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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未明
……言谨?
江祈越拧着眉,微转的眸光闪烁着些许诧异。他注视着背对着身、站在护士站台前的男人,呆呆地张开嘴道:“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闻声转头,露出了金医生写满了八卦与好奇的面庞。他眼神四处张望着,语气带着好奇,反问道:“言医生?在哪儿呢?我怎么没见着?”
江祈越闻言,下意识清了清嗓子,神色有些慌张。他目光移向别处,压住心底一丝慌乱,沉稳着道:“没有,我眼花了。”
话刚落,他努力强装着不在乎,可那脸上却悄然浮起淡淡的红光。他低垂着头,手遮挡住些许发烫的脸,迈着快步迅速离开这略显尴尬的地儿。
江祈越刚一关上门,强压的神情顿时泄了气。他后背紧贴着房门,带着些许凉意的手背贴向脸颊,试图压下这抹扰人心弦的温度。他吐出口气,齿间咬着上唇,语气些许窘迫道:
“靠,真特么尴尬,居然把人认成那小子了。”
话落,他轻叹了口气,旋即迈着慢步向着摆放在角落处的小床走去。
他平躺在床上,眼神涣散地注视着天花板。屋外时不时传来的脚步与敲门声,和浮现在脑海中的画面相交在一起,环绕着夜色,直至天明。
江祈越站在台前,无力地抬起手揉了揉些许朦胧的眼。他眼底闪烁着暗淡,注视着镜前神色憔悴的自己。些许晃眼的白光灯下,挂在眼睑下的淡淡黑眼圈,都诉说着昨晚的忙碌与羞愤,又带着几许尴尬,纷扰着他不得安寝。
他捧着一把冷水拍在脸上,将些许倦意与纷乱的思绪一并冲刷。可就当一颗水珠顺着下颚,滑过喉结,他下意识抬手去擦。他目光盯着倒影在镜中的浅痣,指尖微顿了下,想起那人带着笑意的脸庞。他微皱着眉,闭着眼,将令人心生烦躁的画面从脑中驱逐,转即便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洗手间。
江祈越强打起精神与接班的同事完成交班。此时刚挥散的倦意渐渐袭来,他宛如一片旋转在空中的树叶,随着风的推驶,迈着轻飘的步伐回到了办公室。
桌前,他将头埋在臂间。此时略显静谧的房内,只剩轻柔的呼吸与透过玻璃传来的几声微弱鸟鸣。
言谨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向江祈越办公室门前。他将夹在臂下的造影片置于两指间,正准备抬手叩门时,眼神不经意瞥见门上虚掩着的缝隙。他目光透过细缝,看见趴在桌前正酣睡的那人,嘴角微勾起抹弧度,转即轻推开房门,将动作缓慢而又无声地将片子放于桌面。
他微俯着身,静默地端详了片刻,目光不由自主地描绘着那人眼底浮现的青黑、眉宇间流露出的放松,和凌乱的发丝。
阳光透过窗外,那一束带着热意的微光为他抚平翘边的抑制贴,又替他掩盖了散发在空中微弱的木质气息,换做晨间的绿意与露水的醇苷布满周身。
言谨无声轻笑了下,似乎是被那人散发出的温柔气息感染。他不由自主抬起手,指腹撩起额间垂落的发丝,在额前落下一个轻如点水的吻,这才缓慢抬起头。
他微勾起唇角,目光专注地盯着那人睡颜又看了好一会,指腹轻柔地替那人理了番凌乱的发丝,这才迈着缓步离开办公室。离开时,他又将头转回,眼底闪过一丝黯淡,注视着那人鼻梁间的浅痣,直至后颈肌肤隐隐升起热意,这才将目光收回。
他轻咳一声,有些仓促地将头转回,不自然地抬起手,摩挲着带着些许温意的肌肤,迈着快步走出办公室。
许是阳光太过热烈,还是感受到那额间若即若离的热意,正酣睡的那人不悦地拧着眉。他缓慢地抬起眼皮,刺眼的阳光打在眼前,他微眯着眸子,抬起些许软意的手挡了下阳光,旋即身子朝后靠,紧贴在椅背。
待到彻底清醒,他指腹陷进发间,目光带着些许疑惑注视着放在桌前的影像片。抬起垂放在腿间的手,将片子置于指间,眼神粗略地扫了下片子。他眉梢一带,似是知晓,又或是未解。
将片子放下的他,起身缓慢地伸了个懒腰,随即手插在裤兜,迈着悠缓的步子朝缓冲间方向走去。
言谨迎着后颈处还未消散的热意,粗略地贴了一张抑制贴,便迈步前往就诊室进行晨间的坐诊。
午间的太阳越发晃眼。刚还有些闹意的等候区,此时只有医生、护士和少数患者的闲谈声。言谨将用药指示单递于患者,旋即站起。他微呼出一口浊气,又取下挂在颈间的听诊器,随即手攥着把手推开门,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回到办公室。
正当他坐在桌前写着患者病例时,接到了来自急诊打来的电话——导管室急需他前往完成一台急性心梗介入手术。他应下挂断电话,急匆匆走向缓冲间,在进行更衣、洗手后,他双手举在身前来到手术室内。
太阳伴随着蝉鸣悄然没入云间,只留下一片绚丽的残日。那一抹带着微红色的黄光,直直落在大地,为行驶在道路上的行人,点亮回家的道路。
言谨褪去身上繁重的铅衣,活动着手腕和肩颈,暗暗估摸着那人手术结束时间。他抬着略微发软的脚走向缓冲间,脚刚一抬进,眼神恰巧看见站在柜前正换衣的那人。
言谨嘴角勾起抹耐人寻味的弧度,指腹勾着挂在耳边的细绳脱下口罩,语气带着些许调侃朝那人喊道:“江医生,可真巧,你也刚下台?”
江祈越拽着裤腰的手一顿,脸色划过一丝不悦。他微侧着头,望向那人的眸光带着散漫与慵懒,有些沙哑的嗓音但又咬字清晰道:“言医生,眼瞎?”
话落,他迅速将裤子换下,转即双手环抱,嘴角勾勒出戏谑的弧度,语气玩味接着道:“我桌上放着的片子是你拿来的?”
言谨闻言,接着抬脚走向柜前。他眸光微闪,注视着那人些许湿意的前发,慢条斯理道:“是我放的。某些人……”他话锋微顿,目光顺着发间转向颜色适中的唇间,似是想起晨间的画面。他舌尖轻滑过上唇,眼底的光微微暗淡了些,语气似是带着调侃但又压着悄然升起的那抹涌动,接着道:“堪称冬眠。不过也对,你的智商能发现,很正常。”
江祈越闻言,有些失笑地顶了顶犬齿,目光上下扫了眼站在身前的人,语气不详道:“言谨,智商方面咱俩不相上下,但论嘴贱这事……”
话落,他勾挑了番嘴角,悠悠迈着步子往前走着。在路过那人身旁时,眼底不经意瞥向那人侧颈间的浅痣,小幅度的摇晃着头,拖着尾音接着道:“不可否认你赢了。就这样,先走了,还请言医生慢慢‘更衣’。”
话落,他轻叹口气,迈着轻缓的步伐,向着大门走出缓冲间。
伴随着门合拢的“咔哒”声,言谨停留在那人身上的思绪悠悠收回。他指腹摩挲着嘴皮,空调吹出带着些许凉意的微风,拍打着汗珠染湿的后背。而那被镜片遮挡的双眸,眸光如波动的湖面,暗藏在眸底的一丝灼热也悄然浮起。
似是想起那人离别时的话语,他嘴里哼出一声微不可察的轻笑,对着挂在柜里的衬衣,漫不经心道:“跑得还挺快。”
话落,换好衣物的言谨,手插在裤兜,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朝食堂的方向走去。
言谨在食堂心不在焉随意对付了几口,便手持着片子背在身后,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塑料封套。他迈着闲散的步子,向着值班室方向走去。
房内,充斥着柔亮的黄光下,言谨坐在桌前。他眼神专注注视着举在手中的片子,等待着夜幕的降临,与风牵动云雾翻起的云潮。
凌晨一点,言谨阖着眸子躺在床上正假寐。此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将他叫醒——急诊收到一位大量极低节区脑出血破入脑室的患者。得知后,他火速前往楼下急诊科室。
他首先检查了患者SBP、心率和双眼瞳孔。晚来一步的神内科白医生正在调整降压泵,紧随其后的神外科辜医生正对着患者进行查体。
神外辜医生是位还在规培的医生,他神情闪过一丝慌乱,语气压着冷静道:“这个病,我也不能上啊。”
言谨摘下放在颈肩的听诊器,语气带着正色不由分说道:“给江祈越打电话,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来医院!”
辜医生点着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跟在家熟睡的江祈越打去电话。电话接通后,他焦急地说道:“江医生,急诊收到一个脑出血破入脑室的患者,意识深昏迷,左侧瞳孔4mm,对光反射消失,右侧为2mm,对光反射迟钝!需要您现在赶紧到医院里来!”
江祈越本还半梦半醒,一听这话立马起身下床,跟电话那人嗓音带着些许沙哑吐出两字道:“等着。”
话落,他褪去身上穿的睡衣,随手抓了件衣服和裤子套上,便以最快速度跑下楼,又将车驶离地下车库,稍提高些车速赶来了医院。
刚一关车门,他迈着快步小跑着来到急诊室,喘着气问道:“CT呢,出血量多少?中线移位多少?”
正准备将患者转移至手术的言谨闻声,低垂着的双眸抬起,目光带着些许冷静瞥向那人,语气带着淡意道:“刚用甘露醇和乌拉地尔为患者降过颅压和血压。SBP送进来时为220mmHg,现在勉强压在180mmHg,心率为130。患者CT显示为左侧基底节区大量出血,破入脑室,估算出血量在60ml以上,中线移位超过1.5cm,已经脑疝了。刚给神外王主任也打去电话,他说让你和辜医生先做,一会他来让你给他当一助。”
江祈越点了点头,便同辜医生一起走进缓冲间。
此时手术室内,江祈越在显微镜下精确找到了那条破裂的豆纹动脉分支。他接过递来的双极电凝,轻轻在血管处一夹,那还在往外冒血的血管瞬间止住。
刚赶来的王主任目光注视着响动的仪器,口罩下的面庞带着些许冷静道:“怎么样,小江,压力降下来了吗?”
江祈越眼神紧盯着术野,些许沙哑的嗓音透过口罩传出:“下来了。”
王主任听后微点着头,目光移起看向站在助手位置的辜医生道:“小辜,你来收尾,记得缝好看点。”
话落,江祈越起身将关颅的任务交给了辜医生,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休息室内。刚一关门,他整个人“啪”的一下瘫倒在沙发上。
后颈处因体力的透支、抑制贴的失效,那微弱又带着些许攻击性的醇酒漫步在房内。它化作一名士兵,悄然地飘向门前,替蜷缩在沙发上的那人把守着风声。
言谨手握着一只抑制剂,刚准备迈进房内,眼神却瞧见正前方面色凶狠、对着他呲牙的若有若无的轻烟。他眉尾一扬,头一偏躲过那缕薄烟的“攻击”,语气带着一丝轻笑,不以为意道:“就这?”
旋即从容地走进房内,并反手将门锁死,这才迈向沙发前。
他单膝跪在沙发边,目光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柔意注视着那人憔悴的面庞。他手不经意抬起,指腹若即若离摩挲着那人正往外冒着热气的肌肤,喉结不经意上下滚动着,嗓音低哑轻声道:
“江祈越,你信息素还挺‘弱’。”
江祈越闻言,在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拧着眉刚想出口反驳,却因无力只得发出一声轻叹。
言谨未理会对方带着情绪的叹息声。他动作熟练地拔去针帽,指尖轻弹着管身,转即将其注射进那人肌肤处。
而那缕半隐形的沙烟,随着液体的注入,化为一道无形的水雾,游走在两人周身。它盘旋、缠绕,又时不时嗅着言谨身上散发出的轻香,似是熟悉,又或者说是不屈。
此时天边悄然升起一抹阳光,那一丝微弱金黄的光线,躲过林间的遮挡,缓缓落在两人身前。微弱的热意带走那缕还在深嗅的水雾,递于一丝散发着金渍的温意。
而这抹水雾随着金光的指示,慢慢消失在空中,化为带着绿意的花香,缠绕停留在两人鼻尖,最后由金光与微现的月光搭建起的桥,奔往那柔和的云间。
江祈越半阖着眸子,手缓慢抬向额前,撩起那些许凌乱的发丝,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的眸光看似透过玻璃,注视着微风的轻拂、斑驳的光点与飘薄的叶身,而那余光却始终落在身旁正站起的男人身上。
言谨将空针扔进垃圾桶,正准备抬脚往门外迈时,江祈越不经意抬起垂落在沙发沿上的手,轻轻抓住那人手腕。许是那人肌肤太过热意,他迅速将手收回,并坐起身。他轻咳一声,面色强压冷静,可耳廓上悄然浮起的一抹红晕,却径直暴露在对方眼前。
言谨微挑着眉,感受着手腕传来的触感,与离去时对方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擦而过留下的痒意,心里一颤,眼底闪过丝线般的灼热。他偏头注视着对方,语气故作冷静道:“怎的?舍不得我走?”
江祈越尴尬地轻咳一声,试图掩盖悄然升起的慌乱。他目光瞥向一边,语速快而支吾:“那什么……我看片子显示的问题不大,我想……”他齿间轻咬下唇,不知是因脸红还是羞赧,垂落发丝的额角微微冒出一丝细汗,说话也越发急促:“让你再帮我看看。”
言谨眼神带着一丝玩味,垂眸透过光线注视那人泛红的脸庞。他微勾起嘴角,鼻尖轻哼出一口气,语调拉长而缓:“行,那……中午见?我还以为……”他话音一顿,饶有兴致地环抱起手臂,微俯下身,看向那人的目光夹杂倦意与几不可察的柔情,意味深长地接道:“江医生,不想我走。”
江祈越低垂着头,目光定在地面白瓷砖上。他顶了顶后牙,脸上那抹红晕已无声褪去,转而失笑,压低声道:“言谨,我看你白日梦做多了吧,想……想屁吃呢。”
那句“想屁吃呢”的尾音刚落,言谨已直起身。他转身迈步走向房门,镜片后的眸光一闪,似在筹谋,又似因那人炸毛的模样而暗自失笑。他拧开门锁,廊间白光反射至眼底。在抬脚走出前一秒,他不慌不忙道:“那江医生,中午见。”话落,鼻尖逸出一丝几不可闻的轻笑,随即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朝就诊室走去。
江祈越闻言,转头注视着那人离开的背影,这才站起身。他微蹙着眉,舌尖扫过上唇,抬脚离开时,脑中回荡对方刚才的话,小声嘀咕:“怎么感觉那人没安什么好心……”
“这丫的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江祈越指腹微颤地捏着外卖单,眼中冷意掩盖着眸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刚还静谧的护士站前走廊,顿时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哇哦”声。他将纸团死死捏在手心,在一片善意打趣中迅速转身,脚步略显僵硬地快步走向办公室。
就在他握住门把手即将关门的瞬间,门外传来Alpha护士长带笑的嗓音,稍提高音量道:“江医生,你的西瓜啵啵果茶不拿走吗?这可是言医生的一片心意呢!”他手猛地一顿,齿间紧咬软肉,原地愣了两秒,最终认命地推开门,折返回去,迅速捞起那杯果茶,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办公室,“砰”的一声重重关上门。
言谨从走廊转角迈出,单手插兜,迎着众人投来的目光,不疾不徐走向门前。他轻叩门板,语气略带调侃,隔着门朝里道:“江医生,果茶好喝吗?”
“我好喝你大爷的!”江祈越攥着门把猛地把门拉开,不耐地落下一句,随即插在裤兜的手抬起,拽住对方衣料将人一把拉进房内。他目光冷淡地扫过门外偷看的众人,冷哼一声,重重关上门,这才转身迎上那人眼底的笑意,不悦道:“你丫的到底什么意思?”
言谨目光扫过桌上那杯果茶,指腹整理着手腕处的袖口,语气不经意又带玩味:“这不是看江医生昨晚‘累着了’,点杯奶茶犒劳一下?放心,”他话音一顿,不紧不慢走到桌前,指腹沿吸管外侧撕开包装,插入杯中,递到对方唇边,慢条斯理道:“无糖的,喝吧。”
江祈越下意识微张开口,就在塑料轻擦齿间的刹那,他猛地后撤一步,抬手以指腹擦拭唇角,语气悠悠:“不喝,说正事。”话落,他迈步至桌前,脚尖顶开转椅坐下,随即目光投向对方,头向侧轻点示意。
言谨眉梢微扬,随手放下杯子,脚步一转,绕至那人身后。他低垂着头,身子微向前倾,双手自然撑在桌沿,目光专注地扫过片子,悠悠道:“江祈越,你还挺有自知之明。”不待对方反应,他指腹点向问题所在,接着道:“左前降支中段狭窄超过70%,斑块形态还不规则……”
江祈越没有躲闪,反在言谨专注于片子时,身体轻轻后靠。他柔顺带香的发梢若即若离地蹭过言谨下颌,指腹点向片子,语气平静:“所以,以你的意思是先进行PCI?”
言谨目光虽定在片子上,可镜面反射出那人专注的侧脸,鼻尖缭绕着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与发丝清香,下颌隐约传来痒意。他喉结滚动,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随即抬起撑在桌面的手,拿起一旁果茶啜饮一口。西瓜的清香顿时弥漫口鼻,压下心头悄然升起的燥热,这才咬字清晰道:“嗯,这是不稳定型心绞痛的典型表现。”他直起身时,鼻尖依恋地轻嗅靠近的发丝,低声接道:“下次会看了吗?”
江祈越闻言,身子前倾,两指夹起片子塞回病例夹,语气平淡:“行,那就听你的。”话落,他眼眸落向桌上未写完的方案,手不经意抬起那杯果茶,凑近唇边吸了一口,放回时嚼着啵啵含糊道:“这果茶还挺好喝。”
言谨眼眸接连闪烁,注视那杯果茶,漫不经心道:“是挺‘好喝’的。江祈越,”他话音微顿,眼底藏着难以辨明的情愫,垂眸注视那人柔和而立体的脸庞,语气带笑与玩味接道:“你该不会忘了你有我的微信?”
江祈越举杯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随即微蹙着眉,眼中疑惑掩盖一闪而过的心虚,迎上对方轻描淡写道:“我有吗?”
言谨顶了顶后牙,迅速从衣兜掏出手机,指腹轻点屏幕。只听“叮”的一声,两人目光同时落向桌上亮起的屏幕——只见“年下甜弟”四个大字赫然显示于通知栏。江祈越眼底掠过惊慌,迅速抬手遮住屏幕,轻咳一声,缓缓道:“嗯……你……”
言谨眉一扬,双手环抱胸前,微俯下身,目光戏谑地瞟向半遮的屏幕,语调缓而慢:“年下甜弟?江医生这是把我分在了哪个分组?是……”他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闭眼轻摇其头,低喟接道:“‘露水情缘’,还是‘需要安抚的弟弟’?”
江祈越紧咬软肉,面色交织不悦、尴尬与羞愤。他蹙眉压下内心慌乱,语气转冷:“别把谁想得都和你一样,言谨。”话落,反手将手机倒扣桌面,语气逐客:“待会处理完手续,就把患者转你科室。所以……”他转动椅子面向对方,眉眼冷峻地扫过对方衣领,语气随意:“还请言医生回去,静等通知。”
言谨垂眸注视那人冷峻的眉眼,脸上冷意随杯中融化的冰块悄然化开,恢复一贯的从容与淡漠。他非但没走,反而就着江祈越转来的椅子,单手撑住扶手,身子微俯,目光沉静地看进对方毫无波澜的眼底,语气听不出情绪:“江祈越,你给我安了这种名字,现在想用一句‘转科’打发我走?”他指节不轻不重敲着扶手,语透冷意:“你的原话,天上可没有掉馅饼的事。不过……”他摇头轻叹,回正身子,单手插兜,语气复归玩味:“看在江医生现在‘不愿意’回答这事,”话落,迈步走向门前,手握门把时落下一句:“那好,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随即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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