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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帕斯草原的雌鹰02
雷东多本来能结婚的。
离开无法承担他才华的阿根廷俱乐部后,他来到了西班牙的特内里费俱乐部。在那里,他认识了主教练索拉里的女儿娜塔莉亚。
她跳舞跳得如此之好,像花丛中翩跹的蝴蝶,起舞间裙摆一起一落,像蝴蝶的翅膀在细细的微风中流连,偶尔轻轻拂过地面,就像他那颗时不时被悸动摩挲的心。
他拥有阿根廷高贵的灵魂,但阿根廷和西班牙的血液同时在他的身体里流淌,不羁的阿根廷血液在燃烧,热情的西班牙血液在欢歌。他的探戈跳得好极了。而娜塔莉亚是个舞蹈演员。
他们在聚会上跳舞,跳探戈。在热烈的派对上,任何细碎的情感都将会被放大。而探戈本就是拉扯的舞蹈,你进一步,我退一步,然后换我来。很多时候,他俩四目相对,专注地互相注视。他们不说话,只是注视,或者笑,矜持地笑,快乐地笑,或是那种笑——轻轻低头,但是偷偷抬起眼睛,闪烁地看,被发现就很快地缩回去,嘴唇抿得紧紧的,但是不好意思地笑,笑到两腮的红晕像桃花一样绽放。
心动,心动,持续的心动。教练很看好他,他是球队的核心,球员中少有的大学生,低调内敛,忠实原则,如果他能成为教练家的女婿,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娜塔莉亚是再好不过的伴侣人选了,美丽,温柔,善良,是和他一样会在媒体前低调的人。足球运动员相当理想的伴侣类型。最重要的是,他们彼此相互吸引。
他们和所有人一起郊游,参加派对,跳舞,进行着相当田园式的约会,远离声色犬马的名利场(很多足球运动员相当沉迷的世界),他们从中体味到的是安宁的快乐,而非骚动不安的浮华。因此他们之间的感情是那样的平和与紧密,与足坛和娱乐圈的结合大不相同。
如果说婚姻是坟墓的话,那这段爱情将会是临死前最温柔纯粹的一场美梦。
他本来是能够沉溺,进入到那个人人称颂的世俗的得意人生中去的。
可叹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
雷东多的才华如同杯中溢出的水,也如同黑夜中的光芒一般不可忽视。索拉里教练对他说:“费尔南多,你不会只是留在这个小俱乐部的,你会走向更广阔的世界的。”他满怀喜爱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是雷东多的伯乐与引路人,从阿根廷球队发掘了他,又把他签到了特内里费,并且坚信眼前的小伙子能够改变阿根廷的足球。他像看待儿子一样看待雷东多——他最得意的弟子,对他的感情并不会因他是否会娶娜塔莉亚而发生改变。
雷东多也深知这一点,如果他和娜塔莉亚结婚的话,他离开特内里费的事势必会被考虑进他们的婚姻规划。
于是在一个秋日的下午,他邀请娜塔莉亚去树林里散步。比起火热的枫树林和深沉的常青树林,他更偏爱那种在秋天会变得黄黄的树林。这种树的黄叶会让他感到心情愉快,叶子吸收了春天的暖阳和夏天的烈日的阳光后,终于勉为其难地穿上自己用其织成的金色衣裳,载歌载舞地迎接秋天的到来了。就像阿根廷秋日里一片片的金色小麦用丰收的感觉把农民的心给灌醉了一样,黄树林也把雷东多的心灌醉了。丰收,青春,事业,爱情,婚姻……一切的美好都从上帝指缝中慷慨地洒落,如同金色的雨一般降落在这个年轻力壮,前途远大的阿根廷青年身上。
他和娜塔莉亚手挽着手,在这个静谧的树林中漫步。他们都没做声,鞋子踩踏着金黄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他们惬意地享受着这份宁静和爱意,手臂不经意地放下,滑落到指尖,两只手都微微出了点汗,使得两只手的手指顺利钻入对方的指缝,最后又紧紧地扣在了一起。有时他们羞涩地不看对方,但又忍不住透过密密的眼睫去瞟,再又大胆地去看,直到对视之后触电般的躲开,垂下头,不好意思地笑。
你们可以结婚了,你们可以结婚了……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萦绕在他们身边,然后横亘在他们中间。声音好像很多样,因为是从不同人口中发出来的;声音又好像很单一,因为它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
你们可以……“娜塔莉亚,如果我离开特里内费,去往其他俱乐部,甚至其他国家,你的舞蹈事业怎么办?”雷东多顿了顿,补充道,“我肯定会离开这里的,我是说,如果我们结婚……”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娜塔莉亚正静静地看着他,但不是一种沉静和镇定,而是一种理所当然,一种理直气壮。两人的眼睛都是黑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即使在全是黑眼睛的东亚地区,凑近了仔细看,大多数人的眸色都是深棕或者琥珀色的。然而现在娜塔莉亚的眼睛黑得发乌,就像黑洞洞的隧道,空旷,死寂,雷东多能够看出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渗出的茫然。
“结婚以后,就不再跳舞了呀。”她理所当然地说,就好像太阳东升西落,月亮一个月一个轮回一般天经地义。
“可是,可是……”雷东多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可是你五岁就开始学了呀,可是那是你的理想啊,可是那是你一直奋斗的事业啊,可是它十五年前就先我一步降临到你身边了呀,我以为,我以为,它对你来说就像足球对我来说一样,足球镌刻进了我的血肉,塑造了我的灵魂……我看你一次又一次地扬起裙摆,一次又一次地全心投入,一次又一次地博得满堂喝彩,你的笑容是那么快乐,幸福,与满足,那一刻你的灵魂挣脱□□,绽放出耀眼的光彩,但两者又不约而同地共振……舞蹈是你灵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为了跟我结婚,你就毫无留恋地一把割下,弃如敝履了吗?
紧握着的手突然失去了气力,软软地松垮着。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两人手心出的汗像蛇的唾液一般黏腻可怖,那个是手吗,还是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他们是一个物种吗,他们的手是怎么牵在一起的?明明他们之间有这样的一道鸿沟,像世界上最深刻的峡谷……
你们可以结婚了,你们可以结婚了……那句话还在耳边循环,像喃喃的呓语,像低声的诅咒。
你们可以结婚了,你们可以结婚了,把这个女孩娶回家,把这个女孩的衣服扒下来,把她独一无二的灵魂拽出来嚼碎,把她从肉/体到精神一同吞噬,把她彻底变成你的,把她彻底占有……
原本稳定安宁的意识世界轰得一声巨响,他的眼前一片血色。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才缓缓回神,原来他们已经走出了黄树林,而黄树林后面,竟然是一片开得正热烈的枫树林,叶色血红,仿佛在对逝去的灵魂进行一次盛大的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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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别说了,先给娜姐磕了响头吧(砰!)
娜姐真的好漂亮,英俊的漂亮,有一张照片娜姐搂着东哥,男O女A呀,两个漂亮美女(暴言),东哥笑起来可纯净了,一副天真作派(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雷东多)
我真的不知道娜姐啥工作,借用一下米兰永恒的设定吧(灵感来源)
夫妻俩都是很低调的人,嗯,我很能理解,我也是同类人。
我能不能加入这个家(现在是幻想时间)
东哥你真的害死我了

我写完探戈,结果一查,老天鹅嘞,他只喜欢古典音乐,不喜欢吵的。经过推测他不喜欢探戈

所以我只能安慰自己说探戈这种反叛舞蹈会受他喜欢的,他不喜欢也得喜欢,不然我瞧不起他!(恼羞成怒)
我的灵感是潘帕斯草原对东哥进行了召唤,就像我们的草原民族常说的长生天的召唤一样,它说,雷东多,你就甘愿这样温和地走入良夜了吗,你就抛弃了你与生俱来的,草原赋予的自由了吗,你就这么在人生刚开始的时候急匆匆地踏入社会指定的幸福,世俗的牢笼了吗。雷东多说不,我要离开,我宁愿持守孤独。我的人生不该这么早地下定义。我的人生不应该是一眼望得到尽头的。
然而,潘帕斯草原上的是高乔民族。而雷东多通过姓氏可知他父亲是西班牙移民,他母亲则是阿根廷白人,他跟高乔一点不搭尬。他从小接受的是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中产阶级教育,我真的恨死了。好在高乔文化因为政治原因被庇隆政府化为文化象征,白人也认可了,我可以认为东哥是在这种文化熏陶下长大的。(庇隆主义:20世纪中叶,庇隆政府将高乔形象纳入"阿根廷性"宣传,号召白人劳工阶级效仿高乔的"抗争精神",实际是为政治动员服务)
造孽啊,我当时太想当然了,把潘帕斯草原想得跟内蒙古大草原一样,还好高乔民族的精神就是自由,勇敢,孤独反叛(你管他是移民导致的还是形而上学的,我真的要暴走了)。马拉多纳等球星被媒体称为"现代高乔",将草原英雄叙事移植到城市工人阶级(多为白人)。所以移植一下民族精神是合理的,阿根廷白人是精神继承,血统疏离。
草原隼的俯冲捕猎被高乔人视为天空的高乔,东哥是游隼,是潘帕斯草原上的雄鹰。雄鹰是注定高飞的,自由的,孤独的,这个时候,他愿意为之停留沉溺的,只有比雄鹰更强壮的雌鹰。所以,我的题目就是潘帕斯草原的雌鹰。
同人嘛,体谅一下,东哥是那种很看重家庭的人,跟他阿根廷中产阶级的出生有关。但是有些时候我会想他高傲反叛的一面可能会导致他在平行世界踏上另一条道路呢,毕竟他喜欢马尔克斯和博尔赫斯。马尔克斯,百年孤独。博尔赫斯,高乔文化的推崇者,颇有研究,他说草原的无边孤独,让这个国家过早地接触到了虚无,他们只好把孤独美化成自由。他对潘帕斯草原的研究很有一套,还搞了它的哲学隐喻,还专门研究了马丁菲耶罗(阿根廷国宝史诗,写高乔民族的)并出书。
其实我想说,东哥你要不一直单着吧,百年孤独去吧。谈了一次就狠狠过了情关的人真的不知道你俩该怎么好上了。因为黄梅吉茶老师要求的是米兰AU,哥你真的能克服自卑勇敢向前冲吗,而且我快把你写成老光棍了(叉出去)一个宁愿永远持守孤独的人了。所以我只能写他是被女性主义劝退的(就是他不愿意娜姐因为他放弃自己的灵魂),这样事情又向另一个方向发展了,他在路途中不愿屈就,愿意在行进中持守孤独,但是遇到卡姐他会心动的。
写的啥玩意儿啊我

反正东哥最好你自己支棱起来勇敢追爱,不要逼我把你写成终身老光棍。你要通过你自己的性格导致的事实逻辑来干涉我的行文轨迹(苦口婆心),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是,追到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