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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晚宴的惊险
清晨的光斜照在沙发边缘,地毯上还留着半干的水渍。沈知意睁开眼时,窗帘已被拉开一条缝,暖色光线落在她手背上,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她没动,只是缓慢地抬起手腕,看了眼手机屏幕——凌晨三点十七分的闹钟还在震动。这是她睡前设下的唯一提醒:梦醒后五分钟内必须记录。
她撑起身子,肩胛骨一阵酸胀,昨夜淋雨后的寒意似乎还卡在骨头缝里。但她没去碰床头的退烧贴,而是迅速点开备忘录,输入三行字:“红毯滑倒”“香槟塔倾倒”“江叙白出拳”。打完最后一个句号,记忆就开始模糊,像被风吹散的灰烬。
她合上手机,走进衣帽间。
珍珠白露背长裙挂在最内侧,背后有隐蔽的暗袋,是她昨天让裁缝加的。褪色红绳缠了两圈,塞进袖口,贴着脉搏的位置。镜子里的人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神沉静。她对着空气练习微笑,嘴角扬起的角度刚好能让人觉得温柔无害。
这不是伪装,是策略。
晚宴在商学院礼堂举行,水晶吊灯映得地面如湖面般反光。沈知意站在入口处迎宾,每走一步,右脚踝都传来细微刺痛,像是旧伤在提醒她昨晚的冒险还未真正结束。
她目光扫过人群,最终停在江叙白身上。他站在主桌旁,深灰毛衣外搭一件黑色西装外套,左手腕上的机械表在灯光下泛着哑光。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微微颔首,动作几不可见。
主持人宣布主策划致辞时,礼堂安静下来。
她提起裙摆踏上红毯,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轻响。走到第三级台阶时,脚踝猛地一软,她顺势放慢脚步,借整理披纱低头扫视四周。一名服务生正从侧道靠近,托盘压得很低,右手始终遮着下方。
梦境里的画面突然闪现——江叙白挥拳,砸向某个飞来的物体。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前行,直到那名服务生走到她身后,俯身调整她披纱的瞬间,她感到背部内衬被塞入一个冰冷、细长的东西。轻微的蠕动感让她脊背一紧,但她没有回头,反而轻轻吸了口气,唇角笑意更深。
五步之外,江叙白已察觉她步伐的变化。
她朝着他走去,步伐略显踉跄。距离还有两步时,她忽然抬手扶额,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去。
江叙白跨前一步,稳稳接住她。
就在她撞入他怀中的刹那,背后礼服布料撕裂,一只密封小盒掉落出来,金属盖弹开,一条灰绿色的小蛇扭动着探出身子。
他反应极快,拳头带着风声砸下,盒子被击飞,撞上墙角花瓶,“啪”地炸开碎片四溅。蛇在落地前被一块飞出的瓷片压住,抽搐两下便不动了。
全场哗然。
记者席有人立刻起身拍照,安保人员冲上来封锁区域。校方代表脸色发白,急忙示意控制场面。
沈知意靠在他怀里,呼吸微颤,手指悄悄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她仰头看他,声音很轻:“我没事。”
他低头检查她后背,发现礼服内衬已被划破,皮肤完好,但冷汗已浸湿布料。他脱下西装外套裹住她,手臂收紧,将她护在身侧。
“别怕。”他说,声音低得只有她听见。
记者围上来追问是否蓄意伤害,闪光灯接连亮起。校方负责人凑近,低声建议低调处理,称可能是动物保护社团的恶作剧。
沈知意靠在江叙白肩头,微微发抖,像受惊未定。她轻摇头,嗓音带些哽咽:“太吓人了……不想再提。”
人群逐渐散去,安保开始清理现场。
江叙白带她走上露台。夜风拂面,远处城市灯火连成一片。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再抬眼时,目光已不像平日那般克制。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他说。
她没否认,只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往你怀里扑?”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抬手,指尖拂过她耳侧碎发,然后贴近她耳边,声音低哑:“因为你是沈知意——永远比我快一步的女人。”
短暂的沉默后,他又说:“下次,提前告诉我。”
她垂下眼,没说话。
片刻后,她从手包夹层取出一枚微型存储卡,放进掌心。那是她在服务生弯腰时顺走的,里面有一段十秒录像:裴慎行站在监控室,对着对讲机低声下令,背景是恒远大厦的标识。
她当着他面,将卡插入手机,点击删除。
屏幕跳出确认框,她按下确定键。
数据清零。
江叙白看着她动作,没阻止,也没问。
她把手机收好,转身面向栏杆。夜风吹起她的裙摆,发丝掠过脸颊。她站得笔直,不再躲藏,也不再示弱。
他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肩膀几乎相贴。
楼下传来新的喧闹声,似乎是媒体在采访其他嘉宾。露台门被推开一条缝,光线切进来一半,又缓缓合拢。
她忽然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
他低头看她。
她没回头,只是把他的手拉过来,覆在自己仍有些发凉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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