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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这句话激起他仅存的理智,男孩张开嘴欲言又止,气愤的将挂在嘴边的刻薄话语硬生生吞回肚里。
风吹散了雾霾,阳光透过窗户驱散屋内的昏暗,走廊里传来隔壁班老师带着“小蜜蜂”卖力讲课的声音,但高二13班,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沐以安双手插兜,头颅高仰,莱斯利卷炸的像鸟窝,但他鼻孔朝天,眸中不屑眼光平等藐视众人,活脱脱一副不良少年要挑事儿的模样,比扮演原著时更像原著。
“你疯了!”0124被他的举动吓成一块巨石,从中瓦解破裂成一小块一小块。
“不是你让我替男主解围吗?”他掏掏耳朵,弹指飞出的碎屑在金灿的阳光下粒粒分明。
0124意识到宿主会意错祂的意思,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让你用圆滑的口吻调解两人之间的矛盾,就像刚才傅容景做的那样”
团子炸起尖刺,“谁让你跳出来当小丑了!”
“做不到”沐以安抬眼看傅容景现在的怂样,一点男主气概也没有,很嫌弃的说:“我没他那样的好脾气”
被骂了不还嘴,站原地当稻草人让鸟啄。
0124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沐以安这个宿主绝对是祂枯燥的工作生涯中,一笔浓重的黑墨。
“这人谁啊?”有人看清沐以安的脸,发现根本就不认识。提道,“怎么还做沐以安位置上,不怕晦气”
“他就是沐以安”孙江严回答,一会儿后又急忙辩解开口,“不是我说的啊,是傅容景刚才站讲台上说沐以安一个假期变好了”
此话一出,班里人又齐刷刷回头去看傅容景。
傅容景皱着眉,眼角的红晕消退,继而浮现出惊讶的表情,眼睛直勾勾朝着沐以安的方向看去,像是没想到为他撑腰的人会是他。
“真的假的,他不化妆长这样吗?”
“傅容景怎么知道沐以安变好了?他不每天为了贷款忙的连头转…他不会堕落到去酒吧当男模了吧”
“我看多半骗人的,啧啧,傅容景整天护着那帮农村人,结果现在一个帮他出头的都没有”
“他是沐以安?扯淡呢,沐以安那含胸驼背,跟个王八一样,做正骨手术不得在床上躺半年”
“对,还有他做的事,咦~,他敢做我都不敢说”
“天天骚扰江男神,呕了”
“闭嘴!”沐以安舌尖刮挲着齿缝,咂舌,满腔怒火指着众人开骂,“你们有完没完,嘴特么租来的!”
“你指着谁骂呢?你知道我是谁吗!”有人站起来与他对质道。
“你哪位?”沐以安挑眉,“长得肥头大耳跟特么猪八戒似的你也好意思站起来亮膘!”
“你…”
“你什么你!给你贱的,艹”沐以安再次抬脚踹桌子示威,哐当一声,桌子飞了半米远横在过道上,他骂了一嘴,转头寻找另一个目标,喊一嗓子,“刚才谁特么打的头!滚出来!”
没人说话,沐以安心里早有人选,他手指着夏杨:“是不是你!”
夏杨被指后吓的怔住,一脸无辜,“我没有……”
“你没有个屁!”沐以安这声喊破了嗓子,音调拐了弯,他咳咳,又回归状态,“不是你贱贱的打趣,傅容景能特么被霸凌吗?!人家站讲台上又不是站你桌子上,关特么你屁事儿!”
“妈呀,这人被蒋呲花附身了吧…”有小女生跟闺蜜吐槽。
“你别说话,要不然他连着你一块骂”
夏杨被沐以安骂的心一颤,满脸委屈的吸吸鼻子,再次开口时语气里带着哭腔,“我没有…我没想到会这样的…”
“你没想到……”挺大个男的说两句就哭鼻子,沐以安哑了火,0124趁这时在他耳边劝道:“算了算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况且男主都被霸凌一年了也不差这一回”
什么叫霸凌一年了不差这一回?沐以安降下的火又被这句话复燃,就因为他是男主,所以活该被骂?
17岁的少年一身反骨,一点就炸的性格加上爱猜忌,沐以安很快就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与傅容景紧密捆绑在一起。
那就更不用在乎了,沐以安发起火来六亲不认,不骂痛快誓不罢休,他又踹一脚,桌子直冲冲飞出去老远,“谁特么说傅容景跟赵瑞华身后逛的,滚出来!”
依旧无人应声,沐以安气的牙根痒痒,不顾脸面指着所有人鼻子骂道:“没人说话…哑巴了!刚才不挺猖狂吗?!”
“第一天上学,我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是我不站出来你们没完没了了是吧?!有没有家教!没爹没妈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就知道逮着好欺负的骂!怎么没人站起来跟我过两嘴!”
“一帮缩头乌龟”再骂下去也没有新词了,沐以安抬脚把桌子拉回原位,卸力砸在椅子上,又气愤的抓了抓头发。
这瞬间好像按下了停止键,班级里没人敢说话,连呼吸声也小心翼翼。
0124抱着系统面板,上面精准显示男主好感度加10分,没辙了,祂等沐以安稍微消气一点,提醒他道:“剧情,别忘了”
8点37,老师没来,女主也没来,沐以安嗓子喊的干哑,水跟着书包一块扔保安那,也没东西润喉,心里跟系统道:“喊不动了,你等男主动作吧,剧情…大概也过不了,反正就是让男女主搭话呗,我一会儿让傅容景主动去找琴淑雅,这个任务就这么过去了”
说完,沐以安眼皮打架,一头载倒拍在桌上,跟前俩位一样,养精蓄锐。
不知过了多久,他能清晰听见讲台上的老师换了一位又一位,半梦半醒间,有人拍拍他的肩膀,“喂,醒醒”
“嗯……干嘛?”沐以安犯着起床气,有些困难的睁开眼,模糊的余光瞥见一群穿着校服的腰间胸膛,环绕在自己周围。
“诶,醒了醒了”有人看猴似的说。
头顶的女生弯下腰,发尾扫过他的后背,“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听声音,好像是最开始那个高马尾女孩。
沐以安抬起胳膊,指骨打圈揉搓眼角,睡的满身口水味,他的意识还没聚拢,错把女生当成自己之前的同学,回道:“老钱有病啊,我又没犯事儿,找我干啥”
“老钱?老钱是谁?”
“不是老钱,是蒋瑞华,你睡糊涂了吧”一道清甜的嗓音响起。沐以安伸个懒腰,顶着睡眼朦胧的眼神看去,入眼是一副眼镜,而后是与下巴并齐的短发。
是那个短头发说闲话的,沐以安才想起来了,自己已经穿越到别人身上了。
9月份的天气虽已经逐步向寒冷倾斜,但炎热的太阳还是让沐以安浸湿了衣衫。
他站起来,冷风灌入衣袖,吹的耸起肩膀瑟缩一下,沐以安捂住额头,鼻音闷闷的说,“我知道了,但是办公室在哪儿?”
“你真的是沐以安吗?沐以安以前经常去办公室报道”
“你管他是不是,反正他给傅容景撑腰了,我就认为他是沐以安”蘑菇头妹妹回怼,又调侃的说,“还是说,你喜欢他啊?”
“你恶心谁呢?!”
“停停停,你们别吵了”沐以安捂住耳朵侧身挤开人群,远离这是非之地。
他迈开步伐,快速移动到走廊,出门习惯的往左拐弯,少年的身影穿过一间间敞开门的屋子,直到撞见另一侧的墙壁,沐以安也没看见老师办公室在哪儿。
按照他之前的学校,老师办公室都与教室同一层,但是每个学校有每个学校的规矩,更何况每个世界。
沐以安知道自己不能再按照之前的经验去看待现在的人和事了,他自认倒霉的往回走,同时呼叫0124,“系统,系统你还在吗?”
0124很快给出回应,“在,在,在,你要是再不醒,我都打算写辞职信了”
“为什么?”沐以安问,“就因为我刚才替男主出头?”
“其中之一”0124调出系统键盘,故弄玄虚的跟沐以安讲,“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好消息”沐以安说。
“你帮男主出头,获得他10个好感度”
“坏消息”
“有人把你骂人的视频发在了校园网上,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上学第一天,跟保安较劲,辱骂班级”
系统收回面板,安慰他,“不过也有好处,你不用再维持反派的头衔了,因为全学年都怀疑你是不是觉醒了第二人格”
“艹”沐以安舌尖顶腮帮,满脸的疲惫与愁容,“那你能告诉我老师办公室在哪儿吗?”
“小说里不是写男女主一起去办公室吗?”0124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差生,“刚看完就忘,你记性挺好啊”
“只写他俩去办公室,又没写办公室在哪儿”沐以安漫无目的在走廊里游走着,路过窗户,他头凑到玻璃窗边去看操场上活动的小人,绿茵树下,三五个聚在一起乘凉的。
还有几个一块打篮球,跑着跑着,其中一人眼镜被撞飞,两人就顺势你一拳我一脚打了起来。
真暴力,沐以安啧啧鄙夷。
“写了,书里不是提到,傅容景与琴淑雅共同去二楼教导处开会,碰巧撞见了从办公室里出来的老师吗?”0124叹气,真是生活不易。
“没注意,光顾着他俩心里活动了”知道办公室在几楼,沐以安掉头从主楼梯走下去,现在也不知道是几点,走廊里既没有读书声,也没有人走动。
沐以安下楼不用大挪步,微微抬起脚就能不费力气滑着走完楼梯。
到了二楼,0124怕被宿主埋怨,又很贴心的当起导航,“办公室在你的右手边”
“扣扣扣”
“进,咳咳”蒋瑞华指尖翻动练习册,右手转动红笔,额头贴一副降温贴,办公桌下的纸篓里全是揉成一坨的卫生纸。
“老师,生病了就好好养病吧,不用急着上班”沐以安一开门就闻到房间里有股病殃殃的气味,走进了看,桌上还放着几板没吃完的药片,所以故作贴心的说。
“我这次不是让你来探病的”蒋瑞华放下手中转动的红笔,布满红血丝的眼球打量着面前的少年,熟悉,又陌生。
蒋瑞华不开口,沐以安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人对视片刻,沐以安有些局促的向后退两步,可没过多长时间,蒋瑞华就懒散的卸下绷紧的身板,深深的长叹气,眼角挤出一滴眼泪,用祈求的语气,先一番诉苦道:
“沐以安,你也知道老师头发都半白了,每天光是上课就累的不行,实在是没精力去跟你们这些小年轻消耗,所以平常你多体谅体谅老师,行吗?”
“老师你这话说的”明明是和她第一次见面,可沐以安总觉得蒋瑞华这番话在点他之前的自己,他不自在的垫脚,把无处安放的双手又插回衣兜。
“听说你一个假期,变好了?”赵瑞华双手交叉撑起下巴,审问的目光与沐以安对视,盯的人毛骨悚然。
“是,是吧”沐以安咽下口水,被看的心里发毛。
“妆也不化了,腰板也挺直了”赵瑞华上下欣赏沐以安现在的身姿,“确实审美上来了,比不化妆的时候好看上百倍”
“不过我又听别的班老师说,你今天早上和保安发生矛盾,在校门口吵一架?”
一提这茬,沐以安顿时兴奋起来,告状的把今早受到的委屈一股脑向蒋瑞华倒:“我今天早上本来高高兴兴的来上学,结果走到校门口保安一把给我薅出来了,他还当众羞辱我,说我是冒牌货,还给我比这个”
说完,沐以安向蒋瑞华比了个给钱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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