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异闻录6

　　东京湾的夜晚，海雾弥漫，给废弃的海洋气象观测所披上了一层朦胧而诡秘的面纱。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堤岸，掩盖了所有细微的声响。

　　坂田其正（HERMIT/VOLT）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距离观测所约五百米处的一个老旧通讯中继站。这里早已废弃，但其正需要的正是它与观测所之间那条几乎被遗忘的物理光缆连接。他找到接入点，指尖泛起微弱的电弧，无需任何外接设备，他的意识便顺着电流融入了数据流。

　　“已接入外围网络，”其正的声音通过加密的共鸣链接（经过特训后，这种短程精神通讯已稳定许多）在龙其和唯的脑海中响起，“安保系统比预想的更复杂，多层加密，有主动防御协议……但架构有漏洞，像是匆忙搭建的。给我五分钟。”

　　与此同时，真田龙其（WAR）和暮野唯（SNAKE/ASKLEPIOS）如同鬼魅般从观测所背面的悬崖峭壁攀援而下。龙其的指尖凝聚着微弱的WAR之力，轻易插入岩石缝隙提供支点；唯则如同没有重量，动作轻盈精准，ASKLEPIOS的力量让她对周围环境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总能找到最安全的落点。他们避开了所有可能存在的常规监控点，目标直指一个位于海平面附近、疑似应急出口的锈蚀铁门。

　　其正的声音再次响起：“搞定第一层防火墙。内部结构图获取中……确认主体结构地下有三层扩建部分。热源和能量信号集中在地下二层和三层。安保力量……不少，有至少二十个生命信号，能量反应显示有重武器。还检测到……非标准的生物能量信号，可能是他们控制的阴影或改造体。”

　　“找到碎片和仪式的核心位置了吗？”唯在心中询问，同时示意龙其停下，她感应到铁门后方有微弱的能量波动。

　　“正在定位……能量源在地下三层中心区域，信号特征与‘虚无之眼’碎片高度吻合。周围有强烈的认知波动屏蔽，无法精确扫描内部情况。另外，检测到强大的能量汇聚装置正在预热……他们可能又在准备进行引导仪式！”

　　情况紧迫。必须尽快行动。

　　龙其看向唯，眼神询问。唯点了点头，指尖凝聚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翠绿毒芒，轻轻按在铁门的锁芯处。毒液无声地腐蚀着金属，几秒钟后，锁芯内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龙其轻轻一拉，铁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缝隙。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潮湿阴暗的混凝土阶梯，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腥味和一股……难以言喻的、类似福尔马林混合着臭氧的怪异气味。

　　“我们进去了。”唯通过链接告知其正。

　　“明白。我会继续尝试破解内部监控，并在必要时制造混乱。小心。”

　　龙其和唯如同暗影般潜入阶梯，消失在观测所深沉的黑暗之中。

　　阶梯的尽头，连接着一条宽阔但压抑的金属走廊。走廊两侧是厚重的舱门，看上去像是旧观测所的设备间，但此刻却透着一股不祥的寂静。墙壁上覆盖着某种暗红色的、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的生物质薄膜，散发出微弱的认知污染，让龙其感到烦躁，唯则微微蹙眉，ASKLEPIOS的力量本能地排斥着这种扭曲的能量。

　　“这些薄膜……在吸收和扩散认知波动，”唯低声道，“看来整个观测所都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认知放大器。”

　　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进，依靠唯的感知避开巡逻的守卫。这些守卫不再是统一制服的无脸士兵，而是穿着类似潜水服的密闭装备，动作略显僵硬，眼神透过面罩散发出麻木的光。他们更像是被操控的傀儡。

　　在通往地下二层的升降梯口，他们遇到了第一波真正的阻碍。两名守卫似乎接到了指令，突然转身，手中的武器不是枪械，而是发射出高频音波和能量网的装置！

　　“暴露了！”龙其低吼，瞬间爆发！这一次，他没有蛮干，WAR之力凝聚于双脚，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在音波和能量网合拢前，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两名守卫中间。双拳齐出，暗红能量包裹的拳头精准地击中守卫的咽喉和胸腹交界处（非致命，但足以瞬间瓦解战斗力），动作干净利落，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唯紧随其后，翠绿光芒一闪，两团微小的解毒剂雾气笼罩住倒地的守卫，确保他们不会很快苏醒并触发警报。

　　“干得漂亮。”唯轻声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龙其对力量的掌控确实进步巨大。

　　他们进入升降梯，其正的声音适时传来：“升降梯控制系统已被我暂时接管，会直接送你们到地下三层外围。但核心区域有独立的物理隔离和能量屏障，我无法远程破解，需要你们强行突破。小心，那里的防御等级最高。”

　　升降梯下沉，压抑感越来越强。当门打开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冷气。

　　地下三层不再有走廊，而是一个巨大的、被改造成类似生物腔穴的广阔空间。暗红色的肉壁覆盖了所有表面，缓缓蠕动，上面镶嵌着发出幽光的神经节状物体。空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由类似血管和神经束缠绕而成的平台。平台上，两块“虚无之眼”碎片正悬浮在半空，彼此靠近，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令人心悸的波动。碎片下方，连接着复杂的晶体导管和能量聚焦器，显然就是仪式装置的核心。

　　平台周围，站着六名守卫。他们不再是傀儡般的潜水服士兵，而是身着贴身的黑色作战服，脸上戴着描绘着诡异微笑的金属面具——正是“笑面者”精英！而站在平台控制台前的，正是首席助手“织网者”，她正全神贯注地调整着参数。

　　更令人不安的是，在空间的几个角落，匍匐着三头形态狰狞的阴影兽。它们比之前遇到的更加庞大、更加扭曲，身上似乎融合了机械部件，眼中闪烁着受控的、饥饿的红光。

　　“他们……在尝试让两块碎片共鸣，强行稳定信标！”唯瞬间判断出局势的危急。

　　“其正！准备强电磁脉冲（EMP）干扰！龙其，我们必须尽快摧毁那个平台！”唯立刻下达指令。

　　“明白！EMP充能需要三十秒！坚持住！”其正回应。

　　没有犹豫，龙其和唯如同离弦之箭冲入腔穴！

　　战斗瞬间爆发！

　　笑面者精英的反应极快，两人一组，分别迎向龙其和唯。他们的格斗技巧极其精湛，配合默契，而且武器是特制的、能释放高频振动波的能量刃，对龙其的WAR之力有一定的穿透和干扰效果。

　　龙其陷入苦战，能量刃划过他的手臂，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他咬牙坚持，将WAR的力量集中于防御和瞬间爆发，不再追求持久战，每一次格挡和反击都力求精准有效。

　　唯则面对另外两名笑面者和一头阴影兽的围攻。她的身法如同鬼魅，ASKLEPIOS的力量时而化作翠绿盾牌格挡攻击，时而弹出毒液逼退敌人。她重点攻击阴影兽，试图先清除这些不稳定的因素。她的毒液对阴影兽效果显著，但笑面者的干扰让她难以全力施为。

　　另外两头阴影兽则咆哮着冲向中央平台，似乎是在守护仪式！

　　“其正！还要多久！”龙其在链接中大吼，他被一名笑面者的能量刃划伤了肩膀，鲜血直流。

　　“十秒！坚持住！”其正的声音带着焦急。

　　织网者看着陷入缠斗的两人，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没用的！仪式已经进入最终阶段！‘母亲’已经感应到了信标的呼唤！你们阻止不了！”

　　平台上的两块碎片光芒大盛，彼此靠近的速度加快，一股庞大的、充满混乱和恶意的意识仿佛穿透了无数空间层面，开始向这里投下注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整个腔穴的灯光猛地一暗，所有电子设备发出刺耳的噪音！一股无形的、强大的电磁脉冲席卷了整个空间！

　　其正的EMP到了！

　　瞬间，笑面者精英的能量刃光芒黯淡，动作出现了一刹那的迟滞。平台上的仪器也闪烁不定，碎片共鸣的进程被打断！那庞大的恶意意识发出了愤怒的咆哮，但连接变得极不稳定！

　　“就是现在！”唯大喊！

　　龙其怒吼一声，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将所有的力量、意志、以及与同伴的羁绊，全部灌注于右拳！WAR的虚影在他身后凝实如同实质，不再是单纯的狂暴，而是蕴含着一往无前的毁灭意志！

　　“WAR！终结之拳！”

　　暗红色的能量洪流如同怒龙出海，撕裂空气，无视了试图阻挡的笑面者和阴影兽，狠狠地轰击在中央的仪式平台上！

　　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平台瞬间解体，晶体导管碎裂，能量聚焦器扭曲变形！那两块“虚无之眼”碎片在巨大的冲击波中飞散开来，其中一块较小的在能量乱流中直接碎裂成齑粉！另一块较大的也被震飞，光芒彻底黯淡，掉落在远处的肉壁角落。

　　仪式被彻底破坏！

　　“不！！！”织网者发出绝望的尖叫。

　　那股庞大的恶意意识失去了信标，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的怒吼，彻底消散。

　　但爆炸的冲击波也重创了龙其，他半跪在地，大口吐血，几乎失去意识。唯也被震飞，重重撞在肉壁上，一时无法动弹。

　　残余的笑面者和阴影兽从EMP的干扰中恢复过来，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杀意，向他们逼近。

　　危机并未解除！

　　眼看龙其和唯就要被敌人淹没，一道刺目的雷光如同天罚般从升降井口劈入腔穴！

　　坂田其正（VOLT）终于赶到！他全身笼罩在耀眼的电光中，头发根根竖起，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看到同伴重伤，他彻底暴走了！

　　“你们……这群混蛋！”

　　他双手一挥，无数道雷电如同狂舞的银蛇，无差别地轰向所有敌人！笑面者精英被电得浑身抽搐，阴影兽在至阳至刚的雷霆下发出凄厉的哀嚎，身体开始崩溃消散！

　　织网者见大势已去，怨毒地看了一眼昏迷的龙其和挣扎的唯，又看了看掉落在角落的那块较大碎片，咬了咬牙，在一个笑面者的掩护下，迅速冲向一条隐蔽的逃生通道。

　　“别想跑！”其正想要追击，但看到重伤的同伴，不得不停下。他冲到龙其和唯身边。

　　“龙其！唯！坚持住！”其正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试图用微弱的电流刺激龙其的心跳，但收效甚微。龙其的伤势太重了。

　　唯挣扎着爬过来，脸色惨白，但眼神坚定。她将手按在龙其胸口，残存的ASKLEPIOS之力化作最纯粹的□□，涌入龙其体内，勉强吊住了他最后一口气。

　　“碎片……”唯虚弱地说。

　　其正立刻会意，强忍着悲痛和愤怒，冲到角落，捡起了那块失去光泽的、较大的“虚无之眼”碎片。触手的瞬间，他感到一股冰冷的、死寂的波动，再无之前的活性。

　　他回到同伴身边，将碎片收起。然后，他一手抱起昏迷的龙其，一手搀扶着重伤的唯，深深地看了一眼这片充满扭曲与毁灭的腔穴。

　　“我们走。”

　　雷光再次闪动，其正带着同伴，沿着来路，艰难地向上撤离。身后，是新月财团又一个野心的坟墓，以及那块失去了大部分力量的破碎信标。

　　他们成功阻止了最坏的情况，夺回了部分碎片，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三人之间的羁绊，在血与火的考验中，变得更加坚不可摧。而未来的道路，依然迷雾重重，那块沉寂的碎片，似乎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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