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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援虎护
魔教总部——身旁侍从早已捧着青铜血碗躬身等候,碗中暗红异兽精血凝着冷光,仅能暂压他因血魔疯癫丸落下的疯疾。黑心虎抬手夺过血碗,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腥甜血气顺着喉管滑入腹中,霎时周身黑气翻涌,骨缝里的刺痛稍稍舒缓。
黑心虎掌心碾过青铜碎瓷,指腹被划出血痕也浑然不觉,眼底狂躁混着不甘,喉间滚出低沉怒哼:“区区异兽精血治标不治本,唯有麒麟血能医孤沉疴。”
他指尖重重叩在王座扶手,沉声道:“传赤狐护法。”
片刻后,一道身影踏殿而入,玄黑劲装贴覆身形,衣摆绣着暗金狐纹,随步履轻扬时隐时现。赤狐护法单膝跪地,银质狐首发冠衬得眉眼愈发锐利,声线冷冽无波:“教主传唤,有何吩咐?”
“率教中精锐,即刻总攻玉蟾宫。”黑心虎语气冷得刺骨:“蓝姬若识相归顺,便押回黑虎崖囚于玄冰寒渊,留着牵制七剑;若顽抗不从,无需留情,废其武功再擒”他顿了顿,指尖扫过王座扶手上的虎纹,戾气更甚,“玉蟾宫上下,降则留命,抗则格杀,务必拿下冰魄剑主,逼出麒麟踪迹。”
“属下领命。”赤狐护法应声欲退,殿外忽然窜进一道肥硕身影,猪无戒颠颠跪到殿中,满脸谄媚堆笑:“教主!属下也愿同往!属下熟悉玉蟾宫周遭地形,定能帮赤狐护法拿下蓝姬、逼出麒麟,为教主分忧!”
黑心虎瞥他一眼,眼底闪过几分不耐,却也知晓猪无戒虽贪滑,对付杂兵尚有几分用处,冷声道:“滚起来跟上,若敢误事,休怪孤废了你。”
“谢教主!属下定不负教主所托!”猪无戒喜不自胜,连忙爬起拍净衣上尘土,屁颠颠跟在赤狐身后往外走。殿外很快传来整齐的甲胄碰撞声,千余魔教精锐列队集结,刀枪剑戟泛着冷光,猪无戒扛着兵器混在队伍前列,一路咋咋呼呼,跟着大部队朝着玉蟾宫方向疾驰而去,杀气腾腾漫过山林。
侍从急步闯入帐中,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慌乱:“少主!教主令赤狐护法率精锐总攻玉蟾宫,要擒蓝姬回崖囚于玄冰寒渊,抗则废其武功,玉蟾宫不降者格杀!”
黑小虎指尖正捻着兵书批注,闻言猛地攥紧笔杆,墨汁顺着笔尖滴落纸面晕开黑痕,玄紫劲装下的身躯骤然绷紧,眼底瞬间翻涌着惊怒与急切:“备马!带十名亲信随我即刻赶往玉蟾宫,迟则生变!”
玉蟾宫前旌旗猎猎,魔教大军列阵排开,刀枪寒光映着晨雾,杀气直逼宫门。赤狐护法立在阵前,“蓝姬,束手就擒,随我回黑虎崖,可保玉蟾宫上下性命。”赤狐护法声线冷冽,抬手一挥,魔兵刀枪齐举,杀气更盛,“若顽抗,今日便踏平玉蟾宫,鸡犬不留。”
甲胄碰撞声骤起,魔教教徒蜂拥而上,猪无戒扛着兵器抢在最前,肥脸堆着贪婪笑意,嚷嚷着:“蓝姬小贱人,识相的赶紧出来受擒,免得老子踏平玉蟾宫!”
我持冰魄剑立于宫门阶上,周身萦绕着寒气,身后玉蟾宫弟子列队就绪,齐声喝问:“魔教贼子,休得放肆!”话音落,我率先掠出,冰魄剑划开一道冷冽弧线,剑气扫过,三名魔教教徒应声倒地。身上现世带来的软猬甲藏在衣下,教徒的刀砍剑劈落在上面,只溅起细碎火星,根本伤不到内里。
赤狐见久攻不下,眸色一沉,指尖轻抬,数名蒙面死士悄然绕向侧门。我余光瞥见,挥剑逼退身前敌人,高声喊道:“守住侧门,别让他们偷袭!”
猪无戒见正面难突破,眼珠一转,悄悄拉过一名弓箭手,塞给他一包黑色药粉:“把这毒粉抹箭上,射她!软猬甲护不住全身,找空隙来!”弓箭手领命,蘸了毒粉的箭簇藏在箭囊里,趁我格挡赤狐一记掌风时,抬手搭箭,箭簇带着寒光射向我肩头。
我仓促侧身,箭簇擦着肩头掠过,却还是划开一道小口,毒粉顺着伤口渗进去,霎时传来一阵麻意。软猬甲虽挡了要害,却没护住肩侧缝隙,这点毒素暂不致命,却让手臂力道稍滞。
深知硬拼难敌千余精锐,我趁机退到宫门内侧,对身旁亲信低声吩咐:“速带这贺礼赶往鼠族白鼠谷,面见圣女灵儿,就说玉蟾宫遇袭,恳请她携鼠族相助,聊表诚意。”
亲信接过锦盒,快步从侧门绕出,隐入山林。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肩头不适,
灵儿身着银白绣鼠纹长裙,坐在石榻上,指尖捻着一枚玉珠把玩,周身透着圣女独有的清冷灵动。
一道小巧身影窜进殿内,是负责传信的鼠族斥候,捧着锦盒躬身道:“圣女,玉蟾派亲信送来传信,还有这份贺礼。”
灵儿抬眸,接过信纸展开,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眉峰微挑——玉蟾宫遇魔教强攻,蓝兔求援,她接过锦盒收好。
起身时裙摆轻扬,“备队,随我前往玉蟾宫,看看这魔教的阵仗,也瞧瞧玉蟾宫的麻烦。”
我看了眼阵前依旧冷静的赤狐,知道短时间内难以突破,缓步走向偏殿。
偏殿内静谧,我坐在榻上,拨出箭,解开衣摆露出肩侧伤口,周围泛着淡淡的青黑。我运起内力顺着经脉流转,一点点驱散毒素,调息片刻,麻痹感稍减,我靠在榻上包扎暂歇。荧光石的柔光裹着细碎身影掠过林梢,灵儿率鼠族精锐悄抵玉蟾宫侧后方,指尖轻抬,数枚沾了荧光粉的飞针骤然射出,精准钉在魔教教徒的盔甲缝隙里。粉光炸开的瞬间,刺眼亮光晃得教徒们睁不开眼,原本整齐的阵形顿时乱作一团,甲胄碰撞声混着惊呼此起彼伏。
“谁在搞鬼!”猪无戒刚劈倒两名玉蟾宫弟子,被亮光刺得眯眼,肥脸拧成一团,举着兵器乱挥,灵儿身着灵巧劲装,身形一闪便跃至魔教教徒肩头,大眼睛里闪烁着狡黠与兴奋的光芒,指尖又扣着几枚飞针,笑盈盈道:“笨胖子,眼睛不管用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猪无戒被怼得肥脸涨红,怒火混着好色心思翻涌,瞪着灵儿玲珑身段咽了咽口水,猛地抡起流星锤就朝她砸去,恶狠狠吼道:“小贱人敢耍老子!看锤!”锤头带风扫过,却连灵儿衣角都没碰到——她身形如飞燕般掠到另一侧教徒肩头,指尖飞针精准钉在流星锤锁链上,借力一拽,猪无戒重心不稳,“噗通”摔在泥里,肥臀着地溅起一片尘土,引得魔教教徒一阵窃窃私语。
马蹄踏碎晨雾惊雷般碾过林间,玄紫身影裹挟凌厉劲风掠至阵前,
“这突然出现的女子是谁?竟有如此手段?”黑小虎身旁的暗卫问道。黑小虎目光凝在宫内那抹灵动身影,穿棱自如。黑小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御守:“这女子倒是身手灵巧。”
“少主!这小贱人耍诈摔我!您快下令拿下她!”猪无戒从泥里爬起来,满身尘土还不忘告状,肥脸皱成一团,又盯着灵儿身段咽口水,贪色心思藏都藏不住。
黑小虎眼底怒意翻涌:“废物!连个女子都对付不了,反倒被耍得摔在泥里,丢尽黑虎教的脸面!色心不改的东西,眼下是办教主的事,不是让你寻欢作乐!”
他抬枪指向阵前,玄铁枪尖泛着冷光,“赤狐护法,暂且收兵。”
赤狐闻声回眸,面罩下眸色微凝:“少主,教主有令,务必拿下玉蟾宫……”
黑小虎:“玉蟾宫防备本就森严,蓝姬身边有弟子死守,如今又冒出鼠族相助,那女子飞针诡谲,专破甲胄缝隙,我军阵形已乱,教徒多有中招,硬攻只会徒增伤亡,连红狐护法的精锐都要折损在此——到时候父王问责,是你折损精锐的罪过重,还是我暂退调整的罪过重?”
赤狐沉默片刻,权衡利弊后躬身应道:“少主所言极是,只是教主那边……”
“父王那边我去交代。”黑小虎语气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就说玉蟾宫暗藏鼠族伏兵,身手诡异难测,暂不宜强攻,需先查探清楚鼠族动向与玉蟾宫后续部署,再制定合围之策,避免无谓损耗。你即刻率部有序回撤,严守黑虎崖周边据点,不准再擅自靠近玉蟾宫,更不准私自动手。”
“属下领命。”赤狐护法不再犹豫,转身抬手挥下,沉声道:“全体回撤,有序列队,不准慌乱!”
“少主!不能撤啊!”猪无戒刚从泥里爬起来,满身尘土还沾着草屑,闻言急得跳脚,肥脸涨红,“再攻一阵就能拿下了!蓝兔那小贱人都中了毒,快撑不住了,那丫头片子也就耍耍小聪明,哪敌得过我们的精锐!”他一边喊,一边偷偷瞥向灵儿玲珑的身段,贪色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黑小虎冷斥道:“废物东西!色心永远压过脑子!你眼瞎吗?蓝姬虽中轻微毒素,却仍能稳住阵脚,那女子的飞针已让我军十余名教徒失了战力,继续强攻,只会让更多人栽在这里!”他语气愈发凌厉,“再者,你刚才被一个女子耍得摔在泥里,丢尽黑虎教的脸面,还有脸在这叫嚣?若再敢多言,休怪我当场废了你!”
赤狐护法当即魔教大军渐渐收拢阵形,朝着山林方向有序回撤,甲胄碰撞声渐渐远去。猪无戒被黑小虎盯着,只能乖乖留在最后。他最后看了一眼玉蟾宫,调转马头,骏马嘶鸣一声,踏着晨露朝着黑虎崖方向疾驰而去,玄紫身影渐渐远去。
灵儿跃到我身边,指尖戳了戳肩头,挑眉道:“那魔教少主倒是奇怪,明明是来攻打的,反倒下令收兵。”
魔教总部——黑心虎摩挲着玄玉扳指,凝视帐中悬挂的羊皮地图:“玉蟾宫一役…竟有鼠族参与?”
“传赤狐、猪无戒进帐!”他语气冷得刺骨,每字都裹着暴戾,侍从吓得躬身应诺,连滚带爬往外传召。
片刻后,赤狐与猪无戒并肩入帐,两人皆垂首躬身,不敢直视黑心虎。猪无戒刚踏入帐内,就嗅到浓烈的怒意,肥脸瞬间堆起谄媚,抢先开口:“教主息怒!属下与赤狐护法本要拿下玉蟾宫,谁知蓝姬那小贱人竟勾结鼠族圣女灵儿,那丫头片子耍些旁门左道的飞针,亮得人睁不开眼,还专破我军甲胄,阵形才被打乱的!”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瞥黑心虎脸色,“少主赶到后,说暂不宜强攻,便下令收兵,属下也劝过,可少主执意如此……”
“住口!”黑心虎冷声打断,冷眸扫过猪无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孤让你协助赤狐拿下蓝姬,你倒好,连个女子都对付不了,还敢攀扯少主!”
猪无戒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地磕头:“教主恕罪!属下不敢攀扯少主,只是实情禀报!”
赤狐抬眸,冷眸平静,沉声补充:“回教主,鼠族身手诡谲,飞针沾有荧光粉,可扰人视线,麾下精锐身形灵巧,专袭我军后路,彼时我军阵形已乱,十余名教徒失了战力,若硬攻,恐折损过半精锐。考量后,决定暂退调整,属下已率部撤回黑虎崖,严守周边据点。”黑心虎指尖重重碾着玄玉扳指,指节泛白,冷眸扫过帐内两人,喉间滚出低沉怒哼:“折损十余名精锐还空手而归,孤养你们这群废物何用!”话音落,掌风骤然扫过案几,上面的青铜烛台轰然倒地,烛火溅起火星,映得他眼底暴戾更甚,
“鼠族不过偏安一隅的小族,也敢插手孤的事,蓝姬那丫头,倒会找帮手!”
猪无戒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只敢含糊附和:“是是是,那蓝姬和鼠妖都不是好东西,属下下次定帮教主拿下她们!”
“下次?”黑心虎冷笑一声,语气淬着冰,“孤没耐心等下次!麒麟血一日得不到,孤的沉疴便一日难愈,延误霸业,你们都得陪葬!”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玄紫身影踏帐而入,黑小虎身着劲装,肩甲银纹沾着些许晨露,周身裹挟着凌厉气场,躬身行礼:“父王。”
黑心虎冷眸转向他,怒意更盛:“你倒舍得回来!孤令赤狐强攻玉蟾宫,你为何擅自下令收兵?”
黑小虎抬眸,神色平静无半分慌乱,语气笃定:“父王息怒,儿臣收兵,并非怯战,而是为长远计。”他缓步上前,目光扫过羊皮地图上玉蟾宫的位置,“玉蟾宫防备本就森严,蓝姬麾下弟子死守宫门,又有软猬甲这类防御之物,硬攻本就不易。如今再加鼠族相助,灵儿飞针诡谲,专扰视线、破甲胄,我军阵形已乱,若强行推进,恐折损过半精锐。”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谋略:“麒麟血才是父王根治沉疴、称霸江湖的根本,玉蟾宫不过是牵制七剑的棋子,没必要为了一座宫折损核心战力。儿臣暂退,一是为保全精锐,二是已命人查探鼠族动向,摸清她们的战力与据点,后续可制定合围之策,既拿下蓝姬,又不损耗过多,更能顺利逼出麒麟踪迹。”
猪无戒闻言,连忙抬头附和:“少主英明!是属下愚钝,没考虑到这些!”
黑小虎冷瞥他一眼,语气凌厉:“你只需管好自己,别总想着寻欢作乐,拖后腿便好。”
黑心虎指尖摩挲着扳指,眼底怒意稍减,却仍带着审视:“你倒想得周全,可孤要的是尽快拿到麒麟血,不是纸上谈兵。”
“儿臣明白。”黑小虎语气坚定,带着少主的掌控力,“三日之内,儿臣必呈上鼠族与玉蟾宫的详细部署,十日之内,定率部拿下蓝姬,逼出麒麟,绝不让父王失望。”他眼底藏着笃定,既稳住黑心虎的怒火,又悄悄为自己争取时间,避免蓝姬再次陷入险境。
黑心虎凝视他片刻,见他神色沉稳无半分虚浮,周身气场凌厉,倒有几分自己当年的模样,怒意渐渐压下,冷声道:“好!孤信你一次!三日之内若拿不出部署,十日之内若拿不下蓝姬,休怪孤不念父子情分!”
“儿臣遵命。”黑小虎躬身应道。
“赤狐,你率部配合少主,全力查探鼠族动向,不得有误。”黑心虎转向红狐,语气冷硬。
“属下领命。”赤狐躬身应诺。
“猪无戒!”黑心虎目光扫过地上的猪无戒,语气淬着冰,“你给孤守好黑虎崖周边据点,若再敢擅离职守、贪色误事,孤当场废了你!”
“属下不敢!属下一定好好守据点!”猪无戒连忙磕头谢恩,如蒙大赦。
黑心虎挥了挥手:“都退下!三日之后,孤要看到结果!”
黑小虎、赤狐与猪无戒躬身告退,帐内只剩黑心虎一人,他盯着羊皮地图上麒麟可能出没的区域,眼底闪过贪婪与暴戾,指尖重重戳在上面:“麒麟血,孤势在必得!”
夜深露重,玉蟾宫内室。
我抬手按住胸口轻咳地躺床上,思绪复杂,倍感孤独。夜露凝在玉蟾宫檐角,泛着细碎冷光,偏殿烛火昏柔,映得帐幔暖融融一片。我卸了冰魄剑,肩头伤口虽已敷药包扎,抬手时仍有淡淡麻意,刚坐到榻边,灵儿便提着裙摆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肩甲:“还疼吗?那毒粉虽浅,后劲倒挺缠人。”
我摇头笑了笑,拉她挨着我坐下:“好多了,多亏你来得及时。”她指尖带着微凉,却透着暖意,落在我腕上轻轻摩挲,眼底闪着狡黠后的软光:“跟我客气什么,冰晶珠我可收了,自然得护你周全。”
烛火摇曳,映得她眼尾泛红,银白劲装褪去,换了身轻软的素色寝衣,长发松松挽着,碎发贴在颈侧,我抬手替她拂去发间落的绒絮,指尖不经意蹭过她耳垂,她身子微僵,抬眸望我,眼底藏着细碎星光,呼吸轻轻落在我掌心。
夜深渐凉,榻上铺着软绒褥子,灵儿挨着我躺下,胳膊自然搭在我腰上,脑袋往我颈窝凑了凑,温热气息扫过肌肤,带着淡淡的草木香:“玉蟾宫的夜比白鼠谷静多了,靠着你倒暖和。”她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慵懒,指尖无意识抠着我衣摆。
我侧身搂住她,掌心贴着她后背轻轻拍着,伤口的不适渐渐散去,只剩满心安稳:“怕黑?”她闷在我颈间摇头,发丝蹭得我发痒,含糊道:“不怕,有你在。”话音落,她往我怀里缩了缩,胳膊收得更紧,仿佛怕我溜走。
烛火渐暗,只剩微光映着彼此的眉眼,她睫毛纤长,轻轻颤着扫过我锁骨,我低头望着她恬静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她脸颊,心底泛起柔软。她似是察觉到,迷迷糊糊抬手抓住我的手,十指轻轻扣住,掌心相贴,暖意交织。
“蓝姬,”她闭着眼,声音轻得像呢喃,“下次魔教再来,我还护你。”我低头在她发顶轻蹭,轻声应着:“好,谢谢。我护你,你也护我。”帐幔低垂,裹着满室暖意,两人相拥而眠,呼吸交缠,月色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相扣的指尖上,温柔又绵长。
玄铁烛台燃着冷焰,映得寝帐内光影斑驳。黑小虎坐于案前,指尖捻着刚送来的鼠族查探情报,目光却未落在纸页上,只无意识摩挲着腰间橙光御守——那抹柔和光晕透过衣料渗出来,暖得灼手,竟盖过了案上兵书的冷硬墨香。
纸页被他指尖攥得发皱,上面“鼠族圣女灵儿与蓝姬同寝,形影不离”的字句格外刺目。他喉结滚动,眸底翻涌着几分复杂情绪,既有得知蓝姬身边有依靠、伤势或能安心调养的释然,又藏着少年人独有的占有欲,眉峰不自觉蹙起,指腹用力蹭过御守边缘:“倒会寻帮手,只是……肩头毒伤未愈,夜里翻身岂会不痛。”
“暗卫。”他抬眸,声音冷冽无波,听不出半分异样,“鼠族动向继续查,重点摸清灵儿的武功路数与兵力分布,不得遗漏。”
暗卫躬身应诺:“属下遵命。”
他转身回帐,从暗格中取出一个乌木小盒,盒内盛着半盒凝霜膏,是他特意寻药师调质地绵密,对皮肉毒伤最是见效。指尖抚过盒面刻的暗纹,他眸色沉了沉,唤来最亲信的暗卫:“将此盒送至玉蟾宫偏殿窗下,置于窗沿左侧,切记隐蔽,不可暴露行踪,更不可让任何人察觉是黑虎崖送来的。”
暗卫愣了愣,虽诧异少主竟关心敌营之人,却不敢多问,连忙应道:“属下明白,即刻去办。”
待暗卫退下,寝帐内只剩冷焰跳动的声响。黑小虎将捏皱的情报纸扔在案上,抬手揉了揉眉心,眸底闪过几分复杂——既恼蓝姬身边有旁人近身,又念着她肩头毒伤未愈,夜里翻身怕是牵动伤口。他指尖敲着案沿,冷声道:“灵儿……鼠族圣女又如何,护她一时罢了,能护她一世的,只有我。”
说着,他拿起案上兵书,目光却落在书页空白处,喉结滚动:“十日之内拿下玉蟾宫,届时……便将你护在身边,无人再能靠近。”
玉蟾宫殿内,灯光已熄,只剩月色透过窗棂洒在榻上。我睡得并不安稳,肩头伤口隐隐作痛,辗转间不慎牵扯到伤处,轻嘶一声醒了过来。身旁灵儿睡得沉,呼吸均匀,胳膊仍搭在我腰上,带着孩童般的依赖。我轻轻挪开她的手,起身披了件外衫,走到窗边透气。
指尖刚触到窗棂,便瞥见左侧窗沿上放着个乌木小盒,样式古朴,绝非玉蟾宫之物。心头一动,轻手轻脚推开窗,将木盒拿起,盒盖未锁,掀开后,凝霜膏的清苦药香漫入鼻尖,药膏上还凝着淡淡的余温,似是刚送来不久。
指尖抚过盒面暗纹,脑海中骤然闪过玄紫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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