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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敬酒不吃，吃罚酒
次日，洛冉和元霜两人赶到铺子，新定制的牌匾蒙上红布已经挂上了，桌椅板凳搬走了一些，柜台架子整齐的摆放在店内。
“小姐，这京都的木匠手艺可真不错，这才几天这些货架台子和牌匾都做好了，而且各个都精巧细致。”
元霜轻轻抚摸着陈列好的货架，仔细观察。
洛冉说：“那当然了，这些可花了不少银子，要是没做好，岂不吃大亏。对了，桑葚果酱昨日都熬煮完了，咱们派个伙计去清溪村找赵五娘收些，熬好的果酱封好，先放到冰窖里，可以保存的时间长些。”
元霜点头应答：“小姐放心，昨日掌柜找我说明了，现在就是采购定制的碗碟，据说要等着过几日开窑才能烧制咱们定好的图案，掌柜的现在去盯着糕饼模具的制作和油纸的制作，我昨天看了样子，小姐那油纸图案除了梅兰竹菊还有些可爱的动物图案，每张都印了咱们京禾甜斋的名字，小姐你真有办法。”
洛冉说：“这些小事就交给掌柜的处理，让他在招两个跑堂，两个帮厨，我俩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劝钱娘子来铺子做工。”
“小姐，昨日观钱娘子的态度怕是不好插手，她现在孤身一人带个孩子能在铺子有个稳定的工她没理由拒绝，就算她不会一下就答应，也不应该一口回绝，昨日的事太反常了。”
洛冉眸中闪过一丝暗芒，“你还记得团团昨天说的话，有坏叔叔找她，昨天我找到她时，只有她一个人，她昨日的情绪也不正常，我们先去打听打听。你昨天查到她住在何处？”
“小姐，钱娘子和他夫君不是本地人，他们就住在外坊，他夫君是个秀才善珠算，之前在酒楼中做账房，钱娘子就在家中操持家务，两人都算和善之人，别的细节就打听不到了。”元霜撑着脑袋，看着洛冉答话。
“走咱们去外坊暗中探访一下。”
外坊周家的小院子中，钱娘子心不在焉地熬着粥，那个吴举人不管他说的是真还是假，她和团团都不能再留在京都，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回家求周家收留，团团好歹也是周家子孙，就算当初她和周郎未经父母同意私奔到京城，。
灶中火势一直变大，锅中米粥被熬得锅底焦黑，浓烟滚滚翻涌。
钱娘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一边咳嗽一边连忙熄灭灶中碳火。
团团正在院中玩耍，听见他娘亲的咳嗽声，连忙跑进来，“娘亲，没事吧。”
“没事，团团快出去玩，娘亲一会儿就好了。”钱娘子盛好米粥，端到外间的桌子上。
“团团，我们回乡见见爷爷奶奶怎么样？以后我们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团团小口小口喝着稀粥，点头，“好啊好啊，娘亲在哪我就在哪。”
钱娘子轻轻摸摸团团软乎乎的头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马上放下了饭碗，回屋收拾行李去了。
洛冉一行人到了外坊，这里大多住的人家家境较为贫寒，整条街多是开的小摊。
洛冉在钱娘子对面的茶摊坐下，茶摊的老板娘热情好客，干活利落，“两位客人要再买些包子配茶吗？我们这小摊的素包子有三鲜和梅干菜的，荤包子有猪肉大葱和羊肉陷的。”
洛冉笑着，“老板娘来两个梅干菜的，再来一个羊肉的，再各包五个，等会我们走了再取包子。”
老板娘脸上的笑容更加热情了，“好嘞，客人稍等，马上上包子。”
新鲜出炉的包子冒着热气，各种馅料的味道混着面粉的清香，弥漫在小摊上。
洛冉端起一杯茶，“老板娘向你打听个事，这周秀才还做账房吗？不满您说我爹是开布店的最近缺个账房，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听说这周秀才算盘打的好。”
老板娘立马讳莫如深，“客人小声点，你有所不知，这周秀才前些日子得了疾病人早没了，现在人都埋了，就可怜留下这孤儿寡母，这可怎么过日子。”
“啊，那真是可惜了，好好一个人，周秀才的儿子娘子怎么不去投奔老人家，人没了爷爷奶奶不会不管孙子吧。”
“这周秀才不是咱这的人，五年前搬到京城的，其实这外坊住的大多也都是这外乡人，估计离家里远，这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怎么回去，这山高路远的。不过这钱娘子估计迟早要带着孩子回老家，这京城不好待。”
“老板娘何出此话？”
老板娘靠近了洛冉，压低声音：“这周秀才治病借了不少钱，这钱娘子估计还的差不多了，就有一人的钱难还，那吴举人那可是个无赖。”
“周秀才走了之后天天上门堵钱娘子，那下流的心思谁看不出来，可怜这钱娘子整日把大门关的紧紧地。”老板娘还要接着往下说，老板扯了一把，“你少在客人，面前胡说，你吃好，我们先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老板娘这才回过来神来，“瞧我这张嘴，多话了，你先用茶，我先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元霜说：“小姐，这看起来就是吴举人对钱娘子心怀不轨，借着欠钱的事为难她，咱们提前给钱娘子支点工钱不就行了。”
洛冉摇摇头，“没那么简单，我看还有别的隐情，不然昨天我们邀请她来店里做工她就该答应了。快吃，我们还是直接去问问她。”
钱娘子战战兢兢地在收拾行囊，小院后门砰砰砰的敲门声传来，钱娘子一紧张把手中的衣服掉在地上，手指颤抖地捡起了衣裳。
团团一听见敲门声，气鼓鼓的要去开门，狠狠给欺负娘亲的坏叔叔一拳。
钱娘子连忙抓住团团，“团团别跑，躲在屋里，别出去。”
“娘亲肯定又是坏叔叔来了，我敢欺负娘亲我让他尝尝我沙包大的拳头。”说完还挥了挥自己肉乎乎的小拳头。
钱娘子抱着团团，浑身颤抖，“团团乖，我们都不出去，等会坏人就走了。”
要是真的，周郎写了契书要把她和团团卖给吴举人她们娘俩就成了贱籍，那京城都走不出去了，他这冤家死都死了，还要把她和团团坑害成这样。
眼泪无声滑落，一滴滴落到团团背后的衣服上，团团紧紧抱住了娘亲。
门外砸门的声音不死心，开始踹门，吴举人站在门后，一个瘦得尖嘴猴腮的高个谄媚的向吴举人笑，“吴举人，今天这小娘子一定给您抓回去，至于那小子正好卖到山里给人当儿子，保准这辈子都找不到京城。”
门前的两个大汉身高八尺，在哐哐砸门，周围邻居见这阵仗谁都不敢出来看热闹纷纷龟缩在家里，都不敢开门。
洛冉一见这情形暗道不好，悄悄叫来元霜，“你先去找巡逻的捕快，先把人叫来。”
元霜焦急的道：“小姐，太危险了，这些恶人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恶事，您先去避一避，可千万不要自己就冲上去了。”
“放心，你小姐我可怕疼了，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洛冉躲在巷口，拍了拍元霜的肩膀。
元霜提起裙摆就要跑，飞速去找人了。
洛冉想要绕到前门去，先把母子两人带走，没成想那两个彪形大汉直接把门撞开，洛冉心中暗道不好，也绕着巷子悄悄跟在几人身后。
吴举人带着几人大摇大摆闯进门里，“娉儿，我来接你了，快出来。”
钱娘子抱着团团，“团团乖，躲到床底下去，别让坏人抓走了。”
团团不愿意离开钱娘子紧紧抓着钱娘子的衣袖，小脸哭得皱巴巴，一抽一抽，“我不，我不离开娘亲。”
钱娘子厉声道：“团团听话，躲到床下去，不需出声。”话音刚落就要把团团往床底下塞。
吴举人还在门外高声说：“钱娉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彩礼下定已经送来了，你最好乖乖穿上嫁衣跟我走，不然你和你儿子别想过安生日子。”
钱娘子理了理领口，挂着笑走出去，“吴大哥，这是开什么玩笑，你的银子在宽限些日子我筹够马上还你，你怎么亲自找上门了。”
“钱娉，别再这装糊涂，这喜轿就在门外，乖乖跟我走。”
说完就要去扯钱娘子，钱娘子拼命挣扎，慌乱中在吴举人脸上狠狠挠了一道口子，吴举人眼露凶光，“来人把这不识好歹的抓起来，不换嫁衣了直接绑到轿子里。”
两个彪形大汉上前双手一压住，钱娘子发丝散乱，瘦弱的身体被死死压倒在地上。
吴举人大手一挥，“走人，那个小崽子不管了。”
洛冉见情况不妙，闪身进门，“等等，你这人怎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不许走。”
吴举人恶狠狠盯着洛冉，“你这人少多管闲事，她丈夫死之前早把她卖给我了。”
洛冉冷静以对：“我朝理律规定，买卖良籍，杖三十，流三千里，你还在这大言不惭，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吴举人哈哈大笑：“小妮子，我姐夫可是国舅爷，这皇城脚下我就是王法，来人把这小妮子按住。”
只剩那个瘦高个上前就要抓住洛冉，洛冉转身一踢，狠狠一脚就把瘦高个踹倒了。
瘦高个倒在地上，哎哟哎呦直叫唤。
吴举人虚着眼睛，仔细打量洛冉，“你这小妮子，长的也不错，你要多管闲事，你就跟她一起给我做小。来人把她抓住。”
一个大汉腾出手来，就要来抓洛冉，洛冉暗道不好，她这三脚猫功夫对付八尺大汉还是太难。
凌厉的掌风就要砸到身上，洛冉飞速往后避开，那大汉就要把洛冉逼到墙角。
元霜的声音传来，“小姐！捕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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