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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
“若你有机会,会杀了蒋洵吗?”
“会。”
如此坚定的回答,让萧晏清有些始料未及。
可是这两人之间,究竟什么仇什么怨,能到如此地步?
“你为何如此厌恶蒋洵?”
“不是蒋洵。”准确来讲,是他身后的东阳侯府。
陆晃顿了顿,眼神十分坚定:“所以他最好不要给我这个机会。”
萧晏清听的云里雾里,但有一点她听明白了,陆晃的确不喜蒋洵,但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动手,也就是说,如今这个“机会”尚未出现,那便且走且看吧。
陆晃的伤看过了,她想问的事左右也问不出什么了,萧晏清便摆手:“你回乐成殿休息吧。”
“殿下呢?”
“自然是去北苑了。”想来那头已经准备好了。
“早就听闻殿下男宠无数,却没想到公主府比传闻中的还要热闹。”阴恻恻的眼神,配上冷冰冰的语气,陆晃用力甩了一下衣摆站起身来。
“公主府北苑,你便当不存在就好。”
好一个不存在。
公主府有满园芳菲,全在那日日笙歌的北苑,所以真正不存在的,究竟是北苑,还是他所居的乐成殿呢?
“如此,臣还要多谢殿下体恤了。”陆晃撇了一眼面前的萧晏清,稀松平常的一句谢恩,却带着浓浓的不满。
“又不高兴了?那不若驸马一起去热闹热闹?”
陆晃一僵,留下句“臣告辞”,甩袖而去。
萧晏清耸耸肩,无奈地抛出一句:“男人真是麻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那离去的背影又是一顿。
陆晃走后,萧晏清并未多耽搁,直接传了晚膳到北苑与众人同用。
“如何?名单我看看。”一迈进东一殿,她便朝青罗那头发问。
青罗应声递上一本册子。
“除了杨、江两家,还有可疑的人吗?”
“名单中有蒋家与裴家旁支的人,不过下属认为嫌疑不大。”
这一点萧晏清认同。裴家是六皇子萧玉枢母家,定不会害自家孩子。
而蒋家与裴家关系很近,哪怕真起了储君之争,站队六皇子的可能性也比支持萧玉衡大。再者,对蒋家来说,最聪明的做法是利用姻亲关系,族里选两个女娘,一人嫁一个,那不论新帝是谁,蒋家都稳坐国丈之位,因此,蒋家也实在没有动机搅和进来。
“陈、崔、袁三家的旁支子弟也在其中,这三人我会重点关注,其余皆是些寒门,也会一一做排查。”青罗接着汇报。
其余的世家门阀,难保不会故意搅动朝局妄图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寒门子弟,也不能避免被世家大族利用的可能性。
“好,便按你的思路来。梁不倦还说什么了?”
“他并未见过梁庄真正的幕后之主。当年他辞官奔逃遇追杀,从抵抗再到投诚,与他联系之人一直身披带帽兜的斗篷,他并不知其长相。但从声音和体态上看,像是快到知命之年,那人偶尔提起‘主子’,所以他也不过是个传话的。”
“声音和姿态都可以伪装,作不得真,”萧晏清思忖着,“罢了,再问问,看他能不能记起什么细节。还有,梁庄招待长安这些达官贵族近六年,想必攒了不少秘辛,一并让他都吐出来。”
“属下明白。”
“对了,梁不倦认识陆府中人吗?”
“不认识,但……”
没人会傻到自报家门,他觉得他不认识,不代表他真的不认识。
萧晏清吃了几口琼琚分好的菜,放下筷子又说道:“梁庄案多半会以那暗倌为由头结案,相关人等多小惩大戒,阿父在意的是朝臣结党,因此即使查出真相也不会贸然打草惊蛇。”
“江校尉那头有任何线索吗?”她再点出一位绣衣使,正是协助司隶校尉查梁庄案的青莲。
青莲摇摇头:“一把火烧得干净,无甚关键线索,不过……”
萧晏清挑眉,示意青莲继续说下去。
“江校尉的儿子,别驾从事江信,可能知道些什么。”
“怎么说?”江信,同陆晃最是相熟,他若知道些什么,会和陆晃有关吗?
“属下没有实质证据,只是觉得他与江校尉谈论案情时,有隐瞒之意,”青莲突然躬身行礼,“属下斗胆,想请青岚入长安。”
青岚是燕大一次任务时意外救下的,原本收作燕羽营的一员,后面也为绣衣使的创建尽心尽力。但她身体算不得好,萧晏清便允了她自由。一年中大半时间她都在外做闲云野鹤,偶尔无聊会回燕国寻燕大等人叙旧。
青岚的身手算不得出挑,但易容术却是一绝。
“你是想……”
青莲点点头。
萧晏清迈出东一殿的时候,天色已暗,灯烛已亮。她踏月而行时,长安城另一头的一高门大户中,一个清瘦的身影坐于榻上主位,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安静的房内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来人从一支细小的竹筒里抽出一卷锦帛,展开递给了榻上之人:
“公主的人果然去了校尉府。”
主位之人冷哼一声:“她自然不会错失这个机会。”
“那梁不倦会不会说出什么……”
“梁不倦从始至终都没见过你的样子,更不会知道我的存在,再如何问,都牵扯不到你我。”那人看过锦帛,随手用台上的蜡烛点燃,随着一片片黑灰缓缓落下,他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昭明长公主——”他抬头张望着这间华丽的囚笼,喃喃道,“她猜不到的,谁能想到呢,毕竟这方院落,困住了我,又何尝没有困住他们呢?”
他接着说:“至于梁不倦知道的其他事,若是他真能吐出来,将朝中这潭水搅得更浑一点,不是更好吗?”
毕竟他们的目的,从来不是什么党争……
下首之人点头称是:“不过陆晃着实让人惊喜,我们还未出手,他便主动搅和进来了。”
“仔细看着,必要的时候,帮他们再添把火,这新婚燕尔却拔刀相向的戏码,最是精彩了,”那人面色青白,眼中尽是鸦黑的浓烟,周身散发着森森寒气,带着气音的语调诡异,“你说同样心狠手辣的两个人,最后赢家会是谁呢?”
不能只我一人落深渊、入地狱,大家一起毁灭,才最是壮丽。他阴笑着,沉醉般长吸一口气,沉水香的味道灌进肺腑,并无静心之效,反而助长胸腔内的那团黑色火焰越烧越旺。
烈火噼啪,窜入天际,融入墨一般的夜中。
深邃天穹上,独挂一轮明月。如今已过月中,银盘便有了一块缺口。
正如陆晃的心。
他在乐成殿院中对月小酌,耳边回响着的,却是北苑中公主与男宠们的寻欢作乐之声。
不知这苦酒喝下了多少杯,等他晃悠着走回殿内时,里头已经站着一个人了。
她换下了男装,着一袭绀色织金琦深衣,头上只一支金簪半绾着长发,亭亭玉立于宫灯旁,专注地凝视着他。
“殿下不是去北苑……”
一句话还没说完,公主已径直走上来,双手一推,陆晃便直直落到身后的榻上。
“做什么?”陆晃赶忙撑起自己,下一秒大腿上结结实实感受到了分量。
萧晏清一个跨步坐在上面。
带着花香的夜风袭来,吹起烛火摇曳,撩起发丝飞扬。她眼梢的妩媚似明或暗,唇角的娇柔似有若无。
“殿下?”陆晃刚开口,却在下一瞬间倒吸了一口气。
公主几乎把自己的重心全放在了陆晃身上,头落在他颈间,手覆上他后背,就这样紧紧拥抱着他。
陆晃感受到她手上带着力度,顺着自己的后背慢慢向上攀,她灼热的气息落在脖颈,一路撩起的酥痒,着实让人难耐。
“殿下……”陆晃听到自己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沙哑。
公主突然发作,在他颈侧咬了一口。
“昭明!”
被咬的一瞬间,那又麻又痒又痛的感觉像一条顽皮的小蛇,顺着被咬处,迅速窜至心口。陆晃一时没忍住呼出声,颤抖的声音里,不知是痛多一点,还是酥多一点。
他勉强分出一只手,试图推开身上之人。
“别装了,陆晃……”撩人的声音就这样如蚂蚁一般钻进耳内。
萧晏清咬了一下陆晃的耳垂,看着那如血滴般的红,带着气音轻笑:
“你明明就想要,装什么?”
一声魅惑的揶揄,激得陆晃肌肉更加紧绷,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猛地坐直身子,抬手握住萧晏清的双肩,刚要用力将她推开,一个吻就落了下来。
呼吸猛然一滞。
轻轻的一个吻,落在了他刚才被咬的地方。
他能闻到她身上独有的醉人香气,能感受到脖颈处软糯又带着些许湿润的触感,能听到自己已然乱了节奏的心跳。
他一时目光涣散,眼前一切都模糊起来,只能看到灯火轻摇中,他们二人的影子在屏风上一直交叠缠绕。
萧晏清感受到陆晃那有力而急促的心跳声顺着颈间的脉搏传来,她抬起头,望向那张极尽隐忍的俊朗面庞,浅浅一笑:
“亲我。”
陆晃喉头滚动。
他其实什么都没听见,他只能看到萧晏清嘴唇一张一合的动作,他快要疯了。
——你明明就想要,装什么?
他真的快装不下去了。
在他热得要爆炸时,肩头突然传来凉意,歪头一看,才发觉衣衫不知何时已经滑落,肌肤被微凉的夜风拂过,激起一阵战栗。
“陆晃。”萧晏清伸手捏着陆晃的下巴,将他偏过的头回正,强迫他看着自己。
陆晃那只抓着衣摆的手,已经捏紧到几乎要把衣料捅穿的地步了。
“亲我。”
一声不容置疑的命令,打碎了他一直小心维护的稳固屏障,那原本深藏于眼底的情..欲翻涌而来淹没了先前所有的克制与隐忍。
下一刻,他滚烫的吻便落下,先是额头,再是眼睛,最后是嘴唇,带着微微的颤抖。
萧晏清一只手覆上陆晃后脑,将他牢牢摁向自己,于是小心翼翼的吻被迫逐渐深入。陆晃渐渐卸去腰上的劲,顺着萧晏清在他身上施加的力道,缓缓向后躺倒。
两人气息交织,汗水交融,屋内除了隐约的水声,再无其他。
不知过了多久,萧晏清咬了咬陆晃的下唇,手撑在他耳侧,拉开了一点距离,二人带着凌乱的气息四目相对。
她抬手,拔下头上仅有的那根金簪,霎那间,青丝如瀑,倾泻而下,发丝垂落在陆晃身上,又刺起他一阵酥痒的战栗。
“陆晃……”她轻唤着他的名字。
真奇怪,陆晃暗自思忖。她平日里明明从不叫自己的名字,驸马、将军、陆怀昱,却从未真的像夫妻一般喊过他的名字。
公主笑得格外美艳,手里的簪子在陆晃的肌肤上滑过,冰凉的触感,从下腹一路烧至胸膛。
“真可惜,”萧晏清撇了撇嘴,“我其实还挺喜欢你这具身体的。”
陆晃还未来得及细思公主话中之意,下一刻一阵冰冷的灼烧感就直入心口,他有些疑惑地歪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公主的金簪直直插进他的血肉,深深没入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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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嘎,大反派登场,阴湿男鬼一枚~
这一章的场景换了好几换,希望大家不会觉得太乱

【小剧场】
陆晃:说!为什么捅我!又捅我!
萧晏清:请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