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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挂件
97.
不止文思东觉得不对劲，另一边棚子底下的郭远清也这么觉得。
被选上来进行尝试的新生们正在后面换衣服，他没时间去看另一边的活动，来回跑了几趟，才把人一个个安排好，忙里偷闲地摸出手机看消息。
唐明曜给他发了个视频，看封面是刚拍的徐尽欢被公主抱。郭远清咬牙切齿地点开看，看着看着，面色逐渐诡异。
这时候他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扭头，居然是徐尽欢，估计刚从隔壁下台，跑到这边来找他。
郭远清：“你来这边找我干啥？”
徐尽欢：“不需要我出场吗。”
郭远清：“去去去，一边玩去。”他没兴趣打扰人开屏，是帅哥也没兴趣，该找谁找谁去。
徐尽欢：“啊？”
他临时起意跑去了古典舞社，本来以为多少也会被抱怨两句，想不到郭远清反而直接想把他放生。
郭远清看他一动不动，上手给他转了个方向，往另一边相邻的棚子一指：“去找你学姐啊，杵在我这干啥？“
徐尽欢：“？我们互动已经结束了啊。”
两人面面相觑，郭远清大脑飞速运转，摸出手机播放视频：“这是你。”
徐尽欢点头。
“这是你那个学姐，宛回舟。”
视屏是唐明曜拍的。他站第一排，拍的比文思东还要清晰，还专门把画面中两个人放大为中心，其他人都给挤了出去。
视屏正好放到宛回舟一把捞住徐尽欢腿弯那里，她整个人幅度明显地往前一晃，牙都咬起来了。
“嗯，对。”徐尽欢又开始笑。
郭远清露出一副难以直视的表情，甩手把折扇打开，挡住徐尽欢的脸：“帅哥你现在笑得和视频里一模一样。”
“这不好笑吗。”徐尽欢说：“多好玩啊。”
郭远清：“……”
郭远清试探道：“你就是觉得好玩？”
“那不然呢。”徐尽欢又点了一下播放，从头开始看视频，“这唐明曜拍的啊，拍得还挺清晰，一会儿我也要一份。”
98.
郭·大师·远清：我懂了。他还没懂。
99.
徐尽欢还是被放生了，因为他已经去过了隔壁，两边都参加不太公平。他又这么显眼，遮都遮不住。
“你去，把唐明曜叫来。”郭远清指挥他，“本来他一头黄毛的不合适，有总比没有强。”好歹也是一张帅脸。
徐尽欢出了棚子，绕去找唐明曜。尽管节目已经告一段落，边上看热闹的人还是不少，徐尽欢花了点时间挤进去，发现唐明曜正在和一个高个子长发女生说话。
那女生穿了件白色短袖，单手撑着伞，蓝色牛仔裤，脚上踩了一双小高跟，身高直逼一米八。徐尽欢想了一圈，觉得应该是自己不认识的人，不然这么高的话，自己应该有印象。
女生分了半把伞在唐明曜头顶，徐尽欢没有贸然上去打扰，而是等双方对话告一段落，才上去拍了拍唐明曜的肩膀。
“诶徐哥，你在这儿啊，”唐明曜看到他，赶紧抓住，把他挡到刚才和自己说话的那女生前面，“文姐，你看这是你要找的人吗？”
徐尽欢：“？”
他打量了一下这个高个子姑娘，长得很漂亮，是那种明艳大气的类型。他确定自己不认识。
文思东一手撑着伞，一手抓着手机，正在单手飞速打字。她听见唐明曜的话，把手机塞进口袋，一撩鬓边垂落的长发，看向徐尽欢。
徐尽欢脑内自动播放起“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
倒不是他突然回忆童年，主要是这个女生看他就像是警察上下扫视疑犯，还是疑罪从有，即刻拖出去杀头的那种。
“你是徐尽欢？”文思东说。
徐尽欢点点头，“有事？”
“没事。”文思东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就是认识一下。”过来看看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
100.
台上新的一轮互动开始，文思东转头开始拿出手机开始录像。徐尽欢一头雾水，扭头问唐明曜：“这是谁，你朋友？”
唐明曜小声：“这是文思东，文姐，研二。不是我们学院的。”
徐尽欢已经不再对唐明曜神秘而广阔的交友圈感到惊讶，只问：“她专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不道啊。”唐明曜说，“说不定是想要个你的联系方式，交个朋友。”
...我看比较像伺机暗杀我。
徐尽欢皱眉：“你没随便把我联系方式给人吧。”
唐明曜大喊冤枉：“之前你不是骂我过一次了吗！之后就再也没给过了啊爸爸。”
徐尽欢安抚了一下他的逆子，然后说：“郭远清找你。我上过一次台了，不方便再去，你去给他当下模特，招点新人。”
唐明曜挺高兴，这是认可了自己的颜值，于是美滋滋地往棚子那边挤。就在他即将走开的时候，台上的互动结束，文思东放下了手机，转头捞住了他：“你去找国学社长吗，顺便给他带句话，问问晚上结束之后要不要一起聚餐。你也一起来。”
唐明曜虽然比她高一点，被扒拉着却丝毫不敢动，像个小鸡仔一样点头如啄米：“好的文姐，知道了文姐，还有其他事情吗文姐。”
“没了，去吧。”文思东松开他，转而对徐尽欢说，“你也和小唐一起来。”
徐尽欢：“我吗？...我就算了吧。”他又不是这两个社团的人，顶多和郭远清是室友，搭上点边。晚上聚餐又像是是两个社团招新之后庆功宴，他去也有点不伦不类的。
文思东：“哦。你不去算了。”
文思东：“反正宛回舟会去。”
徐尽欢：“......”不对，这人到底是谁。
101.
文思东：他沉默了，他动摇了，他想去，他心里有鬼！
102.
到下午五点半，各个社团也都陆续收摊了。这次展示活动只是初步向新生展现了一下各个社团的风貌，真要正式的申请，还是得之后再投递。去年就有因为申请人数过度，临时增加筛选的情况，社团的工作还得持续一段时间。
不过今天既是周五，又刚刚结束一个重要的事项，晚上出去聚餐倒也是符合大家的意愿。两个社团合作还算愉快，又有人牵头，晚上就打算一起吃一顿。
宛回舟她们先回了一趟充作化妆间的舞室，换回了常服卸了妆，再一起出门去吃饭。因为人数比较多，即使去掉周末回家和已经有安排的人员，两边加起来也有小几十人，于是选了周边一家海鲜烧烤大排档，把方桌子拼成长条，围在一起吃。
徐尽欢还是一起来了。唐明曜下午也算是帮了郭远清一个忙，也被邀请来吃饭。他怕就自己一个外人尴尬，呼天喊地要徐尽欢一起来，愿意替他出饭费。徐尽欢倒也不是真被他的报销宣言打动，一半是出于父子情，另一半出于什么就不好说了。
他们和国学社的人先走。古典舞社的要先回去换装，稍微晚一些。郭远清先点了些不会出错的菜，又招呼人把桌子拼在一起。
徐尽欢和唐明曜坐同一边。他们俩除了郭远清，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在这个社团，在人聊天的时候多少有点插不上话。但是唐明曜日常外向，没有耽搁多久就开始和边上几人称兄道弟。徐尽欢没什么主动交谈的想法。他不讨厌聚餐或者群体活动，但是更喜欢看，纯感受氛围，不参与。
国学社先坐了一部分位置，另外一个单桌和剩下的位置留给还没来的人。宛回舟她们到的时候，凉菜都已经上桌了，一些熟得快的烤串也陆续端了上来。郭远清给他们比划了一下位置的范围，请她们随意落座。
宛回舟看了眼圆桌，觉得那边比较适合同社团的人，于是往长桌这边走。两个挨着人的空座，一边是徐尽欢，一边是个不认识的国学社男生，宛回舟就很自然地走徐尽欢边上坐下了。
“晚上好。”宛回舟给自己拆碗碟外面的塑封，跟徐尽欢打了个招呼，“你也来聚餐啊。”
“嗯。”徐尽欢说，“你喝什么饮料？”
徐尽欢其实在她们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宛回舟了，本来以为她会和下午一起表演的女生们去坐圆桌，没想到直接来了自己这边。
饮料都上在桌子一头，方桌还好，长桌就不太容易够到了。宛回舟瞄了一眼，都是小甜水，为了自己好不容易明显一点的胳膊线条考虑，她拒绝道：“我喝水。”
“舟姐这么养生啊。”徐尽欢后面探出个金毛脑袋，“我看到冰柜里还有茉莉花茶，无糖的，要不给你拿一瓶？”
“小唐也在呢，”宛回舟和他也打了个招呼，“不用了，我晚上喝茶容易睡不着。”
103.
文思东给后面圆桌上安排好，自己倒是没坐那儿，几步走了过来，坐到宛回舟对面：“唷，我们四个挂件凑到一起了。”
另外三个没有编制的挂件：“......”
“你不坐我边上吗？”宛回舟说，“坐对面去了怎么。”
那当然是坐对面方便看你边上那人怎么作妖啊。
她没想到自己稍微晚来一步，一个没看住，崽就自己把自己送到了那个“人还不错“的学弟边上，真是让她操碎了心。
文思东笑眯眯把自己的餐具包推给宛回舟，“我刚做了美甲，怕钻掉了，你帮我拆嘛。”
宛回舟：“哦。”
宛回舟抽出自己的筷子，用粗的那头给塑料膜上响亮地戳了个洞，把餐具一个个拆出来，问：“你还要过水吗？”
文思东双手托腮，西柚色的美甲上小颗水钻闪着细小的反光，巧笑倩兮：“要得，我们崽真贴心。”
宛回舟：“你怎么回事，你以前从来不过水。”今天怎么怪怪的。
文思东梗住，默默地伸手，要把盘子拖到自己面前。宛回舟眯了眯眼，转头对唐明曜说：“小唐，把你那边的茶壶给我递一下。”
她真开始挨个给文思东烫餐具，用的泡茶暖杯手法，倒水三分满，缓慢转圈润杯，等到餐具整个变暖再倒出来。
文思东：“......”这么认真，她看得压力好大。
“还要擦干吗，小姐？”宛回舟做完一套流程，继续问文思东。
“不要了。”文思东老实道，“谢谢崽。”
唐明曜目瞪口呆。他认识文思东以来，只见过文姐怼天怼地怼空气，身高一米八气场两米六，拳打南山虎脚踢北海龙，所以每次见到她就怂得和见到班主任的小学生一样。他哪见过这种低眉顺眼版本的文思东啊！
“强啊。”他喃喃道，“舟姐版本t0啊。”
他好像听见他徐哥笑了一声，转头却还是只看到一张毫无波动的脸。徐尽欢站起身，伸手端过来一盘烤羊肉串，放到两个女生这边：“吃吗。”
宛回舟拿了两根，放了一根在文思东盘子上，说：“谢谢。”
104.
宛回舟：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但是都给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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