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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喂蛇吗?
陈淮清家门口·
陆灼野插上钥匙转了几圈推开门,陈淮清家里比较小但很有生活的气息。
生态缸的冷光映在陆灼野腕间,他捏着解冻后的冻鼠,指尖残留的冰碴混着掌心薄汗。投喂口掀开的瞬间,一道白影骤然窜出,近1.6米长的白化王蛇缠上他的小臂,冰凉的鳞片贴着皮肤,尖锐的牙齿稳稳嵌进虎口。
陆灼野没动,只喉结无声滚了一圈。疼意顺着神经窜上来,带着皮肉被啮咬的钝感,却没发出半点声响。他垂眸看着那雪白的蛇身,竖瞳里映着自己的影子,蛇牙嵌在皮肉里的力道很稳,没有肆虐的撕扯,更像一种警告。
他保持着抬手的姿势,呼吸放得极缓。几秒后,蛇身缓缓松动,牙齿退出皮肉,尾巴一甩便缩回缸中,缠上枯木时动作慵懒,竖瞳仍落在他身上,没什么情绪,却透着股了然的沉静。
虎口处两道齿痕清晰,血珠慢慢渗出来,顺着指缝滴在黑胡桃木茶几上,晕开细小的红点。陆灼野收回手,指尖在裤侧蹭了蹭,没去看伤口,只顺手合上投喂口。他摸出手机,翻到陈淮清的对话框,输了句“蛇喂完了”,发送后便将手机揣回兜里。
随后去看看陈淮清家有没有医药箱,没必要去医院,简单消毒一下就好了
陆灼野找到医药箱打开用棉签和碘伏简单消毒了一下,想拿一个创可贴贴起来,不然干什么都不方便。他看见了创可贴的一角,伸手去拿出来。
拿不动?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了。
陆灼野用手把压住的那一个东西拿开,是一个小型油画布,油画布为什么要放这里啊……
陆灼野本来不在乎的,但是一看那幅画很不对劲,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会觉得很普通,但是陆灼野是刑警,会格外敏感。
陆灼野蹲在书柜前,没碰画布,只侧身让窗外漏进来的微光斜扫而过。视线钉着那些深褐硬块,看它们顺着画布经纬线沁透,边缘隐着被岁月磨平的星芒状痕迹,不是灰尘堆叠的松散,也不是颜料皲裂的脆感。
他抬手虚罩在污渍上方,感受着画布表面的平整度——硬块与纤维粘得紧实,摸上去干硬发脆,指腹轻蹭边缘,细粉簌簌往下掉,没有半分黏腻。凑近时,只有暗屋的陈腐潮味裹着点极淡的草木灰气息,闻不到颜料的化学味,也没有灰尘的土腥。
他换了个角度,让光从侧面打在画布上,那些污渍呈哑光深褐,和画布纹理嵌在一起,没有丝毫表面附着的突兀感,像某种液体泼溅后,被时光牢牢封在了纤维里。全程动作克制,没有多余触碰。
陆灼野指尖最后蹭过污渍边缘,细粉簌簌落在掌心,干硬无黏,混着陈腐潮味的淡芒气息,与多年前见过的陈旧人血降解特征严丝合缝,当时没看出来还被骂了一顿,那些顺着纤维沁透的星芒痕迹、哑光深褐的板结质感,绝非颜料或污垢能仿。
作为刑警的特定习惯,他会随身携带手套方便现场取证,他带上手套防止严重破坏画 ,陆灼野指尖蜷起,指甲贴着画布边缘极轻地刮过,带下一点深褐细粉,落在指腹。他没停顿,另一只手摸出烟盒,弹出里面垫着的小块锡纸,指尖捻着细粉轻轻沾上去,再将锡纸卷成米粒大小的团,塞进烟盒内侧的夹层,按平。
做完这一切,他用指腹拢了拢画布边缘的积灰,复原出原本的痕迹,再俯身将画布放回医药箱底部,位置、褶皱都和之前分毫不差。
烟盒揣回口袋时,他指尖压了压夹层,确认锡纸团不会晃动。起身时扫过客厅,没有任何被动过的痕迹,他脚步沉稳地退出陈淮清家,烟盒里藏着的微量样本,成了唯一带出的秘密,悄无声息,不留下半点破绽。
陆灼野能有63%的概率确定,画虽然已经模糊但大概能看出是一个人的肩颈,而颈窝上有一处疤痕,跟陈淮清的一模一样,旁边画了一个烟头
那么,陈淮清当时跟他说的小时候不小心烫的有很大概率是假的。那他当时的靠近并无要害他的迹象,但是陈淮清却出现了应激反应,是不是跟画有关。
他说的所有关于私生活的话有几句是真的,甚至连他也没有告诉,也可能是这件事情让他不堪,不愿说出。
岁月从不是公平的橡皮擦,有人的过往是轻描淡写的墨痕,一擦就净;而陈淮清的过往,是刻进骨血的刀痕,结痂后仍藏着暗涌,是画布上渗进纤维的血迹,哪怕时光磨平了色泽,那些疼痛的纹路也从未真正消散。
所谓“过去了”,从来不是忘记,是带着一身结痂的伤痕,学着把沉重的秘密叠进心底最暗的角落,假装岁月静好地往前走。那些被命运碾碎的片段,不会因时光流逝而消失,只会在某个深夜、某个相似的场景里,轻轻一碰,就泛起尖锐的疼——这世上最残忍的“过往”,是明明已经耗尽所有力气挣脱,却永远活在它的余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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