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弦学院勘察部苟命的那些年

　　家门一开，熟悉的味道就扑了过来。是莲藕排骨汤。我妈探出头，手上还戴着粉色手套：“哎哟，倩宁回来啦？快快快，鞋别乱踢，我刚拖完地。”
　　我笑得像只松了口气的仓鼠。“妈，我都快被学院榨干了，回来吸吸地板味也行。”“你少贫。”我妈瞪我一眼，但嘴角明显忍着笑。我爸从沙发后探出半个头，戴着老花镜：“能回来就好，好好睡两天，别熬夜。”
　　家就是这样，一开口就温柔得不真实。
　　我放下行李，窝在沙发上，像个被晒蔫的猫。妈妈端来一碗汤，边吹边递给我。“喝，补脑的。”我接过来，犹豫了一下。“妈……我能跟你说点事吗？”她坐到我旁边：“说吧。”我把那几天的事都说了：能量塔、灵觉过载、检测、还有那个奇怪的声音。我没说梦里那个女人，只说自己差点被退学。她听完沉默了很久。
　　汤勺在碗里轻轻碰了两下。“弦学院啊……”她的声音轻了些，“那地方……确实有点问题。”我一愣：“你听说过？”她抬头看着我，神情有点复杂。“我当年考的时候，也填过那个志愿。”“那时候就有传言，说学院的实验部门出过事。听说有一批学生，觉醒失败了。”“失败？”我皱起眉。“是的。”她顿了顿，“他们的精神能量失控，有的直接暴走，有的彻底消失。
　　后来官方封锁消息，说是事故。从那以后，弦学院才开始设立什么‘精神检测制度’。”我心里“咚”地一跳，难怪女鬼不让我回去，难怪她说“你回不去了”。
　　我强笑着：“妈，这种传闻你也信？”“我不知道。”她叹了口气，“但有一点是真的。那批人，从此没有任何记录。连家属都收不到遗体。” 我喉咙一紧，舌尖尝到汤里微微的咸味，分不清是盐，还是汗。
　　我低声道：“妈，要是……有人在学院里出事，你觉得他们还活着吗？”我妈看着我，语气缓慢而笃定：“如果他们真的‘觉醒失败’——那他们早就不是人了。”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钟表的“滴答”声格外响。我抬头，窗外天色暗了，风把窗帘吹起，桌上的勺子轻轻晃动，发出一声极轻的“叮”。那一刻，灵觉又微微颤了。不是强烈的预警，而像有人在窗外，静静地听着。
　　晚上，我失眠了。明明躺在自己家的床上，枕头柔软，被子还有洗衣液的味道，可我就是睡不着。窗外的风一阵一阵地吹，树影打在墙上，像在呼吸。我闭着眼，脑子里还在乱想。妈说的那些事一遍遍在脑海里转。
　　“觉醒失败”听起来像个谣言，可我见过的那些异常，根本不像。我翻了个身，灵觉轻轻一跳。那种感觉太熟了，像有人在黑暗里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乱想。
　　回家第一天，精神还没缓过来。可灵觉又动了一下，这次更明显，像有人在很近的地方呼吸。窗外的风停了。一声轻响传进耳朵，像指节敲在玻璃上的声音。我猛地坐起来，心跳失控。“谁？”
　　没人答。只有风又钻进来，带着一点湿气。我掀开窗帘。院子里站着一个女人。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衣服也全是水，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她抬头看着我。
　　我本能地往后退，可下一秒，她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别怕。”是她，宿舍那晚的女人。我低声问：“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她的嘴唇轻轻动着，却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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