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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隋巡终于出场了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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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十六年春,金桂的香气漫过皇城时,春闱放榜的红绸已挂满了朱雀大街。
隋巡站在人群最前方,望着皇榜顶端“状元及第·隋巡”五个烫金大字,指尖微微收紧。
他身着月白长衫,腰间系着安阳王府的墨玉佩,眉眼间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多了几分温文尔雅的锐气。
这七年,温亭渝的史书典籍磨平了他的棱角,隋致远的商道诡谲则让他学会了在温和表象下藏起锋芒。
“恭喜状元郎!”身后传来清朗的贺喜。
隋巡回头,见穆舟群与宋氏兄弟并肩走来。
穆舟群是榜眼,出身江南书香世家,手中折扇上题着“知行合一”;宋霁安与宋叙安是双探花,宋霁安擅策论,宋叙安长于算学,此刻手里拿着一支鎏金笔递到隋巡面前。
四人自去年秋闱相识,一见如故,又是秋闱前四,在京城常共同研学,如今已相当熟悉彼此。
“多谢。”隋巡接过笔,目光却越过人群,落在远处的洛云王府方向。
七年前,他还是跟着林绎学习的孩童,那时的洛云王虽冷厉,却会在他提出刁钻问题时眼中发亮;可如今,林绎已是朝堂上人人忌惮的“西宁王爪牙”———锦宣宗派去詹州的太守在任上被刺杀,林绎却在早朝上力保西宁王举荐的新人;陛下想推行“均田令”,林绎便联合世家大臣以“扰民”为由反对;甚至连太后寿宴上,林绎都敢当众替西宁王的亲信开脱罪责。
“状元郎在看什么?”穆舟群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洛云王府?听说那位王爷最近又在帮西宁王安插人手。”
隋巡收回视线,淡淡道:“没什么。”
他想起父亲隋致远常说的话:“巡儿,林绎此人居心叵测,你日后若入朝堂,务必要帮着陛下注意他。”
起初他不信,直到亲眼看见林绎在早朝上冷笑着驳回忠良的奏折,亲眼看见西宁王的人拿着林绎的手谕横行京城——七年时间,那个曾在詹州火场里救下百姓的少年王爷,似乎真的变成了父亲口中的“麻烦”。
很快便有太监来了榜前,对着隋巡行了个礼,道:“陛下请您去彰德殿一叙。”
隋巡点了点头,对着穆舟群和宋家两兄弟告别,又朝传话太监回了个礼“请公公带路。”跟着太监到了彰德殿。
彰德殿内,锦宣宗隋倾远看着隋巡的策论答卷,指尖在“吏治清明,当以‘察’代‘罚’”一行字上反复摩挲。
殿内檀香袅袅,他抬头看向前来后便跪在下方的隋巡,眼中带着几分复杂的笑意:
“小巡,起来吧,你在答卷里说,‘权臣之患,不在其位高,而在其势连’——是在说洛云王?”
隋巡垂眸,声音平稳无波:“臣不敢妄议王叔,只是就事论事。”
“朕准你妄议。”隋倾远将答卷放桌案上,“这七年,洛云王帮西宁王安插了多少眼线?朕派去的官员,死在他手里的有多少?朕想推行的新政,被他搅黄了多少次?”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可他是铖叔的儿子,朕不能动他——动了他,就是寒了旧部的心,也对不起铖叔的照料。”
隋巡沉默着,没有接话。
“所以,朕要你做监察御史。”隋倾远的声音带着些温和,却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职责,就是盯着林绎,盯着西宁王的人。他们若有半点越界,哪怕只是私收贿赂,你都要给朕查出来——用你的‘察’,替朕清了这朝堂的污浊。”
隋巡猛地抬头:“陛下,监察御史需掌弹劾之权,臣……”
“你可以。”隋倾远打断他,指了指答卷上的最后一句,“‘以柔克刚,以智破局’——这是你写的,朕信你,况且安阳王时常在朕面前夸你,朕也信他。”
隋倾远又软下语气来:“小巡,煜安日后继位,也要你帮他的,像安阳王帮朕一样。”
殿外的金桂香飘了进来,隋巡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忽然想起七岁那年,林绎教自己读《承纪》时说的话:“做臣子,要先辨是非,再论忠奸。”
可如今,是非与忠奸,似乎早已模糊了界限。
隋巡思索许久,深吸一口气,对着隋倾远道:“臣必不负陛下提拔。”
锦宣宗听到隋巡答应,顿时收了帝王威严,笑着看隋巡:“王兄说的果真有用,小巡这就答应了啊。”
隋巡对着两个大人“合谋”非逼着他当监察御史,也只好无奈地看着锦宣宗,说了声:“陛下,别调笑臣了...”
锦宣宗依旧眉眼弯弯摆了摆手:“带着小遇去找煜安和荧安吧,你这几年一心扎在科举上,没法多陪他们,他们与朕抱怨许久了。”
隋遇应了句“是。”就退下去找弟弟他们了。
*
洛云王府书房内,林绎坐在案前,看着密报上“隋巡任监察御史”的字样,指尖在“监察百官”四个字上轻轻敲击。桌上的烛火摇曳,映着他眼底的疲惫。
“王爷,”轻云从窗外跃入,手中拿着一张纸条,“西宁王传来消息,让您明日早朝推举他的隋洪崖任刑部员外郎。”
林绎接过纸条,上面的字迹潦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他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火盆里,火焰瞬间吞噬了纸团,留下一缕青烟。
“知道了。”他声音沙哑,“明日早朝,我会说。”
轻云看着他手臂上那道当年在詹州被火星燎到的疤痕,忍不住道:“王爷,您这七年……值得吗?西宁王越来越过分了,连陛下的人都敢杀,况且您不是知道……”
林绎没有回答他,,目光落在书柜连着摆放《序扈通鉴》与《承纪》上。
回了句“会值得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洒在他冷厉的侧脸上,竟也显了几分柔和。
*
次日早朝的喻清殿内,文武百官依旧如往常分列两侧。
不同的是,多了许多科举学子———昨日自放榜后新的官职任命就已下达。
隋巡穿着崭新的监察御史官服,站在队伍末尾,目光紧紧盯着站在最前方的林绎。
锦宣宗坐在御座上,声音洪亮:“刑部员外郎一职空缺已久,众卿可有举荐之人?”
林绎出列,拱手道:“陛下,臣举荐西宁王世子隋洪崖。洪崖世子精通律法,曾在西宁王府审理过数十起案件,无一错漏。”
隋巡的指尖猛地攥紧——隋洪崖?那个娶了哈罗公主,却又在三年前强抢民女却被林绎压下案子的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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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春闱就定名次,卷子直接给皇帝和大学士批,没有殿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