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鱼

　　“出来了啊，都还挺厉害的，旗台那边有他们留下的签名，学姐可以去看看。”
　　“嗯，好，谢谢，你先去忙吧。”
　　林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着就走到签字版旁边了，角落里被签写上的小小的顾一两个字，被林虞的指尖一遍遍的摩挲着。
　　顾一，我好像，有一点点喜欢你，嗯，我能感觉到我喜欢你，从在迎新是第一次从人群里看到你，我莫名其妙的想盯着你看，也莫名其妙的脱口而出让你请我喝奶茶，我从没有觉得奶茶是那么的醇香细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去调换助教的班级，你背着我的时候，问我有没有睡着时，我其实只是闭着眼我没有睡着，我当时有些担心，如果我醒了，你会不会将我放下，我能感觉到一路上你尽量的让我不受颠簸，最触动我内心的是，我明明拖累了你，可是你依旧觉得，我并不是累赘，却安慰我是你想时间慢些，让我在她背上多待一会。
　　此刻，林虞的大脑里疯狂串联着从遇见到今天这半个月来和顾一一帧一画，走到了顾一宿舍楼下。
　　“喂，学姐，怎么了？”
　　“你在干嘛？”
　　“嗯......”顾一有些迟疑。
　　“没关系，不方便说就不说”林虞听出来顾一的迟疑，有些慌乱的阻止着。
　　“没，我在洗澡。”
　　“正在洗吗？”
　　“嗯。”
　　林虞心里稍微惊讶了一下，她正在洗澡，但是她接了我的电话。
　　“那要不，你先洗，我晚点再给你打。”
　　“学姐，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就是今天你不是背了我走了那么多路吗，我想请你吃个饭，感谢你一下，”
　　林虞担心顾一拒绝，连忙继续追加一句
　　“你先洗澡，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
　　并不管对面的人有没有回答，或者答不答应，就挂了电话。
　　【学姐，3-301，密码是000601。】顾一的微信追了过来。
　　犹豫一二后，林虞还是选择了上楼。
　　“嘀，嘀，嘀，”门锁打开了，顾一是特招进南大的学生，宿舍是单人间，所以一进门就属林顾一一个人的私人领地了。
　　素色的床单，干净简洁的陈设，和摆着中间的画架，墙面上夹着一张张画作，林虞走近看着那些画，基本都是南城各处的夜景，还有老城，画作的角落都写着日期地点和一。
　　“吱~”卫生间的门被打开，林虞抬起目光，将窗外的夕阳和顾一一并收入眼中，纤瘦但不单薄的少女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发丝往下还滴着水，脖子上挂着一条浅蓝色的毛巾。
　　林虞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的脸颊和耳朵有些发热，连忙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然后有些结巴：
　　“你，你洗完了？怎么不吹头发？”
　　“啊？嗯，不是要出去吃饭吗？总不好让学姐一直等着，头发出去一会就能干了。”
　　“我不着急的，你先吹头发吧，要不然出去会着凉的。”
　　“嗯，那学姐，你随便坐一下，等我一会。”
　　“你很喜欢画画吗？”
　　“嗯，喜欢。”
　　“那你可以给我画一张肖像吗？”
　　“我不会。”
　　“啊？你会画人物肖像？”
　　“嗯。”
　　“那你怎么通过艺考的？”
　　“特招的。”
　　“好吧，学霸，了不起。”
　　“学姐也很了不起。”
　　“嗯？怎么，你终林是了解我的传奇了？”
　　“嗯，建筑系的陈教授，是特招我的老师，他说我说过，学姐也是他的学生，学姐是读的金融学，辅修的建筑设计学，依旧可以做到双专业第一，很厉害。”
　　“哇偶，真的没想到陈教授在别人面前会这么夸我。”
　　“嗯。”
　　林虞咬了咬下唇，停下了手指在掌心敲动节拍的小动作。
　　“顾一，那个，我，我给你道歉。”
　　“嗯？什么？”
　　“今天我在山顶上，应该是触及到你不开心的地方了，所以，我想郑重的和你道歉，对不起。”林虞双手交叠自然垂在身前，朝顾一真诚的鞠躬。
　　顾一慌乱，顾一躲开，顾一颤抖
　　“学姐，你，你没必要，我也把留在山顶了，我们扯平了行吗？”
　　“嗯？既然这样，你也给我道歉。”
　　“额，嗯，行。”顾一揉了揉吹到半干的头发，将脖子间的毛巾拿了下来，站立回林虞面前，很郑重“学姐，对不起。”林虞止住了要弯腰鞠躬的顾一，很顺手的揉了揉手前的脑袋，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顾一不自然的站直了身子，皱眉不解
　　“为什么要揉我头发，像揉狗一样。”
　　“嗯，因为我感觉，你每次看我的眼神，就特别像我小时候养的一只小狗的眼睛，湿漉漉的，然后撒娇之后要奖励的感觉一样。”
　　不自觉对视上的两人，心里都有着莫名其妙的情绪，
　　“嗯，”反应过来后不自觉轻嗯了一声，顾一站直身体，林虞背过身去，
　　“学姐，我好了，我们走吧。”
　　“嗯，好，你有啥想吃的吗？”
　　“我都可以。”
　　“这样吧，我开车带你出去吃，你看你挺喜欢画南城夜景的，我带你去你没去过的地方看看，行吗？”
　　“嗯，行。”
　　坐在林虞副驾上的顾一有些不自在，顾一没有坐过这么好的车，觉得有些难堪，甚至害怕自己的鞋子弄脏车子的坐垫。
　　“喂，贵和爷爷，麻烦您，安排阿姨去凌城山上给我做一顿饭。”
　　“嗯，南城菜就行。”
　　“嗯，带一个朋友，不一定会过夜，不用酒，我开了车，我朋友应该也不喝酒。”
　　“嗯，好，谢谢贵和爷爷。”
　　林虞挂断电话后，发动车子，车子往校外驶去。
　　“学姐，这是去你家吗？”
　　“嗯，不算吧，严格来说，只能算是我爷爷的产业，我偶尔会去那边过夜，那边可以俯瞰整个南城的夜景，很好看的，灯光也很少，能看到星空，超级好看，我带你去看看。”
　　“嗯，好，谢谢学姐。”
　　顾一捏着安全带的手，很紧，因为用力到发白，将心中刚打开一丝的城墙门缝闭合了回去。然后两个人相顾无言，小小的车厢里都是寂静。
　　“你怎么不说话？”
　　“我？”
　　“嗯，感觉你不太开心呢？”
　　“没有，学姐多虑了，谢谢学姐请我吃饭。”
　　“谢什么，我不是说了吗，是我感谢你，请你吃饭，怎么感觉最后还是你欠我人情一样，你不用那么拘谨，放松一点。”
　　“嗯。”
　　三小时后~
　　“顾一，你有驾照吗？”
　　顾一摇头。
　　“好吧，我看你的手机，也是很久之前的款式，要不要换一个，我那边有一个旧手机，你要不要先用，等开学典礼结束之后，我给你买个新的吧。”
　　顾一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便从餐桌边起身：
　　“学姐，我吃饱了，我先回去了，你休息吧。”
　　林虞内心os：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怎么又站起身来就要走啊。
　　“我送你，这里不好打车。”
　　已经走到玄关处开始穿鞋的顾一，大概是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莫名其妙了
　　“学姐晚上不在这里休息吗？”
　　“我不在这边休息，我在学校附近有地方住，后天不是要举办你们大一新生的开学典礼吗，明天需要彩排，我回去看看需不需要帮忙。”
　　“嗯，那学姐，你还要再吃一点吗？”
　　“嗯，不用了，我保持身材晚上不会吃很多的。”
　　顾一没有搭话了，原本心中已经有了无限的美好，在山顶上看到的无限风光，顾一自己明白，无比清晰的明白，这是自己跨不过去的鸿沟。
　　“宝贝啊，我听贵和说，你今天去凌城吃饭了？”
　　“嗯，对，爷爷，贵和爷爷和您说了？”
　　“嗯，是啊，这又没什么，你长大了，交朋友爷爷也不会不支持的啊，不要藏着掖着的哦。”
　　“爷爷，不是，学校里的学妹，今天我肚子痛，她背着我上了中山，完成了我大一没能参加拉练的遗憾，我就想感谢她一下，所以带着她回凌城吃饭的。”
　　“嗯，行吧，阿虞，爷爷不多说什么了，但是现在这个点了，你带着她回学校还能进的去宿舍吗？”
　　“啊，我，我忘记了，爷爷，先这么说吧，我给学校宿舍打个电话我，我还不知道她宿舍的闭门时间。”
　　挂断电话后，林虞转头看向心不在焉的顾一，
　　“顾一，你知道你们宿舍楼的闭门时间吗？需要我给你们辅导员打电话问一下吗？如果和其他宿舍楼一样都是十点半闭门的话，我们现在回去应该赶不上了。”
　　“嗯，没关系，我可以喊宿管阿姨给我开门的。”
　　“不行不行，你才刚刚入学，这样会被记过的，你不是还要评优评先吗？如果被记过了就不能评优评先了。”
　　“那，你送去去学校附近的酒店吧，我明天早上走回学校就可以了。”
　　“嗯，也行，那你拿身份证了吗？”
　　顾一扶额摇头，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唉，没有。”
　　“哦，没事，我来想办法吧，你歇一会吧，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学校。”
　　林虞的语气中不易察觉的带上了一丝轻快，脑子里面就一个规划，去啥酒店啊，自己住的房子可比酒店好的多了，明天早上还能一起去学校，嗯，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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