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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咚咚咚。
急促地仿佛要把门拍出花来。
‘傅文佩,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开门啊!傅文佩。’
久盛不衰的拍门梗已经刻进了林英好乐基因里,她自动为门外的人配起音。
“你好,你是?”面对女人的怒目而瞪,林椿一时摸不着头脑,她们认识吗?
真能装!
上下扫视一眼,女人鼻腔重重一哼:“藏在掖着干啥?从老娘屁股后面滚出来。”
“壮实?”
林椿眉心一跳,动作迅速扶住这个被他妈,如扔泥巴一样扔出来的孩子。
“我就问你,为啥俺孩子没有那什么鬼的小红花,你凭啥差别对待,羞辱俺儿子?你咋当老师的?信不信俺去举报你?”
女人音调如秋末的惊雷一样,劈得林椿四分五裂,直接倒进了雾里。
差别对待?开什么玩笑呢?
看了眼泪水在眼里打转的学生,林椿憋着气解释:“我今天就上了两个班的课,壮实他们班的课在明天,楼里也有和壮实同班的孩子,这个你可以问,小红花这一点是我给学生们的鼓励,每个人都有,你们家长都可以放心,如果出现薄待的情况,你们再来问责我。”
就好像她憋着一口气在自家田里蹲坑施肥,结果一抬腚发现给别家施上了的憋屈感。
今天探完亲回来的女人刚进门,就听儿子在和他爸哭小红花的事,能叫光打雷不下雨的儿子哭得这么惨,那肯定是受大委屈了,就好像其他孩子都吃上了大米饭,她家儿子不仅吃不上大米饭,还连个窝窝头都捞不上,这还能得了,当即扯上儿子找区别对待的林椿要说法来了。
女人心里突突得慌,完了,这下她算坐实以前孩他爸冤枉她时说的胡搅蛮缠了。
丢人丢大发的情绪跟蜘蛛网似的把她缠了个彻底。
咋就在她跟前丢人了呢!
“你个死孩子,我让你哭,让你哭。”
一眨眼,女人搂起孩子,把屁股蛋子打得啪啪作响。
现在林椿觉得自己就是躺在滚烫地上的鱼,痛苦等死中。
她边劝解边上手拦:“壮实妈妈,有话好好说,你把孩子放下来,我们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
“全赖这个不省心的死孩子!”
林椿蹲下身,和这个啼哭的孩子平视,安抚他缓慢呼吸缓解哭啼引起的哆嗦:“好点了吗?壮实,能跟老师讲讲事情起因?”
“俺和俺爸说小红花来,俺妈忽然进来把俺拽下来了。”不明白自己为啥挨了一顿打的壮实,捂着发疼的屁股,吸溜着鼻涕迷迷糊糊。
得,偏听偏信。
无声一叹,林椿正色道:“孩子的语言系统不像我们大人这么成熟,他们小孩子也有自己充满想象的小世界,还不成熟的语言表达,
会让他们讲话颠三倒四,指着鹅说鸡很正常,不管是我这个做老师的,还是你们做家长的,我们在安抚他们情绪的同时,也要理清他们话里的漏洞,明白原本的事情是怎样的,这样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矛盾。”
“都赖这死孩子,对不住了老师。”
女人脸燥的跟吃了辣椒似的,拽着孩子就往楼上奔。
一句“俺的儿,妈也不想打你,全赖你那个老师,你可别哭了,晚上妈给你买糖吃,她哪点比柳老师好了?这样的都能被录取,俺看俺也行,你说是不是孩子爸?”似有若无的话,随着林椿掩上门被抵回去。
在门口等她的林英一眼瞄见她手臂红了:“她给你打的?看我不出去好好给她上一课尊老爱幼。”
林椿被她撸袖子的劲儿逗笑了,“她打孩子的时候,我拦了下子,没事。”
“什么人呐!”方才要不是林椿推她进门,林英非要叫那个女人看看何为‘老式撒泼’。
这样一闹,午睡的惫懒劲儿也消了,林椿往沙发一摊,抱着书看起来。
“林妹子。”
解完车锁,林椿就听见熟悉的大嗓门在喊她。
“花花嫂子。”
林椿起身打招呼,一边把自行车锁扔进了包里。
李花花咧着标准八颗牙笑容,打趣道:“碰一回你这个大忙人可真不容易,比在大集抢时令玩意都难!”
主要你送铁蛋的次数,伸出一只手还有剩余的。林椿微微一笑没有拆穿。
她猜想如‘无事不登三宝殿’一个道理。
果不其然——
打发儿子走开,李花花悄咪咪开口了,左看右看的谨慎模样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
“我是发现了你这个妮子太孤僻,俺家二蛋都比你强,这栋楼里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人,你要是活泛点,她李桂花还能打上你家门?”
就饭点那阵仗,李花花都担心林椿被李桂花那挺机关枪突突了。就在她徘徊出面不出面时,不曾想火被灭了。
林椿不是主动拜访的人,同楼除了李花花,其他人她还真没碰见过。奶奶说自己是蚊子绝缘体,那她就是蚊子绝缘体喽?
但这也不代表,被找上门,是她不活泛的错啊!
“李桂花这人,莽撞不是一会半会儿的了,谁让人家老头子是咱这栋楼级别最高的呢,都让着巴结着,给了她一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错觉,壮实是她老来子娇贵着呢。”
“你要说她坏吧,也没混到跟臭垃圾一个堆里,别人家里有啥事她都上赶着帮忙,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她啊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碎嘴子,那话绕的比俺奶裹脚布还长,啥话从她嘴一说,两口子晚上保准闹起来,整个军营的夫妻都被她祸祸了一遍,就为了满足自己看热闹的心。”
呸,分明就是自己夫妻感情不好,眼红人小两口日子过得美。
曾经的受害者李花花恨得牙痒痒。
比俺村里人人嫌的光棍都孬!
林椿……遁了。
回家带上小的,李花花窜到了老中年八卦分队集合点。
一群带娃的老太太在阴凉地围了一圈排排坐,紧紧搂着踢腿乱动的娃,目光炯炯盯着坐在包围圈里掌握猛料的李花花。
八卦从八卦王者嘴里讲出来,堪比一部跌宕起伏,引人入胜的悬疑剧。
一个谜底接一个谜底供群众猜想。
自己的浮想联翩,就跟爆米花机爆炸开来似的,迷的人心醉神迷。
单口的相声,经过一下午传播,变得有来有往,一捧一哏,太有生活了。
到了楼前,林椿被一排又一排人的目光洗礼吓了一跳,她勉强还能维持镇定,鸡皮疙瘩却先露了怯,没抵住瘆人的目光忽得冒了出来。
她笑笑回应,锁上自行车,穿过包围,大长腿几步进了屋。
门砰一声被推了一个震天响。
“小椿你伤哪了?”
“啊?”
厨房里的林椿不明所以,探出头被陆安邦煞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幸好虚惊一场!陆安邦心中无比庆幸。
“怎么搞得大汗淋漓的?算了,先别说话,慢慢喘气。”
看陆安邦抖得,林椿都怕他背过气去。
“喝口水。”
陆安邦喝水的功夫,林椿把他冒水的头发包了起来。
放下水杯,陆安邦长臂一伸,林椿坐到了他腿上。
陆安邦如实讲了外面满天飞的流言。
林椿气笑了:“我被人捅了?滑天下之大稽!”
她也讲了自己回来时遇到的怪异。
“幸好你好。”陆安邦紧紧抱住她,后怕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两颗心跳相偎。
“她们嘴巴好大。”
林椿很讨厌编排人的行为,为了满足自己的癖好,夸大其词,造谣生事,甚至已经扰乱到了流言中心的家人。
“奶奶不在吗?”
林椿点头:“我回来就没见着人。”
一抬头和陆安邦面对面,就发现了不对,“你嘴角的泡鼓这么大了?”
今早起的泡,下午直接鼓了?
“晚上吃白菜鸡蛋,解火丝瓜汤怎么样?”
“好,我去处理丝瓜。”
陆安邦火气就跟反复无常的天一样,这几天该要好好清清火了。
素素更健康!
两人一道在厨房忙活起来。
林椿刀功行云流水般眨眼间,一颗白菜在她刀下变成了均匀的细丝。
转眼一看。林椿无奈。
“陆安邦你手也太木了吧?丝瓜要滚刀切一滚一切啊。”
“啊?”
陆安邦无辜脸。
“有没有人告诉你,脸上有缺点的男人,撒娇起来是很丑的。”
“?”
“厨房是做菜的地方,不是发傻的地方,安邦注意刀别切到啊。”
如幽灵一般闪现的林英,把陆安邦那颗还未来得及伤感的心打的七零八落。老实和丝瓜对抗起来。
“奶奶,你去哪了?”
“见我老姊妹去了,我俩排了一出戏,我扮狐狸精,她扮和尚。”想想那出内容,林英就乐得不行。
林椿好奇:“那是相亲相爱的戏码?还是相爱相杀的戏码?”
“当然要相亲相爱,才能拍出故事的精髓,你等着瞧好吧,奶奶出品必是精品。”作为被爱情片从小洗脑到大的人,她还能不知道爱情是什么?这对她都是都是小意思,林英一脸骄傲。
陆安邦耳朵灵敏,即便有刀声作伴,外面的谈话声也是听的清清楚楚。
他虽然不会排戏,但他能把自己排给媳妇看啊,任媳妇点戏,男子汉大丈夫,通通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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