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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那是我回北京的第二个冬天,快要过年了,我正准备回去给他们送点年货。二婶突然来电话说狼女失踪了。我急忙问是怎么回事?二婶说一言难尽,心急如焚的我连夜就坐火车往回赶。当我第三天赶回二叔家时也已是晚上了,我要连夜赶到狼女家时被二婶挡住了。她说去了也见不着狼女,目前是想什么办法找狼女。
晚上,二婶和二叔给我讲了事情地经过。
原来,今年冬天狼女婆婆的肺心病又犯了,喘得厉害地时候晚上都不能睡,只好整晚整晚地坐着。狼女叫来了医生,几天就把钱花光了。没办法,狼女就要卖粮食。婆婆死活不让,她对医生说,不治了,希望尽快死掉。医生也很清楚她家的情况,就说:“你死了狼女怎么办呢?你还是好好活着吧!不然狼女也活不成了。药费没有多少钱,我不要了。”
婆婆觉得医生说得有道理,又是个有知识、见过世面的好人。于是,想了半天,就对医生说自己有一个祖传的梳妆盒,听说是清朝的东西,希望医生能帮她卖个好价,也好有钱继续看病。
过了一段时间,医生果然带来了一个行家,老人让狼女把炕掀起,从炕的中央取出了这个梳妆盒。行家一看,说肯定是清朝的东西,看样子一定很值钱。他吩咐老人轻易不要出手,过几天他会联系国家文物局的人来鉴定,一旦鉴定,就会得到一笔相应的钱。
两人走后,奇怪地事情就发生了。老人的两个儿子就开始一天三趟地往老人家里跑了。两人你今天请医生,我明天抓药,忙得是不亦乐乎。而这时的两个媳妇也开始嘘寒问暖,对狼女和婆婆都是眉开眼笑的,都是一付善模善样地样子。老人心里知道,准是那梳妆盒的事走露了风声。于是,趁夜里赶紧让狼女把梳妆盒又移到了老人睡觉的炕下边。
有一天两个儿子终于忍不住找来了一个人,他们说是省里的行家,拐弯抹角地想请老人拿出宝贝鉴定一下。老人到了这时再也忍不住了,便狠狠地痛骂了两个儿子一番。然而,等两个儿子走后,狼女就发现婆婆四肢都不能动了,就连话也不会说了。狼女急地连夜就去找医生去了,可谁知狼女一走,老人的两个儿子就又来了,他们见狼女不在,而老人不会说话也不能动了,于是两人就在家里四处寻找梳妆盒。找来找去,最后两人都盯上了老人住的炕。于是,这两个为财急红了眼的畜牲就开始强挖老人的炕了。
他们从炕前挖起,炕上的玉米被撒了一地。老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炕挖了个稀烂,不一会他们就发现了第一次老人放梳妆盒的地方。可是,没有。二儿子就去逼问老人,希望老人用眼睛给他们示意,可是老人面对着强盗似的两个儿子,也只能是眼里冒火,动弹不得。两个儿子又分头到院里找了一圈,最后都把目光锁定到了老人睡的地方。他们迟疑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一会,俩人就不约而同地动手去搬动老人。俩人把老人移到了锅台上靠了墙就又开始挖剩下的炕了。两人都用极快地速度搬着炕上的土胚子。突然,梳妆盒露了出来,两人都愣了一下,但迅速地两人的手都去抢那个梳妆盒。一时间俩人厮打了起来。在厮打中,老人被他们撞地跌倒在了灶火的柴火堆里。一不小心,煤油灯也被他们打翻了,火苗立即顺着洒出的煤油向柴火堆烧去。趁着老大愣的一霎那,老二抢过梳妆盒就向外跑去,老大把着了火的柴火用脚踩了几下,随即也追了出去。
旷野里,在朦胧的月光下有两个人影在你追我赶。而狼女家的火苗已经映上了窗户。
在这朦胧的月光下,也有两个人在山路上急匆匆地赶路,那是狼女和医生。远出能听见有狼的嚎叫不时地传来,似在预示着什么。而狼女家里的火光在窗户上映得更红了。
在田野的小路上,狼女不断地催促着医生快点赶路。突然,不知从哪里惊飞的一群山鸡呱呱叫着飞过了他们的头顶,两人正在愣时,就见一个人影抱着个东西跄跄踉踉地向沟的一边跑去,紧接着又一个人影也跟着追了过去,远远地还能听见后面那人喊着:“你给我停下,想独吞,没门!”
狼女一听,已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只见她口里喊了声“娘!”,就发疯似地向家里跑去。
进了村子的狼女,老远就看见有火光和浓浓地烟从自己家冒了出来,同时听见村里有很多杂乱地喊叫的声音。她的腿有些发软,不断地跌着跤,嘴里不断地喊着:“娘!快救火!娘!救娘!她不会动呀!”等医生拉着她跑到家里时,就看见有很多人向屋里泼水,滚滚的浓烟呛得人不停地咳漱。
狼女努力地拨开人群哭喊着“娘!”向屋里冲去,被人拦住了,她急地又是跺脚又是哭喊:“让我进去!我娘在里面!她要烧死了!快救她呀!快救她!”哭喊了几声她就昏了过去。人们七手八脚地把她抬到了一边掐着她的人中,然后就见有俩人蒙着湿被子冲了进去。
而在黑乎乎的沟里,老人的两个儿子还在互相捉着迷藏。老二趴在半沟边的一堆草从中,瞪大了眼睛盯着老大寻过来的黑影,眼看就走到眼前了,老二抱着梳妆盒又开始跑。突然,老二“哎哟!”了一声,从半沟上掉了下去。老大一阵惊喜,顺着声音就跑了过去。
再让我们回头看看狼女家,这时一具黑糊糊的人体已被几个村里人抬了出来,大家一看都失声痛哭了起来。
也许是哭声惊醒了狼女,她突然站起来,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人们说:“烧死了!烧死了!”接着就又大声地喊着:“烧死了!烧死了!”并拿着树枝乱打乱叫。自此,人们发现,狼女是彻底疯了。
而在沟里的老大,终于也找见了梳妆盒。正当他气喘吁吁地爬上沟顶时,却发现沟边有一群狼正瞪着一双双绿色的发光的眼睛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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