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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任命
刚刚破晓,贺珺已经晨跑完毕,和起床喝茶的贺秉健碰了个正着。
贺珺反常地叫了声,“爸。”
语气寡淡,没有贺瑄恭敬,也没有贺宁柔软,却让贺秉健愣神许久,心情愉悦,和颜悦色地回应了一声,“嗯。”
擦肩而过时贺秉健开口,“换好衣服,下来陪我喝茶。”
贺珺站在楼梯上仰视着贺秉健,神色复杂,“……好。”
本以为贺珺会拒绝,可人已经快步上楼了,贺秉健笑骂一声,“臭小子。”
洗完澡,地上两个还晕着,贺珺将用来绑手的床单解开,一人一杯水把人泼醒。
“下楼,敢跑,蛋给你砸碎。”
猝不及防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田宇浑身都开始发抖,点头如捣蒜。
拿好背包外套,贺家再也没有任何留恋,贺珺转身下楼,简单的长裤T恤干练帅气。
“过来,今年的新茶,尝尝看。”
澄黄的茶汤散发清香,贺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口喝净,烫得又在嘴里炒了一遍。
贺秉健难得没训斥贺珺,笑着又给他斟了一杯,“你这孩子,喝茶要细品。”
贺珺执起茶杯看了看,订制的天青盏,一套少说大几十万,答非所问,“家里还在做制药生意吗?”
说起这些,贺秉健反应平平,“是啊,效益还不错。”
贺珺看着贺秉健,六年不见,眼尾多了几道褶皱,老了,也精了,仔细观察他的面部表情,“实验室在哪?我能去看看吗?”
贺秉健脸色一沉,“去那里干什么……”剩下的话却在看清贺珺手里的药瓶时骤然失声,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谋划这些的除了张淑玉还有谁!
“回头是岸,我还能叫你一声爸。”贺珺放下茶杯与贺秉健对视。
贺秉健重重放下茶盅,冷笑一声,“怎么?还没进警署就审起爹了?别说你一个文职警员,就算是市警署的司长也不敢坐在我对面盘问!”
“你很骄傲吗?”
贺秉健拍案而起,怒声呵斥,“放肆!”
贺珺却笑了,极具讽刺,“从我妈离开后就没管过我,父亲现在说放肆是不是晚了?”
贺秉健一怔,后退半步,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声响,贺珺很少说这种带有情绪的话,直白刺耳。
见贺秉健不说话,贺珺最后劝解,“不管你的倚靠是谁,兔死猢狲散,到时谁能救你?”
“……”贺秉健沉吟一瞬,眼神逐渐狠厉,“昨天你妈要给你戴管制项圈被我拒绝了,看来,你很有必要戴。”
应对叛逆不听话的Omega,激烈反抗时会电击身体的项圈……
即使对贺秉健不抱有任何期待,在此时听来,也愣了神,心脏像被一只手缓缓捏紧般越来越痛,“本以为你只是道德素质低下,没想到会走上违法犯罪的路……”
话还没说完,贺秉健脸气得通红,“来人!”一声令下,数十名保镖踏进客厅,贺秉健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二楼,“去!去拿管制项圈来!”
贺珺站起身,伸手去抓贺秉健的胳膊,“我不想伤人,你跟我去自首!争取减刑!”
贺秉健狠狠甩开贺珺的手,“无知无畏!你今天要气不死我,我就打死你!”
最后一丝希冀破灭,贺珺转身就走,却被保镖拦住。
“大少爷,先生没说你可以走。”
贺珺抬眼,最终还是出手了,捏住伸手的保镖狠狠一拧,骨骼扭曲的声音令人牙酸,“啊!”
抬脚踹走扑上来的,扬起拳狠狠砸在耳后,瞬间晕厥过去一个,手法又狠又准,剩下的一时间都开始忌惮起贺珺来,“先生,项圈取来了。”
“给他戴上!”
又一窝蜂地涌上,被贺珺灵巧地躲过,“咔嚓!?!啪!”整个客厅瞬间狼藉一片,哀号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贺珺擦掉额角的薄汗,拍了拍被踹脏的衣角,俯身捡起所谓的管制项圈,冷笑一声放在桌上,“事已至此,好自为之。”
“啊!!!”张淑玉被楼底下的声音吵到,裹着睡衣下楼,却被满身是血的田家兄弟吓得瞌睡都没了。
贺珺走到没有被波及的茶桌前,贺秉健已经被吓得躲到了阳台,“你!你要干什么!弑父吗?”
贺珺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谢谢款待。”
路过张淑玉时,脚步一顿,看见她那张骤然难看的脸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离开。
见人走了,张淑玉连忙往贺秉健身边扑去,“老贺!老贺你没事吧?”
绕过呻吟的一地人,贺珺踏出大门,贺秉健的声音传来,“你会求着我回来的!”
“不可能。”
昨日艾维不告而别后,贺宁就再也没打通他的电话,一整晚没睡,他抱着光脑期待艾维能回个消息,可惜,聊天页面依旧停留在前天。
贺宁心情低落地下楼吃早餐,出门却闻见走廊一股尿味,直接恶心得没胃口,想回去补觉又听到楼底下传来争吵。
“贺珺才回家为什么有药瓶?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什么意思?什么药瓶?”
“啪!”
“你个蠢妇!他再不听话也是我的儿子!你拿药用在他身上你当我死了?”
“老贺!你竟然为了他打我!?”张淑玉的声音满是不可置信,“不回来还好,一回来全是事!你没看见艾维,眼珠子都要掉他身上了!连亲弟弟的未婚夫都勾引!传出去不叫人笑话吗?”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
贺宁表情扭曲,一把摔上门。
张淑玉的脸过于狰狞,贺秉健没有了争吵的欲望,“公司注定是贺瑄的,你这样做,对贺家也是丑闻!”
“我不也是为了阿宁。”
“为了阿宁还是为了压贺珺,你自己心里清楚。”
“老贺!”
“够了!以他的脾气短时间是不会回来了,既然达到了目的,就不要假惺惺了。”
贺秉健不愿看这一屋狼藉,视线落在惨烈的田家兄弟身上,“收拾东西,滚!”说罢,转身上楼。
直到贺秉健的背影消失,张淑玉才松开了手,抹掉眼泪哪有半分委屈。
踏出贺家大门,贺珺无家可归,入职,恐怕政审过不去……
何去何从?算了,还能饿死不成?
正想着,一通电话打来,贺珺戴好耳麦,接通,“喂,你好。”
“贺珺?”声音低缓磁性,贺珺的耳朵猝不及防痒了一下。
“是我,您是?”
“金朗总署司长,祁晟。”不知为何,这声音贺珺总觉得熟悉。
等等司长?他的直属上司!立刻站直身子,“领导早上好。”
耳麦传来的声音淡漠低沉,“于瀚非有告诉你是特殊任命吗?”
“有!”
“嗯,过来入职。”
“可是……”贺秉健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违法,他恐怕会被连累,可祁晟直接挂了电话。
贺珺盯着地址犹豫,想退缩,怕过不了政审,还有必要去吗?如果没查出来,自己要坦白吗?
仰头,眼眶酸涩得厉害,咬住唇瓣,强忍着泪水,委屈又无措。
明明晴空万里,心里却空得厉害,这些天他忍了无数次,期待着能彻底摆脱贺家的桎梏,可贺秉健,总是能将他拼命得来的轻易摧毁。
即使如此,也该说清楚才是。
但没记错的话,盛安庭院是私人住宅,怎么会在那里入职?
贺家离市区不远,半个小时后,贺珺找到地址,庭院里很空旷,有檀香焚烧后的味道,空寂,平静。
院中只有一棵银杏树,木牌和红绸在微风中轻晃,黄叶缓缓飘着,落在脚边,贺珺垂眸掩藏怀念,如果那天说什么也要留在军队,就算是文职,是不是也比现在的处境好?
落地窗前,祁晟指腹轻轻点在贺珺的工作证上,幽蓝的眸子注视着他,站在银杏树下的少年已经长大,高挑又英俊,低着头。
被他身上流露的不安和孤独感刺痛,祁晟克制地移开视线。
贺珺往前一步,顿感压力倍增,四周被严密监视,自己闯入了人家的布控范围。
抬眼,猝不及防和持枪警卫对上视线,看清那黑金的胸针人都麻了,只保护高级议政要员的国会警卫队怎么会在这?
“……”
干!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转业军官贺珺,身份已识别,请通行!”警卫敬礼,贺珺回礼。
能调动三级保密资料,权限极高!心情复杂走进小院进屋,看见人的那一刻瞬间认出来,好心人?不过他怎么是‘残疾’?
“你好,我是司长的协理秘书,唐海。以后就是同事了。”
前天受人家恩惠,没想到能这么快见面,贺珺反应过来连忙敬礼,“祁司长!唐秘书。”
祁晟放下手中文件,抬眸扫了他一眼,“对职位不满?”
即使坐在轮椅上,祁晟的压迫感也足够震慑人心,贺珺心里停掉一拍,不敢大声呼吸,如实说明,“是!”
“还想说什么?”
“报告,我可能没办法胜任警员工作。”
“理由。”
贺珺低头,从光脑上翻出留证的照片,长长的睫毛微颤,沉吟片刻,艰难开口,“……我怀疑贺家制作圣水……为斩星会服务。”
周围的气压骤降,祁晟眸底满是寒霜,为什么贺珺仅仅回家两天就会发现这些,用掉的空瓶,地板的血污,那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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