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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逢故人
次日清晨。
天色微微亮,莫叶慈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居然躺在了床上,记忆中她一直等在门外想知道遂宁的情况,不晓得什么时候睡过了过去,但也不应该会出现在床上啊,而昨晚眼前出现的人只有秋淳泽一人。
莫非是他?
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上次从栾树上掉落下来被他接在怀中的情景,真的是他吗?
可他重伤在身,应该是不会关心自己的,这事儿恐怕是亓晨干的。
来不及往下细想,况且也没有多重要,眼下还不知道遂宁什么情况,她简单梳洗一番后就去了隔壁,直至看到躺在床上的遂宁面色好了不少后,她才松了口气,没多的打扰,她脚步轻盈准备出去。
咦?
秋淳泽不在房中。
刚刚踏出房门时,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她返回屋里站在桌旁,上面的东西都是十分熟悉的,昨日墨的墨、笔、一些纸张,以及顺宁随身带的佩剑都摆放着,可还有一样东西清晰呈现在脑中,是从遂宁身后取下的箭矢。
拿起箭矢后她眼睛紧紧盯着箭头部位,上面虽并无标记上任何符文,但箭头上反方向镶嵌进去的小尖钩子,她上一世在亓晨身上见到过。
名为毒刺。
同样是在端王府救下亓晨的那次。
亓晨身上的那只箭矢虽没有毒,但那恶毒的倒勾她记得十分清楚,和遂宁中的那只无甚差异,上一世她虽成功做了端亲王手中的杀手,被派去刺杀秋淳泽时才是中上等级,还无法用上毒刺。
没错,端王府的杀手不少,且还分三六九等,只有最上等的才能用毒刺,级别越高任务就越容易完成,因此端王府的杀手几乎个个不要命的练,就为了成为最上等杀手。
确实只有端王府最高级别的杀手才能在遂宁身上得手,想来这个消息秋淳泽可能猜到了,但恐还不能确定下来,这种消息没必要隐藏,是可以告诉他的。
莫叶慈在客栈中转了一圈,竟是任何人都没看见,亓晨肯定是去别的店了,可秋淳泽能去哪里?
她站在客栈门口时心中“咯噔”响了一声,心想糟了,马车还未给人送去!
回头看了一眼,她小心关上客栈大门,反正距离不远,来回也就半柱香时间,先把东西还了再回来照顾遂宁吧。
到达目的地后她把马车停放在原本的位置,栓上绳索,在车厢内放了些银两,就当赔罪了,正打算离去时,眼前出现了七八个男子瞬间包围了她。
应是在此地等了许久了,昨日用的时候见周围附近无一人出现,但她还是在地上留下了字,说了会归还的。
眼前的人个个穿着打扮一致,一眼上看去就知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催从小厮,正主应该走得慢些,还在后面,转身后她看见个男子打扮的.......小姐。
莫叶慈:“?”
男扮女装只能骗到眼睛有问题的,莫叶慈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叫梁悠悠,上一世后她一步成为端亲王府杀手,两人都因为不够狠辣而被孤立针对,算是一对难兄难弟,非是走投去路不可能不会做杀手的,上一世虽不知道她背后的原因,但眼前的梁悠悠怎么都不像是会和杀手有任何联系的人。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脑中想着事情,此时梁悠悠已经站好,从身后抽出鞭子“啪”的一声脆响,打在了马车上,瞬间把莫叶慈拉了回来。
“偷我马车的小贼就是你?”
梁悠悠撅着嘴巴问,表情虽然很凶,但眼神纯真有神,与她上一世见到的判若两人,她立马笑脸相迎:“姑娘,十分对不住,昨日家中有人生病了,要不是火烧眉毛的事情,我一定不会用你马车的。”
她退了两步找出昨日在石板上写的字继续道:“姑娘一看,我提前留了字,这不天刚亮就来还车了,不仅如此,马车里我还放了银两,就当赔罪了。”
其中一个随从立马跳上马车,从里面拿出几颗银两示意给主子看,梁悠悠看完脸上的火气瞬间灭了不少,本以为她打算放过自己时,梁悠悠突然又燃了起来,大声吼道:“姑娘?什么姑娘,没看见我是男子吗?”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小厮有几个没憋住“噗嗤”笑了好几声,梁悠悠听到后气得跑上前挨个头上给了一拳:“笑?出门前个个都说我爹都分辨不出来,回去看我不惩罚你们!”
原来是因为这个生气啊,莫叶慈组织语言重新回答:“公子,你看我可以走了吗,家里的人还需要我回去照顾呢?”
梁悠悠没什么耐心看了她一眼,摆手道:“走吧走吧。”
莫叶慈走了几步出去后,突然想到什么,回头语重心长诚心提醒了一句:“梁公子,这段时间,多陪陪家里人。”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到时总是追悔莫及,毫无办法。
梁悠悠压根没当一回事,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的,怕是脑子有点问题吧,等人都消失了,慢半拍的梁悠悠才反应过来,她怎么知道我姓梁的?
莫叶慈离开后径直准备回客栈,眼下街巷上的人还不多,大多是一些准备准备出摊的商贩正在支起桌椅板凳,有的更早,锅里的面汤早已冒着热气,莫叶慈多看了两眼,从前吃腻了家里的饭菜,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街边小贩卖的吃食。
不知为何,那面汤似乎飘香十里,一路跟她走了许久,她饿了,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脑子里想的都是等下亓晨会送什么吃的来。
路过一个小巷子时,无意识瞥到一群黑压压的人,他们几乎完整地堵住了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眼下对此毫无兴趣只想快点回去,关于箭矢的事情还没禀告给秋淳泽呢。
刚走出去三两步后她脚下突然一顿,隐约中似乎听到一声“殿下”。
殿下?里面是秋淳泽吗?
狭小的巷子两边都是人户家的黑瓦院子,稍微动一下便会引起注意,莫叶慈翻墙进入后并未探出头,她脚下踩的是一个破旧棺材,半蹲着正好能听见旁边说些什么,而且还不会被发现。
和秋淳泽说话的是个男子,也就是领头的,两方人似乎并无恶意,且已经谈了许久,他语气有些着急:“殿下,今日特意找上门为的便是此事,还望您千万要相信,刺客并非属下所为,倘若殿下相信,还望到时候对梁府护上一护。”
梁府?莫非和梁悠悠有什么关系?
秋淳泽的声音紧随而后:“梁府女眷可送去我府上暂避。”
显然是答应了,姓梁的一高兴激动道:“您昨日信上交代的事情皆已经办妥,属下接下来应该如何做?”
“虚与委蛇,暗度陈仓!”
临走之际,秋淳泽补充道:“把和端王合作的幕后真正之人找出来。”
交谈结束,莫叶慈先行一步离开,秋淳泽向来聪明多疑,若是被发现偷听说话后果不敢想象,目前基本可以确认,说话的另外一个人就是知府梁秋,而梁悠悠是梁家的人,出来一趟收获颇多。
这一世中,她是脱轨的变数,随着一些事情的变化,没想到别人的命运也会因此改变,上一世梁府的变故难道也是端王干的?如今梁府有了秋淳泽的庇护,希望能落得个善终。
亓晨带着早膳出现在客栈时莫叶慈正在煎药,炉子左右两边各一个,得心应手忙得不可开交,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认识的莫叶慈可不会做这些,他有些好奇:“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煎药?”
莫叶慈眼里只有眼前的火候,必须中火慢熬,药性才不会打折扣:“如此简单的事情哪里需要学。”
其实她瞎说的,都是上一世学到的,她受伤是不吃药的,但梁悠悠说病了就得吃药,身体是自己的,自己都不爱护更没有会爱护,后来莫叶慈觉得这话说得非常对,于是梁悠悠受伤时,她学着给人家熬了几次药才学会的。
“我发现,一段时间没见你,你就会狂上几分。”
以前莫叶慈就很狂,但只针对制陶工艺上,如今不一样了,狂的范围更广了些,他笑着打趣道。
莫叶慈没工夫搭理他,敷衍道:“去去去,忙着呢。”
亓晨一把抢下她手中的蒲扇,替她扇着火炉:“撵我?要是我说关于刘墨的消息还撵吗?”
听到这里,莫叶慈立马问道,忽略了问题问道:“约到了?什么时候见?在哪里?”
她盯着亓晨等着对方回答,丝毫未注意到两人此时距离很近,亓晨眼神闪躲几下,正准备回答时余光中看到门口站了个人,他瞥了眼提醒道:“有人来了。”
莫叶慈转头一看,瞬间吓得心中一颤,是秋淳泽,此时正看着自己,从表情中解读出了不悦,不会是偷听暴露了来兴师问罪的吧,她有些心虚:“药马上好了.....马上端来.....”
顷刻,秋淳泽才转身离开。
莫叶慈松了一口气,亓晨觉得莫叶慈变了许多,至少在对面那人面前,乖得像个兔子,再次试探问道:“他到底谁啊,让你怕成这样。”
“嘘——”
莫叶慈小声道:“当今太子,藏在心里,少问,少招惹。”
说完,她拿出两个碗,倒药装好,端出去找秋淳泽。
亓晨站在原地,沉默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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