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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你的呢?”谢悯其实猜到了答案,但企图争取一丝希望,“带了吧?”
祝辰君冷汗直冒。
“没带。”
“……”两个人面面相觑。
只能另寻他法,祝辰君环顾整个空间。
这房子应该是个仓库,密密麻麻立了不少铁货架。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防盗门,连扇窗户都没有,通风口也小得可怜,就算让谢老师拆了栏杆,也只够半条狗出入。
防盗门……哪怕谢老师是西楚霸王再世,也不可能顶得开吧。
“找找钥匙。”祝辰君提议,“屋子就在风口,这倒霉事可能不是第一次发生,店家说不定有准备。”
“好。”谢悯点点头。
俩人开始在房里翻找。大门附近没找见,祝辰君就撸起袖子往货架间钻。
货架通道很窄,考虑到以谢悯的块头只能侧身进来,更不可能蹲下查看低层,祝辰君就提出分工。
“你找上三层,我找下三层。”
“好。”
俩人默契配合开干。祝辰君蹲下翻找,先找更适合放小件物的铁盒和小箱子,在找不太可能放钥匙的大箱子。
但找了十多分钟,只找见烧烤工具、食材、烤料之类的东西,半个钥匙的影子都没见着。
他闻了闻自己的指尖,都快被烤料腌入味了,又转头偷看谢悯的进度,发现谢老师简直神速,已经把大半货架的上三层都搜索完了。
谢悯表情平静又认真,身上的大衣起码四位数,但被灰尘密布的货架弄脏袖口时却毫无怨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相比之下,在日常相处中反而更容易生气呢。祝辰君想。
自己为什么总惹谢老师生气呢?
祝辰君一边反思一边继续翻找,找到一半时肩膀被碰了一下,抬头一看,发现谢悯就在他旁边,手里是一叠湿巾。
“擦擦手。”谢悯说。
祝辰君愣了愣,接过湿巾,笑着说:“谢谢。谢老师也被烤料攻击了?”
谢悯:“什么烤料?”
“你那儿没有吗?用塑料袋子装的,隔着袋子手指都被腌入味了。”祝辰君站起来,“喏,你闻。”
纤长的手指伸向鼻尖,谢悯几乎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
脑子里居然闪过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盯着祝辰君又长又白的手指。
这双手虽然现在不属于任何人,但在过去确乎被他握在手里亲吻过,也曾经主动抚过他的脸颊和嘴唇,被抓紧时会因过度快乐而颤抖战栗。
结果现在是伸过来让他闻味儿。
“……”谢悯甩甩脑袋,深吸一口气。
他盯着祝辰君手里的湿巾,高声道:“你再不擦,我现在就生火炸一盘虎皮凤爪,反正工具管够!”
“嗯?我擦我擦。”怎么突然生气了啊,祝辰君忙把湿巾在指间摩擦。
“有发现吗?”谢悯问。
“钥匙没找到。”祝辰君收起湿巾,“但我有个结论。”
“请说。”
“这位老板是位极品马大哈。”祝辰君分析道,“不做物品分类,货物摆放毫无章法,需冷冻保存的肉类随意堆在地上,不像会把钥匙备屋里未雨绸缪的人。”
“所以钥匙是大概率是没有了?”谢悯问。
“对。不过反正闲着,找完吧别放弃。”祝辰君转身继续翻找,“实在不行就在这儿过夜吧,反正还有两三个小时就天亮了。”
谢悯抬头望天花板,不甘心地问:“没有其他法子?”
“哪来的其他法子啊谢老师。”祝辰君回头看他,“大半夜,外面还在下雪,只有防盗门一个出口,手机没电,仓库的货物只能用来充饥。我又不是诸葛亮,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苟着。”
“好吧。”谢悯接受了现实。
这屋不隔音,外面的风声像深山鬼怪的嚎哭,配合屋内摇摇欲坠时明时暗的灯光不免有点儿惊悚。
在找完最后一处货架并一无所获后,祝辰君缩在羽绒服里往墙角走去。
谢悯比他动作要快,刚刚完成临时床铺的搭建工作。
这屋子不通风,点火烧炭太危险,只能想其他办法取暖。谢悯先用三层塑胶垫打底,再铺上自己的大衣和两箱毛巾,勉强做出个还算松软的单人床。
祝辰君看着只穿了一件衣服的谢悯:“谢老师,你不冷吗?”
“不冷,过来吧。”谢悯勾勾手,发现祝辰君一动不动,以为他有什么顾虑,“毛巾的钱我会付的。”
“不是这个问题。”祝辰君走近,提起谢悯的大衣,“照顾好自己啊谢老师。我穿着羽绒服呢,这个你自己穿。”
谢悯望着他。
“早上是谁冻得神志不清,大骂自己是‘弱鸡’和‘大傻子’?”他厉声道。
“是我,但那会儿我没穿羽绒服。”祝辰君振振有词。
“那又怎样?现在你穿着羽绒服,说起话来尾音还不是颤的。”谢悯边说边伸出一根手指,往祝辰君的肩戳去。
“哇啊啊啊啊!”祝辰君颤着声音,像根台风天的小草往后倒。
“看?还逞强呢。”谢悯坐回墙角。
“……”祝辰君没想到谢悯会坚持到这个程度,闹了起来,“但我怎么能穿着羽绒服还抢你的大衣啊!你一件衣服怎么扛得住,我简直不是人啊我……”
“谁让你一个人穿了?”谢悯说。
祝辰君安静了下来。
两分钟后,仓库的小角落,两个人像披浴巾一样一起裹在谢悯的大衣里。
就算裹着同一件大衣,二人之间总会有空隙,冷空气从空隙中侵入,人就会冻得厉害。为了让谢悯不受冻,祝辰君就尽量和谢悯挨得近一点。
而谢悯显然有同样的想法。
祝辰君刚刚把头埋得靠近谢悯的肩,大衣就被一股力量往上提了提。
顷刻间,祝辰君的脑袋被盖住了。
一双大手在他头顶拍了拍。
“现在好些了吗?”谢悯问。
很温暖,连声音都像热可可一样温暖,祝辰君想。果然这种时候最靠得住还得是人的体温。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将自己的体温分享出去。
他的手,脸,脖子,整个身体,现在一定冻得像冰块一样。正常人碰到都会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吧?毕竟体温越高,在他这里感受到的冰冷就越强烈。
但是谢悯没有抛弃他,还把自己的大衣和体温无一保留地分享给了他。
“怎么不说话,冻傻了?”
祝辰君回过神来:“啊……噢噢!”
“我说话你有在听吗?”谢悯不满道。
“有啊!有啊有啊!好多了,谢谢你,谢谢!谢老师!”
“说绕口令呢。”谢悯低声笑了笑。
谁知就是这么轻轻的一笑,居然让祝辰君红了脸。
奇怪……好像没那么冷了。
“突然不抖了,看来确实好些了。”谢悯会错意,把祝辰君挂在肩上的大衣往上提,“睡吧阿辰,睡着就好了,我听着外面动静,一来人就呼救。”
祝辰君没听见谢悯的话,他陷入突如其来的体温升高中,久久无法平静。
奇怪,奇怪……
……
为什么会觉得谢老师好性感啊?
……自己这是……弯了?
不对!仔细一想,觉得谢老师性感明明是人之常情吧!
毕竟谢老师可是殿下的爸爸,和殿下从头到脚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自己是四推,这种时候不昏过去都算好的了喂!
祝辰君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最后长舒一口气,强行得出了“自己虽腐但直”的结论。
然后一抬眼,发现谢悯正歪着头,垂睫咬牙,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啊!”祝辰君吓一大跳,“看我干嘛啊谢老师?”
“在想什么?”谢悯质问道,“总觉得是不太好的事情……算了别和我说,我不想听!”
“哇,你哪里得出的结论啊?我只是在……”
“在?”
“在……在努力思考入睡的方法。”祝辰君胡诌了一句。
“不是不冷了么,还是睡不着?”谢悯说着就把祝辰君搂得更紧。
“啊啊啊不不!”身体仿佛一道电流穿过,祝辰君疯狂摆手,“我……我我我腰疼!”
这倒是真的,刚刚他忍着没说,实际在架子找到一半的时候他腰就开始疼了。
“老位置么?”谢悯伸手往祝辰君的腰后摸去,“转过去,我给你按按。”
“啊?哦。”祝辰君乖乖转过去。
谢悯把羽绒服往上拉,对祝辰君说:“提着。”
“……”祝辰君红着耳朵照做。
指腹很温暖,力道也合适,按摩的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回做。祝辰君没再发一言,就这么听谢悯的话,享受了自家老板三十分钟的免费按摩。
他把羽绒服放下,一转身见大衣全滑下去了,就捡起来给谢悯盖好。
腰疼明显减弱,按摩后也没那么冷了。但祝辰君担心坚持不了多久,估计再过一小时又会卷土重来,这种时候只能……
“你带膏药了吗?”谢悯突然问。
祝辰君:“噢!”
对对!贴张膏药更有效果。
祝辰君赶紧说:“带了!”
他在收拾行李时就未雨绸缪,担心在车上犯腰疼,就在自己的工装裤里塞了几张膏药。
而且幸运的是,他本来在服装店买了新裤子,但刚刚出门一着急把旧的工装裤换上了!幸好换上了,不然哪来的膏药救急呢!
祝辰君一脸兴奋地伸向膝盖的裤兜。
“咦?”
但是这个形状和大小,好像哪里没对?
“怎么了?”谢悯看着他,“没带吗?”
“不。”祝辰君挠挠头,“好像不是膏药哎?像点炸鸡外卖送的手套,我什么时候放兜里的?”
他把东西掏出来。
祝辰君:“?”
谢悯:“??????”
不是……
——怎么是个套套啊喂!!!
祝辰君瞳孔地震,把那东西扔到三米远,抱头绞尽脑汁。
“想……想起来了……!”
当时在试衣间,陈溪那小子试了一堆裤子,这条工装裤他有条同款,肯定是堆在一起拿混了!
祝辰君根本不敢抬头,浑身的每一处鸡皮疙瘩都在叫嚣“危险!危险!”,无法承受身旁越来越低的气压了!
“谢老师你听我解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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