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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耳边充斥着网吧中的嘈杂声，叶修手指动了动，突然笑了:“这么相信我？”
江文笙没回答，只是反问:“你会骗我吗？”
“不会。”叶修笑着又补充了一句:“嗯，起码现在不会。”
这话就相当于是承认了。
江文笙想起叶修来兴欣的第二天，嘉世公开了叶秋退役的消息，整个网吧都哭声一片，只有叶修出了门，表情有些落寞，似乎想到外面抽烟来着。
现在想想好像一切确实都有迹可循。
江文笙探头探脑，像特务接头一样冲着叶修勾了勾手，叶修靠过去，听见她神神秘秘地问:“那你为什么要来这当网管啊？还有为什么要突然退役？”
“不对，这能说吗？”江文笙挠了挠头，“不能说就算了，当我没问。”
叶修笑了笑:“没什么不能说的，退役的原因比较复杂，以后再说给你听，至于当网管，原因就很简单了。”
“我身上没多少钱，这儿包吃包住，还能打荣耀。”
叶修说地很坦诚，应该确实没在骗她。
只是江文笙虽然对荣耀的职业联赛了解不多，但是介于陈果的缘故，也知道叶修是联赛顶级的一批选手，她好歹也在娱乐圈工作过，代换一下也就相当于娱乐圈的顶流了，这种公众人物应该都是不缺钱的才对啊。
“叶哥，你不会是被公司坑了吧？”江文笙皱着眉头说:“比如说签了什么童工合同，或者要解约就得付天价赔偿金之类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赔偿金得多天价啊，也太黑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我认识很多擅长打这种官司的律师，调解这方面纠纷我可是专业的。”江文笙认真地说。
叶修喝了口水，挑眉笑着说:“呦，我差点忘了这还有位大经纪人呢。”
江文笙现在已经坚信不疑叶修是被坑了，催他赶紧告诉她，她肯定为他主持公道，打倒那个什么黑心的嘉世。
“俱乐部倒也没有黑心成那样，早些年职业选手大多都是凭热情打比赛的没多少钱，现在联盟商业化了，职业选手的薪资还是很可观的。”
叶修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遗憾和感慨。
“只不过有一批人，他们走过荣耀职业联盟最艰难的那段日子，却没赶上好时候，退役之后除了游戏又没有别的可以养家糊口的出路。”
江文笙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缓缓地问:“所以，你的钱都拿去接济他们了？”
叶修点头。
江文笙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她沉默了很久，听到叶修笑着问:“是不是觉得我特傻，钱多地没地方花了？”
江文笙摇头。
“我是突然想到了你之前拒绝我的时候说的话。”
江文笙突然提起这件事让叶修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自从那天之后江文笙就开始躲着他，对于叶修来说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甚至前几天他还在想自己应该更委婉一些的，不应该伤害到她。
而今天两人重新见面也很默契地没有提过告白的事，这个时候江文笙突然提起来，叶修莫名地觉得有些心慌。
“那天的话，是我欠考虑……”
“不是。”江文笙打断了他:“我是觉得你说得对，我确实还不够了解你。”
江文笙的长相本来就很甜美，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还有两个小梨涡，是一个看着就像个小太阳，让人心里暖洋洋的姑娘。
叶修听见小太阳一字一句地跟他说:“但是我觉得你自己也不了解你自己。”
“你一点都不无趣，你是我见过最纯粹的人。”
叶修怔了怔，看到江文笙掰着指头数:“不图钱，不图名气，还重感情，对荣耀最专一。”
她眨了眨眼说:“怎么办，我都有点嫉妒荣耀了。”
叶修心头一动，不过他掩饰地很好，很快笑着说:“小姑娘说什么呢？”
“那我们聊点别的吧。”江文笙往叶修身边凑了凑，很好奇地问:“荣耀的职业联盟是怎么运转的，选手也会有经纪人吗？”
“怎么，想另辟蹊径，去给职业选手做经纪人？”叶修挑眉。
江文笙:“职业病，好奇问问嘛。”
叶修想了想，还真的认真给她科普:“有一部分选手确实有签经纪公司，经纪公司会负责转会期帮着抬抬价什么的，但是还是以选手的个人意愿为主，再就是一些经济约也是和战队分开的，像是代言，综艺之类的。”
“不过大部分选手还是把经济约和战队约都交给俱乐部，毕竟方便省事。”
江文笙托着下巴，眼睛弯弯的:“那叶哥你肯定是第二种了。”
叶修笑了:“因为我喜欢图省事？”
“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商业活动！”江文笙理直气壮地说:“打了这么多年职业了，连面都不露的，我看新闻说你连赛后采访都不参加。”
“知道的挺多嘛。”叶修曲指敲了敲她的额头，问:“刚才拿手机就是查这些呢？”
“嘿嘿。”
江文笙摸了摸头，继续做好奇宝宝:“那你为什么不露面啊？”
叶修转过身开始继续下载那些攻略，漫不经心地说:“告诉你够多了啊，接下来再问就要收费了。”
“小气鬼。”
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江文笙刻意没有去问。
就是为什么叶修在职业联赛里注册的名字叫叶秋。
她敏感地察觉到，这个问题可能才是很多事情的关键，而且是叶修暂时不想回答的，所以她就没问。
江文笙看着叶修下攻略，戳了戳他的胳膊:“你刚刚不是说这些攻略都过时了吗，还下载干什么？”
“改改还能用。”叶修顿了顿，又补充:“给小唐用。”
江文笙点了点头，没再问了。
叶修写了一会攻略，又登陆了游戏，想起刚才看到的唐柔的ID，发了个好友申请过去，结果这姑娘一直没同意。
叶修也没在意，估摸着是她正刷级刷疯了没看到，正巧蓝河又弹消息过来想让他帮忙拿副本记录，叶修笑了笑，驾轻就熟地开始谈生意，直到蓝河欲哭无泪，一退再退地签下丧权辱国条约之后，叶修才大发慈悲地让他去拉人，待会过副本。
也就是在这段短暂的空白期，叶修突然发觉江文笙已经快半个小时很老实地一句话也没说过了。
叶修拿过水杯喝水，歪头一看差点把自己呛到。
江文笙正在专心致志地观看第八赛季的一场常规赛，轮回对嘉世。
而且正好是擂台赛的最后一轮，一叶之秋对一枪穿云。
叶修是赢了轮回的第二位守擂队员云山乱才站到第三场的，所以一叶之秋的血量并不满，只有百分之八十左右，而轮回压轴登场的就是有着枪王称号的队长一枪穿云，周泽楷。
叶修看着江文笙看地兴致勃勃，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怎么在看这个？”
“用娱乐圈的话来说，这叫考古啊。”江文笙笑眯眯，“想要看一下你之前的比赛。”
叶修气定神闲:“那你应该从第一赛季开始看。”
“看斗神勇夺三连冠？”江文笙眨了眨眼，笑着说:“叶哥，你好心机哦。”
嘉世的第八赛季成绩并不好，或者说是非常差，叶修离开的时候嘉世已经排名倒数第二了。
“好了好了，我选这场是因为看到有评论说，这是叶秋粉丝必看的一场。”
江文笙还有些不熟悉这些职业选手的ID，所以逐字逐句念地格外认真。
“一叶之秋力挽狂澜，一挑二赢了一枪穿云。”
她笑地眉眼弯弯:“听起来就很厉害。”
叶修笑了笑，语气有些嘲讽:“擂台赛赢了又怎么样，这场比赛嘉世还是输了。”
江文笙看着叶修的侧脸，叶修的脸部轮廓其实非常清晰，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立体，尤其是当他没有在笑，微微皱眉的时候，甚至看起来还有些凶。
她莫名其妙地突然想象到了叶修还在嘉世做队长的时候，比赛或者复盘时应该也是这样的吧，很严肃又有点凶。
叶修打了很多年的职业，赢过的比赛很多，输过的比赛自然也不少，他本来以为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胜败乃兵家常事，甚至这场比赛当时结束之后，他还记得他的心情格外地平静。
甚至回基地之后的复盘都没有像往常一样严厉，可以说是堪称温和的简单说了说，然后就让队员们散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江文笙在看这场比赛，那股输了比赛的挫败和遗憾像是错位时空一样，突然又涌上了心间。
就在他正有些烦躁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身旁女孩温暖的声音。
“但是你赢了啊。”
江文笙托着下巴说:“极致的个人英雄主义，有时候比团队精神更让人震撼。”
叶修怔了怔，很快又恢复了江文笙熟悉的懒洋洋的表情，挑眉笑着说:“给我灌鸡汤？”
江文笙笑嘻嘻地说:“好吧，那我摊牌了。看这场是因为周泽楷长地帅！”
叶修:“……”
江文笙看到叶修幽怨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
“逗你的，我还没有这么肤浅，而且我这个人不看脸的。”
叶修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又被她骂了。
这姑娘今天攻击性怎么这么高。
不过江文笙还真的对周泽楷有点兴趣，她好奇地问叶修:“这个周泽楷为什么不进娱乐圈啊，他的长相完全可以出道哎。”
作为娱乐圈经纪人的江文笙能够给出这个评价已经是对周泽楷的颜值的完全肯定了。
叶修扭过头去:“那你自己问问他？”
“好啊，你一定有他的联系方式吧，推给我推给我。”
“……”
叶修忍无可忍终于伸手捏住了她的脸:“小花痴。”
“小周是个哑巴，你确定要他的联系方式？”
江文笙震惊，这么帅的帅哥竟然是个哑巴吗？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叶修是在忽悠她，因为刚刚镜头扫过去的时候她看到周泽楷和队友说话来着。
“你又骗我。”江文笙控诉他。
叶修只是笑也不打算解释，正好蓝河带着人过来了，叶修就先和他们下本去了，江文笙则又继续看她的比赛。
过了一会儿陈果转了过来，看到江文笙在看荣耀的职业联赛，哇了一声扑上来。
“小笙，不错嘛，你这入坑入地很彻底啊，下周的比赛要不要一起去现场看？”
江文笙按了暂停，问她:“去看嘉世的比赛吗？”
陈果撇了撇嘴:“叶秋大神退役，孙翔转会接手一叶之秋，即使嘉世还有我的第一偶像苏沐橙，我都有点不想去看了，下周有焦点战，轮回打微草，应该很好看。”
叶修一心二用，一边过副本一边听着她们说话，听到陈果的话他挑了挑眉:“老板，原来你的第一偶像不是叶秋啊？”
“废话，我可是玩枪炮师的，我的第一偶像当然是联盟第一枪炮师苏沐橙了！”
叶修:“苏沐橙知道了一定倍感荣幸。”
陈果以为叶修是在嘲讽她，气地她上手就按叶修的键盘，叶修手忙脚乱，游戏中君莫笑的走位也开始飘忽不定，差点被BOSS一巴掌拍死。
一边输出的蓝河都看傻了。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网卡了？”
叶修没时间理他，赶紧投降了，让陈果放过他的键盘。
“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陈果叉腰:“打游戏就好好打游戏，别整天阴阳怪气的，还说自己是叶秋呢，你要是叶秋你把苏沐橙喊来啊。”
江文笙在旁边欲言又止，寻思着叶修应该还真能喊来。
叶修重新掌控了副本局面，闻言挑了挑眉:“现在还真不行，明天她有比赛。”
“说地跟真的似的。”陈果嘀咕道。
江文笙听了顺手查了查赛程，发现明天还真有嘉世的比赛，嘉世对三零一。
陈果看到了还有点惊讶，只不过她以为叶修是随口乱说蒙对的或者碰巧看过赛程，也没当回事，转头又和江文笙聊起了看比赛的事。
“所以小笙你要不要去看，我们俩再拉上小唐，就当去旅游了。”
江文笙摇头:“我就不去了，不是很有兴趣。”
“我看你这不是看地挺起劲的吗？”陈果有点摸不着头脑。
江文笙一本正经:“因为我已经决定了，我的偶像就是叶秋。”
“我只看叶秋的比赛。”
叶修手一抖，差点又失误了，无奈地扭头看她。
这姑娘绝对是故意的。
陈果啊了一声，十分不理解。
“可是叶秋已经退役了啊。”
江文笙拿过一旁的水喝了一口，点头说:“我知道啊，所以这不是在考古嘛。”
陈果表情十分复杂，虽然她也很喜欢叶秋，但是毕竟叶秋现在已经退役了，江文笙这不入坑还好，一入坑一头扎进一个退役选手的坑里，也是很神奇了。
不过陈果也没再说什么，和江文笙又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叶修似笑非笑地看她:“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满嘴跑火车了，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
江文笙抗议:“谁说的，还是有一句实话的！”
叶修的表情变了变，咳了一声问她哪句是实话。
江文笙笑眯眯:“周泽楷真的很帅。”
叶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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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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