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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雨
周钰在24小时便利店里买了根脆骨肠，大叔翘着二郎腿，熟练地拿起机器滴了一声。
他拿起香肠咬了一口，看着雨水打湿便利店门前的石阶，默默发了条短信出去。
周钰：【地址】
周钰：没带伞
久行又下雨了。
这一个多月来天天下雨，走在外面又闷又热，而且他在这边的工作作息很混乱，周钰打死不会再来这个城市了。
上次与季灰分别之后，他把剧本发了过去，讲了一些注意事项与现在剧组的情况，后面季灰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两人就没有说过话了。
“咔。”竹签扔在垃圾桶里。
周钰蹲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眼神放空，恍惚间，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道熟悉的身影模糊在雨中，闯入他的视线。
“季……”
“操！谁tm拉老子……”季灰被人拉了一把，转头想要骂人，说到一半，后面的话就噎住了。
季灰感觉雨水被什么隔绝，一件衣服盖到了自己头上，他在黑暗和熟悉的气息里愣住了，透过缝隙间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雨好大啊。”
“在干嘛呢？”周钰摘下被雨水打模糊的眼镜，挂在了衬衫中间。
“没事。”季灰脸上挂着水珠，他垂下眼眸瓮声瓮气道。
“你要这样跑回家？”周钰想要掀开外套看看他，手刚碰到边缘就被季灰打掉了。
季灰不说话，周钰想要拉他去檐下避雨也拉不动，两个人就在道路中间站着淋雨。
周钰小声叹气：“走吧……你家在哪个方向来着？”周钰看着导航，把顶着衣服的季灰拉回了家。
衣服一直滴着水，在走道上留下一条水印，再好的衣服也会被雨淋得湿透，而且会很重，季灰直到家门口才把头顶的衣服摘了下来，而他身上的也已经蓄满了水。
周钰接过沉甸甸的西服，看清了季灰脸上的红肿。
钥匙插入锁孔，咔嚓一声。
门开了。
两个湿漉漉的人进了屋子，季灰示意周钰先进浴室，周钰把湿透的衬衫脱下，伸手摸了摸后颈，抑制贴湿漉漉地粘在腺体上，有些难受。
“吱呀——”，浴室门从外面打开了条小缝，季灰找了干净的衣服裤子和毛巾，从门缝递给周钰。
周钰的目光在门缝处停留几分，骨节分明的手，还有衣服上留下一抹水痕。那只手摸索着将衣物挂在门边的架子上，然后迅速缩回。
“谢谢。”周钰的声音透过门对外面的季灰道谢，他拿起毛巾把身上的水擦干，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就出去了。
“你去洗吧。”他擦着头发出来，看到的是蹲在门口的季灰。衣角还滴着水，断断续续汇集到衣角，滚成水珠滴在地板上。
他也蹲了下来，用指尖挑起了低着的头，季灰恍惚一瞬把头转到另一边，周钰只好凑近去仔细看看，伤口有些肿了叮嘱道：“水不要太烫，不要冲到伤口。”
见他不说话周钰又扯了其他：“你有打耳洞诶，什么时候打的。”说着用指尖点了点耳垂上的小孔。
季灰的眼神从空洞聚焦道周钰的手上：“好像是……很小的时候。”
“这样。我不敢打，怕疼。”
周钰站起身，按了下季灰的头：“快进去洗澡……你家里有消炎药之类的吗？”
季灰慢吞吞地指了指茶几下面，蹭进了卫生间。
周钰先把自己的眼镜冲了冲，擦干净，然后踱步把这间屋子逛了个遍，两个卧室，一个关着，一个开着门，那估计是季灰拿衣服的地方。
周钰接了个电话，去阳台拿了个拖把地上的水擦干，洗手，最后回到了客厅。
茶几下面有一个贴着红十字贴纸的收纳箱，周钰翻了翻，找了几个消炎外敷的药，没有棉签。
他想了想楼下好像有家24小时的药店，顺手拿起茶几上季灰的钥匙，下楼买全了东西。
————
咚咚咚。
周钰敲了敲浴室的门：“十分钟，你还要洗多久。”
没有回答。
可能是周钰这一系列动作声音太大，那关着的卧室门开了，两个脑袋从门缝中探出来。
周钰回头：“？”
季黑：“？”
季白：“！”
周钰弯起眼睛有些兴奋地低呼：“小孩？”
他们大眼瞪小眼。
周钰磨蹭上前蹲下，在他们面前挥挥手，还手欠戳了下季白的脸，结果季白嗷呜一口咬了上去。
周钰没什么感觉，他看着那个白馒头一样的脸蛋，还有季黑手足无措拉季白的动作，过了几十秒季白才松开嘴。
“对……对不起。”季黑一下子把季白拉回来，砰地关上了门。
周钰低头看了眼被咬出血痕的手指，咬痕深深凹进去，上下一横，他估计自己也要冰敷了。
周钰又去敲了敲浴室门。
“你好烦!”门哐当一声被打开，水雾从狭小的空间溢出来。
“你搁这活血化瘀啊？”周钰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什么。
季灰略过他坐到沙发上，毛巾盖在头上，发丝上水珠低落。
“嘶——”冰凉的触感贴上了左脸，伤口挤压带着微微的痛感，周钰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冰袋拿了出来，冰袋缠上纱布贴到季灰脸上。
“拿好。”
季灰接过冰袋没有作声，周钰拿起毛巾擦了擦他的头发：“吹风机？”
“……柜子上面。”
周钰很轻易地够到了柜子上的吹风机，找了个插座一插，自顾自地帮季灰吹起了头发，强劲的风流从发间吹过，很快就吹干了。
季灰本想冷静一下，结果就被按头吹风，他咬了咬后槽牙，握紧了手里的冰袋。
“先敷着。”周钰把买好的东西给季灰展示一下，随后都塞到了那个药箱里，“药膏，早晚各一次。”
“好。”
“那我先走了。”
季灰犹豫了下，见他已经走到了玄关，急忙道：“衣服呢？”
“下次还你。”
季灰抬头，漂亮的眸子盯着他，张了张嘴又偏过头。
“我的也是，下次见。”他轻笑一声，开了门。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周钰哼着歌下楼，突然间脚步顿住。
不是，为什么有两个小孩？谁的？
这么小，不可能是他的弟弟妹妹吧，那……领养的？他对象生的？他生的？
周钰琢磨半天决定还是上去问问。
季灰把灯关上，独自在客厅里坐着，结果门又被敲响了。
他眉头一拧，走过去把没有受伤的那一侧贴在门板上，透过猫眼往外看去，是周钰的脸，迷迷糊糊歪曲在镜面中，季灰莫名松了口气，他打开门锁，只掀开一点点弧度。
“怎么了？”
“问你个问题。”客厅的灯已经关了，周钰透过门缝看不清季灰的脸。
“什么？”
“你是……单亲……父亲？”
“什……么？”季灰满脸不可置信。
周钰解释：“就是那两个小朋友。”
“不是。”季灰心里咯噔一下，思绪万千最后停留在md这么晚还不睡觉，小屁孩也会失眠？
门砰得一下关上了。
周钰看着紧闭的铁门，思索了一下，男性beta也是可以怀孕的吧，所以说他可能是被渣男骗了，生了孩子还背上负债。
渣女也有可能。
真可怜！
季灰在门后喘了口气，再次把门打开，他盯着周钰那张脸，后撤半步空出位置：“你进来。”
周钰很冒昧地又问了一句：“那是你生的？”
他觉得季灰现在的脸色很难看，压着眉，整个人都被包裹在黑暗里，又道，“不用吧，很晚了，我现在要走了。”
季灰一把抓住他的手，很用力，如果是普通人可能就已经痛叫起来了。
他的语气有些冲：“什么叫很晚了，现在还没四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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