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频爽文里拯救病美人反派

作者:侗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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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庇护


      密林深处藏着一间不起眼的小木屋。

      屋门关上的瞬间,卫不辞立刻挣脱,摆出防御姿态,尽管她连站立都有些勉强。

      那黑衣刺客倒也不在意,只是背对着她,解开了面巾。

      “行了,那小白脸追不来了。”

      刺客转过身,卸下了伪装。

      卫不辞看清了她的脸。那是一张与中原女子截然不同的面容,眉眼深邃,轮廓分明。她很高,肩膀宽阔,身材壮实,却绝非殷戈口中的粗鄙,而是一种充满了力量与生机的、可靠的美感。

      其实在浴殿交手时卫不辞就有所察觉。那股被藏得极深、却依旧无法完全掩盖的生气与柔韧,是女性才拥有的、鲜活而锋利的生命力。

      “你……”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主的记忆里,关于母亲的部分少得可怜。只有零星的温暖怀抱,还有用陌生语言哼唱的摇篮曲,以及那双——与眼前人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眼眸。

      她在原来的世界是个孤儿,靠打黑拳长大。从小到大,她从未感受过“母爱”是什么。

      即便心知肚明自己是鸠占鹊巢的冒牌货,即便清楚这份关怀本不属于她……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贪婪地抓住这一点点温暖。

      哪怕只是须臾幻影。

      “母亲。”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和渴望。

      刺客愣住了。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卫不辞:“你……你叫我什么?”

      卫不辞也愣住了。

      不对吗?难道……不是跟着中原一样叫母亲吗?

      “那……额吉?”卫不辞试探着换了个称呼。

      刺客的表情更加古怪了。她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按住卫不辞的额头。

      “你发烧了?”她皱眉,“还是中了那小白脸的毒?”

      “没有啊。”卫不辞茫然。

      “那你乱叫什么?”刺客收回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

      卫不辞的脸瞬间涨红,羞耻与尴尬让她清醒过来,“你不是我母亲?那你是谁!” 她瞬间警惕,握紧了匕首。

      那女人看她这副炸毛的样子,觉得莫名其妙,又有些好笑。 “我不是阿纳尔。”她解释道,“我是扎那。你母亲……是我最好的姐妹。”

      她顿了顿,补充道:“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不过那时你才两岁,记不得也正常。”

      卫不辞的脑中飞快地搜索原主的记忆。

      两岁?

      原主的记忆里,三岁之前的事情几乎是一片空白。只有一些零星的片段,根本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

      她依旧怀疑,但眼下形势不容她多想。她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顺从地低头:“扎那姨。”

      “太久没见了,”卫不辞垂下眼睫,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我……我都不记得了。”

      扎那果然吃这套。她眼中的怀疑立刻变成了心疼,叹了口气:“不怪你,都十几年了……”

      她将一枚刻着苍鹰图腾的铁令放入卫不辞手中,鹰翼下“宝音都愣”四字清晰可见。

      “你母亲留下的。”扎那的声音低沉有力,“她在大晟境内,为你留下了一批死士。”

      卫不辞的记忆忽然清晰起来。

      温暖的烛光下,母亲将小卫不辞拢在怀中,握着她的手,在纸上缓缓写下四个穹明文字。

      “宝音都愣,”母亲的声音带着草原特有的韵律,温柔地拂过耳畔,“我的小阿宝,要像这个名字一样福泽满盈。”

      外人只知卫家小姐乳名阿宝,却从不知晓这个被父母珍藏在心底的真名。

      原来在命运颠覆之前,原主曾被这样深切地爱过、珍视过。

      想到殷戈轻描淡写地谈论卫家覆灭的模样,卫不辞心头涌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卫不辞的疑虑彻底打消。她看着扎那,眼圈一热:“那姨……真的是你。”

      “这些年你过得如何?”扎那仔细端详着她,“当年那场大火后,所有人都当你死了,只有阿纳尔始终坚信你还活着……没想到真让她说中了,我们阿宝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我侥幸假死逃生,改名望舒进了影卫营,如今是长公主的贴身影卫。”

      “好不容易逃出宫去,怎么又回到这虎狼之地?”扎那边说边解开她的衣襟准备处理伤口,却在看到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痕时倒吸一口气,“她竟这般虐待你?”

      “不是的,”卫不辞急忙解释,“殿下待我很好。这些伤……有一部分还是那姨您留下的。”

      “少贫嘴。”扎那皱眉,“若真对你好,怎会让你一次次受伤?还派你来殷戈这里送死?”

      “都是我自愿的,”卫不辞想解释,却无从下口,“殿下没有强迫我。而且……殿下人真的很好。她会关心我,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

      扎那冷哼一声,显然不太相信。

      “那姨,”卫不辞忽然反应过来,“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殷戈那里?难道你一直在关注我?”

      扎那点了点头:“那天在长公主的浴殿,我本是去行刺的。可我看到了你。那对耳坠,是阿纳尔留给你的。世上独一无二。”

      她顿了顿,语气复杂:“我当时就想,怎么会有人戴着阿宝的耳坠?后来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个人就是你。”

      “我本想救你,结果你倒好,反过来护着那个长公主!这些日子你与她形影不离,我始终找不到合适时机,直到今日才……”

      她忽而激动地握住卫不辞的手:“对,快收拾东西,我这就带你回穹明见你母亲!”

      “现在?”卫不辞怔住,“可我还有未完成的事。”

      “什么事比性命更重要?”

      “我……”卫不辞犹豫了片刻,“母亲给我留下了死士,不是让我用来逃跑的。殷戈害我家破人亡,这个仇,我必须报。”

      扎那看着她,愣了许久。

      卫不辞本以为很难说服她,没想到扎那却笑了,重重地拍了拍她没受伤的肩膀。
      “好。不愧是阿纳尔的女儿。”扎那眼中满是骄傲,“你长大了。那姨尊重你,也相信你。”

      “对了,那姨为何要行刺长公主?殷戈也是目标吗?”

      “大晟害得阿纳尔家破人亡,她心软,我便替她报仇。”扎那神色转冷,“你要复仇可以,但不能再待在长公主身边,她本身就是个危险。”

      “不,”卫不辞摇头,“要想报仇,留在殿下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

      扎那听完了卫不辞的计划,略一思索,便点头答应了。 “你这丫头,心眼倒是多。”她欣慰道,“你放心,我这就回穹明,把你好好的消息告诉你母亲。正好,殷戈那小白脸也要启程去穹明了,我去会会他。”

      她又抓起药瓶,想给卫不辞换药。

      “别!”卫不辞赶紧按住她的手。

      “怎么了?”

      “若是伤口处理得太妥当,回去反倒不好交代。”

      扎那动作一顿,立即会意,只得将药瓶重重放下:“可你被我‘劫走’是殷戈亲眼所见,要如何向那位长公主解释?”

      “没关系。”卫不辞忍着痛,露出一抹狡黠的笑,“那姨你放心走。我自有办法。”

      扎那不再多言,身影一闪,消失在密林中。

      木屋重归寂静,卫不辞强撑着从怀中取出一支寸许长的竹哨,凑近唇边吹出一段无声的韵律。片刻,一只灰扑扑的雀鸟自林间穿入,精准地落在她染血的指尖。

      她撕下内衬一角,就着未干的血迹草草写下几字,塞入雀鸟腿间的银管。

      “去。”她轻声道,看着那点灰影消失在树影间。

      长宁殿内,烛火摇曳。

      “殿下。”希声快步从殿外走入,神色凝重,“京郊大营传来急报,殷将军遇刺了。”

      姬如晦的指尖猛地一顿。 “他死了?”

      “……那倒没有。只是受了些轻伤。”希声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补充,“但那刺客武功高强,将军府折损了数名亲卫。”

      姬如晦没有说话。

      “望舒呢?”她抬眼看向希声,“她今日随行殷戈,为何没有消息?”

      “急报中……未提及望舒掌令。”希声斟酌道,“许是在校场操练斥候,未与殷将军同行……”

      “嗯。”

      姬如晦应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投向京郊那片看不见的远山。

      那里……

      就在这时——

      窗外传来羽翼破空之声。

      一只灰扑扑的蜂鸟穿过重重宫禁,精准地落入姬如晦摊开的掌心。

      姬如晦倏然起身——

      “希声。”

      “让玄武即刻带一队影卫,”姬如晦指尖收紧,将那染血的布条攥入掌心,“去京郊密林接应望舒。”

      当看清那布条上熟悉的、潦草的字迹与那抹刺目的血痕时,姬如晦紧绷的心弦猛地一松,随即又被更大的怒火与担忧攫住。

      她又受伤了?

      伤得重吗?

      玄武带着昏迷不醒的卫不辞赶回时,夜色已沉。

      姬如晦立在阶前,玄色宫装被夜风掀起一角。她看着那刺目的血色,忽然想起让卫不辞去试探殷戈时,那双总是带着倔强的眼睛。

      若她真有什么不测……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狠狠压下。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影卫,何须挂心。

      “传扶疏。”

      扶疏诊脉后神色复杂:“旧伤迸裂,失血过多,加之受惊力竭才会昏迷。只是……”她抬眼看向姬如晦,“这身子再经不起折腾了。”

      “殿下……还是让她好好歇几日吧。”

      “嗯。”

      待扶疏退下,姬如晦眸色渐沉。扶疏向来不说废话,今日却再三强调静养……莫非是在暗示望舒不宜留在身边?

      姬如晦心中那点刚升起的、莫名的担忧与愧疚,瞬间被警惕所取代。

      她起身欲离,玄色衣袖却被什么牵住——原是昏迷中的人无意识攥住了她的衣角。

      “殿下……”

      榻上人苍白的唇间逸出模糊呓语。

      姬如晦动作微滞,终是轻轻抽回衣袖。

      她站起身,不再看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人。 “希声,派人照看好她。”

      她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回书案。

      可还没坐下——

      玄武匆匆而入,脸色凝重:“殿下,将军府来人。”

      姬如晦眉头一皱:“何事?”

      “殷将军称……”玄武呈上一封密信,“在现场发现此物。”

      烛火映着穹明文字,“望舒”二字赫然出现在纸页上。

      “他请殿下严查。”

      玄武压低声音:“可要将望舒收押?”

      姬如晦指尖抚过密信上工整的笔迹,忽然想起那日望舒研墨时笨拙的手法。

      “不必。”她将密信搁在案上,“将她安置到西暖阁养伤,无事不必与我禀报。”

      姬如晦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若她醒了……不必提及殷戈之事。今日之事别让本宫听到其他人讨论,尤其在她面前。”

      见玄武面露诧异,她解释道:“殷戈不将证据呈递朝堂,而是直接送到本宫手中,便是要与本宫谈条件。”

      “若本宫真的收押望舒,反而中了他的计。”

      夜风卷起她鬓边碎发,声音里淬着冷笑:“传话给殷将军,待他伤愈,本宫在长宁殿候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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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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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1小时前 来自:荷兰
    i人作者不知道怎么和大家互动,但谢谢大家留下来看!
    非常感谢大家的鼓励,我会努力完结的!
    刚刚学会了开段评,诚邀大家来一起讨论哈哈!
    啊啊啊才发现下周要连考四门,所以更新会变少……不过考完就放圣诞假啦我火速归来,努力补上!
    作者加精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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