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糖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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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口愈合的痒意终于褪去，熊龟缓缓睁开双眼，右眼的轮廓重新嵌回眼窝，虽还带着未完全消散的红痕，却已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经过数日不眠不休的自我疗愈，那些狰狞的伤口尽数结痂脱落，只留下浅浅的印记，像是在无声诉说着之前的重创。他攥紧拳头，胸腔里翻涌的怒气几乎要冲破胸膛。
　　“Candy、Sweet、鱼尾，这笔账，我一定会讨回来！”
　　熊龟想咧开嘴露出凶狠的神情，可刚一动脸颊，右眼的伤口就传来一阵刺痛。他立刻收敛表情，努力压住翻涌怒火，用平静却带着刺骨寒意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饱含恨意的话。
　　凭借着敏锐的追踪本能，他循着Candy和Sweet的踪迹，一路找到了鱼尾那栋囤积着大量物资的别墅。夜色如墨，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正好为他的复仇之路披上了一层隐秘的外衣。
　　晚上九点，熊龟悄无声息地摸到别墅门前，黑暗中，一道异样的轮廓映入眼帘——门上竟架着两根粗壮的木条，恰好组成了一个十字架的形状。他天生对这种符号有着难以抗拒的敏感，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操控，不由自主地躺了上去，四肢下意识地贴合着木条。
　　下一秒，“嘀——嘀——”的锐利警报声猛地从门上的监控装置里爆发出来，尖锐的声响刺破夜空，差点震碎熊龟的鼓膜！他脑子“嗡”的一声，瞬间清醒过来。
　　“报告！成功捕获熊龟！”别墅内传来急促的通讯声。
　　“可恶！居然是Candy和Sweet设下的陷阱！”
　　熊龟心头一紧，察觉到大事不妙，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身体的本能束缚，猛地从十字架上跳了下来。
　　他跌跌撞撞地逃到一扇窗户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熊龟眼珠一转，突然撅起屁股，对着窗户缝隙狠狠放了一个屁。
　　那股浑浊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他阴恻恻地低笑一声：“哼，放个屁臭死你们这些混蛋，看你们还敢来杀我！”
　　报完，熊龟得意洋洋地拍了拍屁股，转身继续往前跑。
　　夜色中，他的身影快速穿梭在树影里，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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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猛地钻进鼻腔，Candy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她皱紧眉头，捂着鼻子连连干呕，嗓子里发出尖锐的叫喊：“什么味道啊？臭死了！”
　　那股臭味又冲又浊，像是混合了腐烂的水草和发酵的淤泥，在鼻腔里挥之不去。Candy怒火中烧，一把抓起床尾的外套胡乱披上，往客厅跑。她顺着气味一路排查，厨房、阳台、储物间都翻了个遍，最后停在了客厅的窗户前
　　这里的臭味最浓烈，而窗户居然敞开着一道缝隙。
　　“肯定是外面飘进来的！”Candy气鼓鼓地嘟囔着，伸手就想去关窗户。可指尖刚碰到窗框，她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窗户外，两只硕大的、像螃蟹一样圆滚滚的眼睛，正贴着玻璃晃来晃去，眼底还藏着一丝狡黠的得意。
　　“好你个熊龟！居然敢往我家放屁！”Candy一眼就认出了他，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
　　她想都没想，伸手就穿过窗户缝隙，精准地拽住了熊龟刚愈合不久的右眼，指尖死死扣住眼周的皮肤，猛地往屋里拽。
　　熊龟顿时慌了神，原本的嚣张气焰烟消云散。那只右眼刚长好没多久，被Candy这么一拽，钻心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眼球像是要被硬生生扯出来，眼白迅速布满血丝，充血得快要爆开。
　　他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飙了出来，对着Candy大喊大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Candy你快松手！”
　　听他喊得凄惨，Candy拽着他的手顿了顿，心里快速盘算着。她盯着熊龟痛苦扭曲的脸，沉思了几秒，觉得这话确实有道理。现在杀了他太便宜他了，不如先放他一马，看看他后续还能耍什么花招。这么一想，她立马松开了手：“算你运气好，今天就放你一马。”
　　熊龟跌坐在窗外的草地上，捂着右眼龇牙咧嘴地揉了半天，疼痛感稍微缓解后，他立马翻脸不认人，本性暴露无遗。他猛地抬起头，瞪着圆滚滚的眼睛，对着屋里的Candy恶狠狠地大喊：“臭糖果！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制定新的报仇计划，下次一定要把你们全都收拾了！”喊完，他捂着眼睛，一瘸一拐地钻进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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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龟踉跄着回到他和女儿肉肉相依为命的废弃楼房，墙角的蛛网沾着尘土，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影子。肉肉蜷缩在破旧的棉絮堆里，小肚子“咕咕”叫得清脆，像是在抗议长久的饥饿。熊龟连忙卸下背上的旧背包，翻出一个褪了色的奶瓶和一罐罐身锈蚀的过期奶粉，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用捡来的塑料盆接住檐角滴落的雨水，笨拙地冲泡起来——奶粉结块浮在水面，混着雨水的浑浊，散发出淡淡的霉味。
　　他把奶瓶凑到肉肉嘴边，看着女儿小口吮吸的模样，眼底的戾气瞬间被复杂的情绪取代，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又藏着一丝对女儿的亏欠：“肉肉啊，你可得记牢了，Candy、Sweet还有鱼尾，她们三个是咱们大龟家不共戴天的世仇！要不是她们，你怎么会跟着爸爸受苦，连一口正经的奶水都喝不上，只能将就这些劣质奶粉！等你长大，一定要帮爸爸报仇雪恨！”
　　话音刚落，一个软糯又模糊的声音突然从肉□□边溢出：“粑……粑。”
　　熊龟的动作猛地一顿，奶瓶差点从手里滑落。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俯身凑近肉肉，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什、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粑粑！”这次的声音清晰了些，带着婴儿特有的奶气。
　　熊龟瞬间喜极而泣，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滴在布满污垢的手背上。他小心翼翼地抱起肉肉，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稀世珍宝，粗糙的手掌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哽咽着说：“乖女儿，再叫一遍！再叫爸爸听听！”
　　“粑粑！”肉肉咧开嘴，露出几颗刚冒尖的乳牙，模样虽依旧带着几分天生的凶煞，此刻却透着天真。
　　这份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熊龟的头脑，他恨不得立刻向全世界宣告这个喜讯。他抱着肉肉，大步冲出废弃楼房，想要在街上好好展示一番。可街道上空荡荡的，连一丝人影都没有——前些日子他那记惊天臭屁，早已让居民们被政府勒令居家隔离，谁敢贸然出门。
　　熊龟不甘心，抱着肉肉挨家挨户地找，凡是窗户里透出灯光的，就把肉肉的小脸贴在冰凉的玻璃上，语气兴奋得近乎癫狂：“快看！快听！我女儿会叫爸爸了！她叫我粑粑了！”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窗帘被慌忙拉上的声响，屋里的灯光瞬间熄灭。居民们要么吓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要么悄悄拨通了报警电话，没有一个人愿意回应他的狂喜。熊龟的兴奋渐渐被委屈和愤怒取代，他抱着肉肉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中央，对着紧闭的门窗嘶吼：“为什么没有人要看？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听我女儿叫爸爸！你们凭什么无视我！”
　　“我听呀。”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街角传来。熊龟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戴着一个笨重的防毒面罩，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熊龟瞬间转怒为喜，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连忙把肉肉高高举到身前，语气急切又骄傲：“老太婆，您听！我女儿叫爸爸了，你快听听！”
　　“粑……粑！”肉肉张了张嘴，可这次的声音却有些奇怪。她原本就不算柔和的容貌突然皱成一团，小嘴巴紧紧抿着，头顶那片看似“地中海”的宽大发缝，随着脸部肌肉的抽搐往两边炸开，露出底下泛着淡粉色的皮肤。
　　“哗啦啦——”一声，肉肉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大喷嚏，紧接着，几坨黏糊糊的大便从她的尿布底下漏了出来，顺着熊龟的手臂滑落，滴在地上。
　　老奶奶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恶心到了，隔着防毒面罩都能看出她皱紧的眉头。她猛地后退一步，张开嘴对着熊龟大喊，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沉闷却充满怒气：“你是不是诚心要恶心我？故意带着孩子来捣乱！”
　　熊龟还没来得及辩解，老奶奶突然抬手一挥，口中念念有词。下一秒，街角突然涌出密密麻麻的人群，每个人都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提着寒光闪闪的大刀，气势汹汹地朝着熊龟奔腾而来，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麻，宛如千军万马降临。
　　熊龟吓得魂飞魄散，还没来得及抱着重肉逃跑，刀光就已经劈到了眼前。不过片刻功夫，他便被砍得血肉模糊，摊在地上成了一滩肉酱。而肉肉却完好无损地坐在一旁的草地上，依旧笑盈盈地看着地上的熊龟，嘴里还在甜甜地叫着：“粑粑……粑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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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楼监控记录下的荒诞一幕，被网友们连夜扒出后，各类案件解说视频如同雨后春笋般刷屏网络。镜头里血肉模糊的熊龟，配上极具戏剧性的文案标题：“他曾是全网追捧的‘最美孕妞’，却因世仇纠葛沦为万人敌，最终惨被殴打致死！” 离谱的反转、猎奇的设定，让这段视频瞬间引爆热搜，网友们一边吐槽设定离谱，一边乐此不疲地二次创作。
　　随着熊龟的离世，全球臭屁浓度竟肉眼可见地下降了6%，从原先的100%跌至94%。就在网友们还在热议这一“历史性突破”时，一中突然发布了一则通知，写得明明白白：“今日全球臭屁浓度已降至94%，符合校园安全标准，全校学校明日起恢复正常上课。
　　马猪和大鸡刚结束线上备课，看到这则通知时，两人同时愣住了。身为这所学校的英语老师和数学老师，他们对着屏幕面面相觑，满肚子的愤怒和疑惑无处发泄。
　　大鸡率先在通知下方的评论区敲下三个硕大的问号“？？？”，马猪紧随其后，也跟着扣了两个“？”，仿佛这简单的符号能道出所有的不解。
　　94%的臭屁浓度也能上学？
　　吐槽归吐槽，工作还得照做。马猪叹了口气，眼眶微微发红，带着满心的无奈，还是把这则通知转发到了班级家长群。
　　果不其然，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瞬间炸开了锅。“这学校是疯了吧？94%的臭屁味让孩子去学校吸吗？”“简直离谱到家了！我家孩子呼吸道不好，出了事谁负责？”“什么鬼规定！”愤怒的质疑声此起彼伏，甚至有家长气得直接在群里飙了脏话，措辞激烈。
　　看着群里滚动的消息，马猪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既理解家长们的担忧，又无力改变现状，只能默默看着屏幕，眼眶里积满了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轻轻滑落，滴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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