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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已修】
司砚唇角不自觉扬了起来。
她的视线落在了一旁。
后殿本就空旷,能躲藏的地方本就不多。
于是司砚故意放大了些许的声音,“痴人说梦。”
果不其然,一旁的窗帘微微晃动了一下。
司砚满意收回视线继续说,“几张纸就想把孤打发了未免也太轻易。”
窗帘又晃动了片刻,好像在抗议,又好像在委屈。
司砚缓缓起身,故意说:“孤以前怎么从未发现这窗帘如此好动,莫非是——”
林予甜本来身子还僵硬着,结果眼前忽然重现光明,司砚那张清秀漂亮的脸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司砚语气淡淡,“闹鬼了?”
被忽然抓包的林予甜尴尬得脸都红了。
司砚眯了眯眼,“原来还是个喜欢搬弄是非的鬼。”
她说着就松掉了窗帘,转身就要走,林予甜一急就什么也忘了,伸手便攥住了司砚的手腕,“等等!”
司砚唇角已经扬了起来,但还是不愿意转身看她,声音故作冷酷道,“松手。”
林予甜害怕她真的跑了,“你可不可以给我点时间,我想跟你道歉。”
司砚侧脸依旧冷傲,“孤可无福消受。”
“你有的你有的。”
眼见有机会,林予甜赶紧把这辈子的好词汇都用了出来,“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是我太阴险狡诈,小人之心...”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司砚反手圈在了怀里,抵在了一旁的墙上,司砚的眼里满是笑意,哪有半分生气的模样,“你对自己的定位倒是准确。”
林予甜被嘲讽了也不生气,她都没注意到司砚这过分亲昵的动作,反而跟她对视,仔细打量着司砚的表情,小心谨慎地问,“司砚,你还生我气吗?”
不知为何,司砚并不喜欢林予甜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
她还是喜欢林予甜没有心事的跟自己斗嘴,她这副眼眶微红还不敢大声讲话的样子不是司砚想看到的。
“生。”
司砚额头跟她抵着,“为什么不第一天来找孤?”
林予甜听完也有点委屈了,“我以为你会回去的。”
“那你怎么不来找孤?”
林予甜垂着眼,不肯说话。
司砚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说话。”
林予甜还是不肯说出口。
司砚干脆拿出杀手锏,威胁林予甜,“再不说孤就亲你了。”
“我...”
林予甜不喜欢这样剖析自己,对她来说这就相当于把自己的脆弱点透露在对方面前。
直觉告诉她,这样会被伤害的。
可又有一个潜意识忽然冒了出来——司砚真的会伤害她吗?
“我怕你不让我进来。”
林予甜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说完后她自己都有些不敢再去看司砚的脸。
谁知司砚笑得更加美艳了,好像在嘲笑她。
“倒挺会胡思乱想。”
她又捏了捏林予甜的脸,“你不是斩人无数的刺客吗?孤怎么越瞧越不像了。”
林予甜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她嘴硬道,“我只是不想展现我的实力。”
司砚忍着笑,“嗯,孤想来也是。不仅不想杀孤,甚至还给孤道歉,你这样的刺客,孤倒是头一回见。”
林予甜觉得有被侮辱到,她虚张声势地反驳,“你别得意忘形,我只是不想胜之不武。你要是还留着我,以后我要是找到机会,还是要杀了你的。”
“嗯,那孤等着。”
司砚淡然应下,“中午想吃什么?”
林予甜没想到司砚转移话题会这么快,她的思绪也被司砚打断,有点忘记自己刚刚在说什么了。
于是她挠了挠脸蛋,“烧鸭。”
“孤让御膳房去备着,”
司砚安排,“你去睡一会儿。”
她的下巴朝殿内的一张小床抬了抬。
林予甜有点被看穿的窘迫,她低声狡辩,“我不困……”
不过这话显然很没有说服力,林予甜皮肤白,稍微熬了点夜就会展现出来,此刻她那双杏眼下面泛着淡淡的乌黑,嘴唇也不知道为何起了些皮。
司砚明明记得这些天夜里她给林予甜涂过唇膏,现在起了皮估计是没有多喝水。
她不在,过得就这般随意。
“孤明白了。”
“?”
你明白什么了?
司砚似笑非笑地说,“阿予这是在邀请孤一起睡。”
还是肯定句。
林予甜:“?”
她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
“我不困,我不想睡,陛下你先睡吧,我在旁边看着就好。”
上床前,林予甜百般推拒,宁死不从,好像跟司砚睡觉是什么洪水盲兽一般。
结果被司砚不由分说强制性抱上床,揽在怀里后没过几分钟就无法对抗困意地合上了眼,气息变得平稳异常。
司砚还不困,她拿出了林予甜专门给她道歉的信件看了起来,唇角忍不住上扬。
最终她拿出笔在最后一张‘不愿意的话,可以批准林予甜当面跟你道歉吗?’的纸张上写了一个笔锋凌厉的大字。
【准】
*
自那日起,司砚又搬回了寝宫住。
有了汤玉的前车之鉴,宫女对于这类传言更加避讳,人人都清楚司砚宫里养着位小宫女,但人人都闭口不谈。
纵使司砚上位三年,几乎歼灭了异己,可依旧有漏网之鱼。
当今圣上喜爱女色的消息不胫而走,通过眼线传到了不少的国都,她们纷纷转变了计划。
而林予甜这些天则是没有心情再为自己的作死之路添砖加瓦了,和好那晚林予甜就发现自己的裤腿染了血。
她的例假并不规律,时常两三个月才来一次,而一次可能就会持续大半个月,高三那年甚至大半年都没有来。
林予甜曾经还很担心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但又担心去医院看病太贵,于是打算打一段时间的工攒点钱再去看看,可是谁能想到,她不仅穿越了,而且穿的这副身体来例假还是能痛到她死去活来。
这下林予甜不用绞尽脑汁去想怎么找死了,她觉得现在自己就很想死。
“阿予,起来喝点姜水。”
司砚这几日就守在林予甜身边,政务都在屋里完成。
明明往日都能屏蔽一切杂音专注做自己的事情,可是林予甜一个轻微的转身或者痛哼声都能让她心神不宁,有时候疼狠了,林予甜还会拉着司砚的衣袖,让她杀了自己。
司砚传唤过各种专攻此类的太医,她们看完之后纷纷表示得慢慢调养,加上林予甜积郁过重,思虑过多,这对月事也不利。
司砚只能先让宫女按照太医吩咐的来做,熬了些姜汤再加些许红糖,帮助林予甜暖暖胃。
林予甜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不论用什么姿势都很痛,整个人湿漉漉的,完全没有生机。
闻言,只能轻轻摇摇头。
“乖。”
司砚用帕子替她擦拭了额间的汗水,声音很是温柔,“喝点可能会好很多。”
林予甜没办法回应,只能闭上了唇,表示抗议。
但林予甜已经很久没好好吃饭了,这些天都是迷迷糊糊里司砚给她塞了点,敷衍的吃完就躺下,继续睡。
司砚眼见没办法,就只能把林予甜抱了起来让她的头枕着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手则含了一口姜汤渡进了林予甜的嘴里。
由于速度很慢,林予甜并没有被呛到。
她现在脑袋还懵懵的,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咽下了口里的姜汤后第一句话就是很委屈地质问,“我都这样了,你还要亲我。”
“......”
司砚有些无奈地继续,林予甜没什么力气,只能随她去了。
一碗姜汤喝完,林予甜又沉沉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十三岁那年刚来例假,肚子很疼,连路都走不动,可即便如此还要在家里帮爸爸妈妈做家务,她深深记得屋里都是油渍,水是冰凉的,明明痛到想吐,但还是乖乖帮家里人做完了家务。
“弟弟的衣服不能用洗衣机,上面的东西用热水洗不掉,你别偷懒,去用凉水洗干净。”
妈妈正抱着弟弟玩游戏,理直气壮地指使着她。
林予甜苍白着脸,看了眼旁边正在刷视频大笑的父亲,默默应下了所有。
她一个人搬着凳子,坐在屋子里帮忙洗完了衣服,忙活到了十一点多,明天早上五点半还要起床去上学。
她记得水很冷。
林予甜甚至还想过要不要偷偷用热水洗,反正妈妈应该也发现不了。
可是她权衡再三之后,还是没有选择这样做。
她没有自己的房间,等她晾完衣服准备回角落里用木板搭建的小床睡觉时,妈妈又喊住了她。
“你出去给弟弟买点画笔,他明天上学要用。”
林予甜那时已经快没有力气了,小腿都在打颤。
她小声跟妈妈说:“我肚子疼。”
“肚子疼?”
女人皱眉,“为什么会肚子疼?”
林予甜手指紧紧扣着裤腿,“来...月经了。”
“你才十三岁你就来月经了?”
妈妈一脸惊讶和不耐,“平时让你少吃点垃圾食品,少喝点凉水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早熟长不高了。”
林予甜抿了抿唇。
她没有任何的生活费,从来都没有吃过什么垃圾食品。
“赶紧去买。”
父亲这时脸从手机直播中抬起来,好像充满了威严,“养你这么大,让你去买个画笔都犹犹豫豫的,有什么用。当初你妈生你的时候就该把你丢垃圾桶里让你自生自灭。人家都不疼,凭什么你疼?矫情的。”
林予甜眉头紧皱,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
司砚就坐在她身旁,用掌心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阿予,醒醒。”
林予甜一睁开眼,双眸泛红,呼吸急促。
映入眼帘的便是司砚坐在她身边,拧眉望着她的模样。
司砚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是不是梦魇了?”
林予甜还是不肯说话。
司砚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神情专注地说,“没事,孤在你身边,没有人会伤你。”
林予甜的视线缓缓聚拢在司砚的脸上,她下意识拽住了司砚的衣袖,“我手冷。”
司砚抓住了林予甜的掌心,发现热成不行,但还是默默将她的手包住,暖着。
林予甜被司砚掌心的温度烫到了,她这时才有点回神,想起来自己刚刚在做什么。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司砚真的就这么做了。
可是为什么呢?
林予甜有些不明白,明明她的亲人都不愿意做到这种程度。
司砚边给她暖手边问,“肚子还疼得厉害吗?”
林予甜缓慢眨了眨眼,本来她想点头,但下一刻又缓缓摇了摇头。
“孤就知道。”
司砚了然开口,“问了你也只会嘴硬。”
林予甜的表情又有点茫然了。
“你...”
她的话到了唇边,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照顾我?”
司砚眨了眨眼,故意逗她,想让林予甜有点精神。
“你是孤的人,孤不照顾你,谁照顾你?”
林予甜眸光闪烁,脸颊也泛着粉,“我不是你的人...”
“嗯。”
司砚听话地改口,“你是孤的小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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