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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起前
扶昭昭与夜天奕短暂的相遇后就又分开了,据他所说,他从第二天魔城带过来的手下,一个个都不是能耐得住的性子,他们自夜天奕接到扶倾密令出发寻找扶昭昭时就动身前往魔皇城了,如今在这城里面待了接近两个月,想要在好好在魔皇城附近活动一番。
等到扶昭昭回到自己寝宫时,饰月已经醒了。
这倒是让扶昭昭没有想到,她坐在榻前,与饰月四目相对。
回家的路上,她也问过夜天奕了。扶倾下的责令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只是让人把她一直关在水牢。
在夜天奕传信给扶倾说明已经找到扶昭昭时,就罚饰月一直跪在她殿前等她回来。
“公主这样做,可真是让奴婢难办。”她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嗓音依旧沙哑,“怕是公主早就笃定了,我不会向陛下透露你的行踪。”她眼中的疲惫在苏醒过来后似乎更重了点,连偏移视线望向扶昭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直直的盯着大殿上方悬着的东海明珠。
“哦,”扶昭昭好笑地开口:“你有力气想这些,不如闭眼好好睡上一觉。”她实在想不到和饰月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准备把自己挪到偏殿去补个觉。
哎,虽然修仙者身体强度是不一样,但二十多天不睡觉,这在扶昭昭眼里就像在跟冥界的冥王热情地伸手打招呼。
刚起身,衣服的一角却被饰月从被窝里探出手攥住。
饰月抿了抿唇:“公主,”她苍白的面色上显出痛苦和迷茫,“你还是原先的公主吗?”光是伸出手攥住扶昭昭衣角的动作,似乎就耗尽了饰月所有的力气,她放下手,“公主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话让扶昭昭顿住,她无奈地挑了挑眉:“我哪里不一样了?”她轻啧一声:“我洗心革面不去惩罚你了?还是不守规矩私逃出宫?这些……”她低身凑近饰月几分,后者瞳孔中倒映着自己没有表情的面容:“只不过是我想通了一些事而已。”
说完,扶昭昭起身离去。
这次,不知是没有了力气还是什么原因,饰月没有再去扯住她的衣角。
“对了,”扶昭昭走向偏殿的脚步顿住,她回头补充一句:“你不如告诉我信物在哪,我后面可能还要用到呢。”她伸了个懒腰,朝偏殿走去。
据城主会晤还有七天时间,扶昭昭决定先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躺在床上的饰月缓缓闭上双眸,脑海中公主声音挥之不去,虽有几滴眼泪自眼角滑落,但她嘴角却勾着嘲讽,吐出的话字字冷意:“你有什么好哭的?几句话就把你弄得伤心了?”
这句话在空荡荡的宫殿响起,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混沌历3599年11月6日。
为针对煞妖下一步将对天魔展开的行动,魔皇扶倾展开城主会晤,应到一百四十四城主,实到一百四十三城主。
“等等,”扶倾蹙眉,望向台下都恭恭敬敬跪坐在地的魔,不悦地问道:“少了谁?”
影随在旁回答:“第一百零一城主,偆迟。”
扶昭昭此刻正乖巧地端坐在扶倾身旁,虽然是城主会晤,可她作为下一任魔皇继承者,自然也有资格来旁听——扶昭昭望向扶倾,也多亏她的这位母亲默许了她进行着这些行为。
在得知唯一没有来的城主是目标任务偆迟后,她垂眸斟茶,不动声色地听着,比刚才还要细致入微几分。
扶倾轻应了一声:“七日前,不是来觐见过我吗?”
这七日扶昭昭也没少忙碌。
自那日见过扶倾外,原本用来盯着她,不让她出宫的侍卫都被撤走了——似乎是在暗暗表示她可以出入宫门了。
于是扶昭昭暗自没少打听第一百零一城主的信息。在收获甚微的情况下,她还把主意打到了影随身上,影随应下了,倒是帮她搜罗了不少信息,至于有没有告诉扶倾?扶昭昭还巴不得影随赶紧告诉扶倾呢,最好能早点找出偆迟叛变的破绽或证据。
但扶倾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从扶昭昭在影随那搜罗的消息得知,这个偆迟也格外的安分守己。
这让扶昭昭没少用杀人的眼光盯着任务倒计时。
不过在一切都没有异动的情况下,没有剧情金手指的扶昭昭只能韬光养晦,被动等待既定剧情的发生,这让她感到很不爽。
就在此时,第三十七城主起身,为偆迟解围:“陛下恕罪,”他声音带着能让人安定的沉稳,“偆迟此次,是想借此次会晤为陛下呈上一份至宝,现今怕是还在筹备,估计要一些时间。”
至宝?
扶昭昭慢吞吞地咽下一口茶,她看是叛变通知差不多。
下面有隐隐的交谈声,见到扶倾状若无事地应下后便开始陈述会晤缘由与进程,扶昭昭心下一沉,目光扫过影随和下方的夜天奕后,放下手中的茶盏。
她知道,只靠自己是无法和五阶的偆迟对手的。
夜天奕作为第二城主,离扶昭昭是城主其中最近的,此刻他正跪坐在殿榻上认真听着。
好吧,扶昭昭现在能寻到帮忙的估计也只有一个他和影随了。
扶昭昭做完决定后,对着旁边的扶倾开口:“母亲,我有事要和影叔说,可以让他陪我去旁边一下吗?”她努力的让自己眨眨眼睛,看起来更听话些,姨妈向来就吃她这一套。
扶倾目光垂下,听着一位城主起身的谏言,看着扶昭昭此般姿态,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待到出了大殿,扶昭昭拉住影随的胳膊,严肃地开口:“影叔,我怀疑那个偆迟有问题。”她眸光明亮,冷静地开口:“其一,若因为要呈现至宝而延误来期,应当提前向母亲禀报,而不是让其他城主讲述以拖延时间;其二,据影叔你所说,偆迟来时只有他独己一人觐见,其随携带之人只留在天魔城边缘附近,但是天魔城靠近皇宫处有足够让他们容纳的住所,就算他们未曾有所异动,但却处处透着可疑之处。”
影随未想到扶昭昭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微微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地应了一声,扶昭昭得到一句摸不到头脑的回应后微微喘了口气,沉声继续开口:“其三,在我暗地里调查所知,偆迟自来到魔皇城后出过三次居所,三次都是在城中随意闲逛,而不知是出于凑巧还是什么原因,他每次都会在南北城桥中滞留一会,虽然也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但是……”
扶昭昭顿住,有些不知道该往下说什么。
她能说什么呢?
她所说的一切都只不过基于自身的判断之上,连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是,系统的确告诉她,偆迟会叛变,她也可以根据结果去反推过程,可其他人对此皆一无所知。
“臣知道了,公主。”影随冲扶昭昭笑了笑,眼中有些诧异和欣赏,但唯独没有把此事当真的慎重。
知道了……然后呢?
扶昭昭垂眸,抿唇开口:“影叔,你有什么不打草惊蛇的方法帮我把夜伯伯喊出来吗?”她告知了影随这件事,或许在影随心中只把这个当作是幼子的顽劣,也能让他多备个心眼,说不定可以在关键时刻提点扶倾。
现下最关键的是要找个武力担当,看看能不能去把偆迟那边处理一下。
影随带着复杂的目光看着扶昭昭,最终点了点头:“我有与夜天奕的灵海桥,可以随时与他联络。”
灵海桥,是人与人通过神幕境互通灵海,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搭建的联络之桥,值得一提的是,如果两人所述语言不同,先天也没有觉醒言灵境,那么他们无法进行沟通。
“公主,”影随在通过灵海桥喊来夜天奕准备回去后,沉默地开口:“不必太过忧心。”
扶昭昭一愣,有些沮丧,谢谢,没被安慰到。
夜天奕出来后看到正在难过的扶昭昭,悠哉地走过来:“公主难过什么?”他手里把玩着一朵新鲜的温岚花,语气带笑,“需要臣的帮助?”
扶昭昭扫了眼温岚花:“你下次再这样,就给我们魔宫上交十块六阶魔晶。”她盯着夜天奕,语气认真:“夜伯伯,我的确有个事要找你帮忙,还请你慷慨相助。”
皇城外,偆迟看着自己手中所捧之物,久久地没有开口,身体的颤抖出卖了他的平静。
“你答应过我的,会实现对吗?”他开口对着空气询问,像是在给自己鼓气般点头:“我会成功的,对吧?”
没有人回答他。
怀中至宝躺在幕布之下,无声牵引着周围灵气的波动,荡出浅浅的几层灵波——这是妖界秘境带里诞生的仙器,十转塔,里面承载着每一境修炼的功法和心得,偆迟原本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与其接触。
可当那个妖把十转塔放在他面前并向他承诺,只要完成这次任务,这个十转塔将会属于他时,偆迟同意了。
他虽然尊为第一百零一城主,可在当时的荒魔锋争,修为低微的他只是靠侥幸苟活才得来这个附城主位,他忍受了多年的嘲讽和鄙视,白眼和嘲笑,将会在不久后终结。
不……或许不会终结,煞妖的承诺或许会作假,偆迟都知道。可如果能让那些嘲讽过他的城主丧命,就算还会有新的嘲讽出现,偆迟想,这样也行。
“哟,偆迟。”夜天奕在宫门里不远处喊住了偆迟,笑着踏步向他走来。
“怎么在这发呆啊?不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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