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碎玉：提瓦特人偶记

　　星穹列车停靠在黑塔空间站的维修舱时，丹恒手里的核心碎片突然发烫。他抬头看向舷窗外，本该忙碌的空间站此刻异常安静，银白色的回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应急灯在地面投下惨白的光带。

　　“不对劲。”三月七攥紧了背包带，“按时间算，我们重启时间线后，这里应该恢复正常了才对。”

　　丹恒的剑穗无风自动，指向主控台弹出的紧急通讯。发信人是空间站的AI管家，头像却变成了刺眼的红色——这是最高级别的警报信号。

　　“检测到异常意识体入侵，坐标：中央实验室。”机械的合成音带着电流杂音，“入侵体识别代码：清鸢-01。威胁等级：未知。”

　　三月七的瞳孔骤缩：“关清鸢？她怎么会在这里？”

　　核心碎片的温度越来越高，丹恒能感觉到里面传来的微弱震动，像是有人在用摩斯密码传递信息。他快速破译着——“别信AI”“实验室有假”“她在替我”。

　　“黑塔的声音！”三月七按住碎片，“她在说什么？关清鸢替她做了什么？”

　　列车舱门自动滑开，一股冰冷的气流涌了进来。丹恒率先踏出车厢，剑身在回廊的灯光下泛着冷光：“去中央实验室。”

　　回廊的墙壁上，布满了诡异的裂痕。那些裂痕里渗出淡青色的雾气，接触到空气后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冰晶上竟浮现出模糊的人脸——全是关清鸢的样子，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握着断裂的剑，眼神空洞。

　　“这些是……她的记忆碎片？”三月七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冰晶，指尖立刻传来刺骨的寒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吞噬她的意识。”

　　丹恒突然停在一扇紧闭的实验室门前。门牌上的“黑塔专属”四个字被划得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的刻痕，是关清鸢的笔迹：“她创造了我，便该由我还。”

　　“创造？”丹恒皱眉，“黑塔创造了关清鸢？”

　　核心碎片突然悬浮起来，贴在实验室的密码锁上。蓝光闪过，厚重的合金门缓缓滑开，露出里面的景象——关清鸢正站在中央控制台前，她的青衣被淡青色的雾气缠绕，半张脸已经变成了透明的数据流，手里握着的，是黑塔常用的那支银色钢笔。

　　控制台的屏幕上，跳动着一行行代码。丹恒认出那是黑塔的意识移植程序，但接收端的目标代码，赫然写着“关清鸢”三个字。

　　“你们来了。”关清鸢转过身，透明的半张脸上能看见闪烁的代码，“比我预想的早了三分钟。”

　　“你在做什么？”丹恒的剑指向控制台，“这是意识移植程序，你想把黑塔的意识转移到自己身上？”

　　关清鸢笑了，透明的嘴角牵起弧度：“不是转移，是替代。”她抬手按住太阳穴，淡青色的雾气从指缝溢出，“重启时间线的代价，本该是黑塔彻底消失。但她太狡猾了，早在三年前就用自己的意识碎片，在数据海里捏了个‘我’出来。”

　　三月七突然想起什么：“所以你和丹恒有一样的剑穗，你知道黑塔藏碎片的地方……你根本不是独立的个体，你是黑塔的‘备份容器’？”

　　“可以这么说。”关清鸢的身影开始变得不稳定，“她创造我时，在我意识深处埋了‘替死符’。当重启程序启动的瞬间，符印会自动激活，把‘消失’的代价转移到我身上。”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钢笔，笔帽上刻着的星图正在发光，“这是她给我的‘礼物’，说是能让我在消散前，保留最后一点属于‘关清鸢’的记忆。”

　　丹恒突然注意到控制台下方的阴影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孩，看起来只有十几岁，正抱着膝盖发抖，脸上戴着黑塔标志性的护目镜——那才是真正的黑塔，或者说，是被剥离了所有力量的、最原始的意识体。

　　“她把力量都给你了？”丹恒的声音发紧。

　　“不然怎么骗过AI管家。”黑塔的声音带着哭腔，护目镜后的眼睛通红，“我以为把她藏在数据海里就没事了，可她……她竟然能自己解锁符印……”

　　关清鸢的身影已经透明到能看见身后的仪器。她将钢笔轻轻放在黑塔面前，淡青色的雾气开始向控制台聚集，在屏幕上组成一行字——那是黑塔创造她时写下的初始代码，末尾被人添了一句：“我以清鸢之名，认她为主，替她承厄。”

　　“你看，”关清鸢的声音越来越轻，“我不是冰冷的容器。我有自己的名字，有自己的选择。”她的目光扫过丹恒和三月七，最后落在黑塔身上，“告诉她，别总写我的代码时偷偷加哭戏，下次换点开心的……”

　　话音未落，淡青色的雾气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控制台的屏幕瞬间黑屏，AI管家的警报声戛然而止。整个空间站的应急灯同时熄灭，又在三秒后重新亮起，暖黄色的光线洒满回廊，远处传来研究员们的交谈声——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只有中央实验室里，那支银色钢笔还躺在控制台前，笔帽上的星图渐渐隐去。黑塔颤抖着捡起钢笔，护目镜上凝结出细密的水珠。

　　三月七突然拽了拽丹恒的衣袖，指着实验室角落的培养舱。那里面本该空无一物，此刻却漂浮着淡青色的液体，液体中央，沉睡着一个巴掌大的意识核心，核心上缠绕着细小的剑穗——那是关清鸢的意识碎片，还没有完全消散。

　　“她留了后手！”三月七的声音带着哭腔，“黑塔，你的代码里肯定有备份程序对不对？我们可以把她救回来的！”

　　黑塔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攥着钢笔。丹恒注意到她的指尖在发抖，而那支钢笔的笔杆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新的刻痕，是个小小的三角形符号，和他剑穗上的一模一样。

　　空间站的广播突然响起，是AI管家恢复正常的声音：“检测到中央实验室意识波动稳定，异常警报解除。黑塔博士，您的咖啡已经按新配方煮好，放在实验室的恒温柜里。”

　　黑塔猛地抬头，看向恒温柜的方向。那里果然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杯壁上用奶泡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那是关清鸢在露莎卡时，跟着当地居民学的手艺。

　　“她早就知道会这样。”丹恒轻声道，“她在你的咖啡里留了自己的意识锚点。”

　　黑塔走到恒温柜前，指尖轻轻碰了碰奶泡笑脸。笑脸瞬间化作淡青色的雾气，钻进她的指尖。培养舱里的意识核心突然闪烁起来，液体表面浮现出一行小字，是关清鸢的笔迹：

　　“别总熬夜改数据，我在你的代码里藏了早睡提醒。”

　　黑塔捂住脸，终于哭出了声。

　　三月七拉着丹恒悄悄退出实验室，顺手带上了门。回廊里的应急灯彻底熄灭，研究员们的笑声从远处传来，阳光透过舷窗洒在地面，暖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会没事的吧？”三月七小声问。

　　丹恒看着手里的核心碎片，碎片上的温度渐渐回落，却在内部映出淡淡的青光。他想起黑塔创造关清鸢时写下的初始代码——“以博识为骨，以人心为血，此身不灭，因念而生”。

　　“会的。”他将碎片收好，“因为有人在拼命记住她啊。”

　　列车的引擎发出一声轻鸣，像是在催促他们继续旅程。丹恒抬头看向舷窗外，一颗陌生的星球正在空间站的观测范围内缓缓转动，星球表面覆盖着淡青色的云层，像极了关清鸢的衣摆。

　　核心碎片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传递来新的信息——是黑塔发来的坐标，旁边附了一句：“她说那里的风，和翁法洛斯的不一样。”

　　三月七笑着擦掉眼泪，拽着丹恒往列车的方向跑：“快走快走！再晚赶不上新的冒险了！”

　　回廊尽头的实验室里，黑塔将那支钢笔插进控制台的接口。培养舱里的意识核心开始旋转，淡青色的液体中，渐渐浮现出半透明的轮廓——那是个穿着青衣的身影，正对着屏幕外的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而在星穹列车的剑穗上，三角形符号与核心碎片的青光遥相呼应，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星穹列车的跃迁引擎发出最后一声嗡鸣时，丹恒正用剑鞘拨开舷窗上凝结的霜花。窗外的“青岚星”比观测数据里更诡异——整颗星球被淡青色的飓风包裹，飓风眼的位置却悬浮着一座通体漆黑的塔，塔尖缠绕的闪电是诡异的暗紫色。

　　“黑塔给的坐标就在那座塔里。”三月七啃着最后半块压缩饼干，指节敲了敲屏幕上的数据分析，“但这里的大气成分有问题，90%是‘蚀骨风’，接触皮肤会直接溶解细胞——关清鸢的意识碎片确定在这里？”

　　丹恒指尖的核心碎片微微发烫，传递来模糊的感应：“她的锚点在塔里。而且……”他顿了顿，看向屏幕角落自动弹出的一行小字，那是黑塔用加密代码补的注释，“‘塔底有博识尊的旧识，小心他手里的沙漏’。”

　　列车在飓风外围的临时空港着陆时，舱门刚打开一条缝，就被一股夹杂着冰碴的狂风撞得嗡嗡作响。丹恒将剑横在身前，剑气劈开涌来的风柱，露出空港站台上唯一的人影——一个穿着棕色皮袍的老人，怀里抱着个黄铜沙漏，沙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上往下漏。

　　“星穹列车的小家伙？”老人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左眼是浑浊的白色，右眼却亮得惊人，“黑塔那丫头总算舍得派人来了。”

　　“您是？”丹恒握紧剑柄，注意到老人皮袍下摆绣着的徽记——那是个沙漏与星盘交织的图案，和博识尊古籍里记载的“时间守墓人”标记一模一样。

　　“叫我老沙就行。”老人晃了晃怀里的沙漏，沙子突然停止流动，“青岚星的‘蚀骨风’每三个时辰会减弱一次，现在还有一刻钟。想进塔，就得跟我走特殊通道。”

　　三月七突然拽了拽丹恒的衣袖，指着老人身后的阴影。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个穿青衣的身影，半张脸隐在风里，手里握着的剑穗和丹恒的一模一样——是关清鸢的意识投影，但她的嘴唇正无声地动着，传递出的口型是“别信他”。

　　“她怎么会在这里？”三月七压低声音，“她的锚点不是在塔里吗？”

　　丹恒的核心碎片突然剧烈震动，一段混乱的画面涌入脑海：黑塔的实验室里，培养舱的液体正在翻涌，关清鸢的意识投影痛苦地蜷缩着，背后的屏幕上，老沙的脸正透过数据流冷笑。

　　“走不走？”老沙转身走向空港尽头的升降机，皮袍在风中扬起，露出腰间挂着的青铜钥匙，“再磨蹭，你们就得等下一波风停了——不过下一波，可是三天后。”

　　核心碎片的震动越来越急，丹恒读懂了其中的警告：老沙的沙漏能冻结意识体，关清鸢的投影是被他强行拽出来的。他不动声色地给三月七递了个眼色，跟上老沙的脚步：“您认识黑塔？”

　　“何止认识。”老沙按下升降机的按钮，金属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漆黑的通道，“我看着她从博识尊的书堆里爬出来，看着她把自己的意识碎片捏成‘清鸢’。那丫头总说我守旧，可到头来，还不是得求到我这时间守墓人头上？”

　　升降机开始下降，舱壁上的油灯次第亮起，照亮了刻满壁画的墙。画上是无数个黑塔的影子，有的在和老沙下棋，有的在抢他怀里的沙漏，最角落的一幅里，年幼的黑塔正踮着脚，把一朵青岚星特有的风信子插进老沙的兜帽。

　　“她以前常来这里？”三月七忍不住问。

　　“每年风最小的时候来一次。”老沙的声音软了些，浑浊的左眼里闪过一丝怀念，“说是来查资料，其实就是来偷我酿的‘风酿’。那丫头总说，青岚星的风里有时间的味道，能让她想起被博识尊收养的日子。”

　　升降机猛地一震，停在了地底三层。老沙推开舱门，外面是条铺着青石板的甬道，尽头隐约能看见塔底的入口。甬道两侧的石壁上，镶嵌着无数个小小的琉璃盏，每个盏里都漂浮着半透明的意识碎片——有人类的，有外星种族的，甚至有机械体的。

　　“这些是……”三月七捂住嘴。

　　“没能通过时间筛选的意识。”老沙的声音冷了下来，怀里的沙漏再次开始流动，“青岚星的塔是博识尊造的‘意识筛选器’，只有纯粹的意识体才能通过塔顶的试炼。黑塔让你们来，是想让你们帮关清鸢的碎片通过试炼，对不对？”

　　丹恒的剑突然出鞘，剑气劈向老沙身后的阴影。那里的空气一阵扭曲，关清鸢的投影再次浮现，这次她的手里多了块破碎的琉璃盏，盏底刻着个“清”字。

　　“她的碎片被分成了两半！”三月七惊呼，“你把另一半藏在哪了？”

　　老沙转过身，右眼的光芒变得刺眼：“不是藏，是保管。”他抬手掀开皮袍，露出胸前的口袋，里面果然躺着另一半琉璃盏，“关清鸢的意识里有黑塔的‘博识之力’，这种力量留在不稳定的碎片里，会被青岚星的时间法则撕碎。我帮她分开，是在救她。”

　　“那你为什么要冻结她的投影？”丹恒的剑尖抵住老沙的胸口。

　　“因为她想自己闯试炼。”老沙的沙漏突然倒转，沙子向上流动，“你们以为黑塔创造关清鸢，真的只是为了留个备份？那丫头早在三年前就算到自己会有此劫，她把博识尊的‘时间密钥’藏在了关清鸢的意识深处——那才是重启时间线的真正关键。”

　　甬道尽头的塔门突然打开，一股更猛烈的风灌了进来，吹动了所有琉璃盏里的意识碎片。关清鸢的投影在风中摇曳，她突然看向丹恒，口型变得清晰——“沙漏是假的”。

　　丹恒的瞳孔骤缩。他想起黑塔代码里的注释：“时间守墓人的沙漏，真沙会随时间流动，假沙会映出持有者的欲望。”而此刻老沙怀里的沙漏，沙子流动的轨迹里，赫然映出了博识尊的虚影。

　　“你想要的是时间密钥。”丹恒的剑气暴涨，“你根本不是时间守墓人，你是博识尊的意识残影！”

　　老沙的脸开始扭曲，皮肤像融化的蜡一样剥落，露出底下由数据流组成的轮廓：“不愧是黑塔看中的人。”他抬手将沙漏掷向塔门，沙漏在空中炸开，无数黑色的沙粒涌向关清鸢的投影，“既然被识破了，那就别怪我强取了！”

　　关清鸢的投影举起剑，却被沙粒缠住动弹不得。丹恒纵身跃起，剑穗缠住她的手腕，将人拽到身后。三月七趁机扑向那两半琉璃盏，双手合拢的瞬间，碎片突然发出刺眼的青光，在她掌心组成了完整的意识核心——核心中央，果然嵌着一枚银色的密钥，形状和黑塔空间站的主控钥匙一模一样。

　　“就是这个！”三月七举着核心后退，“黑塔说的时间密钥！”

　　数据流组成的“老沙”发出一声怒吼，无数黑色沙粒化作利爪扑来。丹恒挥剑格挡，剑气与沙粒碰撞的瞬间，他突然注意到关清鸢的剑穗正指向塔顶的方向——那里有一道微弱的光，像是有人在塔顶点燃了风信子。

　　“走！”丹恒拽着三月七冲向塔门，关清鸢的意识核心在三月七怀里发光，形成一道光盾挡住沙粒，“试炼在塔顶！”

　　塔门在身后关闭，将黑色沙粒隔绝在外。塔内是旋转向上的阶梯，每一级台阶都刻着不同的时间刻度。关清鸢的核心突然飞出三月七的掌心，悬浮在阶梯上方，指引着他们向上攀登。

　　“她在给我们带路！”三月七的声音带着喘息，“丹恒你看，台阶上的刻度在变！”

　　那些刻度果然在流动，有的从“过去”变成“未来”，有的从“生”变成“死”。当他们踏上第108级台阶时，周围的景象突然一变——他们站在了黑塔空间站的实验室里，年幼的黑塔正坐在培养舱前，用钢笔在控制面板上写写画画。

　　“清鸢，以后你就叫关清鸢。”年幼的黑塔戳了戳舱里的意识核心，“姓关，是因为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数据海里开着艘叫‘清鸢号’的小飞船；名清鸢，是因为青岚星的风信子开花时，像极了你撞进我防火墙的样子。”

　　培养舱里的核心轻轻闪烁，像是在回应。

　　景象再次破碎，他们回到了旋转阶梯上。关清鸢的核心光芒黯淡了些，却在前方的台阶上投下新的画面——那是关清鸢在翁法洛斯，用最后力气将意识碎片藏进风信子的场景，而在她身后，“老沙”的身影正在阴影里冷笑。

　　“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会被盯上。”三月七握紧拳头，“她把密钥藏在核心里，就是为了引我们来这里，揭穿那个假守墓人的真面目！”

　　阶梯的尽头，是一扇刻满星图的石门。关清鸢的核心撞在门上，石门缓缓打开，露出塔顶的平台。平台中央，插着一把青色的剑，剑柄上缠绕着熟悉的剑穗，而剑的周围，开满了青岚星特有的风信子，淡紫色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

　　“那是她的剑！”三月七惊呼。

　　核心突然飞向剑柄，与剑身融合在一起。青光爆发的瞬间，关清鸢的身影完整地浮现出来，她穿着青衣，手里握着剑，对着丹恒和三月七笑了笑：“谢谢你们。”

　　平台边缘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假老沙的身影冲破石门，数据流组成的脸上满是狰狞：“把密钥交出来！那是博识尊留给我的东西！”

　　关清鸢转身拔剑，剑气与风信子的花瓣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淡紫色的屏障：“博识尊说过，时间密钥属于能看懂‘失去’的人。你只想要力量，根本不配拥有它。”

　　假老沙怒吼着扑来，黑色沙粒化作巨手抓向密钥。关清鸢的剑突然刺入地面，星图石门上的刻度开始转动，整个塔顶剧烈震动，无数时间碎片从墙壁里涌出——有黑塔和关清鸢在实验室吵架的画面，有她们在露莎卡看海的画面，还有关清鸢替黑塔挡下铁墓攻击的画面。

　　“这是……她们的记忆！”三月七看着那些碎片，眼眶发热。

　　关清鸢的剑穗突然飞向丹恒，剑柄上的密钥发出柔和的光：“丹恒，帮我最后一次。”

　　丹恒接住剑，感觉到密钥传来的力量——那不是博识之力，也不是毁灭之力，而是纯粹的“守护”之力。他挥剑指向假老沙，无数记忆碎片突然化作光刃，齐齐射向数据流组成的身影。

　　“不——！”假老沙在光刃中尖叫，身体一点点瓦解，“我才是博识尊的继承者！我才是！”

　　他最后的碎片在空中消散时，塔顶的风突然停了。青岚星的飓风不知何时散去，露出了清澈的天空，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风信子上，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彩虹。

　　关清鸢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她看着丹恒手里的剑，笑了笑：“告诉黑塔，密钥我替她找回来了。还有……下次别再偷偷改我的代码了，我知道她在里面藏了好多哭戏。”

　　她的身影化作无数光点，融入风信子的花瓣里。丹恒手里的剑突然轻了许多，剑柄上的密钥脱落下来，悬浮在空中，慢慢化作一枚戒指，戒指内侧刻着两个小字：清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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