      季晚棠心中还是有几分不甘。
      起初,他只道季辞云所闻所见皆是高门贵女,未必看得上出身寒门的顾笙。可如今他又不禁怀疑,顾笙这般风姿气度,琴技超绝,季辞云日日相对,又怎么可能全然无意?

      因此,只要季辞云在水榭习琴,季晚棠便必定寻个由头前来观摩。
      其实经过顾笙的几番劝解,他心中执念稍减,此举倒不全是为了刺激季辞云,更多的是对顾笙的惦念。
      他或倚或坐,看似在旁听琴,实则目光自始至终都流连在顾笙身上,时不时便吩咐侍从为两人端茶递水,摇扇送风,殷勤备至。

      这日,季晚棠倚靠在锦缎凭几上,听着顾笙弹奏新曲,忽然随口感慨道:“唉,真是羡慕辞云弟弟,日日都能听闻顾师傅这般仙音。”

      一侧的季辞云却眉头微蹙,觉得兄长这话说得甚没道理。师傅授课,自然需弹奏示范,此乃教学正理。可兄长这话听来,倒像是她们二人只是在此弹琴取乐一般。
      他垂下眼睫,低声规劝道:“兄长,你乃季氏男儿,言行当合乎礼度,怎可如此言语轻浮?”

      季晚棠轻摇羽扇的手一顿,神情莫名:“愚兄真心称赞顾师傅的琴艺绝伦,何来轻浮之说?”

      季辞云避开兄长的视线,唇线紧抿,脸上带着些许不满,压低声音道:“辞云知道兄长对师傅心存好感。只是此刻师傅正在为辞云授课,乃是正事。还请兄长莫要打扰,暂且回避吧。”

      季晚棠听他这话,险些被气笑了。顾笙还说季辞云没什么反应?他不过随口夸赞一句,季辞云只差没直接拿扫帚将他轰出去了。
      他眼中流光一闪,忽而轻叹一声,微蹙起秀眉,低声耳语:“实不相瞒,愚兄今日来找弟弟,是有一事想与弟弟商量。娘亲近来总催促我择选良人,为兄思来想去……便想恳请母亲做主,为我和顾师傅牵线搭桥,你看……此事如何?”

      “这……如何使得?”季辞云一惊,面色霎时惨白,“兄长,季氏与顾氏门第悬殊,母亲定然不会应允此事的。”

      季晚棠眼中笑意愈浓,他以羽扇遮面,眼波却悄悄瞟向顾笙,言辞暧昧:“愚兄总要试试,近些时日愚兄只要不见着顾师傅,便日思夜想……”

      这简直……不知廉耻!
      季辞云脑中轰然一响,这样的话他也能说出口?一想到兄长竟在私下如此臆想、亵渎自己的师长,季辞云琴桌下的双手似乎都忍不住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这真是太失礼了。”
      他眼眶通红,眉头拧成一团,简直恨不能让母亲将兄长关禁闭,重读《男戒》才好。
      往日里,季辞云偶尔听闻下仆私下议论兄长,说他身为男子却时常出入雅集宴会,颇有其生父的浪荡之风。他那时总是不信,只以为是下人们因兄长出身而心存偏见。可如今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却由不得他不信了。
      季辞云脑海纷杂一片,忽然霍然站起身,径直挡在了顾笙的身前,将季晚棠的视线隔开:“兄长,此事我稍后会亲自向母亲禀明。还请你先行离开,莫要再打扰师傅授琴了。”

      “……”根本也没人在听她授琴。
      顾笙鲜少如同这般演奏到一半忽然按住琴弦,她抬头看看站立的季辞云,又看向依靠在凭几上的季晚棠,不明白这兄弟二人之间是又起了什么争执。

      “呵。” 季晚棠忽然低笑一声,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抚平了衣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既然如此,那便……有劳弟弟了。愚兄先行一步。”
      他转身作势欲走,行至水榭入口却又忽然停下脚步,回眸望向顾笙。
      季晚棠眼中带着笑意:“不过,今日还要多谢顾师傅替晚棠寻回了不慎掉落的手巾。下次您再来府上,晚棠必当备上厚礼相赠。”

      “……”顾笙哪里知道他在瞎编些什么,只得依着礼数微微颔首,“大公子言重了,不必如此客气。”

      这话听在季辞云耳中,却无异于火上浇油。他几乎立刻就认定,这必定是兄长故意为之。手巾这样贴身的物件,兄长身边仆从如云,怎会轻易遗失?又怎会偏偏被师傅捡到?这分明就是……分明就是……
      真是……岂有此理!季辞云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唇线抿得几近发白。
      这样放浪形骸的人……怎么配得上他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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