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雾渡舟横藏暗线
第12章雾渡舟横藏暗线
寒雾像浸了冰的棉絮,裹着鹤归渡的水汽往人骨缝里钻。沈砚冰刚将外袍拢在傅时宴肩上,指尖便触到对方肩胛处的薄衫——那片布料黏着温湿的血,是昨夜天阙追兵的弩箭撕开的旧伤。船舷外的芦荻被风卷得噼啪响,傅时宴偏头看向摇橹的老者,声音压得比雾还低:“这船工不对,鹤归渡的人都认得李大叔,他方才听见‘李’字时,指节僵了半息。”
沈砚冰的指尖正捻着袖中半碎的砚信牌,那是柳门传信的凭证,刻着只有自家人能辨的水纹暗记。他目光扫过老者露在蓑衣帽外的腕骨——那处有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刺青,是天阙暗卫独有的“云纹锁”,针脚里还凝着未褪的药粉味。“先顺着他走,”沈砚冰的手按在腰间短刃上,唇线绷成冷硬的弧度,“苏清辞的人在渡头西荡候着,青焰为号。”
船行至渡心时,橹声骤然停了。寒雾里破开三道锐响,铁翎箭擦着水汽直钉向船板,箭簇上泛着淬毒的幽蓝。沈砚冰拽着傅时宴扑向舱底的刹那,短刃已脱鞘格开擦过对方脖颈的一箭——箭锋扫过皮肉,带出一道细血痕,血腥味混着雾湿瞬间漫开。
“倒是比传闻里棘手。”老者扯下蓑衣帽,脸上一道疤从眉骨划到下颌,掌心翻出的短匕映着雾光,“天阙主上有令:沈砚冰活擒,傅时宴——杀无赦。”
傅时宴借着沈砚冰格挡的间隙,反手摸向靴筒里的火石。那是苏清辞昨夜塞给他的“青焰引”,燃起来的光只有雾里能看见,是柳门弟子的集结信号。火石擦出火星的瞬间,老者的短匕已刺向沈砚冰肋下,沈砚冰侧身避过的同时,肘尖撞向对方心口,却被老者卸力躲开,短匕转而划向他握刃的手腕。
“砚冰!”傅时宴的青焰刚窜起半尺高,芦苇荡里便响起三声哨音,五道黑影从雾中跃上船舷——是苏清辞带来的柳门弟子,每人手里都握着缠了麻绳的短刀。老者见势不妙,猛地踹向船舷,木板裂开的脆响里,冷水裹着碎木涌进船舱,他则翻身扎进雾中的寒水里,只留下一圈转瞬即逝的涟漪。
沈砚冰攥着傅时宴的手腕将人拉到干燥的船板上,指腹擦过对方肩胛的伤口,眉峰蹙得能拧出水:“伤裂得更深了。”傅时宴却笑了笑,指尖碰了碰他被匕首划破的袖口,布料下的皮肉正渗着血珠:“你这不是也挂彩了?苏清辞说,柳长庚在南岸破庙里等咱们,砚信牌的后半段,他或许知道怎么拼。”
苏清辞的弟子抛来绳索,将二人拉上窄小舟时,沈砚冰回头望了眼沉没在雾里的渡船——船板裂开的缝隙中,飘出半片染了墨色的纸,正是他前日写的砚信,墨迹洇着水,能看见“天阙秘库”四个字的残痕。他将纸片捏在掌心,墨色浸进指缝:“天阙能截到这里,说明传信线里有暗桩。”
傅时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舱内缩着的柳门弟子,指尖在袖中扣紧了火石——那是备用的引信,能燃出警示的赤焰。“先见柳长庚,”他声音压得很低,“砚信是你亲笔写的,传信的只有李大叔和苏清辞的人,暗桩该在这两处里。”
小舟划破寒雾往南岸行时,鹤归渡的雾深处,一道黑影正将那半片砚信递向穿锦袍的男子。男子指尖抚过纸上的砚纹,指节上戴着嵌了猫眼石的扳指,正是天阙的“锦卫”首领。“沈砚冰的‘砚信’,字倒是比他的剑稳,”锦卫笑出了声,指尖碾着纸片边缘,“告诉暗桩,盯着傅时宴——那小子的软肋,是沈砚冰。”
南岸的破庙藏在老槐树下,门楣上的漆皮剥得只剩残红,柳长庚正坐在供桌旁磨墨,案上摆着半块与沈砚冰那枚纹路契合的砚信牌。听见脚步声,他抬眼看向浑身湿透的二人,指腹敲了敲砚台:“天阙的暗桩,藏在柳门的传信弟子里——上个月递到渝州的砚信,被换了三个字。”
沈砚冰将那半片纸拍在案上,墨色与砚信牌的纹路重合时,露出“秘库在邙山”五个字。“傅时宴的伤得先处理,”他看向柳长庚案边的药箱,“暗桩的事,等他敷了药再查。”
傅时宴却按住了他的手腕,指腹擦过他袖口的血痕:“先拼砚信牌,暗桩说不定盯着破庙。”柳长庚将那半块砚信牌推过来,两块木牌扣合时,发出细碎的咔哒声——牌底露出一道机关,弹出卷叠的帛书,上面画着邙山秘库的地形,还有一行小字:“天阙主上亲守秘库,其软肋为‘霜骨钉’旧伤。”
“霜骨钉是十年前柳门用来制他的暗器,”柳长庚磨墨的动作顿了顿,“没想到他到现在都没解干净。”沈砚冰的指尖划过帛书的折痕,忽然抬头看向庙门——雾里传来脚步声,轻得像芦荻擦过船板,却带着兵刃的冷意。
“暗桩跟来了。”傅时宴攥紧了火石,青焰的火星在指缝间闪了闪。沈砚冰将短刃抵在案沿,墨汁顺着刃锋往下淌:“柳先生带傅时宴从后窗走,暗桩我来处理。”
柳长庚却按住了他的肩,指腹按在他肋下的伤口上:“你俩都挂了彩,我来断后。”话音刚落,庙门便被踹开,三道黑影裹着雾闯进来,为首的正是方才逃入水中的老者——他身上的水还没干,短匕却已刺向傅时宴的后心。
沈砚冰的短刃先一步撞上对方的匕锋,墨汁溅在老者脸上时,柳长庚的墨锭已砸向他的太阳穴。傅时宴趁机将火石掷向庙门,青焰猛地窜起丈高,芦苇荡里的哨声再次响起,更多的柳门弟子从雾中涌来。老者见势不妙,转身撞破窗棂逃入雾里,留下一道血痕在窗纸上。
破庙里的烛火被风卷得摇晃,傅时宴按着肩胛的伤口,看向沈砚冰染了墨的侧脸:“邙山的秘库,咱们得去。”沈砚冰将砚信牌收进袖中,指腹擦过他唇角的血渍:“先养伤,暗桩没除,去了也是羊入虎口。”
柳长庚将药箱推到二人面前,烛火映着他的皱纹:“暗桩的线索,在渝州的传信点。等你们伤好,咱们一起去——天阙的秘库,藏着能毁了他们的东西。”雾从破窗钻进来,裹着芦荻的气息,沈砚冰看向庙外的寒雾,忽然握紧了傅时宴的手:“不管有多少暗桩,我都护着你。”
傅时宴笑了笑,指尖扣住他的指节:“我也是。”破庙的烛火在雾里明明灭灭,砚信牌的纹路在袖中泛着浅光,而雾深处的锦卫,正看着暗桩递来的消息,指尖碾着“傅时宴”三个字——他知道,下一个诱饵,该放在邙山的秘库里了。
需要我帮你细化本章中柳门传信线的暗桩排查细节,让剧情更紧凑吗?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