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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逃跑的决定了…
她还是先去屋内取了件斗篷,还可以遮着小雨,因上次的经验,这次很快就出了门。
到这时候,江若晨也觉得有些怪了,这一路顺利的太不正常了,别说有人阻拦,就连一个下人也没见着,就像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了。
不会有什么大计划吧,江若晨想着,不会是那姜言川要动手了,那自己可不能多留,想着加快了步子,不由觉得后怕。
她已经想好了,能走多远走多远,那布坊也不要了,最后好是能走到京城,在那里,姜言川在蜀地纵使有顶了天的势力,也无可奈何。
且那真是太多人想要一睹为快的地方了。
有的路上许些泥泞,行走困难,更何况还要注意着长裙别绊了脚,故走的久了些,不过还好,快到城门了,江若晨压低了斗篷的帽子,她不想让太多人认出自己,惹是生非。
不过那人竟然亲自来了,江若晨远远望着城门撑伞的身影,有些意外。
他换了一身衣服,瓷器般的青白色,恰到好处的淡笑,温文尔雅。
“姒小娘子,时候不早了,我送你离开。”那人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原来早已准备好了。
江若晨对此无甚留恋,她总觉得这里没什么,甚至对她而言,这里的痛苦更多,她只想离开这里,随风雨而去,在远处,每日闲暇,依照记忆绣些东西,赏赏景色。
她向那里走去,没有回头。
也没有看见,那人向马车一侧守着的侍卫递了个眼神,他抬伞意味深长的笑了下,随后面容再次隐没在伞下。
他根本就没想让她活……
可惜,她不知情。
“姒小娘子慢行。”不远处那人勾唇一笑。
江若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还没有问清地点呢,于是转头问他:“慢着,你要送我去何处?”
“不重要。”他笑说着。
江若晨只觉得有些奇怪。
“那我要去京都,可否麻烦?”
她看着那人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又说道:“你想要什么,以后,我让人捎过去。”
他的神情透露着一种诡异的平静,江若晨只以为是天色尚早,薄雾遮掩自己没大看清。
上车时,她偶然发现驾车的那个侍卫,面相有些凶,手腕出似乎有一乌黑色刺青,至于是什么字,一晃而过看得不真切。
她想,也许古代侍卫都是如此吧。
“姒小娘子上路了,慢些走,别回头。”那人笑语隐隐,半眯着眸子。
雨逐渐下大了些,马车行了很远,江若晨已经不能看见后头城门,她放下车帘,从缝隙中观察着过往稀松的人。
她看见了!下意识的向后一靠,马车颠簸,差点要坐不稳了,前些日子出行都是与姜言川一同,路面崎岖,他会扶着,自然不会撞这些什么。
外头有辆车马匆匆行过,江若晨一眼认出了,那是姜言川府上的车马,她只希望里头坐的是李昭宁,而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
罢了,等她离开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走远了,不会有人找到自己,就算是在陌生的世界,也要自己活下去,有了旁人,她甚至不能保证性命。
“别来找我……”她叹息一声,然后缓缓的闭上了双目,依在车壁上,路途遥远,小憩片刻吧。
过了一个时辰,也不知道车马是何时停下的,江若晨缓缓醒来,先是有些紧张,她太害怕掀开车帘后,外头的人是姜言川,这样她会没命的!
不过还好,外头是那侍卫,此刻正停在一家驿站,那侍卫似乎是在与人攀谈。
江若晨有些疑惑的看了几眼还是回到车内,没有多想,这些不该她管的事绝不能多过问,直觉告诉自己,救自己的那位公子是个大人物,手下的自然也是自己惹不起的。
却听见那侍卫外头用冷冰冰的语气说着:“小姐,路途遥远,下一个驿站还远着,可要先吃些糕点。”
江若晨从那侧面的帘子看了出去,本来觉得奇怪,但转念一想,可能是有人提早准备了的吧,也放下了戒心,只是现在她的确没心情。
“不必了,多谢。”
她想快点离开这里,这样才能越安全。
可谁知就是这无心之举,反倒还救了自己一命。
侍卫神情有些变化,不过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如此,小姐,那上路了。”
“嗯。”江若晨点了点头,放下了帘子。
再往前头走,是一段极窄的山道,又是早晨,山崖边的薄雾很容易让人看不清边缘,若不小心跌了去,下头便是山谷,九死一生,就算命大逃过了,也能落下个终身残废。
江若晨还是有些害怕的,远远瞧见便提醒外头驾车的侍卫:“慢些走。”
“是,地面湿滑,难有不测。”那侍卫说的话怪怪的,却说不出来是什么。
“保佑我平安无虞,我还要回去呢……”江若晨心中默念。
总感觉会出差错啊,不妙的预感。
“小姐,坐稳了。”侍卫又说着奇怪的话。
江若晨实在是有些忧心,但又觉得是多想了,于是干脆一直看着外头。
“是我多想了吧……”她自言自语道,毕竟过了好一会儿,都走的平缓,后头甚至都有几辆其他的马车跟来了,远远的看不清,不过走得很快。
她想着也许是近日情绪太紧张了,该多休息休息。
“小姐,路很滑呀。”
外头似乎有一些动静,像是什么东西落地?江若晨还来不及多看,便感觉到了一阵强烈摇晃,牵绳的马似乎摆脱了挣脱四处乱跑,马车的一侧轮子已落到悬崖边上。
江若晨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扯开车帘,结果只见外头那侍卫早已不见,她本能的求救,可有些失去了平衡,无法顺利跳下马车。
只听见石块滑落的声音,那匹马带着车跌下了悬崖,江若晨也不信从车内跌落,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马匹带着车内的一众重物,从自己的眼前跌落,落入深不见底的山谷。
他根本没想让我活!!!绝望中,江若晨竟然觉得有意思好笑,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就轻信他人了,这还不如等着让姜言川慢慢算计,横竖都是死,她怎么就不愿意多活一天。
也许是太过寒冷,或者是太过害怕死亡,逐渐一种窒息感漫上大脑,她晕了过去,也不知掉落何处,她想着,自己大概是会葬身在这陌生的地方,永远消失于世界吧。
从此,不会有人记得。
曾经的亲人呢…她会见到他们吗?可以回去吗。
她什么都不知道。
也许也不需要知道了。
那崖边的残枝拖住了她,呼吸微弱,可也已于死人无异,也许再过一个时辰,便以命绝。
她的意识模糊,也许是死前的走马灯,她竟然模糊的听到了姜言川的声音,真是可笑,他们是没有关系的,却竟然想到了他。
不愿再多想了,她认了这个命,原来死亡也不是那么痛苦,早知便解脱了,怪就怪自己太傻了。
“主子,不可啊!”
“滚!她还不可以死!我没有让她死。”
意识逐渐从混沌中缓缓苏醒,江若晨以为是自己来到了所谓的地府。
她睁开了眼,对于这些她异常冷淡,好像心里空空的少了什么,好难受,她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些选择,是什么?她想不起来了。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姜言川的脸。
那是江若晨从未见过的神情,慌乱、不知所措,就好像担心自己一样,过于真实的虚假,江若晨只觉得是梦。
他似乎走了,离开了自己的视线,看吧,果真是梦,好像又有人来了,不过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
似乎…是秋月,她好像要哭了,可江若晨无法动作,只当是只留意识吧。
接着就有一群医师打扮的进来了,江若晨还觉得这可能是什么七日回魂之类的东西,以往她是不信的,可自从来到此处,对于许多东西的认知都改变了,其中包括以前那些深信不疑的。
那群人围着自己,细看状态,还有人把着自己脉搏,竟然有真实的感觉,江若晨觉得有些意外。
“鬼也能有感觉吗……”
她声音细微,却的的确确的存在。
一旁的秋月听见了,也许是过于激动笑着哭着,一边向外跑,一边喊:“姒小娘子醒了!姒小娘子醒了!”
江若晨觉得奇怪,一瞬间大脑剧烈的疼痛,她又有正常的意识了,并且,她好像可以动,别人也能看见自己。
“我没有死。”瞳孔骤然放大,不可置信的喃喃着。
忽然又苦苦笑着,是不是上天觉得她受的苦累还不够,还要留她继续受这折磨。
之前的那个算命老者说的错极了,她是什么贵女啊,不过是个命差的愚者。
姜言川失神的走了进来,他丢了一魂一般,没有任何表情,无喜无悲无怒,呆了一样。
只那么看着江若晨,就好像二人共同受了那样重的伤。
他眼眶边似乎有些雾气凝成的水滴,是眼泪吗?江若晨不相信,大约是看错了吧,他怎么会为自己哭。
他也许只会觉得片刻的可惜吧,就好像丢失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器物一般。
可真实并非如此,江若晨侧眼瞧着他就好像比自己还要虚弱。
姜言川忽然喃喃着说着:“我好好养着的人,他是怎么敢的。”
这句话说的平淡,眼中布满血丝,其中却透露着一股狠劲,屋内都是一众心腹侍卫,自然明白,有人眼神交流后即刻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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