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直男被迫做受

　　上官珏呆了下，他没说话，望着陈翊淡淡地笑。

　　陈翊猜不透上官珏的表情，他把手洗干净，拿纸擦干净，“是因为当年你受欺负时我帮了你，你才对我这么好的？你真不用放心上。往后你有啥事就知会我一声。两家走动别拿那么贵的东西。那个……你啥时候过生日？”

　　上官珏回答：“十月二号。”

　　“行。”陈翊拿拖布把地擦了一遍，他刚才拎鸡肉进来，地上弄了两滴血。

　　上官珏：　“不留下来吃顿饭吗？”

　　“不了，东子叫我去他家包饺子吃。”陈翊穿鞋要走。

　　“我跟你一块去吧，我新得了瓶酒，一块喝点？”

　　陈翊在医院全靠连东和上官珏照顾，他还没正式说声谢谢，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只是他领上官珏去连东家吃饭属于客带客，他得跟连东打个招呼。

　　连东表示没意见，“多添双筷子的事呗，你的话我能不听啊，放心吧，我脾气好着呢，绝对不呛人。”

　　上官珏听见电话里连东的嚷嚷声，他心里冷笑。

　　陈翊不能空手去，他去买了大学时常吃的烧鸡，猪头肉，还有麻辣串。大学为了改善伙食，合伙买熟食，再配上点便宜啤酒，东拉西扯的能喝一宿。

　　陈翊的短发随风摆动，侧脸轮廓硬朗，带着几分不修边幅的粗犷，笑的时候露出一排小白牙。上官珏手扶着方向盘，跟着一块笑。

　　买完东西，已经下午下午四点多。连东家距离上官珏家不到一百米。连东家住一幢，上官珏家住二幢。

　　房子户型都差不多，装修却是天壤之别，连东主要讲究个简约，家里除了生活必须品外，什么都没有。

　　“你来就来，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连东话里埋怨，可看见袋子里的烧鸡时他笑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我就爱吃这口，你还记得呢！”

　　“能不记得吗。当年我多吃了你一口鸡翅，你把手伸进我嘴里抢，差点把我扣｜吐了。”大一期末，寝室就他和连东两个，一只烧鸡，两人平分。吃到最后剩了一个鸡翅，连东肚子都撑圆了，眼看着一口都吃不下。大暑的天，寝室没冰箱，不吃完就坏了。

　　陈翊见不得浪费，他拿起来就啃。没想到连东急了，扑他身上把他没吃完的鸡翅扣出来吃了。

　　陈翊笑着寒碜连东，“你也不嫌恶心。”

　　“恶心啊，恶心也不能便宜你小子。”连东扯出个鸡翅放嘴里嚼。

　　“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你可别扑我身上了，我现在不抗压。”

　　连东朝上官珏得意的笑。

　　上官珏眉头皱起来，他插在两人中间，说：“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我都弄好了，我做饭可是一流。”连东饺子陷饺子皮都擀好了，香菜牛肉的，捏几十个饺子对他来说分分钟的事，只是他想跟陈翊一块包的。

　　“咱俩比比谁包的快？”连东对上官珏挑眉道。

　　“东哥，你一定比我快。”上官珏不动声色地包手里的饺子，连东那边跟开了加速器似的，不到十分钟包了四十多个。

　　“哥，你看这样捏褶好看吗？我刚在手机上学的。”上官珏捏了十多个，每个饺子褶都不一样。

　　陈翊瞅了眼上官珏包好的饺子，贝壳的，元宝的，麦穗的，“你这造型能力可以啊。”

　　“东哥擀的饺子皮软硬合适，所以才能包出这么好的饺子。”上官珏拍掉袖口面粉，“我去开酒。”

　　上官珏拿的贵腐，度数不高，好入口，以陈翊的酒量，多喝两杯也不怕喝醉，连东看了直摇头，“你那酒跟甜水似的，我家有瓶53度的茅台，整两盅吧。”

　　上官珏笑着说：“翊哥酒量不好，这瓶我开给他的。我跟你喝白的。”

　　桌上摆好饺子和菜，陈翊往嘴里送了两颗花生米，他举起酒杯准备讲两句感谢的话。

　　连东一盅酒已经下肚，连东喝完还不忘拿眼神点点上官珏。

　　上官珏吃了两口饺子垫了垫胃，才拿起酒杯干了一盅。

　　看两人喝，陈翊也尝一口，他没喝过茅台呢，酒刚入口他就后悔了，怎么一股臭脚丫子味，要不是因为价格贵他铁定吐掉了。

　　他吃了好几个饺子才把那股味压压去，“这么难喝。你俩要不要尝口甜的？”

　　两人都没搭理他，连东一口，上官珏就跟一口。最后连东喝的眼睛都红了。上官珏也没好到哪去，小脸喝的煞白煞白的，陈翊看过一个新闻说喝酒脸白是因为身体里缺少一种酶，所以没办法分解酒精。

　　茅台再贵再好也不能这么喝啊，他是劝不住他们两个。他强行把上官珏拉到卫生间。

　　上官珏喝的腿软，手死死扒在陈翊的腰上，陈翊拍着上官珏的后背，“试试能不能吐出来。”

　　连东早就想吐了，不过是一口气撑着而已，他瞧见上官珏蛇似的往陈翊身上缠，他撑着桌子想去阻止，他不动还好，这么一动，他泄洪似的往外吐。

　　酸臭味一下蔓延开来，屋里的难闻劲就甭提了。

　　上官珏被薰的也吐了。

　　只有陈翊一个神志清醒的人，他把两人都扶床上了。收拾房间收拾到后半夜。

　　连东家里就一张床。陈翊在沙发上睡的，第二天早起，床上的两位搂在一块睡的正香。

　　陈翊赶到公司，刚好开早会。

　　他开会时总坐在末尾，郑憬茗拿个小本跟他坐在一块，姑娘从兜里掏出块巧克力放他手边上。

　　陈翊不知道是不是单身太久了，跟姑娘稍稍有点接触他就浮想联翩的。总感觉郑憬茗在瞧他。可等他看回去，姑娘又低头了。

　　还真不是陈翊想多了。郑憬茗确实对陈翊有点意思。姑娘刚经历过一次失败恋爱，又不敢和家里说，她没事和陈翊聊聊天，渐渐的她觉得陈翊不错，脾气稳定，工作上出现什么事从不会抱怨这个抱怨那个，人也纯粹。

　　中午吃过饭，陈翊坐在工位上，郑憬茗拉了把椅子坐陈翊跟前聊天。屋里没人，就他们俩。郑憬茗小声告诉他，冯老师拿回扣的事。

　　姑娘心够细的，都是一块上班，陈翊一点都不知道。陈翊听的津津有味。门口那传来一阵咳嗽声。

　　上官珏端着杯柠檬水，小脸蜡黄地站在门口。

　　郑憬茗把凳子挪回原位，“我回去睡会午觉。”

　　陈翊目送郑憬茗离开后，他问：“还难受吗？”

　　“还有点。”上官珏捂着胃。他现在一想到，他在连东的床上睡过一晚，他就恶心的想吐。

　　陈翊接了杯热水递给上官珏，“喝点。”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啊？瞎聊。”陈翊往凳子上一躺，“我也睡一会。”他昨晚收拾半宿确实困的够呛。

　　等他睡醒了，上官珏的座位空了。

　　钱总办公室。

　　上官珏忍着难受跟钱总聊年中大会。年中大会名义上是给自家优秀员工发福利，实际上是秀实力拉客户。

　　钱总把整个流程给上官珏看了一眼，又说了好些漂亮话。他懒的给人教儿子。在他看来，上官珏年纪又不大，好糊弄。

　　钱总谦和地笑笑：“这次肯定会叫衡总满意，整个部门严阵以待。势必妥妥贴贴。”

　　“钱叔叔，这次要突出的重点是什么？”

　　“嗯？”钱总光想着下班跟小女朋友约会，一时走神。

　　“中实风风雨雨二十多年，少不了大家的付出。这些年市场饱和，而公司的一切都太格式化。一样的产品，我们能做，别人也能做，价格又拉不开距离。钱叔叔觉得我们凭什么拉到合作商呢？‘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1]”上官珏稍做停顿，意味深长地说：“钱叔叔，公司需要能够创新的人，你这些……和往年的没区别。”

　　上官珏话不重，钱总却跟被甩了巴掌似的，他脸色有些不自然。

　　“钱叔叔，我先走了，你接着忙。”上官珏出办公室打开手机瞧见陈翊给他发的短信。

　　他等到晚上给陈翊回短信。

　　上官珏【嗯，还是有些不舒服。】

　　陈翊【没去医院吗。】

　　上官珏【一个人不爱动，睡一宿就好了。】

　　陈翊【吃饭了吗】

　　上官珏【没吃。你在东哥家？】

　　【没有，我和别人在外头吃饭呢。你照顾好自己。】上官珏有保姆伺候着，怎么都不会饿着。陈翊大口吃着碗里的面。

　　郑憬茗蹭掉一次性筷子上的毛刺，她问：“谁啊？”

　　“朋友，没什么事。你接着说。”

　　“……你知道吗，杨成判了十多年。其实，出事后，杨成他妈联系过我，她让我做中间人劝你和解，杨家愿意拿一百万。只要成了，也给我十万。我原本想和你说的。”郑憬茗是个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上，讲故事绘声绘色，一个细节都不落。

　　“一百万！”陈翊听到这么多钱，眼睛都绿了，一百万，够他奋斗好多年了。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上官珏已经替他做了决定。看来他是没有富贵的命了。

　　他嘴里的饭一下就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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